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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苗回头看了看阿茂,他那张永远带着笑的面具脸裂开了一条缝, 又迅速恢复原状, 眼睛眨了眨, 象是下棋遇上了高手,兴趣更浓了。
最讨厌他没心没肺的样子, 夏苗皱了皱眉, 难道他刚从采石场被救出来,就巴不得被赶出府去, 好恢复自由身么?想得可真美啊!做梦去吧!
夏苗握住老祖宗的手:“您老是怎么了?您认识他吗?他是不是以前冒犯过您?”
阿茂倚着门, 作了个揖:“初次见面,请老夫人赐教。”
看着阿茂,老祖宗混浊的眼里闪出精光, 又如流星般幻灭,无力地靠在床头:“让他们出去, 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米站了起来,扶着阿茂走了出去。
竹叔在门口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关好了门, 只留下她们两人在屋里。
“为什么老祖宗容不得他?”门一关, 夏苗就迫不及待地问。
他们两个都是她大老远, 顶着大太阳, 从人堆里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他们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与府里的每一个主子都没有牵连, 是她将来的心腹, 可以说他们的失败就是她的失败, 他们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不知不觉间,夏苗的语气变得急切,象是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重病一场,老祖宗说几句话很辛苦,歇了很久才说:“你从哪里招到他们的?”
“是在采石场,荣公子介绍去的,没花府里的银子……”夏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事情从头到尾捡要紧的说了一遍,那些在言语上吃亏的部分被下意识地隐去了,“他是孙女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孙女就遭了燕子的毒手。不管他是什么人,这份恩情一定是要还的。”
“你怎么看他的为人?”老祖宗没有那么多力气,言简意骇地问。
“昨天才认识,还不了解呢。”夏苗的脸一红,又忙不迭地解释说,“我只是瞧着他身强体壮,当个保镖挺合适。孙女虽说是当家的,可她们……她们着实让人为难。我若总是亲自动手,打将起来威信扫地,怕是再不能够服人了。”
夏苗多么想和以前一样向老祖宗撒娇,但她再也做不出来了。曾经发生过的事,留下的伤痕,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抹去。
胸怀宽广的人能够原谅,却不是无敌金钢,她也会感觉到疼,感觉到伤害。她们之间的谈话没法象过去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不太象亲厚的祖孙,更象是下级谨小慎微地向上级公事公办地汇报。
老祖宗的眼光何等老道,幽幽叹了口气:“还好,你还没有嫁给胡安峰。”
胡安峰的病情越来越重,根本瞒不了人了,连皇上都听到了信儿,大发雷霆,撤了他的官职。因为太子与他交情匪浅,连太子也被狠狠训斥了一通。他的妹子容妃失了宠,被打入冷宫,胡安峰倒了,再也爬不起来了。夏家再也不用看胡安峰的脸色,夏苗用不着嫁给他了。
然而,老祖宗的这话说得太迟了,暖不了人心。
“是我错了,这场病是活该,那些经都白念了啊!差一点就害了我的苗苗,我的心,我的心……”她说得痛心疾首,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祖宗居然向她赔礼道歉,这实在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夏苗慌了,忙倒了杯水过来,给她喂了药丸,急得差点哭出来:“那桩事已经过去了,老祖宗切莫要再想了,孙女也当没发生过,万万不敢记恨老祖宗。”
缓过这口气,老祖宗又无奈又欣慰:“你比我想象的做得还要好,老祖宗放心了。以后,你的终身大事自己瞧着办,我们夏家的女儿总要有一个能……咳咳,能幸福才行。”
“老祖宗!”夏苗痛哭失声。
再也不用惶惶不安,再也不用离家出走,幸福来得太突然。
人在高兴时笑,痛苦时哭,但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喜悦到极致非哭不足以发泄,哀恸到深处反倒是笑。
老祖宗的手从夏苗的头上滑下:“但是刚才那个……那个叫阿茂的不行。”
“为什么?”夏苗抬起头来,又为自己的反应太过迅速感到难为情,忙辩解说,“我没有……才没有喜欢他!他很讨厌的,是中山国的一个破落户,连字都不识,我怎么会对他有意?老祖宗是没瞧见,他呀,那个时候他又脏又臭,胡子拉茬,脚还受了伤,脾气又不好,总喜欢占人便宜,捉弄人。和他在一起就是找气受,我怎么会想要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那就好。”老祖宗的气色好了些,看着夏苗的眼神却摆明了不信和怜悯,叹了口气道,“他这张脸太象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谁?”
老祖宗缓缓说:“十多年前,我和你爷爷去中山国做过生意。你别急,富贵险中求,要不然咱们的家产哪里能一代人就富起来?是啊,走私,走私盐。这是资敌,但连皇室都赚这种钱,我们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那时候皇上尚年轻有为,而现在渐渐老迈,太子又……唉,不提了。那次我们正巧遇上了当年的中山国太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那张脸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阿茂他……太像,太像了!”
夏苗脑海里浮现出阿茂似笑非笑的脸,大米只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确实……嗯,算是很与众不同吧。
中山国的太子登基后残暴不仁,据说他常微服出宫,见着了美貌女子就要想方设法地弄到手,也不管人家是黄花闺女,还是已为人妻。他的妃嫔多,儿女也多,整日里荒淫无道,疏于朝政,大权都落在了丞相手中。
幸亏他是个混球,才使得弱小的陈国偏安多年。
夏苗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老祖宗的意思是阿茂他龙章凤仪么?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大老粗一个?他就是乡下的一个破落户,被俘过来的,所有经手人都是见证!老祖宗是十多年前见的,许是记不太清楚了。我记得老祖宗总是念叨着可惜了中山国国君一副好皮囊,阿茂……呵,不过如此嘛!即使长得象,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关系,不是有很多男人自称与荣公子第二么?难道他们都是芜候的亲戚?”
“俊得超俗的人,丑得离谱的人,见一次就永远都忘不了啊!尤其,那个人竟然成了敌国的君主,怎么忘得了?”药效起作用了,老祖宗的气色好了些,“你算是后宅的女人们中见识多的,但你还从来没看到过真正大富大贵之人,比如皇上、妃嫔、皇子皇孙。他们一个个哪怕对你再和颜悦色,从骨子里却是看不起人的。你仔细想想阿茂那双眼,竟然比你我还要高傲,要不然他贵不可言,要不然就是居心叵测。是,也许我老了,看走眼了,但我情愿把他赶走,以除后患。咱们家外表光鲜,却只有你爹一人撑着,万一……我们实在是冒不得半点风险。”
几番思前想后,夏苗道:“无故赶人走,赏罚不明,恐引人非议,总得有个由头才行。不如这样,反正住在大福居,谅他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掀不起风浪。只要他有点行差踏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他出府。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老祖宗终于首肯了。
祖孙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苗见她的眼皮子直打架,看样子是累了,于是告退出去了。
刚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了青梅。夏苗道:“你怎么来了?”
青梅板着脸,厉声说:“这里你来得,我来不得吗?哼,我知道了,你们母女是不是想要趁着大好的机会就霸占了大福居?连家都搬来了,想得倒美!”
夏苗气得发抖,拉着她就走:“老祖宗睡了,不要在这里胡闹,出去我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看你能有什么话说,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青梅甩开夏苗的手,大步走进大厅,“你别以为我会抄《女诫》,你一个庶女管我不着!”
夏苗压低声音说:“我是为了你好!你这性子出了家门就会吃大亏的!”
“我吃亏不吃亏,用不着你管!”青梅扯着嗓子大嚷。
竹叔走了进来,沉着脸说:“青梅姑娘,老祖宗叫你进去。”
夏苗不放心,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没有吵起来,这才放心地走了。
对于老祖宗的话,夏苗半信半疑。阿茂确实有些不像话,但应该还不到那么严重的程度。真正的坏人总是善于伪装,把自己装成好人的样子,比如王妈妈。越是无所顾忌的人,越是无所求地混日子,比如懿哥儿。说阿茂象王妈妈一样坏,夏苗是不信的,象懿哥儿一样混还差不多。
老祖宗是老了,又病了,变得胆小怕事,疑神疑鬼,夏苗只能好好安抚她,然后告诉阿茂谨言慎行,不要惹出乱子。
打定了主意,夏苗在大福居里转了两圈,却没找着阿茂。
出了大福居,只见大米在海棠树下咬着帕子发呆,难得她做女儿态,夏苗心中好笑,走了过去:“喂,你想什么呢?”
大米转过头来,哭丧着脸说:“姑娘,俺……阿茂被狐狸精抢走了!”
夏苗更好笑了,扭头看去,大福居南面的石榴树下站着两人,一个是珍珠,一个不是阿茂又是何人。
这时节的石榴花已经谢了,结出的石榴才手指大小,他们两个一人黑衣小帽,一人豆绿色襦裙,头都要挨到了一起,象是谈情说爱的一对小儿女。
青梅害怕带出阁的丫头象云姨娘一样,前不久才发了话,只要老妈子,不要丫环陪嫁。珍珠的算盘落了空,又年纪渐长,心里开始发慌,这些日子对家中的男仆上心起来。
难道阿茂这个傻瓜上了她的当,被勾搭上了吗?
是要看出好戏,还是早点戳穿呢?
把珍珠早就与好几个男仆有染的事告诉他,他会不会哭?
呀,难得的好机会,让他也吃一回憋,哈哈!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夏苗蹑手蹑脚地绕过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跟着苗姑娘能有什么出息?不如我跟我们家姑娘说一声,把你调到鸣鸾阁来,怎么样?”
“苗姑娘不是当家人吗?我觉得已经够有前途了。”
“哥哥,你可真傻啊!难不成她救了你,你就要对她效忠?她用的是夏家的银子,夏家的一切全是嫡子嫡女的,分她有什么份?要有前途就得跟着我们家姑娘!”
“我还才来一天,真不懂府里的规矩,多亏了珍珠妹子指点。”
珍珠笑得象只刚生了蛋的老母鸡:“我告诉你吧!你那个主子夏苗是个母夜叉,连姨娘们和姐妹都敢打,你惹恼了她没有好果子吃的!”
珍珠真是欠揍!夏苗忍下一口气,倒要听她是怎么诽谤的。
阿茂傻傻地问道:“真有这事?我还以为她只是大小姐脾气,难道真敢打人吗?”
“她呀,生怕打人的手段不高,还请了教习练过。那天把我家姑娘的头都打破了,你说她凶不凶?她还跑到妙云轩捣乱,把天青、柳儿,连同三姨娘一并给打伤了。”
夏苗真心佩服珍珠颠倒黑白的本事,这么有才何不去当戏子?
阿茂恍然大悟道:“难怪!”
珍珠好奇地问:“难怪什么?”
阿茂突然正色道:“难怪昨天不管那个叫燕子的丫头怎么求情,苗姑娘都不肯饶恕,原来小小的丫环背后做的事这么恶心!”
珍珠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明白是在骂自己,指着阿茂哆嗦着说:“你……你……你你你……你又没见过,怎么能这么说我的不是?”
阿茂有点异样的声音说:“在我们乡下,能打得赢的都是好汉,打输了的也不许哭鼻子。照你这么说,苗姑娘敢单挑,更是了不起。况且,嗯,苗姑娘既然动手打人,就一定是那人该打。我阿茂是没瞧见,瞧见了也要帮着打,有一个打一个,打得他们求饶!”
简直是大快人心,夏苗现出声来,咬牙道:“珍珠,你好啊!”
珍珠一见夏苗,如同老鼠见着了猫,吓得撒腿就跑。
“不错,没白收了你,以后跟我混!”夏苗转过身,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却见到阿茂眼里藏着笑,分明是早就知道自己在偷听,气得火冒三丈。
“我逗你玩呢,别生气了!”阿茂哥俩好地拍了拍夏苗的肩,忍着笑说,“我说的最后一句是算数的,想要揍谁说一声。不过,你气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多气一气也好,我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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