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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性重要,还是魔性猖狂?疯狂是失智,抑或是掩藏心中本真?——仇天极。
如今还是盛夏,蔓生的草木都是青的。
三重县西边的道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正沿着山麓而来。男人身形高大,下身穿着贴身的裤子,草鞋,赤着的上身,肌肉结实,如同坚韧的岩石。少女身形娇小,被男人背在身后。两者的样貌都很出众,特别是那少女,面色白皙,清丽无双,引得一路上的剑客浪人心痒不已。
有见识的人,看到少女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知晓这是妖魔,心神一凛,不敢多看。没有见识的闲汉,则胡乱的开口调戏,吹口哨。无一而为。若不是这是在大路上,男人的身量又着实让人生畏,足有一米八,超过这些人一两个头。他们就不会仅限于口头调戏了。
男人面色无波,好似木石一般,目光冷的如同寒潭。若不是偶尔看向少女的眼神微微泛波澜,只怕谁都将他当做一块冰块去了。虽然男人没什么表示,但是少女对这些闲汉,却有些厌恶。她好看的眉头皱起,眼珠一转,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贴在男人耳边娇声说道:“男人,你看他们的眼神好讨厌,我不喜欢。”
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流,带着几分空灵。周遭的闲汉当即露出色魂与授的神色。几个胆子大的闲汉就喊道:“小娘,你说话真好听,要不和大爷走吧。”说着,就与周围的人交换眼神,向着这对男女逼了上去。一些还有良心的路人,叹息又有人要遭殃。
接着,就听到男人低声回答了一句,“我马上让他们闭上眼!”
嗖嗖!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下一刻,那几个闹腾的最凶的闲汉当即停住,声息都没发出,嘭的倒下。这一倒,就是十多个人。仔细一看,已经殒命。他们咽喉上,都停着一枚木刺,那木刺缝衣针大小,就是杀掉他们的凶器。
少女欢欣鼓掌,十分开心。男人上前,将这些人怀中的钱币拿出。背着少女,默默的继续上路。男女渐渐走远,周遭的人才回过神来。一胆子稍大的人,走近一看,惊的大叫:“真的都闭眼了。”
旁边的剑客、浪人心头一凛,围了上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打鼓,浑身冰凉。人骤然遇袭死亡,面孔应当是惊愕,双目应当是睁开的。但是这些尸体,脸露惊愕,双目却是紧闭的,古怪的模样,让人心寒。
有人惊道:“这天下,何时又多了这样的高手。天下真是乱了,许多不闻于世的高手,纷纷出现。不知到底还有多少高手。今后要小心行事了……”
这一对年轻男女,正是仇天极与雪女。那日之后,雪女失掉了一身的实力,比起普通女人还有不如。仇天极狠不下心将她抛弃,便背着她一路向着三重县而来。一路上走来,他见路上浪人剑客许多,后来才得知,都是为了他而来。聚集在三重县,等他出现,好杀了他一举成名。
而另一件事,织田信长的大军聚拢在京都的本能寺之中,准备施展魔人转生的魔术。仇天极心中念着仇人将有可能为这样的大事件而聚在本能寺,一路向着京都中京府赶去。此时,刚刚到达三重县。
仇天极一边赶路,回头看了看背上的雪女,她已经睡着了。自从耗费力量过多之后,她的精力远远不如常人了。一旦情绪过分激动,都会很快疲惫。而且性情也越发的如同一个小孩,骄纵,任性的很。仇天极目光中露出几分温柔。雪女的心思她知道,可他如今只有数年的寿命,一时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他思考时,三重县已经到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仇天极决定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不愿亏待雪女。看到最高的一座楼阁,想了想,跨步走入。这酒楼的名字,叫做伊贺松风堂。
京都无心杀人流,是当今东瀛首屈一指的剑道修行流派,其流派的首领北原矢在十三年前,天皇御前剑道比赛之中,连续击败天南海北十五个剑道流派首领,而获得御赐剑道大师,天皇近卫等等称号,天下闻名。
其后在京都创立无心杀人流,其流派宗旨为恪守一心,以清静无为而有为,以无求以达到诸多求索为精义。剑道杀人之前,持剑者必露出杀意。北原矢认为,波澜起于毫末,惊风未动蝉先觉,若是出剑时,能够波澜不兴,则出剑必达到敌人难以察觉,让人防无所防。
修行无心杀人流,首先需要的是心静,为达到此境界。持剑者需三年内,打坐,冷水浴身,每日清晨太阳初生时起,前往瀑布之下静思冥想。无论严寒酷暑,一日不能断绝。三年之后,方可练习剑道基础,三年静心,三年练习,直到能达到剑斩水面,水面显剑痕,而附近水面不皱时,才算是小成。
因为此剑道修行缓慢,非大毅力者不能修习成功。北原矢中途收了许多弟子,都陆续散去。直到六十岁之时,渡边塚出现,以超卓的心态,驾驭无心杀人流这把天道之剑。方才有所斩获。三年炼心,一照修剑,便高歌猛进。
在北原矢七十岁时,渡边塚十九岁时,更是重现当年北原矢的盛举,一举击败剑道好手四十二人,各流派首领一十八人。决斗之中,其展现出来的无心杀人**髓,清谈无为,威力非凡,被誉为天道之剑。其名声更远超北原矢,被誉为京都年轻一辈第一剑客。
以他的实力,早已超过许多老一辈的人。只是这些人不愿承认,这才给他按上京都的前缀。然而这一次,仇天极的横空出世,甫一出现,就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他心中不由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让这些老家伙说出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话。于是动身前往三重县。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自他被誉为天道之剑后,敢与他动手的对手越发的少了。这些年,心境一直在提高,但是剑道实力提升却缓慢。他心中早就期待一个对手了。就在此时,仇天极横空出世。还有比这更好的对手吗?
渡边塚向着旅馆而去,一面四处打量着三重县的风光。三重县是连通南北的重镇,风光和京都有所不同。街道两旁,都是当地居民摆的小摊,道路上,行商神色匆匆,偶尔在小摊停下,但见他走来,急忙神色紧张的离开。
渡边塚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是看不到三重县的人文风光了。这些聚集在此地的江湖人士,早就让这里的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哪里有心思正常的生活?
浅野隆史从他身后追上来,“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这一路上的小旅馆都住了人。”
“安心,总会有住的地方。”渡边塚说着,抬头,忽然一笑,一指街角。在那里,有一栋三层的小楼,小楼旁,几名身着短打,凶神恶煞的壮汉,正瞪着来往的行人。“这不就是住的地方吗?”
浅野隆史一看招牌,招牌写着,伊势松风堂。他脸上一喜,却又立马皱眉,“这里会不会也住满了人。”
“住没住满,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渡边塚一笑,当先跨步走入其中。
这阁楼的一层,如同普通的居酒屋一般,高台,矮几,矮几旁放置可供跪坐的草蒲团。中央最靠内的地方,是连通二楼的楼梯,Y形的楼梯,与二楼的回廊相连。三楼与二楼的布置相近。看来,二三楼就是住宿的地方,一楼则是吃饭喝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