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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杀人流?你是说我的剑道?”仇天极没曾想,石川鬼三的苦主就在眼前。可此时代替承受的却变成自己。心中感叹的同时,思维却没有停下,很快就想出装傻这一招。
“不错,在你的剑上,我看到了无心杀人流的影子。”浅野隆史是个直性子,流派精髓流失这种大事上,他很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直爽。
仇天极看出眼前的少年的性格,这种愣头青,不像是心思复杂的人,会跟你打机锋,玩什么弯弯绕。但往往就是这些没什么脑子的人,更让人头疼。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我的剑道叫做修罗杀人流,并非你说的无心杀人流。这剑道是我从一石壁上学来。融会贯通之后,这才下山。今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无心杀人流的事。”
浅野隆史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又问道:“无心杀人流,以料敌先机著称。你的剑法很明显已经得到了无心杀人流的精髓,怎么可能是你说的修罗杀人流?”他这话,语气直白的像是质问。
渡边塚在一旁看着,他也很想知道仇天极剑道的来历,所以没有阻止浅野隆史。但是浅野隆史的这句话,他觉得有些过了。很可能会激怒眼前这位少年高手。实际上,就他所看,找不出眼前这少年话中的破绽。
当年北原矢在京都开武馆,广招门徒。获得技艺传承的人,何止成千上百。后来若不是因为领悟不到无心杀人流的精髓,如今无心杀人流也不会如此大猫小猫三两只。这些人之中,若是有能够将剑道修炼法带出去,也并非毫无可能。
渡边塚毫不轻视任何人,要知道,当年北原矢的身份是天皇近卫,身份尊崇不说。前来拜师的人,若不是心志坚定,资质优异,便是连北原矢武馆的大门也不敢踏进去。这些人虽然后来陆续散去,但要说没有一人学到真髓。那他渡边塚当真是小瞧天下人,那他也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他已经对仇天极有三分相信。推测道或许当年真的有学到精髓的门人,在离散之后,独自在山中苦修。最后大限将至,将一身传承留在山野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人死前,都想留些东西在世间。渡边塚完全可以理解。更何况,就他看来,眼前这少年的剑法虽然有无心杀人流的精髓。
但是一经施展,却显得阴森森的,没有无心杀人流,以无心接近天心的堂皇大气。反倒是另辟蹊径,颇有轮回鬼道的感觉。且其宗要,似乎也从天道之剑,变作恶鬼之剑。以夺人性命为主旨,招招不离要害。
当即上前一步说道:“隆史,不要再追问了。这位阁下的剑道确实不是无心杀人流的剑道。只是有无心杀人流的影子罢了。很明显是另一种剑道。”
“可是……”浅野隆史有些不甘心,他说道:“他的剑法之中,无心杀人流的影子很重。”
“当初师傅广收门徒,有一二人得到精髓,发展出自己的剑道,也并非没有可能。当年师傅不是说过,曾经有几个学生,已经学到了精髓。后来因为心术与他的宗旨不和,被赶走了吗?他想必就是修行的那些人的剑道。”
“可即便如此,他修习的剑道,也与我们有不小的关系。无心杀人流是本门之秘,怎么可以外传。”浅野隆史皱着眉头。在这种时代,剑道要密,是流派立身的根本,若是有人习得要密,大肆传播。最终很可能动摇流派根基,他虽然性子耿直,但是这些利害关系,他还是清楚的。这种愣头青,一旦脾气上来,就会钻牛角尖。
渡边塚清楚这师弟又钻牛角尖了,他先行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又转头看着一旁的仇天极,笑道:“阁下,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剑道与本门的精髓有相当密切的联系,我的师弟有些性急,不要见怪。”
他们二人的话,仇天极都听在耳中。他未曾想到,无心杀人流还有这样的历史。心中略微感叹,这当真是给了他一个理由,要不然他还真编不出来。顺水推舟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见怪的。门派传承重要,担忧也是正常。”
仇天极做过杀手,精通伪装。这一番表现,显得大气而有风度。让渡边塚好感大升。渡边塚此次前来三重县,一是为了与甲贺黑马六角天极交手。一是为了参加本能寺的盛会。但是三重县一行,他与师弟一路所见所闻,那六角天极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毫无音讯。加上本能寺织田信长魔人转生又近在眼前,他不由起了动身前往中京府的心思。
他本意是在三重县稍作停留,就动身前往中京府。谁知道,能在这小小的酒楼之中遇上一个高手。他想到伊贺的邀请,一同对付织田信长的来信,又见仇天极英姿勃发,剑术不凡,心中不由动了心思。
“阁下,不知你是否知道,如今天下即将迎来一场大变?”
仇天极眉头一抬,他猜测到眼前此人想要讲织田信长的事,但他此时的身份是刚从山中学艺下山,不通世事的傻白甜少年,于是装作好奇的说道。“愿闻其详。”
渡边塚却住了嘴,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仇天极正要借两人的名头,沟通能够拉近关系,他自然愿意的很。而且眼前这人很显然知道一些隐秘的事。加上酒楼的一楼刚经过一番打斗,确实不是交谈的好地方。于是,仇天极欣然同意,将伏在高台上,已经睡熟的雪女抱起。
雪女睡得烂熟,察觉到有人抱她,醒来,眼睛却不睁开,鼻子动了动,嗅到仇天极熟悉的气味。扭动着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又安静的在仇天极怀中睡下。
渡边塚看到雪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有开口。浅野隆史却脸红了。这个时代的东瀛女人,普遍矮小,姿色平庸。而妖魔雪女,却是妖魔之中久负盛名的美妖。浅野隆史放在现代,不过是高中小孩,见到漂亮女子脸红,实属正常。
仇天极笑道:“这是家内。”家内,是古代东瀛妻子的意思。
“原来如此。”渡边塚看穿雪女的不同之处。但脸色丝毫不露,微微浅笑,又叫来酒楼的女侍,让她带着找一僻静的地方。而上村和荒川二人,却被几人忽视了。
这两人被仇天极吓破了胆子,见到几人离去,这才慌张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向外走。
方才那血气武士小森一马的同伴还未离开,等两人走过身旁时,他使坏,故意伸出脚,将两人绊了个跟头。这才解气的扶起小森一马,昂首挺胸的从扑街的二人身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