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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设置了防盗章, 达到购买比例就能正常阅读, 谢谢支持正版! 夜里凤娇彻底失眠了,想着小时候那个男娃娃也笑不出来, 翻来覆去得想, 原来高升这些日子陪着她看桃花雪去了, 桃花雪,听着就雅致。
那殷黎好口才, 说得人向往失落,心里猫抓一样难受, 她怎么不写文章去?
窗外远远有更鼓声传来, 已是三更。
房门突然被撞开,带进一室冷风。
跳下床点亮纱灯,高升站在门口直愣愣瞧着她,他的脸色刷白, 下巴上一圈浓重的青黑, 头发湿着, 身上沾了泥巴,一团一团的, 凤娇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了?掉水沟里了?”
他没说话, 朝她伸出手,手指尖刚碰到她肩头, 身子一软向下滑去。
凤娇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两手紧紧箍在他腰间往屋里拖, 平常瞧着很瘦, 这一拖才知道有多沉,他下巴抵在肩窝,湿哒哒的头发在腮边又麻又痒,又加身量高,凤娇姿势别扭,咬着牙拖了几下才往里挪了不到一尺,额头已渗出一层汗来。
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人拖进屋中,来到窗下,想要换个姿势将他放到卧榻上,谁知脚下一个不稳,人往后一仰,带着高升也往前一扑,两人齐齐倒了下去。
随着砰得一声响,凤娇脸皱成一团,全身上下那儿都疼,五脏六腑移位了一般,尤其是后背火辣辣得,他又石头一般压在她身上,压得她胸口堵着,气都喘不上来。
闭了眼咬紧牙关将他往旁边一推,自己同时一个翻滚,总算身上一轻,又趴着缓了一会儿,爬起来看向高升。
他脸朝下僵硬趴在榻上,凤娇一惊手伸向鼻端,感觉到鼻息松一口气,歪头瞧着他,这姿势,跟挺尸似的。
手下又是一推,他身子一骨碌,总算脸朝了上。
朝窗外看一眼,黑漆漆的,等郎中赶来,估计天都亮了。
摸一摸高升额头,还好,凉沁沁的没有发烧,几下剥去鞋袜衣衫,只剩一条里裤,拿厚被子捂了,拿了大巾子过来往脸上一蒙,没头没脑擦了几下,就听一声闷哼,拿开大巾子一瞧,双眸紧闭,依然昏睡着。又试了试鼻息,为他解开发带,大巾子裹了头发,两手用力揉搓,又听到几声闷哼,一边搓着一边说道:“能哼哼就表示还活着。”
一番折腾之后,窗外天色亮起。喝几口水瞧着昏睡的高升,怎么了这是?刚带佳人去田庄看了桃花雪,该在万花楼郎情妾意才是啊,怎么半夜回来了?还这样狼狈?又伸手探一下额头,和手心一般温热,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来。
伸个懒腰打着灯笼披衣向外,垂花门外不见青松,叩几下值房的门板,值夜的齐伯应声而出,凤娇问起昨夜的情形,齐伯忙道:“少爷独自骑马回来的,青哥儿没跟着,问少爷话,也没理我,打发了人去请郎中,该是快到了。”
凤娇抬头望去,东方天边镶上了明亮的湛青,天气晴朗。蹙眉问齐伯道:“昨夜里没下雨吗?”
看齐伯摇头,心想,既没下雨,还真是掉水沟里去了。
嘱咐齐伯几句,转身往屋里而来。
推开门来到窗下,弯下腰去看高升,冷不防一双手臂缠在腰间往下一带,带着她跌在他胸前,随即双臂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隔着厚厚的被子都能听到他的心跳,怦怦怦擂鼓一般急迫。
凤娇一挣扎,他双臂收得更紧,紧紧将她箍在胸前,像是要揉进怀中一般,凤娇大声说道:“放开,高升,再不放开,我可要使绝招了。”
说着话挣动着双腿屈膝就顶,他一声闷哼,双臂抱得更紧,双腿也缠绕上来,紧紧压住了她的腿。
凤娇气得两手捏成拳头一下下砸在榻上,嚷嚷道:“我不是殷黎,我是王凤娇,你当错人了,赶紧给我放开。刚刚就不该管你,累得我半死,还险些压死我。”
他一只手掌上移,摁住她后脑勺往下一扣,迫使她的脸整个埋在他胸前,嘴被堵着再也发不出声,凤娇犹不放弃,嗯嗯唔唔得抗议着,两手上移去掐他的脖子,搂在腰间的手一松,将她两只手臂也圈了进去。
李郎中敲了敲门不见应答,说声我可进去了,推开门立在门口张了嘴。
高家少爷和少奶奶正在榻上纠缠,少奶奶*头被少爷摁着,双手双脚被缠着,粽子一般趴在少爷怀里,嘴里呜呜不停,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撒娇。
李郎中观战一会儿转身笑道:“这年轻人玩法就是不一样,看这生龙活虎的应该没事,那我可就走了。”
高升这才松了劲,凤娇吸一口气爬起来,咬牙照着他脸掴了过去,看他双目紧闭,又硬生生停住,自语道:“难不成是梦魇住了?”
说着话跳下卧榻追了出去:“李郎中留步,还是给他瞧瞧吧,虽说没发烧,脑子有些不清楚。刚刚……刚刚那是梦魇住了。”
李郎中背了药箱进来把脉,瞧着高升脸色沉吟道:“脸色青白脉相杂乱,应是劳累过度。高升这是出什么事了?去哪儿了?做什么了?”
说着话看向凤娇,凤娇摇头:“我也想问呢,他三日三夜没回家,三更的时候回来就这样了。”
李郎中沉吟道:“高升性子沉稳,无论如何不该让自己陷于这般境地。”
凤娇压下心里好奇,看着昏睡不醒的高升对李郎中道:“好几个时辰不见醒转,是不是得给他针灸?”
李郎中捋着胡子:“没错。”
说着话拿出针袋抽几根针拿在手中,银光闪过,手腕子被钳住了,高升缓缓睁开了眼。凤娇瞧见忙俯下身问道:“醒了?”说着话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几?”回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谁?”又指指李郎中:“这又是谁?可都认得吗?”
高升瞧着她,慢慢吐一个字:“水。”
“喝水是吗?等等啊。”凤娇答应着忙忙跑去倒水。
高升松开李郎中手腕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从不扎针,老头你忘了?”
“从不扎针?你是怕扎针。”李郎中卷起针袋看一眼凤娇背影,回头低声说道“你小子怎么回事?虽说身子强壮,到底不是铁打的,经不起这样折腾。”
高升没说话,眼眸沉沉看向忙碌的凤娇。
凤娇端了水过来,看他不动,将水递给李郎中,一手挪过迎枕一手托起他脖颈说声靠着,让他靠了大迎枕倚坐着,水递在手边,见他不抬手,递在唇边看他就着自己手喝下去,问李郎中道:“呆头呆脑的,是不是傻了?”
李郎中笑说没有,起身到桌边开方。
凤娇追过来问道:“可是,醒过来后就说过一个字。”
李郎中吹着药方笑道:“少奶奶从针袋里拿一根针,若是一直不开口不动,就拿针扎。”
凤娇犹豫道:“行吗?”
“行。”李郎中将药方折起,“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一下子醒来有些失心疯症状,扎上几针准能好。”
“扎哪儿?人中吗?”凤娇说着话捏着针朝高升走了过来。
高升轻咳一声:“凤娇,我还要喝水。”
凤娇松口气,对李郎中笑道:“还没扎呢,就能说话了。”
李郎中笑着向外:“让人跟着我去抓了药回来熬上,一日三次饭后服用。他这病得用心照顾,免得落下病根。”
“失心疯的病根吗?”凤娇追了出来,刚刚高升梦魇,她想起来心有余悸,生怕他再犯病,将她像只龟一样扣着,一动不能动,简直生不如死。
“不是,寒气侵袭加上担惊受怕,容易落下心疾。”高升在屋里听见紧抿了唇,这老头满嘴胡沁,哪里就担惊受怕了?凤娇送走李郎中进来瞧着他:“让厨房熬些粥吧,可有胃口?”
“你喂我,我就吃。”凤娇一听,捏起了刚刚搁在几上那根针,举起来对着他,“你仔细瞧瞧,我不是殷黎,若是还糊涂,我可扎你了,李郎中说了,扎那儿都行,一受疼脑子就清楚了,我觉得很有道理……“
高升忙道:“我知道,你是凤娇。先把针放下。“看她把针放下了,瞧着她声气弱弱说道:”我病了,身上发懒,你就不能喂喂我?”
“能吧。”凤娇无奈道,“谁让你是我的恩人呢?”
这时候秋草急慌慌跑了进来:“少奶奶,昨夜里我气得半夜才睡着,今日醒得晚了。这就伺候少奶奶洗漱。”
凤娇摇头:“我自己来就是,秋草去厨房说一声,给少爷煮些清粥。”
秋草这才瞧见高升在卧榻上靠坐着,哼了一声说道:“不去。”
高升挑一下眉,秋草扭了身子,凤娇又道:“今日去不成铺子里了,你去跟各位掌柜说一声,就说少爷病了。”见秋草不动,手扶了额头道:“我这一夜没睡,脑袋疼,你就别闹脾气给我添乱了,快去。”
秋草甩帘子出去了,脚步声很大,蹬蹬蹬跺脚一般,风送来她恶狠狠的声音:“病了?活该。让你骚包去看什么花什么雪……”
高升唇抿得更紧,凤娇笑笑:“对,你的话是为了敷衍父母亲,父母亲既不在家,你可以放心住在万花楼,无论白天黑夜,数日不归。”
她的模样像足了拈酸吃醋的小妻子,高升一时恍神,更加沉默。
凤娇在他的默然中慢慢低了头,颓然松开手笑道:“是我多管闲事,对少爷无礼了。只是,只是家中冷清……”
是啊,冷清,回到家中卧榻上总是空空的,心里也跟着发空,又加这乍暖还寒的季节,从来一觉睡到天亮的,这些日子,夜里会醒好几回,估计是被冻醒的吧。
高升心里一缩艰难开口道:“家中冷清的话,把凤喜接来……”
“凤喜要看铺子。”凤娇打断他的话,似乎存心跟他抬杠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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