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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MI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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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无花, 他的神情看起来仍是那般悠闲而潇洒, 光风霁月到几乎让楚留香觉得这其中还有着更大的隐情。

    楚留香忍不住道:“哪怕有司徒姑娘为我们引开神水宫弟子,但她们发现你我不见, 怕也用不了多久,而我们一路虽然有所掩藏,但你如今武功被禁, 我和南宫兄带着你,真说起来还是很容易被追踪的,但到了如今我们还没有被追到,怕是神水宫并没有派出追兵。又或者说以阴姬宫主霸道无匹的性格, 她在得知此事后必定震怒,可有人说动了她,让她改变了主意……”

    无花微微一笑:“你在说司徒静。”

    楚留香叹道:“只是她能说动阴姬宫主, 可阴姬宫主为了服众, 也得要惩处她的。无花,你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担忧吗?”

    无花在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神色不变:“你当时也在场,自是亲眼看到她甘愿做出那样的决定。那她无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都是她应得的, 你又何必为她鸣不平?”

    楚留香有点震惊,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无论多卑鄙, 多可恶的话, 你竟都能用最温柔,最文雅的语调说出来。”

    这句话却让无花神情起了波澜,倒不是说楚留香这讽刺他厚颜无耻的话,让无花觉得被侮辱了,而是无花想到了林宁,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再想想看吧,事到如今无论是楚留香,还是水母阴姬,甚至于他那个蠢弟弟南宫灵,都还认为她兰心蕙质,不谙世事,还对他深情如许。

    他呸!

    不是……

    是无花觉得林宁就好像世界上另一个他,而这另一个他还用他对付其他人的方式,转过来对付他,让他陷入到如今的境地,这着实让无花如鲠在喉,以致于哪怕他平素自制力再好,也有点控制不住,导致真实情绪外露了。

    楚留香观察入微,当下就动了动眼睛。

    无花也不逊于他,转瞬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光风霁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再者她在我这儿折戟,却在水母阴姬那儿备受青睐,成为了少宫主,又博得了你的怜惜,连丐帮都得承她一份情,不可谓不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无花说着说着,都觉得他似乎是给林宁做了嫁衣。

    楚留香不禁道:“你不能这么衡量,我想她也不会。”

    无花更觉得如鲠在喉了,不过他还是忍下了,再者他也得点到为止,到底楚留香眼下对那家伙印象不错,旁敲侧击太多只会起到反效果。再者无花可不会觉得他给林宁挖坑有什么不对,他这不过是在林宁做了初一后,他来做十五而已。

    当然了,无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逃脱。

    想着他微微一笑道:“想来你已明白我来神水宫,盗取天一神水所欲何为了?”

    楚留香沉声道:“只因任老帮主和天峰大师都不是你能轻易杀死的,你需要借助天下至毒,又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水。”他说着时眼睛不错的盯着无花,可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能从无花脸上看出他有任何懊悔的神色,皱眉道:“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放下屠刀吗?”

    无花淡淡道:“做了便是做了,难不成我说我会知错就改,事情就能回到从前吗?你还会依然把我当成朋友,我师父依然把我当成亲传弟子吗?不可能的,就像我刚才说的,无论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事到临头再后悔是最无用的。”

    楚留香缓缓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你如今都还称呼天峰大师为师父。”

    无花转过头,姣好的侧脸看上去格外沉静,他似乎并不屑再辩驳什么,毕竟他还有他自己的骄傲,不容许他低声下气,他也做不出这样放下自尊的事,他可是风流潇洒,猜疑无双的“妙僧”无花。

    最起码楚留香就是这么认为的。

    尔后,楚留香的心中所想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无花在心里不屑一笑:瞧吧,每个人都有弱点,而楚留香的弱点就是太有自信,自信能看穿一切,又心太软,事到如今还认为他们俩之间还有友情可言。

    无花觉得他全身而退的几率更高了,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到济南,“无花为母守孝,和神水宫婚约取消”的消息就传扬了过来。

    无花:“!”

    南宫灵慌不择言道:“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神水宫迁怒到了母亲身上,对她老人家下了毒手?”

    楚留香:“??”听南宫灵的语气,他们兄弟俩难道知道他们母亲还活着,甚至还知道她在哪儿?可先前神水宫不是都没能查到吗,那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流出?一时间楚留香是满头雾水,而无花则是怒火汹汹。

    无花自觉中原呆不下去,他便去大沙漠投奔石观音,但这样的传言一出,石观音那般畏惧水母阴姬,又怎么会接纳他呢,所以说他如今无疑被断了最可行的一条后路,还得面对来自石观音的怒火,那样的处境可不、甚、美、妙啊。

    想到这儿,无花不禁咬牙切齿:‘好一个司徒静!’

    ·

    神水宫

    正在湖下石室内钻研澎湃如潮掌法要诀的林宁,无缘无故的觉得鼻子发痒。她伸出手揉了揉了鼻尖,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她再看了一页要诀后,忽然想起来神水宫往外放出的消息,也该传到了大江南北,最主要是传到了无花的耳朵中,以无花的秉性,他一定会咒骂起来的。

    林宁托着下巴咕哝道:“他要是说‘我还会回来的’,那可就神作了。”

    (无花:“……”)

    又说起无花来,林宁还发散了下思维,想到了有被害妄想症的柳无眉。柳无眉原本是石观音的弟子,千方百计的从石观音的老巢逃了出来,结果发现她中了毒,便费尽心思找来了神水宫,只因为她知道石观音唯一畏惧的人是阴姬,后来接连牵出了一系列事儿,也可以说是导致原著中神水宫覆灭的导-火-索之一。

    只眼下在神水宫放出的“无花为母守孝”的传言下,柳无眉会不会为了寻求解药,在不确定石观音是不是真的死在了阴姬手中的情况下,回到石观音的老巢,到时候直面还活蹦乱跳的石观音呢?

    若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还真是大快人心——石观音不是什么好鸟,柳无眉同样不是,她们师徒就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宁不坏恶意的想着,旋即她心灵又归于空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澎湃如潮掌法的要诀上。澎湃如潮掌法是阴姬自创,顾名思义,当使出这一套掌法时,掌力会如同浪潮初起,澎湃不绝,而最厉害之处在于对方非但不能招架,也不能后退,正像是已投身洪流中的人,只能奋力逆流而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说澎湃如潮掌法称得上是最一流的掌法。

    当然,水母阴姬并不只会这一种武学,就目前林宁得以窥见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又林宁到如今,都不是很清楚阴姬的师承,只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和常春岛日后有关联,但到底是不是,林宁目前无从佐证,而她也没有听阴姬提及过。

    林宁也不会多嘴问,她觉得就武学天赋来讲,她远远不及堪称天才到变态地步的阴姬,因而能学得天水神功和澎湃如潮掌法,并在这两种武功上得到阴姬的认可,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当然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林宁也不介意涉猎其他的武学呀。

    所以说练武练武练武,不如练武!

    艾米丽问:“怎么确定是同一个嫌犯?”

    JJ回答:“他事先给了她们电话留言。”

    罗西边翻看文件边说:“还没有看到他以前,她们就已被恐惧包围。”

    霍奇面无表情道:“关于嫌犯我们都知道什么?”

    JJ对答如流:“警方采集到了他的DNA,但系统中却没有他的犯案记录。”

    摩根皱了皱眉道:“一个攻击女大学生的嫌犯为何突然扩大攻击范围呢?”

    瑞德舔了舔唇接道:“连环强-奸犯一旦锁定攻击对象类型,就很少改变,这是很奇特的对手假想模式。”

    霍奇点了点头:“十分钟后出发。”

    这起连环强-奸案具体发生在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市,巴尔的摩距离华盛顿只有一小时的车程,他们不需要多准备,大可以轻车简从而去。与此同时,林宁那边她也通过一些特殊途径,知道了安妮·哈斯特是连环强-奸案的受害人,且当地警局已经邀请了BAU来侦破这起案件,她想了想就着重将精力放在了莉娜·布莱克身上。

    巴尔的摩

    林宁再来到了莉娜·布莱克生前工作的咖啡馆,用私家侦探的名义来询问她的同事。

    “我的雇主,布莱克小姐的父母,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女儿会选择自杀,所以就找到我们事务所,想让我们来私下里调查下。你知道的,无论查出什么来,都让他们可以安心一些。”

    被询问到的店员表示理解。

    “那你能说说布莱克小姐出事当天的日程安排吗?像她那天是什么时候下班的吗?”林宁像模像样的询问道,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那天晚上莉娜·布莱克是在晚上十点五分离开的咖啡馆,有个店员正好是那时候接了个电话,所以记得准确的时间,而莉娜·布莱克的家距离这儿只隔了三个街区,步行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家,当天莉娜·布莱克没有朋友来接她,便选择了步行,有个店员还给指出了她走的方向。

    这一点通过咖啡馆对面的交通监控摄像头里的录像,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事实上,从咖啡馆到莉娜·布莱克家所有路段的交通摄像头,在半个小时内的录像都被白皇后调取了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再加上那时候已经是晚间了,录像画质并不是太好。

    林宁先看了咖啡馆外的录像,这段算是比较清晰的,将莉娜·布莱克和她同一画面中出现的一辆本田车做对比,估算出了她的步幅,再用车身长度和视频帧率,进而计算出她的步行速度。

    “莉娜·布莱克的步幅是0.65m,速度是5.42km/h,”林宁转眼对白皇后说道,每个人的步伐很多时候会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白皇后,对录像进行地理映射程序,根据这两个数据,进行交叉分析,我想知道她最后出现在摄像头下是什么时候,在哪儿。”

    白皇后:“嗯。”

    须臾后,白皇后就对比出了结果,并将它发了过来。

    林宁笑道:“干得好,亲爱的。”

    白皇后:“BAU小组抵达了巴尔的摩警局,你要听听他们怎么分析的吗?”

    林宁一僵:“你是知道他们观察力异常敏锐的吧?如果电脑的摄像头开着,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白皇后:“我知道,所以我骇进了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官,萨拉·温克尔警探的手机。从她的过往看,她一直在参与这件连环强-奸案,对BAU小组的到来表现的很热切,也表现出了积极全程参与的意愿,因此不用担心我们会错漏什么。”

    “这样确实更好,”林宁自我反省了下,“我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白皇后:“你确实是。”

    林宁:“……这也提醒我了,我会尽快让我们拥有个个人卫星系统的。”林宁其实是有正经工作的,毕竟在她离开福斯特家后,她得赚钱养家来着,还得付大学学费等等,在无本的情况下,她也只有用手机写了几个小程序,将它们售卖出去来赚取第一笔生活费。等意识到不要怂就要干后,林宁还意识到如果她决定要这么做,还得需要更多的资金和设备支持,再说她和白皇后不知要在这个世界多少年,即使她被动有了个走哪儿死哪儿的光环,必须得和罪犯做斗争,可不代表这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那未免不人尽其材了,要知道在上个世界,白皇后她可是掌管着一个超级基地的人工智能,而林宁她在上个世界除了打丧尸和打保-护-伞公司外,她还学到了基因学,遗传学等等方面的诸多知识,她想她们可以做更多。

    总得来说,就是有大追求。

    话说回来,在林宁赶往莉娜·布莱克在回家途中最后被监控系统拍摄到的地点途中,她还是一心二用听了听BAU小组是怎么分析那起连环强-奸案的。林宁想要知道莉娜·布莱克的“自杀”,和这个连环强-奸犯有没有关联。

    巴尔的摩警局

    BAU小组成员们过来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负责接待他们的警探萨拉·温克尔,是个责任心和正义感都很足的警探,又同为女性,她十分同情被害人们的遭遇,这都让她很积极的参与此案,准备的资料也很充分——就像白皇后说的那样。

    BAU先是听了嫌犯在犯案前,给被害人电话留言:‘我们该碰面了,相信我,我知道你要什么。’

    声音很温柔,就好像这是一通约会电话。

    摩根坐下来道:“嫌犯确实把这当成了一次约会,这是他的求爱讯号,看来我们面对的事个施威型强-奸犯。”

    瑞德立刻说道:“施威型强-奸犯是那种专找特定对象下手的强-奸犯,他会假想自己与被害人有男女关系,平时会有机会接触到被害人,能够准备描述出被害人的穿着或惯用的香水味等等,这些细节会让他心生幻想。和这类强-奸犯有很大不同的则是权力独断强-奸犯,报复性强-奸犯和性虐待狂,这三种人会企图羞辱、凌-虐被害人,且是任意找人下手,而且手段凶残无比,作案方式也极为相似,不过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比如——”

    霍奇轻咳了一声,叫停了开始偏题的瑞德:“瑞德。”

    瑞德先茫然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罗西开口道:“可以说这个嫌犯必定是受害人周围的人,信差、除草工人或是工匠,让加西亚查一查学校和最近的受害人是否雇佣了相同的工人?”

    摩根点了点头,作为电脑高手加西亚的巧克力帅哥,平时这种活儿都是他在干的。

    霍奇沉声道:“嫌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被害人模式,这也是我们需要查明的。”

    艾米丽说:“会不会是因为安妮·哈斯特的自杀刺激到了他?毕竟他一直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不是吗?”

    霍奇沉吟道:“JJ和瑞德去医院和最近的受害人谈一谈,大卫你和艾米丽去找之前被害的大学生,温克尔警探,你可以和我去拜访下哈斯特的家人吗?”

    “没问题。”萨拉·温克尔利落的说道,在她和霍奇驱车去往哈斯特家时,就经过了安妮·哈斯特跳下的那座桥,那座桥就在哈斯特家不远处,这就是为什么安妮·哈斯特会在半夜从家里离开,在这儿结束生命的原因。萨拉·温克尔不经意间想起了几天前自杀的另一个女孩儿,当时她还以为这个女孩儿也是受害人,结果证明并不是,只是个轻率地结束自己花样年华的少女,她唯有在心中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林宁听来听去,都没听到他们提及莉娜·布莱克,且莉娜·布莱克确实不在那个连环强-奸犯的模式内,就暂时丢开那边,专注地查看起莉娜·布莱克的情况来。

    “没有情伤,银行账户往来也正常,医疗记录表明她很健康……”林宁越来越觉得莉娜·布莱克的“自杀”有问题了,在驱车到了莉娜·布莱克从她回家路线中消失的地方后,林宁就让白皇后调出地图来,在附近转了两分钟后,“这附近没有覆盖到交通摄像头,不过有一个ATM机,我看了下,它的摄像头是完好的,说不定会拍到什么。”

    白皇后:“稍等。”

    很快白皇后就发来了一段监控录像,画质也不怎么样,但可以看出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莉娜·布莱克旁边,在那之后莉娜·布莱克就上了车。可ATM摄像范围有限,加上天黑,只能分辨出这么多来。

    林宁仔细看了几秒,分辨了下那辆出租车的外形和特征,凝神想了想,笃定道:“我认得这辆出租车,它出现在你之前给我看过的监控录像中,在第三卷和第五卷中都有——它这是在跟踪莉娜·布莱克?”

    然而平静无波下多有隐患。

    对司徒静来说,她并非是无依无靠才被神水宫收留,而是她还有一个能每五年见上一面的父亲,而这个父亲在司徒静母亲的问题上的含糊其辞,让司徒静误以为水母阴姬是她的杀母仇人。

    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司徒静就决心为母报仇,可仅凭她是无法撼动水母阴姬的,而“七绝妙僧”无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神水宫为水母阴姬讲经的。无花不仅本人颇负盛名,他还认识很多朋友,于是司徒静就决定牺牲色相,去引诱无花。

    然后,她在极度忐忑下闭过气去,再睁开眼时就成为了林宁。

    林宁神色变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司徒静正走在淫僧的路上,而是她知道司徒静的亲生母亲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被司徒静误会成杀母仇人的水母阴姬!

    暂且不说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单就说司徒静这个可怜的姑娘,在和同样别有目的的无花春风一度后怀了孕,因为惧怕水母阴姬就选择了自杀,一尸两命,且到死都还不知道水母阴姬便是她的亲生母亲。

    林宁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在眼下还有挽回的余地。

    林宁思索了片刻,就顶着还在突突的额角青筋,和没有血色的面容去见了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的起居室并非江湖人想象的天宫般的存在,而就只是一间以大理石砌成的石室,也没有什么华丽陈设,有的也只是一床一几,一个不太大的衣柜,和一些铺在地上的坐垫,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多余的摆件。

    而被江湖人人得而敬畏的水母阴姬,此时正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袭白衣,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光看脸的话很容易将她认成男子。

    林宁的到来,让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归到古井无波:“何事?”

    林宁咬着嘴唇,只倔强地直视着水母阴姬,并不答话。

    水母阴姬皱了皱眉:“静儿?”

    林宁这才喃喃道:“我打算献身给无花。”

    水母阴姬一惊:“什么?”她本就不怒自威,更何况眼下因为大惊失色,导致气劲外泄,一旁的小几都承受不住颤了几颤,更何况是本来就被穿越初期的排异反应折磨着的林宁,她承受不住跌倒在地,乘势瘫软在地上,神情涣散,自言自语道:

    “他从来都是告诉我,说我母亲早就死了,可我并不信,我觉得是您杀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可您那么厉害,武功天下第一,我又怎么是您的对手,但您杀死我母亲的想法日夜折磨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想报仇,我自己没办法,但我还可以引诱妙僧,他是少林的弟子,在江湖中人缘又好,那处子之身就算不了什么——”

    水母阴姬又惊又怒又心痛,大声喝道:“够了!”

    “够了?这怎么能够。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来回锥心的折磨——您将我养大,教我武功,您怎么能是我的杀母仇人?”最后一句话林宁是尽力嘶喊出来的,眼泪也蜂拥而出,加上她脸色白得不像话,还一点血色都没有,更显得她孱弱不堪,这就衬得她眼下的处境格外可悲可怜。

    水母阴姬哪怕心如磐石,可面对着此情此景,她不可能不受触动,更何况她本就对司徒静心存愧疚,平时也不着痕迹地表达着她的疼爱,看司徒静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最受她所倚重的弟子就可见一斑了。

    水母阴姬喑哑道:“静儿。”

    林宁颤抖了下身体,却低下头不再看水母阴姬,一时间石室里就只有眼泪砸在光滑可见的大理石地板上的细微声音。

    片刻后,水母阴姬黯然道:“静儿——”

    林宁却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改趴为跪,咬着牙颤声道:“司徒静向宫主请罪!一宗罪是触犯门规,意欲和男子私相授受;二宗罪是仅凭幻想,便将宫主当成了杀母仇人,还妄图勾结外人报仇,其罪当诛。”

    水母阴姬如何会杀她,当下忍住心头酸涩,站起来背过身道:“静儿,念在你悬崖勒马的份上,我会选择从轻发落的。好了,你下去吧。”

    “好。”林宁应道,顿了顿又道:“司徒静在此谢过宫主的养育之恩,也请宫主转告他,静儿不能为他尽孝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个中含义却让水母阴姬大惊失色:“静儿!”

    水母阴姬还不由得转过身来,厉声道:“休得胡闹!”

    只林宁表现得心如死灰,似乎都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水母阴姬唯恐她当真存了死志,眼中有了极易被察觉到的慌张,尔后她反定了定神,艰难而又缓慢道:“其实我是你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她颓唐地坐了回去。

    林宁愣在当场,一时也失了声。

    却说来林宁口中的“他”,是司徒静的亲生父亲雄娘子。雄娘子人如其名,身兼女子的温柔,和男子的魅力,当初胆大包天采花采到神水宫,而水母阴姬只喜欢女人,起初以为雄娘子是女人,就喜欢上了他,可等他们有了不正常关系时,才发现雄娘子并不是女人,只那时候已经迟了。

    于是,他们生下了司徒静。

    而水母阴姬作为神水宫的“圣女”,又怎么能有孩子,且也不能让江湖中人得知她和雄娘子的事儿,于是雄娘子就只能欺骗司徒静,说她母亲已经死了,以致最终酿成了难以挽回的悲剧。

    林宁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却是有了亮光,还有几分呆呆愣愣道:“娘?”

    水母阴姬从未听过这称呼,尽管此时知道这声“娘”并非是在切实称呼她,可这一声“娘”还是冲散了水母阴姬因为说出了难以启齿之事,而产生的低沉情绪,让她好受了一些。又她看着形容狼狈可怜的林宁,冷不丁却是想到了她先前的话,大怒道:“无花,这个恶僧,他竟敢打你的主意!”

    这一刻的水母阴姬表现的就像自家宝贝女儿被“猪”拱了的…老父亲,而被她指名道姓的无花,在神水宫外的山脚下一座小庙里,生起了火堆,正烤着他的衣衫来着。

    说来无花来神水宫,目的就是为了盗取神水宫的“天一神水”,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要知道天一神水杀人于无形,且中毒者死后却不会瞧出中毒迹象。

    至于怎么盗取?

    无花自不吝啬于牺牲色相。

    他有意,司徒静也有心,于是无花就制造了机会。

    神水宫中有一道瀑布,势如飞龙,瀑布下有潭如镜,潭中有一块大石头,无花就坐在这块大石头上说法,在今次说法完后,他故意踏了脚青苔泥泞,一踏上石头,就滑了下去,跌入了水中。

    如此一来,这衣衫就湿透了,他自然而然说难以安心说法,水母阴姬便着人送他来小庙中,生火来烤干衣服,这至少要半个时辰,有这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无花一边心不在焉地烤衣衫,一边等待着佳人上门。

    可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一半了,无花仍没等到佳人,他不禁暗自忐忑起来,难道是他会错了意?还是说水母阴姬发现了什么?不,无花想了想觉得水母阴姬应该不会发现他是故意落水的,要知道当时他还故意连变了几种身法,这才跌入水中的,自认就是人人都说是水晶心肝的楚留香,也能被他这一手给骗过去。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正想着,无花就听到了幔幕后有了轻微的动静,他下意识抚了抚衣角,露出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微笑,眉目含情地看向幔幕——他对司徒静自然还不到有情的地步,可谁让司徒静是水母阴姬信赖的弟子,能帮他拿到天一神水呢?这样的女子在他看来,也是可爱的。

    然后,水母阴姬从幔幕走了出来。

    林宁紧随其后。

    再接着是几个备受水母阴姬信赖的神水宫弟子们,她们出来后将无花团团围住。

    无花下意识看了眼林宁,还不及多想她那幅遭了蹂-躏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水母阴姬如刀的眼风就杀到了。这眼刀之凌厉,让无花陡然生出了他是砧板上鱼肉的感觉,又他内力远不足水母阴姬的浑厚,在这种威压下,抵抗不住而不禁打了个寒颤。

    无花:“…………??”

    在这种情况下,没等玛利亚·布朗特个人真人秀小派对开完,她们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完完整整不说,还对新世界有了简单而深刻的认识。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要收回这是一个正常的平行世界的评价。”

    白皇后:“好。”

    林宁:“……”

    该怎么说呢?

    玛利亚·布朗特确如林宁所推测的,她患有代理性孟乔森综合征,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偷她父亲的治疗药物,来给艾丽卡服用,药物长期积累导致了艾丽卡免疫系统崩坏,进而病症缠身,却又让医生查不出症结来,因为艾丽卡压根就没有病。

    可以说玛利亚·布朗特偷走了艾丽卡·福斯特的人生,说她是丧心病狂并不为过。

    而林宁发出那样的感慨,则是因为新世界的美利坚不是一般的危险,普通罪犯遍地走,连环杀手如地鼠般,打完一个能冒出三个。

    这样的形容可没有夸张,要知道光是白皇后统合的近一个月来,美利坚发生的凶杀案就不下百起,同时被定义为连环杀人案(死亡人数大于等于三个),就占了百分之十五,这还仅仅是被定义的,并不包括没有被发现的,还有被定义也不代表它们被破获了,相比于被破获归档结案的,更多的还是案件进入了死胡同,司法机关在短时间内找不到新线索,他们没有办法就只能将这种案件搁置,等待着新线索出现的同时,还得继续投身到其他案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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