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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时候, 西门庆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一点点微妙。
冰帝虽然是东京顶级的贵族学校之一,但还是没有樱兰和英德那么夸张的。毕竟前身只是普通的私立学校,而且招生标准也从没有将家境纳入只要参考范围。
同年级的人中, 昨天有参加过西门家晚宴的人也有不少, 他们却是万万没想到A班那个一开始穿着灰扑扑的乡下校服转学过来的西门就是那个有名的西门。
虽说冰帝实力至上,但家底能和迹部这样相提并论的还是足以引起侧目的。
西门庆对此毫不关心,一时的惊奇而已, 过两天之后等影响冷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她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迹部。
这时候迹部本来在看什么资料之类的东西,仿佛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心有所感的抬头,就看到西门庆慢悠悠的走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分别具有默契的避开。如果有人同时关注他俩的话,就会发现两个人这会儿脸上都有点烧。
本来以两人的大方个性不至于如此, 如果任由那个吻发酵成功, 并且借着气氛顺势表态的话,今天见面后也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位。
可关键是没有,就这么卡在似是而非的地步被突然打断,说是普通朋友和同学,那当时浓郁得窒息的暧昧怎么交代?说是有了进一步的转变, 但实际上屁都没发生。
这种状况说好听点叫可进可退, 难听一点就叫不清不楚, 还特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开头打破这种困境。
西门庆脸红倒不是因为害羞, 她只是觉得吧, 这还没到那地步呢,昨天就一股脑儿冒出那么多不得了的想法,说来汗颜,把偏心别人家熊孩子的父母怼得满头包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她还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呢。
梦境里他还是晚宴时的那副打扮,但深红色的外套被她剥下来扔到一边,领带被扯散,黑色衬衣被她粗暴的解到了第三颗扣子,正要张嘴要那次过后就心心念念的锁骨,闹钟就响了。
西门庆当时就捂脸了,这一地步都还没成呢,自己倒是惦记得快。果然三十几岁的灵魂被锁在十几岁的身体里容易出事?她这会儿对自己无法直视了都。
而迹部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品尝到爱意之后这么怂,被樱兰那群家伙就这么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迹部内心中第一次为别人的看法产生了忐忑,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不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质疑的目光的。
以至于第一时间目光相撞他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西门庆脚步顿了顿,片刻之后继续迈开步子,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不过迹部的作为比她靠前,有在过道这边,她要回自己座位上,势必是要经过他的。
西门庆觉得心里有一阵鼓擂,敲击的动静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越发震荡,就像莫名悬起来的心跳。
迹部装作旁若无人的查看资料,西门庆装作旁若无人的经过。他拿着文件的手就在桌沿旁边,她走路手臂幅度轻微的摆动。
然后两个人的手指,就这么擦到了一起,那来甚至不及感受其触感的细微交汇,却让两个人心中一颤。
西门庆心中的鼓擂随着这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就没了那种心脏快跳出来的激荡,只是突然变得特别安静柔软,内心被雀跃填满,以至于她坐回位置的时候,同桌君问她有什么好事一大早笑得这么荡漾?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显而易见的愉悦弧度。
西门庆忍不住从背后看向迹部,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大半个侧脸,那颗被他赋予独特魅力的泪痣仿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可这不是让她最在意的地方,因为相比迷人的泪痣,她看到迹部将手指放在自己唇上,下一刻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将其放下来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西门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的,对十几岁少年产生不得了危险心思的罪恶感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大有永无翻身之地的嫌疑。
同桌君见她又这么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他怎么觉得这大小姐凭空让他浑身发麻?
从这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不对劲了!
首先看出端倪的是忍足,那天他课间的时候侧坐着跟同桌聊天,这个视线正好对准迹部那边的位置。
因为那家伙除了网球部还有学生会的事要忙,所以偶尔带些不具保密性的资料到教室处理在所难免。
别看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事情多,别人正常休息的时间,他大多数就是在忙忙忙。
然后忍足就看到被老师抓了壮丁的西门庆抱了一摞习题走进教室,她把手里的东西放讲台上之后就若无其事的下来准备回座位。
这没有什么,但经过迹部的时候,那家伙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出来,勾住了西门的手指。忍足敢用他1.0,外加偏光眼镜矫正后的视力担保,这绝对不是一件无心之失——
因为他亲眼看见两个人的指尖互相摩挲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分开,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从头到尾如果不是他视线便利又时机巧合的话,估计没一个人能发下。
忍足当时就震惊了,这就已经搅在一起了?
虽说上次迹部借水壶的时间,他心里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气氛,倒不是说那时候就有什么,而且缺乏一种在别人身上理所当然的自觉感。
迹部对自己的立场很清楚,所以在女孩子面前一贯保持着距离感,就算同班同学或者学生会干事之间的相处也很注意。
但到了西门这里,他就好像自己忘了这一点一样,这让忍足一贯对他们抱着一种或许将来会有戏看的期待感。
别误会,虽然不知所谓的人一贯抹黑他花心滥情,女朋友一周换一个,可天知道他这会儿来初恋都没谈过。
平时除了打网球和拉小提琴,也就有个看热闹的癖好而已,当然言情小说也是看的。
忍足顿时有些兴奋,从那之后,他就默默的盯上他们了。
可越是观察,越是发现事情居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首先,这两人的暧昧和背地里的手脚真的让人戳瞎双眼,但凡有点擦身而过之类的交汇,没得说,绝对会做些黏糊不清的小动作。
忍足一开始还一笑置之,可过几天以后他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除此之外,他们俩反倒没有像之前那样交谈说话了,就跟一夜之间绝交了一样。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但那些暧昧的动作又是事实的,随即他得出一个事实,该不是这俩根本还没有过明路吧?
互相停留在某个阶段,但又什么都没说,又彼此做着心照不宣的互相撩拨的事,连正常的交流都几乎没有了。
以忍足对两人性格的了解,不管是谁都不是那种少女漫里会出现几十集都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的类型啊?
该,该不会这两个家伙就是享受这种类似于偷/情的快/感吧?忍足对自己的猜测懵逼了。
随即更加热心的寻找蛛丝马迹,结果发现悲催的事实就是如此。
比如西门每天会在玫瑰园里忙活,他们去网球场的时候经常会碰见她,以往那家伙都是从花丛里抬头,元气满满的挥着手跟他们打招呼。
现在不打招呼了,他们会含着某种深意的对视一眼,可能这俩家伙自认为没什么破绽。但是当他眼瞎呢?这么眉来眼去的他浑身鸡皮都掉了一地了。
所有的迹象都这么明显了,但他俩就是不说。不是,难道这样暗搓搓的你碰我一下我瞟你一眼就满足了?
不至于吧?那只能说明这两个的口味确实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忍足一天到晚操着那份闲心,偶尔看了替他们着急,但不可否认看到迹部暗搓搓的怂样,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欢乐的。
然而各人的事只有各人清楚,别说是忍足呢,就连西门庆自己都有些懵逼。
照理说现在这状况已经心照不宣了吧?也就是那一句话的事,他们不是没有过机会挑明,更甚至都有对方的号码和邮箱,只要有心随时可以捅破那层窗户纸。
然而在这之前,她发现自己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对,没错,类似于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当然过了明路有过了明路的好处,到时候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但谁特么知道事情怎么沿着奇怪的地方如脱肛的野狗似的狂奔远去,她觉得自己真的每一天都在觉醒新的癖好。
越发觉得自己投次胎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前还好,最近却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个不断崛起,她现在已经逐渐尝试接受自己是个不得了角色的事实。
迹部不是没有过想单独和她在一起,继续那天未完的步骤,可都被她轻巧的避开了。
搅得别人最近心里不得安宁,一方面这种类回避的姿态就是在拒绝进一步发展了吧?可行动上她又不断的撩拨,让他着迷一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又完全落不到实处。
迹部并不是那种会被人抓在手心玩弄得团团转的笨蛋,以不是不能欣赏独辟蹊径的相处方式,可现在拎出来,给他们的关系下个定义都成问题。
因为不管怎么说,好像都站不住脚。
迹部对此越发不满,但身体上又口嫌体正直的对她的小动作全然无法拒绝,更甚至自己也会主动的参与其中。
他知道这样只会让事情更不清不楚,但就是无法克制沉迷其中。
直到学园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将他积攒的压力彻底点燃了——
日本很多高校会把学园祭安排在夏季,冰帝也不例外,而且由于迹部大方,又是个完美主义,什么事都秉承着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则,类似于这种校园开放日,那是可劲的像其他学校来参观的家伙炫耀。
让人火大的同时,但不得不承认冰帝的学园祭是每年夏季日本高校的盛况。
西门庆之前在古田高念书,周围又没有其他学校,山高水远的自然不可能有人特意跋山涉水去参观。
学园祭什么的倒是有,但一般招待的都是学生们的家长,而且预算有限,自然规模什么的不能看,只不过气氛还是挺热闹温馨的。
所以严格来说西门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成熟的学园祭,对此好有些跃跃欲试呢。
可随之而来就被通知他们班级不用准备节目,为什么?因为迹部在他们班,这不是作弊吗?那么相互之间的竞争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他们班就所有人都无所事事,毕竟人人都参加了社团,除了班级为单位的节目设计,还有社团为单位的类别。
至于西门庆这个没有社团的,也就独自放了单。
她这事说起来本就微妙,说她没参加社团,但她又每天都在忙活,甚至做的是大多数人都不乐意干的累苦活儿,但料理玫瑰园那之前又不是学生的责任,也没有放归在哪个社团,最多算是给迹部私人办事而已。
所以轮到这样的场合,她就显得尴尬了。
不过还好也有她的事干,学园祭需要大量的布置道具,鲜花当然是重要的一项。
因为迹部钟爱玫瑰,凡是用到的鲜花也大多以玫瑰为主,这时候花园就派上了用场,她每天得收到很多用花的申领报告,也不是别人要就给,她这边还得审一下,才决定是否发放。
迹部的意思是由她全权负责,总归花园都交给她了,她这边也经营得不错,只要真正需要而且不浪费的,其实也好斟酌的。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忙着摘花,毕竟这么庞大的需求中,还要维持着花园原本的美观度,是不可能毫无章法的乱摘的。
这期间每个冰帝的学生都会得到一些学园祭的入场券,由学生自己决定发给朋友或者亲人,有入场券才能入场,毕竟冰帝这样的学校不可能完全开放,要那样涌进来的人得把学校淹没。
西门庆得到的票子相对她在于东京的交际圈来说还是足够多的,给了总二郎几张,小更那里也没有落下,藤堂静最近因为继不继承家族的事和家里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根本没空出来散心。
西门庆见手里还剩几张票子,顿时就想到了绿间和青峰。
说起来最近她一直在和他们联系,虽然一直没空约出来玩儿,但在线上还是聊得挺乐呵的。
还有赤司,虽然频率没法和前两人相比,但偶尔还是会互相在对方的社交账号下面关注留言的。
西门庆问绿间那几天有没有空,绿间哪有拒绝的道理?其实他们当天正好有一场比赛,但比赛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在影响出行的范围内,只要时间调整好的话。
毕竟没有悬念的结果谁还会在那上面花费心神?
约好了当天下午见,西门庆又给青峰去了电话。
青峰就表现得更期待了,他对冰帝的学园祭是早有耳闻,据说什么好玩儿啊,豪华啊,好吃的东西多啊,妹子漂亮啊。
可周围一直没有认识的人能搞来票子,赤司倒是能轻易搞到,但他不乐意帮他,理由是他的动机太下流了,怕丢帝光的脸。
这,他怎么就动机下流了?只不过问了句那里有没有学长卖自己收藏的写真集而已。
这会儿西门学姐冷不丁的将一直想要的东西奉上眼前,顿时惊喜之外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倍觉得她仗义了,同样是有钱人,人家就是一个耿直,不像某些阴险矮子。
西门庆又送出一张后,想到既然他们一个社团关系还不错的,自己也老是听到青峰提到他那些小伙伴,就干脆把剩下的票都给了他,让他到时候邀请那些孩子过来玩儿。
青峰当然没有更乐意的了,于是西门庆分别将票子寄给他们暂且不提。
星期六,帝光以碾压之势赢得了比赛,绿间回到更衣室就忙着洗澡换衣服,心心念念那边等着他的学姐。
可没想到不光是他,其他家伙动作也没有慢多少,言语之间还饱含期待,绿间以为他们也有什么安排。
可直到一群人来到冰帝,绿间顿时就炸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缠人也要有个限度,都一路跟到现在还不满足吗?”
“别自作多情啊!”青峰鄙视到“谁跟你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被邀请?”
绿间心想倒是有这个可能,可他是奔着和学姐独处来的,就算这群家伙初衷不是看他热闹来的,但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估计有要跳出来看热闹掺和。
他是最不乐意这种情况出现的。
绿间悻悻的不理会他们,只想着找到学姐的时候就甩开这些家伙。
正琢磨着眼里就出现了她的身影。她一边小跑过来,一边挥手冲他打招呼。绿间顿时就忘了旁边的小伙伴了,正准备回应,就听到旁边的黑皮先一步迎了上去——
“姐啊,你怎么现在才来,都等老半天了。”青峰抱怨到。
“哈哈哈!抱歉抱歉,被抓去打杂了,现在才脱身。”西门庆笑到,说来说去还是同桌君。
那家伙的偶研社因为立场微妙,又有培养跟踪狂之嫌,人数不多不说,还经常面临废部危险,在这种重大活动是得卯足了劲挣贡献点的。
不过他们又找不到人,除了漫研社愿意在资源上互补一下,但是这会儿漫研社自己也忙,所以前期做完工作,到今天无所事事只负责玩儿的西门庆就被抓了。
绿间这时候有点懵,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只邀请他的学姐会和青峰那家伙很熟络?为什么青峰会说出感谢她邀请的话,合着根本不自己一个人,她邀请的根本就是整个篮球部?
而且这些家伙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很熟悉了。
绿间首先是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动了他的手机,恶意干扰他的私人生活,这念头越想越止不住。
带青峰和赤司将所有人介绍给她之后,绿间才忍住咬牙切齿的念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当然不能戳破青峰的事,只到之前帮过忙,所以认识了。
这话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将事情含糊了,绿间也没有意思刨根问底,带着一腔的期待来,最后却发现自己不是特别的那个,只得闷闷的陷在队伍里,由学姐带着走。
冰帝比较大,展位活动都是分了区域的,虽然有地图和宣传单,但是没有熟人指认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得要领的。
西门庆带他们稍微走了一截,又在视点良好的地方一一指认了哪些地方是做什么的,之后这群跳脱的少年就各种分开活动了。
就连赤司听到将棋部有挑战活动,也有些跃跃欲试“冰帝将棋部的前辈们在全国之中实力都很不错了,甚至有准职业选手,可惜之前无缘切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然后青峰心心念念的要去找有没有兜售写真集的前辈,被告知不会有他还不信,认为男人的浪漫是不会因为规则的禁止而消失的,言之凿凿的一定要找出来。
紫原从进来开始就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走不动路了,他是最早脱离队伍的那个。
而黄濑说是冰帝负责表演的偶像团体是他们经纪公司的前辈,既然来了还是得去捧个场。
黑子对着外面难得一见的书籍心驰神往,而桃井虽然更像跟黑子在一起,但考虑到青峰那怎么也大不消的念头,生怕他干出丢脸的事,也只得看着他。
就这样一个篮球部瞬间变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绿间一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
“你不去玩儿?”西门庆疑惑道。
绿间耳根一红,逞强到“这样到处是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听来怎么感觉像是不满别人邀请一样,但一贯自尊心高的他又不会道歉,就更急红了眼。
谁知西门庆却没有介意他的话,只到“还是有好玩儿的地方的,既然不喜欢人多,那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玩吧?”
绿间突然有种被救了的感觉,一般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却雀跃的答应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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