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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都是上过战场、见惯生死的, 一个个都沉着脸不发一言,唯左晖是彻彻底底的文官,一面吓软了腿,一面认出这正是一贯信重、提携自己的上峰,顿时悲从中来,一时忘了恐惧,连滚带爬扑过去,两眼已然落下热泪,哭道:“大人,大人!您……您怎么就……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王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过怒了。
虽然袁熙并非她的直属部下, 却也是万衍的得力干将, 更与她交情不错,也算得上是朋友,如今却在她眼皮子底下惨死……
更何况, 那帮人初时肯定是不想杀袁熙的,毕竟要留他活口, 日后好用来指认燕云王,可现在他们竟把他杀了——那就肯定是凶手露出了破绽, 袁子晟最终认出那人并非濮阳荑。
故而,不得不杀人灭口, 而且还得把尸体做一番手脚, 教人越晚发现此事越好。
她深吸口气, 胸中越是雷霆震怒, 面上反越是平静, 转头吩咐道:“随龙,你速去外头,带个什长过来,再拣十个飞熊卫,守住这间屋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一面又冲吴王拱拱手,“也请殿下派十名亲卫共同把守,以示公允。”
吴王亦是面色凝重,点头应下,转而吩咐自家属官。
安排完守卫,王徽走上前去,拍拍左晖的肩膀,叹道:“焕卿,逝者已矣,咱们还是速去天牢看看,袁大人既遭不测,只怕钦犯也——兴许天牢里会有什么线索,若是钦犯不在,那么刺杀袁大人和放走钦犯的,必是同一拨人。”
吴王也点头,“在渊说的是,侍郎切莫伤心太过,还是正事要紧。”
左晖稍微振作一些,抹把眼泪,轻轻放下袁熙尸身,颤声道:“两位王爷说的是……下官险些误事了。”
一面说一面伸手到袁熙怀中摸索一阵,脸色越来越差,惊恐道:“印、印信没了!大人的腰牌也不见了!”
“速去天牢!”王徽袖子一拂,当先跨出房门。
燕云王和吴王府共二十名亲卫站在袁熙房门前,守得铁桶也似,王徽和吴王则带了剩下的人,同左晖一道匆匆赶往天牢。
正月里王徽从北疆带回来的柔然贵族共有四百多人,天牢自然没有那么大地方,大部分人都收押在京郊营房,重兵把守,唯有身份最高也最重要的柔然储君巴雅尔,才够资格吃刑部天牢的牢饭。
左晖引着众人来到天牢三层,多是看押重犯、要犯的所在,行到最里头一处牢房,却见里面已躺了个人,翻过脸一看,竟是那名狱吏司主事,七窍流血,面色青紫,已然断气有一会儿了。
果然。
眼见事事皆如自己所料,王徽稍稍吐出口气,沉重的心情总算恢复了几分,唇角也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吴王在另一厢却已怒了,“刑部大衙,公门重地,刺死朝廷命官不说,居然还敢劫走一国要犯!当真是,当真是亡命之徒、穷凶极恶……”
王徽却在牢里走了两个来回,忽然见那稻草铺就的软床上有一块脏兮兮的巾子,显然是巴雅尔常用的。
她完全不嫌脏,把巾子攥在手里,微微一笑,“殿下不必担忧,小王有法子找到那贼人。事不宜迟,这便走罢。”边说边带了人就往天牢出口走去。
吴王一愣,下意识就跟过去,却猛然发觉自己好像真成这女人的跟班了,一时不由牙痒,打定主意待会儿若真能寻到贼人,自己定不能就这般把功劳让给姓王的。
一行人从天牢出来,恰见刑部大门洞开,一队人马正堪堪驰来,为首的正是王徽手下参将濮阳荑和五门提督岑广林。
“子絮!”王徽精神一振,大步迎上前去。
濮阳荑翻身下马,给王徽行个礼,气喘吁吁道:“主子!陛、陛下口谕,着燕云王、吴王共同缉拿刺客,务必追回柔然钦犯……”一面又冲岑广林点点头,“五门提督岑大人点选一千禁卫军协助。”
时间紧迫,王徽和吴王单膝跪下,道一声“臣接旨”,而后便同岑广林进行了简单的情报交换,吩咐濮阳荑随行,一面又嘱咐云绿,“随龙便留在此处,把守刑部,想来宫里和应天府也很快要派人来查案,你便协助焕卿,多担待些。”
左晖和云绿就一齐应了是。
岑广林演技颇佳,一脸公事公办,丝毫看不出身为燕云党成员的痕迹,拱手道:“这贼人挟持了钦犯逃往何处,不知两位王爷可有章程了?”
吴王有点不甘心地看向王徽。
王徽一笑,招手牵过石榴,把那脏兮兮的巾子塞到马儿鼻子底下,显然味道有点冲,石榴甩一甩大脑袋,王徽只得柔声安抚,“好石榴,帮我闻闻,这东西跑哪儿去了?”
骏马仿佛能听懂人言,它眨一眨美丽的大眼睛,在那巾子上嗅了几个来回,忽然昂首撩蹄,“咴咴”地不住嘶鸣。
“有了!”王徽扬声一笑,纵身上马,喊一声,“随我来!”向西疾驰而去。
除去濮阳荑,余下众人都露出惊异之色,尤其吴王,心下真是又妒又羡,然而眼下情势紧急,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骑上马紧追而去。
石榴是塞外汗血马王,脚程自然远出凡马之上,不过王徽要时不时给它闻闻那巾帕,而且有意控制速度,故而吴王、岑广林等人倒还能跟上。
不一时,两千兵马便出了金陵城西门,众人向西一路疾驰,跑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官道极远处看到了三骑人影。
王徽目力极好,远远地一看到其中一匹马上坐了两个人,遂高声道:“就在前面!”双腿猛夹马腹,再不控制速度,石榴箭一般窜了出去。
然而跑了不到一炷香,就见前面隐约出现一座小山,山上林木繁茂,郁郁葱葱,那三个贼人竟直接上了山,隐入树林之中,看不见踪迹了。
吴王、岑广林等人也追了上来,吴王伸手在额上搭个凉棚,皱眉道:“那是小珠山,他们竟跑到山里去了?”
王徽微微抿唇,不着痕迹同岑广林换个眼色,道:“山林之中地形复杂,蛇虫走兽繁多,石榴嗅觉会大大减弱……殿下,岑大人,不若咱们三人各带了手下人,分头搜寻如何?”
吴王眼神一闪,并不说话。
岑广林装模作样思索片刻,点头道:“王爷此法甚好,左右小珠山又不大,贼人又不会插上翅膀飞走,分开搜寻,想来速度也能快些。”
王徽就看向吴王,“殿下意下如何?”
吴王一双三角眼斜睨王徽,一语不发,忽然转向濮阳荑,仔仔细细看了一回,忽然道:“这位濮阳参将——倒是有些面熟。”
岑广林算得万衍心腹,对濮阳荑的身世多少知道一些,闻言不禁心下一跳,稍稍攥紧了拳头。
王徽却是笑容不改,好整以暇。
濮阳荑也露了笑容,拱手道:“不知殿下是否见过前一任左相,就是姓濮阳的那位?”
“你是说濮阳华?”吴王紧紧盯着濮阳荑的眼睛,缓缓说道,“就是勾结百夷、里通外国、永嘉十三年八月抄了家、男丁砍头女眷充妓的那位?”
“唉……正是。”濮阳荑一叹,浑不为吴王语气所动,只是露出一点自嘲之色,苦笑道,“末将是濮阳家小六房远亲之女,所幸万岁仁慈,只治了那国贼一房之罪,并未涉及旁支亲眷。可濮阳家到底也是因他败落了,末将不得以,为了糊口,才去北疆充了军,遇到我家主上……嗳!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败类,不然,我濮阳满门又何至于此?”
一面说一面红了眼睛,狠狠将马鞭一挥,显得又是气愤又是悲哀,又浑骂了几句,言语间极是不齿当年的左相濮阳华。
吴王又看了濮阳荑一阵,总算把目光移开了。
他转向王徽,拱手笑道:“多亏在渊马儿通灵,这才找到贼人所在,那便依在渊的,咱们分头搜索,本王便往东去。”
说罢挥手招呼自家五百亲卫,带了人便往小珠山东侧而去了。
岑广林也同王徽交代一声,径自带人往西而去。
濮阳荑一直垂头沉默,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王徽叹口气,探过身去拍拍她肩膀,“……走罢,时间紧迫。”
濮阳荑深吸口气,抬起头来,纵马提缰,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若不细察,完全看不出她眼圈已经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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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树林之后,石榴的嗅觉效果的确减弱了一些,却也并没有王徽之前说得那么夸张,走走闻闻一阵,到底还是确定了一个方向,一行五百来人就直奔而去。
小珠山并不大,树林并不茂密,马匹行走其间也并不特别艰难,走了大约盏茶时分,就见前方地势逐渐开阔,树木减少,最远处竟是一座小小悬崖。
悬崖上头已经站了三个人,还有一人躺在他们脚下。
找到了!
王徽双腿一夹马腹,伸手在石榴屁股上拍一下,骏马就一下窜了出去,全力奔跑起来。
不过一瞬之间,她与那几人的距离就进了十丈以里,已经能清晰瞧见中间那人的脸,跟濮阳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速速投降!本王饶你们不死!”她大声喊道。
然而却见那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左首那名内侍下巴就动了一下。
齿间藏毒!
王徽冷哼一声,眼睛一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从怀里摸出先时云绿带过来的东西,右手握住把手,食指扣住扳机,左手控缰,牙齿咬住机括,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弥漫在口鼻间,啪的一声响,安全栓打开了。
正是去年她离开燕云时,王鸢送与她的东西。
她右手平举向前,枪口遥遥对准左首那人,食指回按。
一声炸雷般的轰响,刺鼻的焦糊味传来,饶是王徽这样久经锻炼的体格,右臂也被那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一阵酸麻。
枪口仍在冒青烟。
远处那内侍胸口却多了个茶盏大小的血洞,往里几乎能看到雪白的骨头和鲜红的脏器,他尚未来得及嚼碎口中毒|药,就那样惊讶地垂头看一眼,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这石破天惊的一枪,宛如神来之笔,吓得旁边那俩人呆若木鸡,一时忘了动作。
不过兔起鹘落之间,王徽已奔至近前,一枪托一个把人砸晕在地,而后翻身下马,捏住下巴,把两人后槽牙缝里的毒囊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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