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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一处四面漏风的破庙里, 小孩儿正在使力的掰开阿婆的嘴巴, 想要将撕碎的馒头塞进去,小孩儿一边使劲一边哭着嗓子唤道:
“阿婆阿婆, 你醒醒,我讨了馒头回来,阿婆你睁开眼睛,有吃的了……”
小孩儿又是掰嘴又是拍背,片刻之后处于半昏迷的阿婆终于还是睁开了有些浑浊迷茫的双眼,她眼睛聚了许久的光这才缓过神来,看到小孩儿一脸焦急担忧的神色, 面上费力扯出了一丝安抚的笑意对他说道:
“阿拾啊, 咳咳咳……”
阿婆没说一个字便吃力的急喘着气,小孩儿眼泪哗哗的哽咽道,“阿婆,有吃的了。”说着将馒头递到她面前,又小心翼翼的偷偷巡视了一下周围见无人窥视,便很快的从怀里将方才得来的几个碎银子塞到了阿婆的手里, 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低语道:“阿婆, 阿拾今天碰到好心人了,这个是好心人给我的, 阿婆你有钱抓药了,很快病就可以好了。”
阿婆瘦骨嶙峋苍老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银子, 嘴唇哆嗦了半晌方才费力的吐出了一句话, “阿拾乖, 阿婆怕是不行了……”
小孩儿听到她的话,眼神中掩饰不住的伤心和恐惧,显然他是明白什么是死亡的,他急急的摇着头大哭道:“不会的,阿婆,阿婆不会死的……呜呜呜……”
阿婆浑浊的双眼中眼神昏暗无神,她摸了摸阿拾的头,想让他不要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在小孩子哭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又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的嘱托了一句,
“阿……拾,阿……阿婆……走了,以,以后,你……你就去……找……好好心人,去……去求,去求他,收……收留你!咳咳咳……听,听话……”
阿婆说完便没了声息,阴冷昏暗的破庙里透着一股死寂,半晌之后,一声小孩子凄厉的哭叫声从里面远远传了出来,声音在漆黑严寒的冬夜里漫漫延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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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赵承佑等人早早的便起来了,等马匹喂饱,马车装好之后,一行人便准备上马赶路了,只是看着跪在马前泪眼朦胧看着他的那个小孩儿,赵承佑不自觉的便眉间跳了跳,直觉告诉他小孩儿不是来特意感谢他给他来送别的,果然小孩儿吸了吸鼻子,然后哭着嗓音对赵承佑说道:
“公子,阿婆死了……呜呜……”
小孩儿说着说着便伤心的大声的哭了起来,“公子,求求你……你行行好,你收留我吧,我会……我会做很多事情……我会砍柴,我会喂马,我还会做饭……”
赵承佑听罢眉头越拧越紧,说实话他并不怎么喜欢孩子,只是恻隐之心亦是有的,不然昨日他也不会掏银子给他,但是带上这孩子,他却有些犹豫。赵四爷看了一会儿赵承佑变来变去的脸色,然后乐不可支的打趣道:
“啧啧,瞧这小孩也挺惨的,三侄子不若便带上他吧。”
小孩儿见状很有眼色的赶紧又求道:“求求公子,阿拾很乖的,我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
赵承佑没理会明显有看热闹之嫌的赵志义,见小孩儿可怜兮兮的盯着他,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朝他道:“上后面马车去吧。”
于是他们一晚停歇之后,便捡了一个小孩儿,好在这个叫阿拾的孩子确实惹人疼,也许是亲人骤然失去或者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他很少说话便是说话多少也带着一些防备的姿态。这这幅样子落到这帮大男人眼中便觉得好玩至极,时不时的便有人没事去引他说话逗逗他。只是阿拾对于这些对他态度温和的人却不怎么亲近,反而愿意跟在态度一直十分冷淡的赵承佑身后,这种情形让赵四爷又找到了话打趣赵承佑,
“这孩子倒是个机灵的,知道谁是他的衣食父母。”
便是小孩子再不缠人,他们行路的速度还是稍稍慢了下来,小孩儿一看便知身子不康健,脱下那层破烂衣衫便可见前胸贴后背瘦骨嶙峋的。赵承佑虽然不知道怎么与小孩儿相处,但既然留了他下来,还是吩咐平安去照顾他。
车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三日后达到了齐州平阳县,赵家的祖宅便在平阳县郊。齐州这边虽然早早便收到了他们要来的消息,只是车马行路时间难以预料,是以等他们到了之后,赵家旁支其实都并不知晓亦无人迎接。好在他们这一枝的祖宅常年有人打理,前些日子管家得了信儿又使人收拾一番,赵志义与赵承佑便直接带人去了咏恩侯府的祖宅。
“老奴见过四老爷,见过三公子!”
这曹管家一听到京城来的主子,便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跑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的下人们亦一同跟着过来见礼,呼啦啦的几十号人在院中引起了不小的响动。
赵志义眉头微拧,然后动了动嘴角说道:“起来吧!”
曹管家笑着唉了一声接道,让身后的下人们全都都退了下去,然后朝赵志义问道:
“四老爷与三少爷既然到了,那老奴这就去通知族里去。”
每年惯例都是如此,京城赵家但凡来人祭祖,之后整个赵氏一族都要聚在一起商量说事,于是赵志义点了点头道:“嗯,去吧,另外将今年的年礼全部派发过去。东西都在马车上!”
曹管家弯着腰听着赵志义的吩咐,然后连声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曹管家说着又对赵志义和赵承佑两人说道:“启禀四老爷,三公子,院里早已经收拾好了,老奴这就使人给您们带路!若是有什么不妥帖之处,主子只需吩咐老奴一声就是!”
咏恩侯府的宅子是五进的大宅子,比起燕京的咏恩侯府只大不小,只是因着年代关系,看起来比咏恩侯府陈旧了一些,赵承佑所住的院子是一个临近院中一个内湖的院子,赵承佑将小孩儿安排在了院中的厢房中,他这一番安排的含义便是没有将小孩儿当做奴仆的意思,下人们见状对于阿拾的态度中便隐隐带了两份恭敬。
曹管家是个做事妥帖的老管家,不肖一下午便将赵氏族里一些大家的年礼全部使人送了过去,这就是咏恩侯府赵家人来了的讯号,是以很快族中之人闻风而动,不到晚间儿,大宅里便聚集了不少赵氏族里的人。
赵家在齐州虽然也是一个大族,只是如今最为显赫的还是咏恩侯府这一枝,其余的赵氏族人虽也有为官之人,但大多职位不高外放在外,而大多数的旁支很多都是在行商,更有一些落魄的唯有靠着族里的祭田接济方才勉强饱腹。是以每年咏恩侯府这一枝从燕京来人之时,便有很多赵氏族人找上门来,有联络感情的,有请求帮忙的,有乞求接济打秋风的,凡此种种每年从来不间断。
原先咏恩侯府的女眷也是回祖宅的,只是在经过了赵氏族里托儿带女前来哭诉不走的妇人们撒泼打滚的事儿之后,之后侯府里的女眷便干脆不回齐州了,反正族里进祠堂祭祖没有女人的份儿,她们回来原先还为了侯府几的分脸面,如今却成了他人找上侯府的捷径,是以此后咏恩侯府便只有女眷回祖宅。
因着府中没有女眷,前来的女眷虽然不是太多,亦不是没有,而作为唯有的两位主人,四老爷赵志义被族中的族长,辈分高的长辈拉了过去,而作为小辈的赵承佑便被留下来招待起来的女眷长辈。
齐州位于西北,民风比燕京要开放的多,燕京便是有女眷上街聚会什么的,亦没有齐州的女子来的大胆,赵承佑在众多长辈同辈女子的热气的眼光注视打量之下,原先还能淡定的脸色渐渐的便有些僵硬了起来。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接着便一声接着一声,女眷的嬉笑声便全都朝着赵承佑围绕了过来。
坐在堂中说话辈分最高的还是族长夫人邱氏,她年纪与陈氏相仿,赵承佑还得唤她一声祖奶奶,见赵承佑越来越不自在的神色,邱氏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闹肆意的众人,家中声音咳了一声然后呵道:
“好啦!都不要闹了!你们啊吵的我头疼!”
邱氏一出声一抚额,众人便都渐渐的收了声,可见在赵氏族中邱氏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只见她又转过头拉过赵承佑笑道:
“佑哥儿可不要见怪,你这些婶娘嫂子啊就这脾气,没有坏心的!”
邱氏虽这样说语气还是带着几分维护之意,赵承佑听罢笑了笑摇头道:“祖奶奶说的是,佑儿知晓的。”
邱氏高兴的点了点头,对赵承佑介绍起来唐中的女眷,“这是你三叔祖那房崔婶子,这是你六叔族那房的华婶子,这是萍姑姑,这是……”
来人不过十来人,邱氏一个一个介绍了过去,赵氏族中每个房头都有分支,如今算下来交织在一起,按序齿的话实在唤不过来,而赵承佑初来,邱氏怕他掰扯不清楚这里边的关系,是以便简称了起来以便赵承佑记住。赵承佑虽没说话却还是用心去记住每一张脸每一个名字,以免以后闹了笑话儿。
邱氏说完又道:“今儿个大伙将才得了你们回来的信儿,所以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上门。不过不打紧儿,赶明儿她们来了,我再与你说道。”
邱氏说的高兴听在赵承佑的耳里却不自觉的嗡嗡的作响,他一向不喜热闹,今儿个这么一会儿便让他觉得十分头疼,再来几次,想想都让人揪心,赵承佑终于明白了方才四叔赵志义临走之前回头看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自求多福便是指这个!
赵承佑话不多,忍着耐性由着邱氏等人问话,简明扼要的回了几句,场面上有女眷自得其乐的你一句我一句,亦不会显得冷情。
由于大伙儿来之前都未用饭,是以到了晚间的时候,曹管家便让人被了席面,等下人们前来唤人入席的时候,赵承佑才终于轻舒了一口气儿。由于男人与女人们并不在一个席面儿,是以赵承佑便要去前面了。
见赵承佑那健步如飞迫不及待走出去的身影,重女眷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哄堂大笑了起来,邱氏摇了摇头叹道:
“这孩子……”
那个赵承佑唤一声崔婶子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叔祖母……这孩子还未说亲呢,皮薄着呢!”
而那个华婶子的女子听罢便摇了摇头不赞同的啧了一声道:“人家从京城来的,当还同你这个土包子一般,我听说京城那地儿的公子哥儿,小小年纪家中便安排身边伺候的人,我看着侄儿这个身板,若是没有通人事儿,我呀,是第一个不信的!”
其他人听罢也觉得有道理,赵家族里的男人们不少人都是有通房妾室的,是以这种事在她们看来并不稀奇,于是便有了附和声儿,
“说的也是咧!”
崔氏听罢亦没有说辞反驳,于是白了一眼儿华氏之后便不再说话,惹的华氏得意的笑了笑。
最后还是邱氏出声儿打算了众人的喋喋不休的讨论声,“都住口吧,就你们话多,京中来信让佑哥儿在齐州待些日子,你们都是他的婶娘嫂子,日后有能帮衬的都伸一把手,知道了吗?”
崔氏等人连连应道:“叔祖母放心便是,都是一家人本该如此,哪里来的见外!”
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带了女眷起身入席去了。
赵承佑到了齐州的第一个夜晚出乎意料的睡的很死,原先他是个很浅眠之人,以为到了齐州会难以入眠,没想到第一天便睡了一个好觉。昨晚儿在与族中之人用饭的席间,作为咏恩侯府代表的赵承佑和赵志义被灌了不少酒水。赵承佑想着也许是昨日酒喝多了才酣睡了过去。
一早起来屋外的树枝上挂满了冰霜,天气冷的紧。赵承佑习惯早起,洗漱一番之后便开始了每日里从不间断的晨练,赵承佑拿起剑在院中兀自练了一会儿,等浑身发热出汗之后方才收了手。
等他转过身之后才发现躲在廊檐柱子后边的小孩儿,也不知他偷看了多久,赵承佑轻吁了一口气,然后将小孩儿提溜了出来,对上他的眼睛问道:
“怎么起的这么早?”
阿拾没有想到赵承佑会搭理他,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眸子因为惊讶呆愣住了。因为一路上赵承佑基本没有和他说过话,一直将他丢给了平安,他以为赵承佑不喜他,是以就算心中惴惴不安亦不敢上前打搅他,只敢暗地里偷偷跟在他后面打量他。
赵承佑见他不说话,又问:“平安呢?”
阿拾这才回过神来,缩了缩脖子呐呐的小声回道:“回公子的话,平安哥哥被曹爷爷喊去了。”
赵承佑心里有些好笑,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他顿了顿于是说道:
“以后不必喊公子,就喊哥哥吧。”
啊?阿拾忍不住的惊讶的出声,见赵承佑脸上轻轻笑了笑,于是有呆愣的回道了一声:“哦。”
赵承佑不再逗他,于是将他放了下去,拍了拍他的头说道:
“好了,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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