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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喜欢我的文,请支持正版,晋江独家发布哟 孟染这才笑了出来, 道:“就你我吃?不给掌门和各位师叔带点儿吗?”
顾盼这才收拾了自己惊讶的下巴, 在摊主把两个大纸包递过来时,勤快的接了过去。
孟染没忍住,又揉了揉顾盼的后脑勺。
买完了这些, 孟染又带着顾盼在各家驻地上转了转。
竟发现还有卖胭脂水粉的, 问了问价钱也不贵, 十几颗灵珠就能换一盒胭脂。有一种画眉的细长碳枝, 名唤黛螺枝, 拿指宽的黄纸一层一层裹了, 和孟染见过的手撕眉笔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竟然才三颗灵珠一根。
孟染总觉得这东西有用得着的时候, 便挑了几样合自己心意的,让店家包起来。
既然买到了觉得用得着的东西,孟染便决定继续逛一逛。一边逛, 两人还一起分食了一个包子,又各吃了两块花糕。
正在一家卖防御类手串的驻地上看着时, 忽然听周围的人群中传来“呀”的一阵惊呼。
“看那紫气,这是有人筑基成功了?”
孟染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时,只见天空之上紫气翻腾,金色曲纹闪现。那金色曲纹将翻腾的紫气, 勾勒成一朵朵繁花, 一眼看去便是百花齐绽之像, 颇有些祥瑞的意味。孟染还在琢磨那边是哪个方向,就听人群里有人一语道破。
“那是天舞门的驻地方向吧,前几日魏紫宗的那位不是在他们那边顿悟了吗?”
看来云哲公子头上的那顶发冠,牡丹是由功法演化而来。
“这才几日?竟然就筑基成功了?”
“该有五日了吧?”
“虽说现在没有什么名头了,当年这位云哲公子也是大名鼎鼎的。”
“是啊,若不是当年之事,这位云哲公子说不定已经筑基中期了呢。”
说话的几个人看着都和杨海差不多年龄,或者还要更大几岁。
孟染听着这些人的说法,便知道杨海所说的云哲公子大名鼎鼎,是实有其情了。
“这么一算,可不是,如今他也该有二十七八了吧?”
“听说他那位师妹给他生得那个儿子都有八岁了,倒没听说他儿子天资如何?”
人群中忽然就有人“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这位云哲公子,并不允许儿子修习仙法,只请了个凡人书生,在府上教授琴棋书画,连鞭马都不让碰呢。”
虽说那人声音极低,但修行之人耳目聪敏,哪里是声音低就能掩过的。
少说孟染也隔了十来丈,凝神去听,这声音还是清晰入耳。
“这是为何?”有人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别说他儿子了,他自己这些年不也是毫无进益吗?怕是心结吧。”
“如今这心结怕是解了吧?”
“说起来,那天舞门倒是有些门道?”
孟染正听得好好的,这帮人的话题却忽然转到了天舞门身上。
“我看也未必,否则怎么只有这魏云哲一人顿悟?”
“要我说,那剑舞倒是真的不错,杀伤力看着也强,可惜我都快满三十了。”
“若是年龄合适,我也想去拜个师,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他们年岁都还挺小,修为却已经不低了。”
“可不是,如今我也才炼气五层,天舞门那个十一二岁的,都已经是四层了。”
天舞门如今的这一身,早就亮过相了,孟染正听着,便发现周围不少人已经把目光望他这边看过来。拿不准这些人什么心思,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孟染将正看着的手串放下,抱着顾盼往天舞门的驻地方向走去。
一路走着,那紫气便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等孟染回到驻地,那位云哲公子已经不在驻地上了。
走进帐篷孟染正要说话,乌长柳已经先一声“嘘”了出来。玉椅之上,宋玺正双目紧闭。
“这是?”
“云哲公子筑基成功,灵气激荡,师姐受其所感,这是要大圆满了。”乌长柳说道。
孟染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忍不住放轻了些。
炼气十二层到大圆满,不过是个小境界,但是跨不过这一层,就碰不到筑基的门槛。一个时辰之后,宋玺才睁开了双眼。还未说话,众人便感受到了宋玺身上的气息充盈。
几人正要恭贺宋玺时,驻地外又传来了问话声:“宋掌门,魏某想进来拜会。”
对方是魏紫宗那样的大宗弟子,又已经是筑基期,和天舞门有那样的前情在先,自然是不用拒绝的。
只不过,见这位云哲公子,就不适合坐在这个高背玉椅上接待了。
宋玺将玉椅收起来,将之前的那张矮几和配套的软垫又拿了出来。
魏云哲进来时,手里还牵着个男孩儿。比起顾盼,男孩儿的个头高出了快一个头。
见了宋玺,魏云哲很是客气的揖了一礼,又牵过手边的男孩儿,道:“犬子忆晓,今年八岁。”
男孩儿也顺势见礼道:“忆晓见过掌门。”
与宋玺见过,魏云哲又转向了乌长柳:“今日来,主要是想谢过道友。观君一席舞,冰解多年结。才能有今日的成功筑基。”
乌长柳只得将当日与魏勤学说过的那番话再说了一遍。
两方谦让了一番,几人才终于在矮几旁落座。
到双方都坐下了,魏云哲才道:“不管乌道友怎样自谦,机缘一事于我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样大恩,自不可仅言一个谢字,所以在下今日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孟染想说,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你就不要请了啊。而且看着魏云哲身侧的那个小孩儿,孟染总觉得他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宋玺的眼神也瞥了一眼魏忆晓。身段匀称,眉目俊秀,虽然身上没什么灵气波动,却能感受到元气饱满。以天舞门收徒的资质来讲,也是上上之选。宋玺便道:“只要不是强人所难之事,还请魏前辈直言。”
“有些旧事……”魏云哲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不提也罢。因着一些旧事,云哲这些年修为停滞,也因着这些旧事,我当年有了心结,甚至因此也没有允许这孩子修习仙法。如今心结已解,所以,想将他送过来拜师求艺。”
饶是宋玺多少有些猜到了,听到魏云哲真正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
“怎么说也是魏紫宗的直系子弟,这……”魏紫宗这样一个位于甲字峰的门派,很多时候也被称作魏家,便是因为魏紫宗的这个宗字,更多时候有着宗族的意味,因为魏紫宗的弟子,都是魏家的血缘子弟。便是当初那位为了魏云哲受伤的师妹,也是魏紫宗九服以内的旁支子弟。
魏云哲却道:“魏紫一宗,族中弟子众多,但修为泛泛也多是常态。如我这般的到底屈指可数,宋掌门无需觉得可惜。更何况,倘若我心结不解,也是不会允许他修行的,所以,大约这是他与贵派的缘份,还望宋掌门不要拒他于门外。”
对方说得这样恳切,宋玺也不好立刻回绝,何况魏忆晓看起来资质并不差。
魏云哲看了宋玺神色,便知道这事情还是可以争取的,便又说道:“我从贵派得了这样的机缘,拿什么相谢都有些说不过去。想来想去,倒不如将忆晓送过来,以师徒之缘,结两派之好。以后多加往来,才能平心静气。”
对方这样的态度,对天舞门的众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折节下交了。
但魏云哲却并不这样觉得:“更何况贵派有徽标在身,也是有着上古传承的门派,比我魏紫宗这样才千年根基的门派,说不好谁更有底蕴呢。”
乌长柳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神色平静的魏忆晓,突发奇想的问道:“不知小友怎么想?”
魏忆晓看着乌长柳,一板一眼应道:“一如父亲所言,倘若不是因为前辈,他至今也想不通,既然如此,小子当然愿意拜在前辈座下。”说完了,又露出一个显得很是真心实意的微笑。
魏忆晓这一笑,倒比他那个小大人的样儿要灵动多了。
孟染听着这句话,不由得笑了笑,道:“这理由,倒和宛晚差不多。”
宋玺看门内的师弟们对这位魏家的小公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便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这个月底我们才会返回天舞峰,倘若届时魏道友和小友都没有改变主意,我们便将小友收为门下弟子。”
这样的提议,让魏云哲只是笑了一笑,便应道:“那就这么办吧。”倒也没有当即就将魏忆晓留下,而是牵着魏忆晓又回去了。
但是看对方那坚决的神色,宋玺总觉得,自家的第三位弟子,已经跑不了了。
于是,孟染又得到了一个满含歉意的微笑,新出炉·两仪又问道:“那我们……?”
孟染想说,师姐,你这个法子不太好使,知不知道说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来圆啊?!
孟染决定简单粗暴的处理这件事情:“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既然你过来找我,以后,你就安心在天舞门住下吧。只要你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
没毛病,就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此言一出,两仪浑身都想亲近孟染的气息便是一敛,看孟染没有要生气的征兆,才问道:“我…我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孟染立刻打断了他:“我说过,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哪有什么以前,这得开多大个脑洞,才能把这所谓的以前给补齐?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修仙菜鸡,怎么可能知道所谓的修仙大能做得都是什么日常?
明明还略高半头的男人,有些木愣愣的垂下了头。
但这木愣也只是一瞬,两仪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好,以后都听阿染的。”两仪语气非常坚定,微笑着给了孟染这样的承诺。
我是骗你的,你还笑得这么好看……
顺利的骗到了人,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却让孟染有些心虚:“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我没事。”大概是前面的消息还没消化掉,被孟染这样关怀,两仪有点受宠若惊。
孟染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下意识就觉得该对他再好点儿。便道:“还是让我师兄帮你看看吧。”
说着,便要往帐篷里走。刚转身准备迈步,袖子却被对方扯住了。
孟染回头时,便看到两仪低着头,长眉有些拘谨的蹙着,让孟染心头一软,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记得他们了。”
“……”这个他们,显然是指帐篷里的人。
“刚刚出来的人,是我大师姐宋玺,也是天舞门的现任掌门……个子最小的那个是顾盼,新收的弟子,你不认识也很正常。”简单几句话,把帐篷里的人介绍了一遍,孟染再往里面走时,两仪这次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孟染刚刚说那番话,并不像宋玺还捏了个隔音诀,乌长柳等人都听了个清楚。
看着两人进来,乌长柳已经对两仪道:“让我看看吧。”
两仪很是有礼的对乌长柳道:“劳烦师兄。”
想到对方之前可能是位不知道什么修为的前辈,再看看现在已经修为尽失的两仪,乌长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不住就叹了口气道:“无需如此客气。”
乌长柳在地毯上动了动,一道白色的灵丝又钻进了两仪的身体里,只片刻,乌长柳便“咦”了一声。
孟染问道:“怎么?”
乌长柳又确认了一番才道:“虽然修为……”最后两个字被乌长柳吞进了肚子里。
眼神往大家看了一圈,确认大家都听懂了,唯独两仪懵懂不知,乌长柳才道:“两仪体内元气充足,颇有些类似于天灵根的圆融之意。”
宋玺闻言,对白秋云道:“灵根尺呢?”
白秋云忙将灵根尺取了出来,递给了乌长柳。
乌长柳对两仪道:“将手握上来。”
两仪的手一握上去,灵根尺就从下面迅速亮到了灵根尺写着一的位置,再接着一直亮到了灵根尺的顶端,最后那光芒从灵根尺的顶端跃出,在灵根尺上方吐出了一个和两仪坊形状相似的太极两仪图案。
乌长柳叹道:“两仪这个名字还真是没有取错。”
杨海惊异道:“这是天灵根?”
这样的灵根更是坐实了对方是大宗弟子的可能。
陆子期问道:“大家不都是元灵根吗?天灵根又是什么?”
宋玺则解说道:“我们体内都是元气,驱动的却是灵气,功法均为纳灵修元,灵根测量的便是吸纳灵气后转化吸收的程度,同时也是元气化为灵气进行使用时的转化程度。灵根分九品,以十为满,一品灵根散一化九,九品灵根散九化一。但有一种灵根,吸纳灵气后可以不浪费的完全转化,据说还可以直接吸收某些特殊的元气,这就是天灵根。”
众人一阵诧异,看向两仪的眼神都变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然而灵根作为修仙之本,有记载以来就没有人研究透彻过灵根的形成。
修真史上曾经出现,有人收天灵根弟子入门,后却谋其身行夺舍之事的例子。然而最终,天灵根弟子身存魂陨,夺舍之人也没有如愿得到天灵根的身体,甚至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灵根溃散,不得善终。
反倒是夺舍有品灵根,可以成功。最后只能将此因由,归结为天灵根均为天道眷顾之人。
乌长柳当然知道天灵根是什么,等宋玺解说完毕,乌长柳便问道:“师姐,他灵根还在的话,不是就可以继续修行吗?你看我们……?”
现在有个天灵根,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在他们面前。如果天舞门也能收一个天灵根入门?
宋玺被这个诱·惑激得差点失去理智,到底是冷静了下来:“若两仪能够在我们天舞门呆下来,再说吧。”
就算两仪不记前事,却不代表没人记得他。这样的天灵根弟子,还出了修为尽散这种大事。不可能不惊动他的宗门。能够让这样的前辈都修为尽失,短时间内没人找到也很正常,要么是情况极为危机,两仪所在的宗门暂时没有时间。另有一种可能,则是,两仪的宗门不在了。
如果是后一种,届时倒可以考虑乌长柳的提议。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情况,两仪的仇人追了过来。那么可能天舞门要面临另外一种非常可怕的局面。
但是现在反正已经搅合在了一起,要是真有这种不分是非的人,他们现在也已经脱不开干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修行之事本就是与天道争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宋玺能够想到的事情,又给了提点,乌长柳也不会想不到,于是,只对孟染道:“两仪的身体没有问题,若是条件允许,以后还能正常修行。”
孟染闻言,松了口气。明明是毫不相识之人,被那双眼睛毫无杂质的看着时,他就忍不住一心一意为对方着想。让孟染觉得比较安慰的是,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样。
只不过,大概两仪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人是他,两仪待他似乎别有不同,比起其他人,更信任他。
甚幸,亦或不幸?谁知道呢?现在这个中体会,孟染自己都还说不太清楚。
本来决定好要去观擂的一群人,被两仪打了个岔,小半天竟然就过去了。
最后还是陆子期问道:“大师姐,我们还去观擂吗?”
宋玺正要说话,“咕噜~”一声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本来个子就小的顾盼,看大家忽然都朝着他看过来,顿时把自己缩得更小了。
“噗~”陆子期一声没忍住就笑了出来,看着这个小师侄,道:“我们修为比你高,饿得慢,就忘了你这件事了。下次肚子饿了要直接说,本来个子就小,还不吃,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孟染冲着顾盼招了招手,将上次给大家分发后没有吃完的三块花糕拿了出来,先塞了一块给顾盼,又拿了一块给宛晚。
最后剩下一块,分给谁也不好,正要把花糕包好塞回乾坤袋,耳旁一个清浅好听的声音带着好奇问道:“阿染,这是什么?”
孟染一扭头便看到了凑得极近的两仪,正要把花糕递给两仪时,又忽然想起来,对乌长柳问道:“师兄,他这样能吃东西吗?”
乌长柳也愣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道:“能吃吧,他现在就跟还没开始修行的普通人一样,没有修为,大概还得一日三食?”
就算是顾盼,也已经炼气一层了,还会很多诸如洒扫和整理之类的术法。顾盼入了天舞门,功法还没开始教,这帐篷倒是每日都让他整理的干干净净。
反而是刚刚醒过来的两仪,修为尽散,如今与常人无异。当然,区别也不是没有,诸如寿元,到底曾经是高阶修士,寿元较常人要长得多。再来便是身体已经经过修行锻打,也会异常康健。加上现在元气饱·满,百病不侵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到底修为尽散,应该还是会肚子饿。
乌长柳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咕噜~”一声,众人都习惯性看向顾盼。
正咬了一小口花糕的顾盼,嘴·巴里还含着吃食,红着脸却还是道:“这次…不是我。”
两仪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发出声音的肚子,听顾盼申诉完毕,他主动说道:“好像…是我?”
孟染才发现,刚刚那一声儿确实离自己挺近。
将手中的花糕递给两仪,孟染有点崩溃。
大兄弟,你长得这么仙,莫非真是个傻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肚子饿了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即便魏忆晓届时不投天舞门,也还有一年时间可供挑选剩下一人。收徒之事基本确定下来,宋玺便将重心转到了纳新会的另外一个意义上。
“明天开始去各派观擂?”孟染问。
宋玺应道:“不错,十五年一期的纳新会,是两仪山各派最为集中之时,同时,其他地区的散修也会过来打擂,以求入门或增涨见识。此前丁字峰以上的擂台,我们本也该去看得,当时另有事宜,我才没有开口。”
要知道,两仪山也就纳新会期间不允许出现人命,过了纳新会,两仪山一样是个丛林世界。多知晓他派的攻击手段,一可开阔眼界,二可多些防范。
孟染听了觉得甚有道理。
岂料,宋玺话锋一转,又道:“另外,我们还需留心之前那群七星海散修的行踪。此次纳新暴漏了天舞门的实力,那群人修为最低的也有炼气六层,共有七人。若是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两仪山,且以后也不回来了倒是还好,倘若贼心不死,再图天舞峰,终是一大患。若有机会……当诛之。”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时,孟染身上一不小心就浮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法治社会的人,绝对想不到,像宋玺这样不过二十一二的女孩,会堂而皇之的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然而经历了之前门派争夺战的血腥之事,孟染也不会天真的去反驳宋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让对方惦记上了,总会有被人抓到空档的时候。
就算抛开此事不谈,七星海的几名散修,也是间接害死杨师伯和自家师父的凶手。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害人未遂,不愿吞食苦果,听杨海所言,反而将怨恨加在了金祖门的杨氏兄妹头上。若是这些散修对自己的师父还有些情谊,就算他们不图天舞峰,也会找机会报仇。
这样的情况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乌长柳这时忽然开口道:“是否也该打听下那位仁兄的来处?”
孟染才忽然想起来,他之前撞了个人,还捡回来了,按照乌长柳的说法,早该醒了。然而从捡回来到如今,都过去七天了,这人还是安安稳稳躺在那贵妃榻上,一点要醒转的迹象也没有。
“看这人的衣着,不该是无名之人,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也没有人寻到这里来,着实有些奇怪。”杨海不认为自己会看错眼,能穿得起水云纱的人,怎么也该跟那位魏公子一样,有几个随行之人。即便当时走脱了,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有人寻来才是。毕竟孟染捡人回来,是当着大家的面捡的。
几人正说着时,贵妃榻处忽然传来了灵气波动。
这样的波动很微小,但是天舞门的帐篷总共也才那么点大,围着矮几坐了一圈的人,比如孟染,隔着贵妃榻才不到两米。
孟染觉得背后似乎有变化,忍不住回了头。贵妃榻周围,一圈白色的灵光正在往周围逸散。
“这……”乌长柳结巴了一下,才道:“这怎么看着是散功之相?”
正说着,那人周身又溢出了一圈的白色灵光,往四周悄然散开。
孟染忙问道:“你不是说他没有受伤吗?”
乌长柳顿时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从矮几旁站起身,往那人走去。扭动了几下,一道细长的白色灵气往那人飘了过去,片刻后消失在那人身体里。
一群人都看着乌长柳,乌长柳转过身道:“确实没有受伤,体内气息平和,运转流畅,这灵光倒仿佛是他身体里多出来的。”
白秋云忽然道:“还有件事也很奇怪。”
孟染又紧张了:“哪里奇怪?”
“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刚带他回来时,他修为几何?”白秋云问。
孟染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乌长柳和白秋云对视了一眼,发现自己同样想不起来。
白秋云这时才道:“莫说之前,便是现在,也看不出对方到底什么修为。”
此言一出,一群人才忽然发现,确实如此。
看不出对方修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的修为比他们高出太多,再来便是对方身上带了什么法器遮掩了修为。
岂料,白秋云话音刚落,随着又几阵灵光散开,对方的修为他们能感觉到了。
“似乎是……筑基大圆满?”宋玺有点不确定的道。
随着又一圈灵光散开,乌长柳问:“筑基后期吧?”
“总觉得还是不太准。”白秋云道。
又几圈灵光散开后,宋玺对乌长柳道:“这确实是在散功吧?”
孟染也察觉到了:“他的修为,好像一直在下跌啊!”
从他们感觉不到的修为,到筑基初期,炼气大圆满,炼气后期……一直到……跌没了。
天舞门的帐篷内,众人目瞪口呆,且不说他们之前没察觉到的修为,只说到筑基大圆满吧。
以魏云哲这样的英才为例,五岁开蒙,十五岁炼气大圆满,如果十五岁可以成功筑基,那么,筑基初期大约要耗去整个炼气期所耗费的时间,筑基中期大约是筑基初期的一倍时间,筑基后期大约是筑基中期的一倍时间,筑基后期进入到筑基大圆满,大圆满严格说不算是境界,代表的是跨入了可以结丹的门槛。
也就是说,一个人从五岁开始修行,资质上佳,到筑基大圆满,大约要耗时近百年。
像宋玺这样耗费十五年到炼气大圆满的,已经属于中上之资,也要一百多年的时间。
当世,一般人只有大约四五十年的寿元。开始修行,炼气期大约有八十年寿元,成功筑基可以再延寿约一百二十年。
如果一个人资质稍差,从开始修行到筑基耗费二十年之功,如无意外,筑基初期也会耗费约二十年,以此类推,如无机缘,这人大约也就止步于筑基期。
以此可见,修行之事,实属不易。
然而就在刚刚,他们目睹了一个人,从不知道什么境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修为跌没了。
“跌没了?”孟染不太确定的问。
话音刚落,孟染就看到宋玺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对方这种情况会蔓延到自己身上一样。
只剩下一个孟染,还站在离贵妃榻不到一尺的位置。
就在此时,贵妃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
“唔……?”睁开双眼的人,似乎有些茫然。在看到帐外的人之后,从贵妃榻上撑起了身体。
大概是睡久了,肢体有些僵硬,想要坐稳,却晃了一下。
孟染下意识就伸手扶了对方一把。隔着纱帘,他似乎看到了一抹代表谢意的微笑。
那微笑稍纵即逝,却太美好,看得孟染心中一颤。
在孟染放开手后,对方理了理身上滑开了些的纱衣,拂开垂帘,仪态端方的站起身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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