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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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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总管走后,庞克盘膝行功一个时辰之后,即已神清气朗,他一一回想着自己来到此处之所作所为及所见所闻。

    杨青霞的确有几把刷子,怪不得能够捞进这么多的银于,控制这么多的各路“英雄好汉”!

    最惨的是,廖雪红居然怀孕了,看样子,一定是自己那次迷迷糊糊的结果。

    自己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还有那位‘八号’太悍啦,必须暗中修理他一顿!

    由于最近几期‘大家乐’的中奖号码皆有“八号”,显示八号的骑术很精湛,若不削减他的力量,恐会影响自己的“七四号”计划。

    八号,你给我小心点,我非把你那老二”腌掉不可,否则如玉一定终日不安,我也会跟着倒霉的!

    窗外倏现曙光,庞克松了一口气,跃下榻,陡听房门“呀”的一声轻响,如玉提着桶热水悄悄的闪了进来。

    “咦?四爷,早,您起来了!”

    “如玉!早啊!”

    “四爷,您早,洗洗脸准备用早膳吧,对了,花总管等一下要来找你哩!”

    “花总管?”

    “四爷,就是那位新来的内务总管花曼妮呀!”

    “咦?马场什么时候增设了一位内务总管呢?她是何方神圣?来找我又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四爷,昨天花总管看见了你为我作的画,当场说了几句佩服之言,昨晚竟借去看了—

    个晚上!”

    “怪啦!我信手涂鸦,有啥好看的!”

    “四爷,我也不知道,花总管一大早即送还那幅字画,同时表示待会儿要来拜访你,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好,我就恭候她的芳驾啦!”

    “四爷,别想啦,花总管挺随和的,她一直推崇你的高明哩!她可能是要来向你请教这方面的技巧吧?”

    “可能吧!”

    庞克草草盥洗后,迳至书房取用早膳。

    思维却不住的打转,“这位花总管一定是‘真心色客栈’中的‘西施’,想不到她这么快就调到马场了。

    “真是‘鲤鱼跃龙门’平步青云登上天了,西施居然一下子干上了马场的内务总管,挺罩得住的哩!”

    “目前还不能让她认出我的身份哩,否则,我怎么混—下去呢?”

    陡听:“喔!四爷,你起得真早哩!”

    庞克抬头—瞧,果然是西施,只见她一施脂粉,依旧是艳丽迷人,而且增添了—份清新纯朴之美!

    若非如玉已有揭示,庞克一定会惊呼出声的!

    “喔!姑娘你莫非就是新上任的花总管?”

    “是的,—定是如玉那丫头多的嘴!”

    “总管,先别怪如玉,事实上,即使她不说,以姑娘天生丽质,脱俗的丰采,一眼即知必非庸俗之流!”

    西施浅浅一笑,道:“四爷,好甜的嘴,怪不得如玉如此钟情于你!”说完,秀目紧紧的注视着庞克。

    庞克谈笑自若的道:“总管,你只要多费心探听一下,必可了解我展向前一向是言行一致,心口如一的!”

    “展向前?对了,四爷,你知不知道‘真心色客栈’?”

    “知道呀!那是‘男人的天堂’,可惜我自知身子虚弱,收入又有限,因此,一直不敢走进“真心色客栈”大门。”

    “真的吗?我却好似会在那儿见过四爷哩?”

    “总管真是爱说笑,我每次出去,总是到‘喜相逢客栈’,而且固定住进那间天字房,从未去过‘真心色客栈’!”

    “可是,你这对眼神……”

    “哎呀!”我又不是‘外国阿夺啊’也不是‘印度阿三’也没有斗鸡眼,当然会与别人的眼神类似哩!”

    “是吗?可是,在我的感觉之中,似乎曾经见过你!”

    “总管,你可别说这种话,否则,若是传进了你那心上人的耳中,我展向前可要吃不完,兜着走啦!”

    “四爷,说笑啦,对了,四爷,咱们场主昨晚见了你为如玉作的画,想请你再偏势为她作—幅画!”

    “啊!”

    “四爷,莫非你右困难?”

    “困难?倒是没有,不过,我这手功夫怎么够格为场主作画呢?”

    “够!百分之百的够格,四爷,你知不知道,场主说那幅画中如玉的眼神画得最传神啦,简直就是画她哩!”

    庞克身子微颤,问道:“她……你是指场主?”

    “不错!”

    “不可能啊!我只和场主见过一面,只知她美若天仙,令人不敢仰视,根本无法画出她的神情哩!”

    “此乃实情,不过,我也仔细瞧过了,果然真的很酷似哩,因此,场主方想要麻烦你为他画一幅哩!”

    “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知场主什么时候有空?”

    “四爷,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空?”

    “有啊,我的练骑时间排在下午,咱们走吧!”

    绕过长廊,庞克终于进入了男人的禁地,廖雪红的居所。

    “四爷,你稍坐,我进去请场主出来吧!”

    “请便!”

    庞克双手背在背后,欣赏着客厅壁上的中堂字画,心中暗忖:“这些日子—直未与红妹见面,不知她可好?”

    “怎么会那么巧呢?春风一度,就有了孩子,看样子非快马加鞭,早点治伏杨青霞不可!”

    陡听—阵细碎步声,庞克心知必是廖雪红出来了,立即转过身子一瞧,果然是自己朝思幕想的红妹!

    —身青衫,益发的显得飘逸出尘!

    庞克强自抑压下激动的情绪,躬身—礼道:“展向前拜见场主!”

    廖雪红淡然—笑,道:“展兄,别多礼,请坐吧!”

    主客分位坐下后,廖雪红道:“展兄,为了本座私务,占用您的休息时间,本座在感激之余,甚感抱歉!”

    “场主言重了,此乃属下之荣幸!”

    只见一名十六,七岁青衣少女双手端着白瓷杯朝庞克福了一福,脆声道:“四爷,请用茶!”

    “谢谢!”

    庞克一见她那模样心知必是如玉的表妹如莲,不由得多瞧了她一眼,羞得如莲站在廖雪红身后垂首不语。

    西施一直仔细的瞧着庞克,越看那眼神越觉得熟悉,可是容貌偏偏又截然不同,饶她仔细暗查,仍查无易容之可能。

    她在“真心色客栈”中只知道庞克是易过容,可是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及他是何方人氏,居住在何处?

    她方才陡然与庞克见面,直觉的将他当作是那位“临阵脱逃”的冤家,可是经过这一番交谈之后,却被庞克否决于!

    但是,她仍不死心。

    她甚至作了一个大胆的假没,四号—定就是庞克,因此,她一直注视着庞克,只听她脆声道:“四爷,是不是可以开始啦?”

    “可以!”

    西施协助如莲将器材摆布妥后,自动退了出去,厅中除了廖雪红及庞克二个人以外,就是—片寂静。

    庞克轻咳一声,强忍住心中那股欲向前拥抱廖雪红的冲动,拿起了画笔迅速的画着轮廊。

    廖雪红端坐在椅上,外表好似一尊石膏美人,心中却不住的波涛起伏着:“好熟悉的眼神喔,他会是克哥么?”

    可是,她旋又迅速的自我否决了!

    因为根据考核资料记载“四号”在前些日子一直在马场,根本不可能到“邙山”去和自己相会。

    而且,据密探所报,庞克一直在李家庄,很可能就是那位倪半仙,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算命馆内忙碌着。

    唉!想不到一次失误,居然已经种下孽缘,此事若被母亲知道,以她那个,克哥一定无法幸存的!

    天啊!我廖雪红何其薄命!

    想至此,神色一黯。

    细察人微的庞克见状心中不由—疼,思绪立断,废然一叹,放下了笔。

    廖雪红倏闻叹声,矍然一惊,一见四号已放下笔,坐在椅上,凝视着自己,不由问道:“你怎么不画啦?”

    “伊人憔悴,如何作画?”

    “你……”

    “场主,瞧你心事重重的,改天再画吧!”

    廖雪红趋至画架前一瞧,只见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已近完成,忙问道:“展兄,就只差最后几笔,画完吧!”

    “场主,在下心情已乱,改天吧!”

    “好吧!展兄什么时候心情好,再来补一补吧!”

    “场主,在下告退了!”

    庞克回到厅中,一见如玉正抱着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自房中走了出来,立即柔声唤道:“如玉!”

    如玉—见庞克,毫无来由的红霞布满了娇颜,低声道:“四爷!”

    庞克虽见她的神情有异,但是他的心情已被廖雪红搞得混乱如麻,也懒得想太多,只是说道:“如玉,去拿些酒来。”

    “是!”

    如玉惑然的取了一瓶“陈年绍兴酒”及一些小菜,迅速的摆妥以后,柔声道:“四爷,是不是场主说了你什么?”

    “没有,此地没事啦!对了,今天我不见外人,麻烦你帮我挡一挡!”

    “是!”

    如玉含着泪水默默的走了出去。

    她方才在庞克房中发现他那条短裤上面有一大片“污迹”,心知必是自己昨晚激情之下所留下来的,不由得羞得半死。

    她立即想起庞克对她所许出之诺言,心中不由起子一阵涟漪,因此,才会在见了庞克之后,倏然脸红。

    此时却又被庞克那冷漠的神情,弄得伤心不已。!

    忽冷忽热,怪不得纯情的她会受不了!

    且说庞克在心烦之下,抓起那瓶陈年绍兴“咕噜,咕噜!”三两下便喝个精光,心中之情愁却依然无以排遣!

    恩爱情侣,咫尺天涯,却又无法互诉情怀,藉酒浇愁愁更愁,微薰之下,庞克拿起毛笔在壁上狂挥着!

    一笔一钩皆是出自庞克内心深处,半个时辰不到,一位神色哀犯美丽少女赫然立于壁上。

    左角题着一对词:“雪花皑皑银世界,红莲傲立风雪中。”

    笔一掷,废然返回房中倒头即睡。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只觉有人在轻摇着他的肩腾,低声唤道:“四爷,四爷!你练骑的时间恰恰到了,四爷!”

    “喔!如玉,是你呀!”

    “四爷,来!先擦个脸,再吃点东西,你中午没吃东西哩!”

    庞克取过热毛巾稍加擦试,只觉精神一振,立即下了榻!

    如玉取过劲衣,就欲替庞克更衣,庞克立即后退了一步,诧道:“如玉,还是我自己来吧!”

    如玉潸然欲泣,哀怨的道:“四爷,你嫌我笨手笨脚吗?”

    庞克叹道:“痴丫头,何苦如此呢,我是怕累坏了你呀!”

    如玉喜道:“四爷,我不会累!”

    如玉迅速的替庞克易好劲装,跟着他走向书房,娇声道:“四爷,小婢为你炖了一只鸡,来,趁热吃!”

    “如玉,你是不是想把我养胖些,抓去卖呀?”

    如玉嘻嘻笑道:“四爷,小婢才舍不得把你卖了哩!”

    “来,吃块鸡腿!”

    “四爷,你吃就好,小婢怕油哩!”

    “不行!你为我如此劳累,一定要吃!”

    “好啦!不过,你必须先亲小婢一下!”

    “痴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藉机勒索啦!”

    低下间,轻搂着她,吻了下去!

    如玉却轻舒双臂,垫起脚跟,紧紧的搂着庞克背部,死命的吻着。

    一直到快透不过气了,如玉方心满意足的移开口!

    “痴丫头,也该吃东西了吧!”

    如玉红着脸陪着庞克默默的吃着那块鸡腿。

    庞克又挟给她一支鸡翅膀,道:“如玉,别光吃那块鸡腿!”

    “四爷,我吃不了那么多哩!”

    “痴丫头,吃鸡补,快吃!”

    如玉白了他一眼,啐道:“四爷,你……”

    庞克哈哈大笑,直催着:“吃!吃!”

    轻松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一支嫩鸡不知不觉的被干光了,庞克摸摸自己的肚子,道:“够好吃,下次再弄一只来吃吧!”

    “好呀!不过,我可不吃啦!”

    “不行,你不吃,我就没有心情吃啦!”

    “四爷,我如果再继续这样吃下去,一定会和方才那只母鸡一般,胖得难看极了,你就饶了我吧!”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时候不早了,我去练骑啦!”

    庞克方出去不久,如玉正在收拾碗盘之际,陡听—阵子步履声,偏首—瞧,居然是场主及总管大驾光临!

    她慌忙上前迎见!

    廖雪红含笑叫起了她,迳自走向书房。

    如玉慌忙随了进去。

    西施却闪进了房间去搜索着。

    廖雪红—进去书房,目光立即便被壁上的那幅画吸引住了,只见她身子直颤,秀目含泪。

    如玉不由大诧!

    她早就看见那幅画了,在她的感觉中。画中之人与场主的容貌酷似,她正在奇怪四爷会在壁上作画哩!

    倏见廖雪红身子一颤,幸好立即以手扶住桌沿,才不致于摔跤,不过却骇得如玉花容失色了!

    “场主,你?”

    “没什么,这幅画是四爷画的吧?”

    “是的,今天上午,四爷自场主那儿回来以后,立即要小婢取酒,他支开小婢后,就作了这幅画!”

    “他有没有喝酒?”

    “有,喝得半滴不剩,睡到方才才起来。”

    “喔!莫非他也有心事?”

    如玉倏然误出四爷上午回来时何以会对自己冷淡的理由,她暗责自己错怪了四爷,因此,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她不敢面对场主,因为她不愿意场主知道自己的秘密。

    廖雪红正欲再度问下去,却见西施走进书房,朝她摇了摇头,心知西施并无查出四号的异处。

    她便将目光重又回到壁上。

    西施目光随着移向壁上,芳容倏然—变,叹道:“雪花缺缺银世界,红莲傲立风雪中,好词!”

    廖雪红缓缓的坐了下来,道:“花总管,如玉,你们坐下吧!”

    “是!”

    “如玉,在你的感觉中。四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

    如玉心神倏的剧颤,强自镇定的道:“场主,四爷,一直自行其是,不喜与其他骑士打招呼,没有什么异样?”

    西施却问道:“如玉!四爷最近有没有离开此地?”

    “有啊!四爷他每逢马赛过后隔日便会和七爷到‘喜相逢客栈’去找那位掌柜的聊聊天,隔天才回来!”

    “这次也一样吗?”

    “不错,四爷他和七爷这次亦是同出同回!”

    西施喃喃的道:“时间相差好几天,必定是另有其人了!”

    廖雪红惑然的问道:“花总管,你是在指何人?”

    西施忙道:“场主,属下在此之前曾在‘真心色客栈’见过这一个人,那人的身材,神情皆与四爷酷似,容貌却不同!”

    如玉忙道:“总管,我记得你是在这一期赛马过后隔天来此的,那时候,四爷正好和七爷离此,此事如何可以作

    证!”

    西施笑道:“丫头,别那么护主,行不行?”

    如玉羞得低垂着头!

    廖雪红含笑问道:“如玉,四爷平常是不是常作画?”

    “未曾有过,四爷平常比较喜欢练字,昨天一时兴致所至才为我作了—幅画,想不到四爷的画技这么精湛!”

    廖雪红颔首道:“时间不早了,四爷快回来了,我们走了,如玉,记住,别让四爷知道我们来过此地!”

    “是!”

    事实上庞克正被十余名神秘黑衣人围攻着。

    原来,他骑着“雪儿”健步驰进马场之后,赫然看见场中央凝立着一人一骑,那人正凝视自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瞧这家伙是‘鸟样子’,八成是要找自己的喳?莫非他就是那个‘八号’!”

    他策马朝场中央行!

    刚近那人十余丈,庞克立即感受到一股浓冽的杀气:“这家伙已对自己起了杀机,很好!”

    他毫无惧色的朝前逼去。

    二人相距约有三丈,只听—声狞笑:“嘿嘿!四号,你的胆子不小哩!”

    “哼!”

    对方颜色一变,飘身下马。

    庞克浅浅一笑亦飘身下马!

    对方一见庞克下马之后,负手欣赏夕阳之狂妄模样,心中一火,怒喝一声,扬手劈出一股狂飚。

    庞克轻轻—闪,避过那股掌劲之后,笑道:“相好的,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却动口,又动手,真是‘废人’一个。”

    对方勃然大怒,身子朝前一扑,就欲再度出掌!

    “慢着!”

    对方硬硬的杀住身子,叱道:“四号,有种的,咱咱好好的硬拼几掌,如此躲躲闪闪,岂是英雄行径。

    “妈的,你是不是得了‘狂犬病’,到处乱咬人,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一见面即动手。”

    “嘿嘿,不错,咱们之间并没有仇,可是为了如玉,说不得今日只有先委屈你了,否则明晚狂欢大会又要麻烦了!”

    庞克一听心知这家伙果然就是那个武功骑术皆超人一等的“八号”,心中不由得暗暗欣喜不已!

    “妈的,上次稍为让你,你却给脸不要脸!”

    “嘿嘿,让我!说的比唱的好听,等一下就麻烦你再让一下吧!哼!”言未讫,身子再度扑了过来。

    两掌一晃,好像有十余个掌影,不知要抓那个方位?

    庞克两臂一张,自八号头上掠过,身未落地,倒拍三掌。

    八号骇然一震,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此看家招术哩!”

    说话间提足内力,踏中宫再度欺上,显然仍未把对方看在眼里,两掌一搅,数十团爪影,当头罩落。

    十指带起啸风之声,慑人心魂。

    庞克右手—圈,一格,左掌朝外一推!

    “轰”地—声,八号身子被震飞出丈余高,只见他—拧腰,头下脚上,双掌疾晃,漫天爪影罩住庞克。

    “妈的,不识相的家伙!”

    只见庞克身子—拧,侧移丈余,“轰”地一声,地上出现—个数丈方圆的大洞,尘土四溅飞扬着。

    庞克身子闪电般一闪,捏住神色愕然的八号左手手腕,用力一扭一折,“卡喳”一声,八号头冒冷汗,暴然后退。

    那左腕已然折断,鲜血不住的喷着!

    “妈的,别扮那种苦瓜脸,先止止血吧!”

    八号恶毒的瞪了庞克—眼,蹲下身子,将断掌置于膝上,右手撕下一截衣摆,在伤处上了药,迅速点住穴道,包扎着。

    庞克幸灾乐祸地道:“妈的!八号,是非皆因强出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别怪我心狠手辣!”

    “哼!”

    八号立起身子,仰天厉啸声。

    陡听树林之中传来一声厉啸,在东南方看台倏然出现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只见人人身手矫健,疾驰过来。

    “妈的,八号,原来你已经约了帮手啦!”

    “哼!有什么话,快点说吧,等一下可就没有机会啦!”

    “妈的,是你先不仁,休怪我不义!”

    二人言谈之间,黑衣蒙面人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

    带头的是一位身材瘦削之人,陡见他食中二指一骈,迳向庞克的右腕上脉门要穴点去……

    这一招不但迅快绝伦,而且变生突然,庞克武功再高,也不能不先护住脉门要穴,只得一翻右掌,横向对方手腕上切去。

    此人的武功确是有惊人之处,右腕疾缩让开了庞克一掌横切,蓦的欺身而上,指戮肘撞,两招并出。

    庞克侧身避开对方一肘横击,不退反进,也往前欺了一步,右手“金剪断梅”,食中二指疾出,合击对方点来一指。

    右腿一抬,脚尖向对方右足“冲阳穴”上点去。

    对方似乎是想不到对方一个年轻的娃儿,居然会身具如此上乘武功,惊骇的向后退了两步。

    两人这近身相搏几招,虽然看不出什么惊人威势,但是在行家眼中看来,却是最为凶险的搏斗。

    生死之分,间不容发,出手之迅,变招之快,着着如电闪雷奔,数招交搏,也只不过是刹那之间。

    庞克右腿着地,突觉寒光耀目,两柄长剑一上一下攻到,原来那蒙面人中已有两人拔出背上长剑攻到。

    庞克心中一火,大喝—声,侧身避开那两剑,挥抢左手,呼的一掌,向右面一个黑衣蒙面人劈去。

    右手一招“锁龙东岳”硬抢在左侧大汉手中长剑前。

    劲风似轮,直掸过去,把右面蒙面人逼得直向后跃退,右手奇快绝伦地搭上左侧大汉右腕,一转一振,已把长剑夺到手中。

    大汉只觉右腕上一阵剧疼,长剑已人人手,不由骇然后退。

    庞克挥剑一挡,架开了另两柄急袭而来的长剑。

    原来另外二名蒙面人一见庞克一出手,就击退一人,夺了另一人手中的兵刃,惊震之下,双剑一齐出鞘,振腕刺去。

    庞克架开两人长剑,左掌潜运真力,劈开—记掌风。

    立即又有六名黑衣蒙面人,各占一个方位,彼此呼应,围攻过来。

    庞克右剑左掌,身子飘闪,倏忽之间将那六人逼得左支右绌。

    陡听一声:“让开!”

    只见原先那瘦削蒙面人逼了过来。

    他忽的踏步抢攻,左掌“推波助澜”,右手“横断云山”,一攻之中,两招齐出,直击横打,用出两种不同的力道。

    庞克气纳丹田,丝毫不敢大意,左掌一引对方直击掌势,身子斜跃五尺,让开横里一击,双腿连环踢出。

    对方大喝一声,突然怒发上冲,双掌一齐下击,分向庞克双腿“筑宾”,“悬钟”**上拍了下去。

    掌势未到,潜力已自逼人。

    “有几下子哩!”

    他倏的一收双腿,悬空倒翻一个筋斗,飘退九尺开外,却听对方冷哼了一声,振臂抢攻过去,双掌连番劈出,着着逼攻。

    庞克只知四号是少林俗家弟子,并不知道他的功力有多深,因此,不敢放开身手,只以五成功力迎敌。

    他一身所学甚杂,天下武功一条通,条条皆通,少林增名震天下的“罢济掌法”在他手下使来,亦见虎虎生威。

    只见他运气左掌,右手握剑不动,单用左掌拒敌,每一掌拍出,都带划空的啸风之声,力能碎石开碑。

    数合之后,两人越斗掌力越强,激荡的潜力远波到七八尺外,沙飞石走,啸风盈耳,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八号更是神色惨变,惧意丛生。

    看样子四号上回还是让给自己面子哩,哼,今日若不废了他,自己今后将如何称霸于马场。

    瘦削蒙面人乃是八号之叔叔,—向以阳刚掌力见长,凡是和他动手之人,均不愿用掌力和他硬拼。

    想不到今宵却遇上了这位年轻人,以其人之长,还治其人,硬以刚猛的掌势和他力拼,不由邀起他的戾气。

    他陡的一提真气,全力出手,双掌威势陡然加强,掌掌如巨斧开山一般,瞧得八号心中又乐又紧张。

    “此家伙真的干上了呀,干就干,谁怕谁呀……”当下一提真气,掌势也加强了三成。

    两人立即又斗了五十回合!

    天色已暗了。

    瘦削蒙面人偷眼向庞克瞧去,只见他气定神闭,满脸勃发英气,毫无困倦容色,心中暗自骇忖道:“这少年人年纪不过廿余岁,就算他一出娘始,就开始习练内功,也难有如此深厚线长的内力,不知是何人之徒?”

    他心有所思,精神一分,忽觉一股劲力,逼开他的掌势,直击过来,心头一震,急忙向旁一跃。

    庞克轻笑一声,欺身返击,连续劈出三掌。

    双方皆以强猛的掌力相搏,丝毫不能予人以可乘之机,瘦削蒙面人一着失神,立落下风,险象不由环生。

    庞克陡的提足功力,一掌疾劈出去。

    对方避无可避,硬一咬牙,提聚全身功力,迎了上去。

    只听“啊!”一声惨呼,对方似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鲜血似雨水般随着他的身子四处溅扫着。

    一名蒙面人慌忙将他接在怀中。

    只见他双目紧闭,鲜血直喷,看样子内腑已碎,离死不远了!

    其余十余人怒啸一声,“呛当”数声,长剑出鞘,夜色之中,但见寒光闪闪耀,条条诡异的光流齐削向庞克。

    庞克朗啸一声,啸声突破夜晚的寂静,只见他左掌右剑,身子似鬼魅般穿梭于蒙面人之中。

    蒙面人只是闷声出击,记记狠招,杀机弥漫于夜空之中。

    庞克只觉身上数处凉飕飕的,心知衣衫必已碎裂,心忖:“我不伤敌,敌必伤我,这些鬼必定不是什么好来路!”

    心一狠,提足功力,先以如山掌力震得那些蒙面人阵角混乱之后,剑式如电,疾朝敌人劈去。

    倏听三声惨叫,已有三名蒙面人,脑袋分家了。

    蒙面人稍退一步之后,倏又杀了过来!

    “不怕死的家伙,好,今日索性成全你们吧!”

    剑光再闪,惨叫之声再起,蒙面人之中又倒了五人。

    庞克一不作,二不休,存心留下诸人,掌剑齐施,半晌之后,将十四名蒙面人完全送上了黄泉之路!

    连那位身受重伤的瘦削蒙面人也“搭便车”直抵鬼门关了。

    只留下那位骇楞了的八号。

    “八号,还有没有帮凶,再叫来呀,你方才那声‘哭爸哭母’的声音挺响亮的呀,快再叫呀!”

    “四号,你……你……”

    “八号,我……我……我怎么啦!”

    庞克学着八号的神情腔调,步步进逼着。

    八号惊慌失措的后退着,突然绊到一具尸体,霍地“啊!”了一声,身子禁不住的朝后翻了出去。

    庞克正要取笑他几句,倏见八号手一挥,一蓬寒光射了过来,庞克—火立即全力劈出力了一掌。

    八号“啊”了一声,“砰”!摔地之后,寂然不动!

    庞克将宝剑脱手钉在草地上,望着地上的尸首及血迹,暗忖:“伤脑筋的事情来了,如何应付廖雪红的查询呢?”

    “这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会和八号扯在一起,而且事先隐在树林中呢?

    “在马场的势力范围之内,怎么可能容许如此多人隐藏于其中呢?莫非他们与马场另有渊源?”

    庞克正在思忖,倏然—阵急骤的蹄声自场外传了过来:“终于来了,只好走—步算一步啦!”

    却见那位巫总管单人匹马驰了过来,虽在黑夜中,但他身怀着高深武功,他老远的即已发现庞克站在一堆尸首之中。

    “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前辈,你怎么直到此时才来,场主呢?”

    “少侠,老朽今日外出办事,场主适巧有事没有来看骑士们练骑,我是在门口见了如玉,知道你已迟迟未归,便赶来此处!”

    “好痴情的丫头,前辈,八号为了如玉的事,方才在此和我决斗,谁知却从树林中来了这批蒙面人。”

    巫总管神色一变,急忙下马揭开就近的蒙面人面巾一瞧,谁知却见到—幅剑痕纵横的恐怖面孔。

    “哼!好狠的手段。”

    庞克亦帮忙揭开蒙面巾,却见皆是一样的被毁去容貌,恐怖面孔,再一搜身,皆无他物,不由暗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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