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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商拿起一件裙子让她去试穿的时候, 莫为安就突然明白过来了。
“你家里长辈要过生日了？还是有什么聚会活动？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秦商当即就拒绝了，“月底是我姑姑的生日，没有外人, 也没有宴会，就是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莫为安一听更加不乐意了, 高中生谈个恋爱，就谈到人家家庭聚会去了，被她妈知道了, 这个真得打断她的腿：“那我更不要去了啊。说好的, 不让家长知道的，我妈那个脾气，这事儿她真的会打我一顿。秦商你是不是傻？”
“不是。”秦商将裙子塞到她手里, 推搡着她进了试衣间，“我家又没有说高中不可以谈恋爱。我也没说要去见你妈妈, 想那么多干嘛？吃饭是在酒店，又不是在家里，怎么就不能去了？”
莫为安就很气，还想继续跟他理论, 秦商凉凉地说了句：“你再不快点，一会儿回去晚了, 莫老师可是会发现什么的。”
“这件不适合我。”莫为安一听，便义正言辞地拒接了秦商递过来的小礼服裙, “我也不喜欢黑色。”
“哦。”秦商也没勉强, 又绕着货架转了一圈, 拿了一件粉色的，“那就试试这件。”
莫为安这次倒是听话地进去换了，穿上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件露肩小礼服，下摆蓬蓬的，粉嫩嫩的，趁着她十六岁的年轻脸庞，很有小公举的感觉。
莫为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文胸肩带，一直延伸到被撑得满满的胸前，感觉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曲线倒是展露无遗，但是配合着她的脸，怎么看都有些怪异，而且莫为安仍旧不是很适应，感觉身体年轻了，心理也好像回到了十五六岁，很羞耻被人看到自己胸大的样子。
“好了没有？”秦商等了十几分钟没见人出来，就有点焦急，忍不住走过来敲了敲门。
莫为安慌乱地应了一声，就去找自己的衣服：“哦哦，好了，不太合适。”
“我看看。”门就被打开了，秦商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顺手又虚掩了门。
莫为安吓得一抖，抱着自己的T恤有点凶：“你进来做什么？都说了不合适，我要换衣服了，出去。”
秦商没说话，将她扳正了站在试衣镜前，T恤放到了一边，从后面看过去，还是挺不错的。莫为安皮肤白，脸长得也不错，胸大腰细，腿也好看，其实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秦商一低头，立刻就否决了这件，鼻血差点没喷涌而出。
莫为安真的是太矮了！一低头就让他看到不该看的，偏偏还移不开眼。他看看也就算了，穿成这样给别人看怎么成！
“的确不合适。”秦商后退了两步，“你等等，我再看看别的。”
莫为安只好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玩起了手机。她其实并不擅长打扮自己，穿着更是大部分来自父母，基本就是母亲买什么她穿什么，也从来没有计较过好不好看。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习惯了，反正本来她也不喜欢逛街。
秦商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三件裙子，都是中长款的小礼服。
莫为安很配合地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颜色和款式，指着蓝色的那件说：“要不这件吧？”
秦商垂着眸子：“先试试。”
莫为安抱着裙子，站在秦商面前：“我提个意见，行不行？”
秦商抬了抬眼皮：“又怎么了？”
莫为安就很气：“秦小商，你能不能要点脸？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就不能出去？”
“哦。”秦商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
莫为安正舒一口气，秦商就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脸挺好看的，不需要别的了。出去嘛，那当然是不能的，这不是有隔间吗？我这是为了守护你的安全。”
“……”我……呸！
莫为安憋着一口气，忿忿不平地进了里面的小隔间，换衣服去了。
秦商就大老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嗯，莫为安的手机。
莫为安这孩子不光是心大，还很天真，手机从来都是不上密码的。当然，乐观开朗的女孩子，手机里面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自拍倒是挺多，就是从来不见她发朋友圈。
秦商便心安理得地翻起了莫为安的图库，有父母的几张，更多的却是她跟莫诉恩小包子的合影，还有她自己的自拍。
秦商想了想，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呢？便打开摄像头，啪啪啪地拍起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为了以防在特殊情况下被删除，他还将自己的照片加了密，然后把密码写在了她的记事本里，还叮嘱看过了要记得，这个密码是他的常用密码。
莫为安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秦商也适时地放下了手机，抬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件一字肩的水蓝色小礼服，前短后长，露出少女精致的锁骨和细长直的小腿。既不张扬也不含蓄，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少女的柔美和俏丽。
莫为安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比以前更白了一些，也知道是这个颜色的功劳，便说：“要这件吧，秦商。我累了，不想走路了。”
最主要的是，她依然没打算去参加秦商的家庭聚会，买下这件裙子，只是不希望两个人在今天就起争执。
秦商看了看，虽然仍是不满意，他总觉得莫为安更适合黑色，但听她那么一说，也就点头答应了：“好，我让她们给你搭配一双合适的鞋子，咱们就去吃东西。”
莫为安蔫蔫的神情立刻又活了起来：“好的啊，我这就换衣服。”
两人吃饱喝足从商厦回到学校的时候，任鸿远已经走人了，实验室也锁了门，莫老师正在教职工办公室等他们。
看到两人回来，手里还分别提着几个袋子，莫昌林就察觉到了些什么，但是他到底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说：“今天先回去吧，周五休息一天，下周一咱们再讲一下论文的问题。”
秦商便把袋子给了莫为安：“后天我去找你。”
莫为安点了点头，便跟着父亲上了车。出了学校之后，莫昌林才问：“你们去逛街了？都买了些什么？钱够不够？”
最后这句话就有些试探了。莫为安身上一向不带钱，她需要什么的时候，从来不用开口，父母就已经准备好了。虽然莫昌林也给她准备了一张卡，用于同学们之间的交情往来，但是莫为安这一年来就用过两次，还是她过生日的时候请小伙伴儿们吃饭。
然后那张卡就又回到了他手里，莫为安也没再要过，看上去，就真的不像是需要钱一样。
“秦商送我的。”莫为安倒也没想着隐瞒，越是遮遮掩掩，看上去就越让人容易起疑，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了的话，反正同学之间，相互送点小礼物，也是很正常的嘛，“都是小玩意儿，我请他吃了两个月的餐厅呢，投桃报李。”
莫昌林便没再说什么，听上去合情又合理，他问的多了，便不合适了。十六岁的少女，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莫昌林倒是宁愿她任性一些，也不想孩子死气沉沉的。
比起她被欺负的那段时光，早恋又算个什么事儿？
莫为安刚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商茗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要不要回家？司机半小时后就到了。”
“回吧。”秦商漫不经心地说了两个字，“我先回宿舍拿点东西。”
“好，我们在校园北门口等你。”
秦商挂了电话，便慢悠悠地走回了宿舍。路上好几次忍不住将从首饰城买来的戒指拿出来，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儿，又遗憾地放回了口袋里。
莫为安说了，要是让她看到在学校带了，就分手。
秦商就很委屈，不太明白，为什么莫老师家里思想这么封建，高中生也是大人了嘛，谈恋爱怎么了？
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为高考”让路，可是他明明不用参加高考的。
秦商脑子里灵光一闪，如果高二结束的时候，莫为安也能获得保送资格，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公明正大谈恋爱了？
秦商突然就高兴起来，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瞬间就有了动力。
走进宿舍的时候，原笙奕竟然早早回来了，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像是在整理材料，一边嘴里还嚼着小面包。
“回来了啊？回家不？”原笙奕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秦商“嗯”了一声：“拿点东西，今晚回去。——你还没忙完？快到姑姑生日了，你不提前准备一下？”
原笙奕咽下食物：“这不是在忙吗？这周把事情交代好了，我就可以放心过暑假去了。还有两周，来得及。”
“你跟莫为安——”原笙奕本来想问问的，一想又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自己处处提点？
秦商倒是很明白他要说什么：“喜欢一个人也很累的，我没唐凌那么无聊，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莫为安很合适。”
原笙奕瞪大了眼睛，对秦商的厚脸皮感到无地自容：“哪里合适了？狮子就算一直打盹，那也是狮子，小白兔再凶还能凶成狼？”
他还是头一回听说，食草动物跟食肉动物合适的。
秦商冷笑一声：“那也比单身狗要强！”
“……滚！滚远点！”原笙奕抚着胸口，感觉这一刀扎的他，起码得疼三天。
秦商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就走了，看都没再看一眼受伤的表哥。
照他的话说，原笙奕这么贱就该有人给他提点提点了，不然，暗恋他的人，从高一的成群结队，到了高三，连根独苗苗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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