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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嘚”一声响, 半醉的顾盼猛然清醒,清醒的薛默却像是醉了一样,眼神迷蒙,身体一软就倒在了顾盼的身上。
然后, 顾盼就感觉自己的软东西触到了薛默的硬东西,热度迅速传染,一戳就把顾盼给戳得半硬了起来。
韩小蕊还在尖叫:“老大你快别深情对视了赶紧去啊我的天, 我要撤退, 好危险我害怕!”
顾盼难以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僵硬了一会儿才伸手把晕晕乎乎的薛默给推开,他站起身看着薛默仰躺在穿上。
薛默双眼水灵灵的, 唇色微红, 这模样让那张充满正气的漂亮脸蛋有了些许色-情的意味。他的上衣乱了,露出一截锻炼得漂亮的小腰,人鱼线非常性感,再往下, 就是支着的小帐篷。
顾盼只觉得半硬的东西越来越硬, 只恨自己刚才怎么不一鼓作气持续保持醉意, 然后就可以意-乱情-迷酒-后-乱-性, 直接把薛默给那个啥。
“卧槽卧槽, 这是什么!”韩小蕊没看见顾盼的状况, 光看到了薛默, 幸好现在薛默是没有意识的状态, 否则他这么脸皮薄, 得羞愧得三年都不敢和韩小蕊见面。
韩小蕊死盯着人家那里不放,惊恐万状地吼道:“老大,幸亏我来的及时,否则你就危险了。你看他!他要把你给那个啥,逆了我的CP不可饶恕……”
“你看哪里看!”顾盼真想抽死韩小蕊,一边瞪她一边捡起地上的外套给薛默拴在腰上,遮得严严实实,狠声道,“我去处理地狼,你让他回去,记得消除记忆。还有,不许到处乱看!”
韩小蕊瘪嘴:“天呐,我冤死了,这还没什么事儿呢就护上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保证薛警官安全回家,老大我撤了,你加油。”
说完韩小蕊又打了个响指,喝醉了似的薛默就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虽然是晕乎的,但他走起依然是身姿挺拔,那个背影顾盼都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上去揉人家的屁股。
薛默完全走出门之后,顾盼才转身,走进了空气中的漩涡里,消失不见。
***
“嗨,老薛,这时候睡什么睡,吃晚饭了!”陶星剑在薛默耳朵边上吼了半天,薛默终于听到了一点儿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星剑?”薛默揉揉眼坐了起来,万分失望地说,“真的是你啊。”
陶星剑贱兮兮地盯着薛默下半身,笑道:“哟,我扫兴了?哥们儿,你梦见谁了啊,都这样了。”
薛默瞄了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他猛然究竟从床上跳起来用外套遮住裤裆,红着脸说:“你快点出去!”
陶星剑仰头大笑着往外走,一边走还在一边说:“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赶紧给小薛默弄一下,然后下楼来吃饭,薛爷爷今天特清醒,自己下来的,就等你了。”
薛默宛如一只煮熟的虾子,冲过去关上卧室的门靠在门背后,再次地往自己下面看去。
裤裆险些被撑破。
薛默满脸尴尬……他记得,他梦见了顾盼,虽然不太记得内容,但他能肯定自己在梦里见到了顾盼美若天仙的脸,然后……
明明计划好出去买点礼品然后去顾盼家的,结果都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计划被打乱,下次放假又要等好几天。
薛默想着顾盼,看着自己那下边,红着脸进了厕所。
小薛默可能稍微需要冷静一下。
***
天色渐晚,半圆的月从树梢爬到了正空中。
刁泽约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他一直都走的小路,完全避开了监控摄像头。
他在城乡结合部的边缘租了一间房,这是农民自建的砖瓦平房,很多打工者都住在这里,因此他并不显眼。他没有回去找他的老婆,因为他怕自己回去会连累她,然后他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了。
其实倒是还有一个选择,可以回“那边”,这样,就没有任何人会再找他的麻烦。但这个念头只是一冒出来,就被他立即否决。
再难,也不想回到“那边”去,他想,留在这里躲起来,至少还有一些希望,活着就有希望。
刁泽约正走着,突然脚步一僵,他总觉得似乎有一只三脚的鸟在昏暗的天幕下飞过,他睁大眼睛去看,可又只是看到半圆的月亮。
他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落脚的地方,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拉开灯。
原本安静冷清的房子,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有四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房里,正微笑着看着他。
刁泽约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不停发抖。
为首的男人站出来,看着刁泽约,他并没有刁泽约高大强壮,但气势却完全压倒了对方。
“你不是想当人吗?”黑袍男人说,“在人的世界里,有个词叫做因果报应。”
***
“孙浩也是妖,是何罗鱼修成的人形。他在人界生活的时间绝对在三十年以上,据我们的调查,他极少和妖接触,也没有到任何守军大人处登记过,他一直小心谨慎地一个人生活着,没有暴露身份。我们差点以为他是人了,后来发现他喜欢游泳,冬天也会去冬泳,所以问了一些河里生活的妖族,这才发现他的身份。我想,猫吃鱼是天性,所以刁泽约会杀了他。”
瞿如报告完孙浩的情况,顾盼已经喝完了一杯,他大清早喝酒,要是让薛默给看到,又得操碎了心。
河畔人家没有开门,原本热闹的酒吧现在冷冷清清的。
但瞿如还是穿着表演时的马甲和衬衣,他又给顾盼满上一杯,顾盼毫不客气地开始喝,说:“如果九尾猫真是想吃何罗鱼,应该把他吃了啊,为什么要匆匆留下尸体逃走?而且驻守军的落脚点就在那附近,平时鲜少有妖敢过来,为什么孙浩会莫名其妙地过来?他过来就算了,刁泽约还在那里下手。总之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
瞿如没有回答顾盼的这个问题。
顾盼想了会儿没想出答案,也就懒得想,说起了其他的事:“你的店关门了,不要紧吗?”
“停业整顿,新年之后可以重新开张。那些卖-药嗑-药的,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做点小生意而已,警察已经查明了。”瞿如有些紧张,“大人,这样算违规吗?”
“我不管人类法律的事儿,反正在这儿我不算违规。没事儿就好,我只是问问。行了,你继续调查,要尽快。”
说完这话顾盼就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给干了,起身离开。
刚走出一步,瞿如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大声说:“大人,九尾猫找到了!”
***
瞬移其实是种非常有限制的灵力,即使是顾盼这么强,这个距离也无法直接到达。于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打败了异能,打车软件代替了瞬移。
瞿如的族人不敢跟着太近,毕竟这种小鸟也是猫的食物,他只确定了九尾猫的落脚点之后就赶紧跑去通报,收到消息的顾盼也不想耽搁,还给了司机二十块的小费,火速赶到了九尾猫刁泽约落脚的居民自建房,到的时候还不到早晨十点。
可让顾盼没有想到的是,他见到的是刁泽约僵硬冰冷的尸体。
一条皮带把他给挂在了房梁上,死相相当难看,眼珠突出,舌头长长地吐出来。
即使是有了人的模样,会人的语言,甚至和人类结婚,他也不是人。
在顾盼眼里,妖就是妖,他无法对妖产生任何同族的认同感和同情心。哪怕看到这样的惨状,他也只是有些许惊诧,内心完全不会有波动,更不用说为一个妖怪难过。
所以他没什么负担,不需要调整情绪,直接就开始检查现场,当然为了不被警察发现,他一般是不会动现场的。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刁泽约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了,然后山穷水尽选择自杀。他的脖子上只有一条勒痕,床上整齐地放着孙浩的钱包、手机、金链子,以及一份遗书,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对不起,我错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是我杀了孙浩,对不起我媳妇,她是个好人,一切与她无关。
物证也齐全了。所以案子就这么破了?
这简直太轻松了。
那顾盼没有想通的疑惑怎么解释?
他想了好久一会儿也没想出来答案,干脆不想,决定还是交给警察去办。要是警察结案,他也写结案报告,要是警察查出疑点,他就顺着查下去。
顾盼想,反正自己就是又爱偷懒又没责任心的人啊,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门给推开,让人早点发现尸体报警。
“啪!”
一声巨响把薛默从旖旎的幻想中强行拉出,但他的眼睛仍然无法离开他,他知道现在出了状况,知道王大树和刁泽约快要动手了,知道让刘思源这个急性子处理眼前的情况可能反而会激化矛盾,知道自己应该维持秩序的,可不管脑子给自己说几万次该做正事了,身体就是动不了,像是傻了一样死死盯着那人的脸动弹不得。
于是,在暴脾气刘大少爷三言两语的调解下,成功的把两方对峙调解成了三方混战,刁泽约捏紧了拳头,大有要扑上来袭警的势头。
张工头火冒三丈,抡了抡自己手里的钢管,顿时气氛更为剑拔弩张,刁泽约回头瞪他,用力撞了他的肩膀一下,怒道:“你他妈想干什么?”
“给我放下!”刘思源冲着张工头大吼一声,但没有什么效果,估计是因为今天薛默和刘思源两个人在两群人中显得太形单影只,而且没有穿制服,威慑力大幅度削弱,两方人虽然还没有真的动手,但却互相撞着肩膀推搡了起来。
在这混乱的时刻,薛默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顾盼,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丢了个诺基亚的旧手机出来,直直地往顾盼那个方向砸过去,薛默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就抱住了顾盼转了个身,诺基亚直接就砸中了薛默的背,却像是一下把他心给砸中了似的,让它狂跳不已。
顾盼目瞪口呆地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小警察,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薛默也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地抱着人有多失礼,他慌忙放开了手,退后一步,满脸都红透了,低着头不再敢看顾盼的脸,小声说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盼轻笑,又指了指薛默身后,道,“那里有事。”
因为有人丢出重型武器诺基亚,顿时场面就炸开了锅,刁泽约撸起袖子就要开打,可刚刚跨出一只脚,薛默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咬牙切齿地伸手去推薛默,可别薛默反应更快,迅速捏着他的一只手腕,用力让其屈肘再反剪至身后。薛默没回头喊刘思源,刘思源便立刻默契地上前双手抓住了刁泽约,狠狠地控制住了他。
薛默环顾四周,不由懊恼自责,自己刚才大脑断线,把情况弄的这么糟糕。
接着薛默大步走到张工头的面前,矮身抓住了钢筋的另一头,轻轻一拧,那钢筋就到了薛默的手里。张工头还有点不敢相信,手抓了个空,接着便面色阴沉。他人长得相当壮硕,五指尤其有力,可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眼前这个小白脸警察给夺走了手上的武器。
顾盼当真没想到小可爱的薛默居然身手这么好,别有一番潇洒帅气。
刘思源顿时得意地大声宣布:“我哥们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擒拿格斗可是全校都出名的,一个个的,给我都给我老实点!”
薛默露了一手之后,局势很快被控制住了,众人安静了下来,自动老实地分两边站。
刘思源松开刁泽约让他呆到一边儿去,然后注意到了和大伙格格不入的顾盼,当即便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哪边的?”
顾盼摇头道:“哪边都不是,我路过而已,马上回家。”
“小屁孩,怎么跑进来的?工地是什么好玩的!赶紧走!” 刘思源说着,把刚才参与了推搡的人留下,让其他看热闹的散开,接着小声地对薛默说:“这不是我们的辖区,咱们不方便管。我刚才已经联络了这个辖区的同事增援,一会儿他们来了之后他们负责,没咱们的事儿了。”
“嗯,我知道。你先看着点,我去看看他。”说完薛默就转身,焦急地寻找顾盼的身影。
顾盼本来是可以走了的,可他就是没走,站在一边儿看热闹,小警察推开人群,快步走到了顾盼的面前,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关切,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都说了我没事啊。”顾盼理了理头发,微微扬起下巴,然后重新把墨镜给带上,在墨镜的掩饰下,肆无忌惮地对眼前的小警察上下打量。
薛默站在顾盼面前,刚才那种镇定自若掌控全局的气势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他突然就像是小时候见了班主任的熊孩子似的,抬不起头睁不开眼,满面通红心脏狂跳,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盼立即就在心里猜测,这个小警察,这是看上自己了?
肯定是。
顾骚包向来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自信,他活了这么多年了,这幅好皮囊迷倒的人不计其数,也不是没有对他一见钟情的,但这么耿直、这么不做作、这么丝毫不会掩饰的,顾盼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把所有的情绪都清楚地写在了脸上。
薛默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说着没关系冷静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顾盼想说我为什么要等你我要回家,可话还没说出口,薛默已经转身跑开了。
本辖区的民警火速赶到,薛默和刘思源简单和对方进行了简单的交流,接着刘思源看了了看手机,说着有朋友约去网吧开黑,匆忙就把薛默丢下,让他自己打车回家。
薛默本来就想让刘思源先走,他特别想单独和顾盼说几句话,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刘思源自己走了倒是好。
顾盼觉得有趣,就听话地站在一边儿看着。
王祯见状小心地挪到顾盼的身边,低声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顾盼道:“警察知道怎么处理,你安心就是。我的身份你暂时要保密,谁都不能说,那只单独的硕鼠和九尾猫,我会处理的,好了,你现在就若无其事地回你的屋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王祯点点头,退着离开。
顾盼环抱双臂,等着薛默朝他再次跑来。
“好了。”薛默回到了顾盼身边,又红着脸说,“我送你回去吧?”
顾盼便忍不住故意逗他,道:“为什么要你送我回家啊?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薛默一着急,脸就更红了,慌忙说:“我是警察,我送你回去,不……不安全。”
“你是说,你送我回去会不安全?你有多危险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可能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有什么不安全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天快黑了,万一……总是不安全。”
顾盼想了想,又说:“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你刚才也没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看看呢,万一你是人贩子呢?”
“我真的是警察,你别不信。”薛默急的一脑袋汗,赶紧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顾盼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看了薛默严肃的正装照,又反到背面,看了薛默的年龄。
还有四个多月才满二十四岁,还是“90后”呢,真年轻啊。
“好吧,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顾盼稍稍压低了声调,慢悠悠地说,“警察叔叔。”
薛默听到觉得耳朵发痒,顿时止不住地咧开嘴傻笑了起来,用力点头。
接着顾盼往前走了,薛默赶紧跟上,俩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薛默心里一直是乱的,只觉得有几只鸟儿在他头顶绕着圈儿地飞,让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心情就是特别棒,脚下都轻飘飘的。
顾盼也没吭声,倒不是和薛默一样不知道说什么,调戏个纯情的小男孩,他简直不要太熟练,这会儿闭上了嘴,只是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地和一个人并肩走在一块儿,还挺有趣的。
薛默都一脸痴笑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时不时侧头看顾盼一眼,又立刻把脸给别开。大概走了半个小时,顾盼的耐心被磨光了,不得不佩服长跑健将惊人的意志力,他开口,带着些撒娇意味道:“警察叔叔,我家还有好远啊,我们走回去吗?天都要黑了。”
薛默被那声音弄得又红了脸,忙道:“对……我没考虑好,你累了?我们打车。”
说着薛默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把顾盼送上了后座,还犹豫了会儿才自己坐上去,在顾盼的旁边他就分外紧张,标准的幼儿园坐姿,双脚并拢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
顾盼笑而不语,玩着手机游戏,故意不搭理薛默。
出租车行驶了好久,渐渐开到了薛默最熟悉的团结街,然后又顺着小道往河边开了一些,停在了一个仅容三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口。通过这个巷子,往里就是名为“桷树城”的居民区,这是整个回龙县最贫困的一个区域,这里面最年轻的建筑都是改革开放时期的。
薛默没想到顾盼居然是住在这儿。
俩人下车后继续沉默着穿过迷宫似的小巷,天渐渐就完全黑了,这里好些路段都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有点吓人。
路过明亮的地方时,顾盼看见薛默嘴唇张张合合,焦急地挠着头想要说话,可就是蠢蠢的,始终说不出来。
走到一栋墙面斑驳的旧房前,顾盼便站住了,笑意盈盈地说:“警察叔叔,我到了。”
顾盼躺在床上气了半天,突然又想到,这或许是好事。要是那小警察因为这样以后不再对自己心存幻想,也懒得麻烦去应付他。
这样一想果然……更生气。
于是顾盼火冒三丈,在屋里转了几圈觉得心烦,又下地窖喝酒去。
顾盼前脚刚下去,后脚薛默就到了。
他买了水果、牛奶和礼品,拎着两大口袋到了顾盼家,非常有礼貌地敲门。
韩小蕊听到敲门声瞬间从屋里狂奔出来,满脸惊慌。他们的邻里关系并不好,没人拜访他们,指不定谁来挑衅。
她小心从猫眼瞄了一眼,看到是薛默又欣喜又惊讶,她大叫着跑到顾盼那屋去找人,可顾盼不在。
韩小蕊不知道顾盼就在地窖里,还以为他又跑出去浪了,咬着手指头半天还是决定放薛默进来。因为她觉得这个小警察是个好人,而且超可爱,她想知道他过来的目的。
于是韩小蕊打开了门,对着薛默抛了个媚眼,软着嗓子说:“警官,你来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薛默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都是尴尬的表情,韩小蕊这才想起,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个四十几岁,长着鱼尾纹的阿姨。
半老徐娘对小伙子放电,想想这个场景韩小蕊自己都忍不了,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恢复了端庄,道:“警官,你来找顾盼啊,他不在家呢,哎呀,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也没关系,先进来坐。”
“阿姨,不好意思,贸然来访。”薛默进了屋,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不会太过失礼地打探人家的屋子,但还是小心地看了下。
这房子虽然家电齐全也干净整洁,但条件不太好,住在这里肯定不算是什么好日子。薛默稍稍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些难过。
“警官,你随便坐,自在点儿就行,我家没什么讲究。”韩小蕊一边说一边到了厨房,她将就薛默买来的茶叶给拆开泡了一杯,又从薛默买的水果中选了几个漂亮的苹果装在盘子里给端给了薛默。
薛默不知道韩小蕊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死宅,还以为顾盼家里已经困难到了连招待客人的热茶都没有,更加觉得心疼。
“别客气啊,我看这苹果就很好吃。”说着韩小蕊就拿了个苹果开始啃,顺便给薛默递了一个。
“阿姨,我叫薛默,您叫我小薛就行了。”
“哦,好的,小薛,你来有什么事儿吗?顾盼不在家。”
薛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准备已久的台词拿出来:“阿姨,我来找您,确实是有点事情,那么我就直说了。昨天……我在一家叫做河畔人家的酒吧看到了顾盼。”
“啊……然后呢?”
“我想问您,他经常去吗?”
“是啊,他经常去,找他的朋友。”
薛默安静了片刻,又说:“昨晚治安大队组织临检,在那家酒吧发现了有人吸食摇-头-丸。哦,您放心,顾盼没有。我想说的是,他不该常去酒吧玩的,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毕竟年纪还小,很容易禁不住诱-惑,万一出事……”
“他是容易禁不起诱-惑……不过他可不小咯。”韩小蕊憋了半天才把大笑给憋了回去,抿着嘴含蓄地笑着,“顾盼不会嗑-药的,我知道他。”
那句“禁不起诱-惑”让薛默分外着急,他立刻接着说:“所以,阿姨,以后别让他去那里,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但他还年轻,做正经工作就才是,我会想办法帮他留意工作……”
韩小蕊疑惑地说:“顾盼他做什么了?”
看来阿姨是不知道,薛默在心里默念,然后思忖着用委婉的话告诉她:“我还不太确定,不过我想大概是在……卖酒。”
韩小蕊看着薛默便秘一样的脸,明白了薛默的误会,她当即就想放声大笑,使劲儿揉这个小可爱的头毛。不过这也只是想想,韩小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她先是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然后哭丧着脸抓着薛默的手开始演:“啊,这个死孩子怎么不学好呀,你说,你说他其实不是在卖酒,他是在卖那个啥?我老早就觉得他gay里gay气的,我的天,他是不是被抓了?”
薛默忙道:“阿姨你别急,他没违法,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是说您可以适当地给他提一下,找个正经点的工作为好。”
韩小蕊脑子里开始涌现各种肥皂剧的台词,眼里含着泪,拉着薛默的手继续走心飙演技:“小薛警官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管不了顾盼啊。你也看到了,我家就我们俩人,我自己还有一堆事儿呢,我也没空管他的身心健康,也没好好培养他茁壮成长,也不知道他怎么说gay就gay了!gay也就算了啊,要搞基也该找小薛警官您这样的啊,他怎么能……”
“我怎么能什么?”顾盼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斜靠着门框抱臂看韩小蕊演戏。
韩小蕊脸色突变道:“顾盼你招呼小薛警官啊,我突然头晕回房休息各位再见。”
这话还没说完韩小蕊就已经关上了房门。
薛默感觉这母子俩的相处方式有点怪,他还想关心一下韩小蕊的身体状况,却听顾盼说:“你不用管她。”
薛默犹豫片刻,往顾盼的方向走了两步,人还没有走近就闻到顾盼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薛默皱起眉头,道:“你又喝酒了?”
顾盼原本是准备把自己给喝醉睡觉的,听到屋里有动静才上来。现在正好是晕乎的时候,他看着薛默,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薛默,于是他没开口,安安静静地看着。
薛默心里着急,上前扶着顾盼,有些埋怨地说:“大白天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顾盼依然没有答话,倒是很顺从地跟着薛默走。薛默挽着他的胳膊,近距离地看着他因为醉意而微红的面颊,更觉得好看了,甚至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薛默都觉得特别好闻。
薛默本来想扶着顾盼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但顾盼摇头,指着房门说:“我的卧室在那里。”
“你这会儿要睡觉啊?”
“不睡觉……那咱们喝点?”
薛默想起刘思源说的“喝掉你两个月工资”那句话,脸色不太好,道:“那你还是睡吧。”
顾盼正是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心中那种想调戏薛默的冲动根本无法抑制,于是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薛默的身上,故意骚气地对着薛默的脖子里吹气。
薛默根本没有察觉顾盼的险恶用心,刚开始只是觉得顾盼有点沉,接着觉得顾盼的身体有点热,最后才发现,发热的是自己。
不行,靠得太近了,他的头发戳得薛默脸颊发痒,他的喘息声搅得薛默心痒,终于把顾盼给放在床上之后,薛默发现自己居然……硬了!而且是超级硬。
薛默吓坏了,趁着顾盼在床上翻滚看不见的时候,赶紧把外套脱下来遮住那里。
顾盼在床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眼睛一会儿张开一会儿闭上,看着薛默浅笑。
薛默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但又有点怕他这样看着,仓皇地说:“那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下次再给你说正事,我回去了。”
“站住。”顾盼突然抓住了薛默的手腕,薛默一惊,手里的外套就落在了地上,他再回头,就被顾盼拉倒了,然后被强制性地压在了顾盼的身上。
薛默一时反应不过来,正在惊叹顾盼这么会这么大力气,而后发现了他们的姿势是如此不对——他硬着的东西,刚好戳到了顾盼那软着的东西。
薛默大惊失色,慌忙想起来,可顾盼还抓着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可怕,他完全起不来。可就这么戳着也不行,薛默只好用力撅起屁股,让他们的那个分开来。
“我真怕你了。”顾盼舔了舔嘴唇说,“我想和你玩一下……但是我又怕你……怕你认真。那你别招我行吗?”
薛默听到顾盼说的每一个字,但他无法理解顾盼的意思,因为现在他感觉飘飘然,身体发热头脑发晕,已经快要爆炸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快要炸成绚烂的烟花。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撅屁股的别扭姿势,这简直比平板支撑还要费体力,没几分钟薛默就无法坚持,疲惫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儿自己的理智,他认清了现在的状况,咽了口唾沫说:“你先……你先放开我,让我……”
顾盼借酒发疯,就是不肯松手,还故意捏得更紧,用气声说:“那……我要是不放呢?”
房子的有两层,一层用于生活起居,二层只有一间很大的房间,是办公室,顾盼他们调过来三年,住的还算是习惯。
顾盼洗完澡就径直到了厨房,门打开,别人瞧见的是锅碗瓢盆,顾盼瞧见的就是向下延伸的楼梯,那是他搬来之后挖的地窖,里面藏着顾盼的人生最爱。
那地下空间足足有300多平方,比他们租的房还大,一进去便闻到了一阵浓香的酒味,按照不同的分区,储藏着数以千计的酒,绍兴的花雕,北京的二锅头,德国的黑啤,日本的清酒,Romanee Conti的干红,应有尽有。
顾盼喜欢喝酒,每日都要自饮独酌直至微醺,那半梦半醒之间的迷蒙,常常让他忘记今夕何夕,忘记漫长岁月的孤寂和无趣,忘记他的年岁,他尤爱这种感觉。
昨夜受了不少凉,白酒暖身最好,他选的是茅台,这酒他记得是79年在京城收来的,是他喝过最为好喝的白酒,这么多年都没能舍得喝完,现在还剩小半瓶。
倒了二两,他便上了二楼,刚上楼就看见房间门口新挂了两个匾,写着“特殊事件调查局回龙县分局”和“异能人管理委员会回龙县办事处”。
“这两个破牌子什么时候挂上的?”顾盼有点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这才踱步走进了房间。
韩小蕊正坐在电脑面前打字,头也不回地道:“前天啊,卢主任特意差人送来的,说咱们这是正经单位,还是挂着牌子为好。”
“事多钱少、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正经单位?一个县城分局,只有两个人的正经单位?”顾盼笑道,“不挂还好些,挂上更显得寒碜。”
“卢主任亲自交代的要挂上,你就别纠结这玩意,快过来写报告。”
顾盼没再吱声,从书桌旁边那挤满了文件资料和书籍的大书架上抽了本有点破旧的大部头词典,翻到其中一页,道:“昨晚从‘裂痕’跑出来是一只地狼,没开智也没化形,不过极为凶悍,危险A级,我当场绞杀了。”
韩小蕊有点为难地停住手,看着顾盼道:“哎呀,老大,当场绞杀不符合规定啊,地狼的资料太少了,应该生擒上交用于研究……”
顾盼喝了口酒,道:“你倒是说的轻巧,那畜生差点把我腿给咬断了,哪里那么好生擒的?”
“老大就是偷懒,你那么厉害,区区一只地狼算什么……”韩小蕊小声地说着,但还是在报告上写上危险S级,无法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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