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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微为了不让他说太多, 机智地提醒护卫:“把他嘴巴堵上,别嚷嚷地吵到邻居。”
他们这栋海边别墅有个鬼的邻居, 不过谢见微一直把海鸟当邻居,所以护卫们并未多想,反正金丝雀和海鸟都是鸟类, 做做邻居也没毛病。
谢见微这一提醒, 护卫们连忙捂住了小助理的嘴。
小助理眼眶都红了, 那表情基本就是向被鬼迷心窍的昏君进谏结果失败的大忠臣, 假如护卫松了他的手, 估计他下一刻就能一头撞死在门柱上来个“死谏”!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谢见微好心嘱咐护卫们:“绑紧点儿, 小心他跑了。”
护卫们连连点头,拍胸脯表示他们这几个大汉制服一个小鲜肉实在轻而易举。
这边闹这么大,陆离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回来。
他一眼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小助理, 心脏猛跳了一下。
他认识这青年, 他是谢见微心腹之一, 平日里负责的工作就是打点谢总的一堆小情儿,人送外号“内务府大总管”。
就连陆离当年也没少受他“照顾”。
如今四目相对,小助理大总管瞬间炸了, 这男狐狸精, 迷得谢总晕头转向不说, 还贪心不足蛇吞象, 妄想独占谢氏!
小助理瞪着陆离就开始哇哇呜呜。
陆离:“……”
谢见微插话道:“我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小贼,看这样子竟是你的对头?你得罪他了?”
陆离转头看他,神色颇为复杂。
谢见微却只担心他:“你也不用细说,我明白,做生意总会得罪小人,所以咱们家的安保措施得正经搞一搞了。”
他这话一出,陆离一怔。
谢见微致力于给自己挖坑,认真说道:“围墙弄得再高一些,大门也设上门禁,最好再按一排摄像头,还有……”他看了看旁边的几个护卫,颇为嫌弃道,“多请一些看门的,最好给他们都配上电棍。”
他慢声说着,陆离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逐渐往回落。
在一边旁听的小助理哇的一声哭出来:谢总啊,这禽兽本来就想囚禁您,您这样不是自投罗网自折羽翼自己把自己锁在这破宅子里了吗!!
谢见微看看崩溃的小助理,道:“你看,他一听咱们要加强护卫,难过地哭出来了,肯定是绝望于以后再没希望闯进来报复你。”
陆离:“……”
小助理听到他这话,活生生噎了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本来小助理是来走“剧情”的,大概是想让谢见微心生隔阂,慢慢地不信任陆离,然后开虐。
结果谢军师太机智,活生生将一地玻璃渣给逆袭成水晶糖,甜得元帅大人心快化了。
当夜,陆大离埋在谢见微身体里不肯出来。
谢见微被他撩的腰眼发麻:“动、动动啊。”
陆离舔着他耳朵尖,声音低沉,苏得谢见微心脏也跟着发麻:“阿微,我爱你。”
这一夜陆离温柔得不像话,伺候得谢见微欲|仙|欲|死,后头都不觉得累了,竟丧心病狂地和他缠绵了一宿。
可怜第二天他是怎么都下不了床。
陆离一整个白天都没出门,陪在他身边小心照顾着他。
谢见微虽然早就知道陆离很爱自己,但因为现实中杂事多,所以他们还真没这样没羞没躁地相处过。
而且陆离也从没这样把他当瓷器一样照顾过。
原因不在陆离身上,主要是谢见微太强,十年如一日,除了陆离身陷囹圄那次,谢见微从未展露过脆弱的一面。
这样一个万事都游刃有余的男人,陆离即便是想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可惜也没机会。
享受着爱人宠爱的谢金丝琢磨了一下,难道是现实中自己太省心了,所以陆离才会患得患失?
因为小助理的入侵和谢见微的要求,陆离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将这房子给布置的“固若金汤”。
谢见微也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帮他填补漏洞。
毕竟对于防卫这事,谢军师比擅突进的元帅大人要在行得多。
别的不说,银河系最牢固的星狱就是谢见微设计的,至今为止,那些被关进去的外星大佬们,在越狱失败上千次后,都纷纷放弃越狱,表示要微笑着在监狱度过余生了。
如此一来,可算是把那些“从天而降”的搞事者给拦在笼子外了。
中途,谢见微回了一次现实。
虽然梦中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但谢见微在梦里待了这么久,外头也压了一堆事。
因为这个人格还没搞定,所以谢见微不打算让陆离醒过来,于是就直接接入了光脑,久违的用上了自己那弃置已久的权限账号。
战乱平息后,银河系百废待兴,但因为早期的规划很到位,所以如今只是在按部就班的进展,逐渐走向轨道。
谢见微几年没碰这些事,倒也不觉得手生。
他天生擅于处理各种资料和讯息,思维流速是整个银河系几千年来唯一可以媲美光速的,所以别人几天才能做完的事,他几分钟便能搞定,效率极高。
大体处理了一番后,谢见微回到了实验室。
颜柯问他:“大人,治疗进度如何了?”
谢见微说:“差不多,摸到规律了。”
颜柯好奇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
谢见微说:“暂时只能让他们稳定下来。”
“啊?”颜柯没听懂。
谢见微说道:“每个人格都是陆离,抹掉是不行的,这会对他的精神造成缺失,所以我们只能让他们融合,但融合是一个相互的条件,需要等所有人格都稳定下来才能进行。”
颜柯明白了,谢见微说的不错,他们之前要找分裂的症结所在,可其实找到症结又如何?最终目的是让元帅大人康复,而康复的首要条件就是人格融合。
但是……颜柯拧眉道:“元帅大人的人格都开始自相残杀了,要怎样才能稳定?”
谢见微笑了下:“让他得偿所愿。”
颜柯眨眼睛:“他又不让你爱他……”
谢见微道:“那就不断地证明。”
比如这个梦境的陆离,一直想把谢见微关小黑屋,那就让他关呗,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不还有一辈子吗。
他总能让他如愿。
突兀地告白,陆离会因为不相信所以崩裂,可顺理成章的告白呢?他要让陆离相信他爱他。
更何况,他是真的很爱他。
回到梦境中,谢见微找机会偷摸办了一件事。
他联系了一下远在海外“疗养”的谢奶奶。
谢奶奶接到他电话,当头就是一句:“陆离是谁?”
谢见微:“……”
谢奶奶声音很严肃:“见微,你一直很聪明,奶奶相信你,但是有些事不能太过火。”
“奶奶。”谢见微直接坦白道,“陆离是我的爱人。”
谢奶奶:“……”
谢见微并未隐瞒什么,谢奶奶的人设是陆离的奶奶,陆离对奶奶的尊敬是刻入骨髓的,在这样的梦中更会无限美化,所以谢见微很清楚谢奶奶是怎样的性情。
她明理睿智,相对于身外之物更看重的是自己孙儿的幸福。
谢见微只要和她坦白,她虽然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可是却不会盲目行事。
谢见微更是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奶奶,我爱他,这一生能遇见他,我心满意足。”
谢奶奶最终被谢见微说服了。
谢见微基本上排除了所有隐患,只想安心在笼子里享福。
结果他防得了整个世界却防不了枕边人。
嗯……谁让他枕边人的人格有些多。
事情发生在谢见微做金丝雀的第三个年头。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陆离带他去看电影。
电影院清场是肯定的,餐厅里连服务员都被陆离换成自己人,用过饭后,他们出去压马路,连路人都有几个挺眼熟的,估计是陆离请来的“群演”。
这样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谢见微很适应,本来嘛,整个梦都是陆离的剧本,再多几个戏里戏也没妨碍。
结果,这戏里戏就给了他一个大意外!
谢见微站在原地,他看看身边的陆离,再看看马路中央的陆离,满目惊讶。
什么情况?
陆离也有所耳闻,在他认识谢见微一个周后,他的朋友便提醒过他,但陆离没当回事。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不会爱上谢见微,后来他爱上了又认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昨晚能够留下,今早上的暧昧互动,都让陆离认定,自己是不一样的。
哪怕谢见微薄情,但对自己也许是动了心的。
可现在……
从柔软的云端衰落,一头扎进荆棘地狱的滋味,真不好受。
陆离面无表情。
谢见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分手费?
谢见微虽然预料到这梦境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会操|蛋到这地步。
看这情形,“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这么渣的人设,他是真没想到。
谢见微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拿……”
他只说了一个字,脑袋里兀地闪过颜柯的话:“大人,你要配合,配合懂吗?”
操!涵养再好,谢军师也想骂人了。
他难道真要演一出翻脸无情,下床给钱的渣男?
谢见微抬头看看陆离,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陆离的情绪藏得很深,但谢见微还是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这大混蛋是真的认定了这是分手费。
他认定了,就得演下去。
否则就会被赶出梦境,赶出去倒也没什么,重点是怕这大混蛋再分裂出几个小混蛋……
想想那一窝子自相残杀的陆混蛋,谢见微妥协了。
治病要紧,其他靠后。
谢见微敛了情绪,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陆离:“拿着吧,车子是你喜欢的颜色。”
陆离的眼睛一片漆黑,他薄唇紧抿,声音艰涩:“什么意思?”
谢见微轻笑了一声,撑着下巴看他:“陆离,你是个聪明人。”
陆离执拗地盯着他:“我不懂。”
谢见微走近他,在两人距离极尽时,他忽地伸手,一把拽出了他的领口,两人的身高差瞬间消失,谢见微也盯着他,那冷情的唇微扬,他嗤笑道:“都是成年人了,别纠缠不休,好聚好……”
话没说完,陆离蛮横地吻住了他。
这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双唇之间的折磨,蔓延而出的铁腥气也遮不住覆盖了整个心脏的剧痛。
谢见微又开始心软,但想想颜柯的话,他狠下心肠,毫不客气地甩了陆离一耳光:“够了!”
这声厉喝让陆离整个人都怔了怔,而谢见微身后的西装男也已经快速上前,掏出了武器:“陆先生,请自重!”
谢见微面如寒霜。
陆离半晌都回不过神。
谢见微想了下,缓慢说道:“别惹恼我。”
他漂亮的眼睛里别说是情意了,根本就满是厌弃。
陆离恍如从梦中惊醒,溢满了整个胸腔的浓浓爱意在此刻发酵腐烂,在绝望和痛苦的侵蚀下慢慢成了刻骨的恨意。
谢见微没有心。
昨晚的亲昵是宣判死刑前的最后晚餐。
过去的三个月对他来说只是一场玩乐。
他不是他的例外,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留恋。
巨大的痛苦在脑中爆炸,陆离死死盯着谢见微,浓郁的恨意侵染了嗓音,他一字一顿道:“谢见微,你会后悔的。”
谢见微:“……”
他虽然心疼得一颤一颤的,但后悔还真不会,他现在还没被陆离从梦境中赶出去,就说明他“配合”得挺好。
虽然从没干过这么渣的事,但咱们谢军师不是一般人,干一行像一行,演个渣受也入木三分。
陆离当然不会收下“分手费”,他带着恨离开,显然会卷土重来,报复谢见微。
谢见微生怕他不报复自己,所以还特意托人把“分手费”再给他送去,多刺激几次。
智商高的人都这样,特别擅长举一反三。
演完戏,谢见微开始搜集资料,看着手上的信息,他也是哭笑不得。
陆离倒是不会亏待他,在梦里也给他安了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大财团的掌舵人,从小锦衣玉食,能力卓群,年纪轻轻便继承家业,且发扬光大,成了足以撼动一个国家的世家之一。
也许是出身太好,什么都唾手可得,所以“谢见微”冷情薄幸,只看重金钱和权利,对于感情没有丝毫信任。
但身为这样一个王老五,谢见微身边莺莺燕燕实在不少,谢总又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主,所以看上眼就收了,收了就养着,腻了就散,薄幸之名更是名扬在外。
不过这些床伴都是女人,陆离是唯一一个男的。
谢见微和陆离的相遇还挺浪漫。
三个月前谢总半夜从会所出来,他之前嫌烦把助理和司机都赶走了,如今玩够了,正打算联系司机,结果陆离停了车子,车窗划下,问他:“送你一程?”
朦胧夜色,谢见微喝的不少,竟也没多想,跟他上了车。
陆离问他:“家在哪儿?”
谢见微随口说了个地方。
陆离意外道:“我们住一个小区。”
谢见微的房产多了去了,这地方当然不是家,只是因为距离近。
陆离却不知道,还以为两人真有缘。
车子驶入停车场,陆离又对谢见微说:“我送你上去吧。”
谢见微点点头说道:“二号楼,二十七层。”
陆离更加意外了:“我们还是邻居。”
这个小区一共二十八层,最顶层是复式结构,二十七和二十八相连,所以二十七就是最高层了。
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一楼一单元,一单元是双户。
谢见微也挺意外:“真巧。”
他喝了酒,走出电梯时脚下一晃,陆离伸手扶住他。
谢见微对他笑了笑:“今晚真是多谢你了。”
陆离被他笑得心一颤。
谢见微按了指纹开门进屋,陆离虽有些遗憾,但也觉得该点到即止,毕竟谢见微是个直男,他看得出。
如果只是这样,那又何来之后的一场孽缘?
谢见微虽然是这房子的主人,但却住了没几次,即便有人定期打扫,可估计是收拾的人以为谢总早就忘了这小地方,不会来这儿,所以偷懒了,竟没及时交上水电费。
谢见微冲凉到一半,没水没电了。
他顶着一身泡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兜头骂了一通后,助理急急忙忙赶过来。
但再怎么快也有时间,谢见微想了下,竟然披了件睡袍便去按了隔壁的门铃。
陆离出门看见他的时候,是真倒吸了口气。
谢见微本就生得极合他胃口,如今这美人出浴,水滴沾身的模样,勾得他差点推了他。
谢见微道:“能借用一下浴室吗?”
陆离心道:别说浴室了,我这个人都可以借给你。
当然他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进来吧。”
谢见微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清醒了一些。
陆离给他倒了杯醒酒茶。
谢见微喝了口后,忽然抬头:“你喜欢男人?”
陆离怔了一下。
谢见微勾唇笑了下:“在车上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看我。”
陆离喉结耸动了一下:“知道我喜欢男人,还这幅模样闯入我家?”
谢见微走近他,抬手环上他的脖颈,弯着眼睛笑:“和男人做|爱舒服吗?”
陆离没说话,只握着他的腰吻上了他的白皙的脖颈。
显然是舒服的,要不然谢总也不会让他操了三个多月。
谢见微看看这资料,嘴角轻扬着,笑的是这一份似曾相识。
现实中,他和陆离的相遇也类似如此。
虽然不是邻居,却是那颗荒星上唯一的两个人类。
陆离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勃|起了。
谢见微问了相似的话,做了差不多的事。
当然在现实中的谢见微是喜欢陆离的,所以才勾引他。
不过似乎在陆离的潜意识里,他那做法很轻浮?所以才会有梦里这薄幸冷情,渣中之渣的谢总?
谢见微扬起的嘴角落下,摩擦着这古早的纸张,若有所思。
几天光景过去,谢见微已经熟悉了这个梦境。
这儿有些像前阵子风靡的一款虚拟游戏,背景是几千年前的地球时代,那时候人类还没走出太阳系,对于外星开发一窍不通,完全局限于这个窄小的母星上。
他和陆离也曾去游戏里体验过,看了看几千年前的风土人情。
陆离估计是对那儿印象不错,所以勾勒了这样一个梦。
谢见微短时间内搜集了大量的信息,甚至完全将整个谢氏财团的经营运作都了然于胸。
这一看之下,他很容易就看出了猫腻。
谢氏财团看着恢弘,其实内里腐朽,稍一不慎,便是大厦将倾。
谢见微自是有能力让它坚若磐石。
但没必要。
谢见微琢磨了一下,决定让谢氏快些倒台。
这样陆离也能早些来报复他。
谢见微想到这里不禁失笑: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他的陆大变态。
两人分开的第七天,谢见微浑身燥热,不可言说的地方难受得快疯了。
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帮你。”陆离终于开口了。
谢见微心肝一颤,硬着的地方更硬,软着的地方更软。
陆离的手很热,覆上他的时候,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少年的身体敏感又脆弱,不过弄了几下,谢见微就射了出来。
之后谢见微有些恍惚,本以为陆离会继续,结果这家伙竟然起了身,走向浴室。
谢见微迷迷糊糊地:“陆医生?”
陆离声音有些远:“你休息下。”
谢见微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整个人都:“……”
冲凉水澡都不来艹他?什么鬼,这还是他认识的大yin魔吗?
陆医生真是一个好医生,如此热忱地帮病人解决问题后,自己却半点儿都不逾矩。
谢见微哪里肯放过他,等他出来便小声问道:“陆医生,刚才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脸红,精致的容貌上有不安也有藏不住的期待。
陆离说:“等下次我给你准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你了解一下。”
谢见微:“……”了解泥煤!
不过他很快便心思一动,有了主意,谢见微小声问道:“陆医生能把私人电话给我吗?”
陆离道:“有什么事的话,孙管家会及时联系我。”
“我想要你的电话,”谢见微执拗地道:“如果有哪儿不舒服,我可以自己找你,毕竟……”他磕绊道,“有些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如果是刚才那种让硬邦邦的地方变软的事的确是不适合假他人之口。
按照规定陆离是不能独自联系谢见微的,这是大家族的条条框框,主要是堤防他们对年幼的少年图谋不轨。
当然这“不轨”说的主要是金钱方面。
可显然对陆离来说,金钱不是问题,道德才是大问题。
谢见微见他不出声,漂亮的眼睛暗淡下来:“不行吗?”
陆离被他这轻飘飘的小声音给撩的心脏一跳,他眸子微垂后,说了一串数字。
谢见微过耳不忘,瞬间熟记于心。
陆离道:“有事就给我发短信。”
谢见微似乎是太开心了,竟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前,柔声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陆离没出声,他低头就能看到少年白皙的脖颈,因为衣服宽大,似乎顺着领口就能看到他美好的背部线条以及凹陷进去的腰身。
漂亮得让人头晕目眩。
谢见微在他身上蹭了蹭,又说道:“陆医生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陆离眸色闪了闪,轻声问:“是吗?”
谢见微抬头看他,一双眸子干净且纯粹:“是的!”
陆离只看了一眼就极快地挪开了视线,因为再多一秒钟,他就会吻他。
而现在,不行。
即便要到了联系方式,陆离走的时候,谢见微还是依依不舍。
他一直拉着陆离的衣袖,走一步跟三步,一直从楼上卧室送到楼下大门,甚至还想跟着出院门。
陆离安慰他:“下周我再来看你。”
谢见微眼中全是失落:“还有那么长时间,陆医生,我会很想你……”
陆离笑道:“哪有想医生的?我来了就表示你身体不好,难道你不想早些恢复健康吗?”
他这话说的无心,但谢见微却听得有意。
这似乎是个暗示?
身体好了,陆离就没理由来,所以他果然还是得身体再糟糕一些。
他这身体本就先天条件极差,想差上加差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吃一顿油腻腻的晚饭,第二天早上他就能让自己下不了床。
谢见微心一狠,决定大饱口腹之欲。
结果他第二天的确是下不了床了,只不过很奇怪,他晚上没肚子痛,也没跑厕所,可是早上的身体状态却是腹泻一夜,熬夜一宿,脱水又疲惫的可怜模样。
谢见微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陆离怕他难受强加的设定,但这真心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管他呢,反正自己病了,目的达成!
他蔫不拉几地躺在床上,不用自己联系陆离,管家便派人去把陆医生给请来了。
他们做那饭菜是故意的,但往常谢见微因为怕腹痛,只吃一点点装饰用的西蓝花或是萝卜片,剩下的一点儿不动,拿到后面后就是他们的加餐。
可昨晚的谢见微一反常态,竟然吃了一整块神户牛排,还吃了一碗鳗鱼饭和一块菠萝鹅肝面包片……
把他们的加餐全都吃了个遍!
结果第二天就瘫在床上了,真能给他们找麻烦!
孙管家心里不痛快,走出谢见微卧室时,瞥见他很珍惜的一个花瓶,心思一动就故意把它给推了下来。
“啪嚓”一声,薄脆的花瓶,即便是摔在地毯上却还是碎成了玻璃渣。
谢见微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这声音他侧头看看。
只看了一眼,他就面色冷凝。
这帮混账东西实在欺人太甚。
孙管家面上很慌乱,但其实根本是有恃无恐:“老奴眼花,竟一不小心把花瓶给打碎了,少爷别急,老奴这就安排人来换上新的……”
谢见微撑着床边坐起,双眸凉如寒霜:“我只要这个。”
孙管家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少爷不要为难老奴,这碎掉的花瓶,还要来做什么?”
“把它拼起来。”谢见微盯着他。
孙管家被他看得莫名后背一凉,但他早就习惯了欺负这小少爷,所以并未当回事:“……老奴是犯了错,但一个花瓶而已,想必老爷和夫人也不会计较的。”
一直以来,这帮佣人能这样明目张胆地虐待小主人,最大的原因就在谢见微的父母身上。
这两人常年不在家,对于这病弱的孩子又不上心,平日里见不到面,只听佣人汇报情况,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年幼的小少年为了能见父母一面,恨不得讨好这帮佣人,又哪里敢去和他们硬碰硬?
他这样的姿态更加助长了佣人的狂妄,而这帮佣人想着法子折腾谢见微还有个目的。
只要谢见微身体不好,走不出这别墅,他们的工作就不会丢。
即便谢父谢母再不喜欢这病弱的孩子,但只要他在,他们就会养着他,同时养着这帮“伺候”他的佣人。
谢见微本来也不想计较,但这真的恶心到他了。也触碰到了他一些不愿回忆的事。
在联邦时代,谢家三少永远光环加身,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任谁提起都只会心生羡慕。
但谢见微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个过去,连陆离也不知道。
谢见微不说,陆离也不会问。
因为谁都以为谢三少的过去是光彩夺目,幸福美满的。
毕竟他的家世他的才华他惊人的智慧都享誉银河。
这个梦境只是巧合,谢见微很清楚,只是巧合得戳心。
这不怨陆离,这其实是一个恒定的规律,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他遭遇的事,很多同处境的人也遭遇过。
只要起因相同,走向就会有着惊人的一致。
逻辑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孙管家对于少爷的“无理取闹”自然不会顺从,让他拼花瓶?做梦吧。
孙管家转身欲走,谢见微却下床,几步走到花瓶前,伸手便握住了那锋锐的碎片。
他皮肤极嫩且细,这碎掉的花瓶又因为纤薄的材质而让它比刀子还锋利。
谢见微这样用力一握,鲜血立马哗啦啦地向下流。
孙管家目瞪口呆:“少爷,你……你……”不能有皮外伤,绝对不能有皮外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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