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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堤上人的渐渐离去,村民们怀着矛盾的心里一言不发,在这个时代的民间,老百姓只关心两样东西,一个是祖先,敬天地鬼神,他们相信因果报应,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破坏别人家祖坟风水的,这是要遭报应的。
另一个是生计,赖以生存的资本,谁让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往往会做出难以想像的举动,哪怕是破坏别人家的祖坟风水,只为生计,两者既矛盾却又在情理之中。
江万和内心也是矛盾的,维护江家财运是他必需要履行的责任,可是拿全村人的生计来交换,这真的是对的吗?在这场角逐中谁会是赢家?躺在床上的江万和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不管谁赢了,胡管家那始终都是操控全局而现在看来也是收获最丰的旁观者,劝民农桑是一个知县老爷的首要责任,而今天这位陆大老爷看来是栽了,这事想起来都能让躺在江家西厢房的胡管家咯咯地笑出来呀,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了些,他美美地闭着眼睛,似乎在睡梦中都能看到陆飞灰溜溜离开宿松县衙时的狼狈样,带着这种喜悦,胡管家进入了梦乡。
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际,湖面泛起粼粼的波光,四名衙役两两一对抱着扑刀靠在湖边的柳树下打着盹,估计早就把保护县太爷的任务给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湖心小岛的木屋内烛火绰绰,陆飞半躺在凉床上,眼皮耷拉着,眼看着就要睡去,好像今天这两起村民闹事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一只蚊子嗡嗡地在他面部盘旋一阵,降落在他的鼻尖上,陆飞下意识地揉了揉,叭哒着嘴侧身又迷糊了。
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李顺为了县太爷安全着想,谢绝了江万和安排的住处硬是要在陆飞床边上打地铺。
江万和管辖的几个村子条件还是算好的了,如果再往前走,县太爷只怕是连找个像样点的住处都太难了,哪里像今天的领导下基层,小车呼啦啦来,吃喝一顿又呼啦啦走,沾不上一点泥土气。
李顺今天晚上注定是要失眠的,老爷不知道这事情背后带来的影响,他却是太了解了,刚才急着拉老爷走那是怕老爷一着急把三头都得罪了,那场面很明显的就是村民和江里长还有胡管家都站在一条战线上,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县太爷,这时候再不走,那不就是犯了众怒嘛。
离开那也只是暂时的,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怎么办呢,坐在草席上的李顺望着这位年轻的县太爷,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难道真的就这样一推六二五嘛也不管了?
想着想着,李顺也坚持不住了,终于睡着了。
当村子里最后一盏油灯熄灭的时候,万籁寂静,皎白的月光下一条细小的黑影快速地朝着江家湖急掠而来。
来人身材瘦小,布巾蒙面,手中一把长剑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白光,脚下无声,行动敏捷,几个起伏跳跃便已至湖边。
看夜的衙役个个早已沉睡,酣声大作。
来人踮足而行,悄然无声地穿过衙役身边,将湖边小船上的绳索解下,轻摇浆撸,缓慢地朝湖心小岛而去。
她正是凌丹,她以前的家离这不远,隔着几个村子,只不过早就只剩下一堆的断垣残壁了,现在的凌丹那是恨透了这起为虎作伥的官老爷,江中仁已经死了,但新派来催缴渔租的官又来了,谁来谁就是凌丹的敌人。
木屋中的烛火早已熄灭,一声声平稳的鼾声正从小木屋中传出来,凌丹趴在窗前朝里面看了下,随后便从脚踝边取下一柄小刀,轻轻的划开着小木屋的门,‘咔嚓’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门开了。
凌丹纵身一跃,整个人便窜进屋内。
“哎哟,踩我脚了”躺在地上的李顺大叫一声。
凌丹一惊,怎么地上还睡了个人,还不等这人爬起来,凌丹手中一使劲,剑柄击打在李顺的脖子上,‘咕咚’一声,李顺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陆飞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剑就已经架在他的脖颈处。
“敢叫一声,我就割断你的脖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很沉闷,威摄力十足。
陆飞瞪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头皮都麻了,咋了咋了,这是要图财害命吗。
“这这,这位女侠,刀剑不长眼,小心小心,你,你想干嘛?”陆飞手扶着床边的书桌,慢慢站了起来,哆嗦着道。
“你就是新上任的县太爷?”凌丹上前一步,长剑横在陆飞的脖子下方,将他抵在木屋的墙上。
一阵幽幽的兰花香气窜入陆飞的鼻腔中,女人特有的那种体香迅速在陆飞遍身游走,这个女人蒙着丝巾的脸近在咫尺,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挤压着自己时的心跳和酥软的前胸,在这一瞬,陆飞脑中空空,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地,身体竟然可耻地起了生理反映。
凌丹感觉小腹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顶着她,两人同时低下了头,陆飞呵呵笑了一声。
凌丹粉脸一红,好在是蒙着脸没不出来她的窘样,随即便是甩手一巴掌,“下流”
女人一紧张,下手便没了准头,陆飞脑袋一缩,抱着脸,跳到了床上,远离那把随时都能要他小命的长剑,嘿嘿一笑道,“这位姑娘,你竟然知道我是县太爷,可知道杀官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凌丹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剑尖直抵在陆飞的下巴处,“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好官,今天晚上来只想给你个警告,却没想到你这狗官还是个无耻下流之徒,留着你早晚是个祸坏”
说着话凌丹举剑便要刺。
陆飞见她杀机又起,慌了神,这女人八成是和官府有着血海深仇,真是倒了血霉了,一定是那汪中仁以前作下的孽,现在把我也给连累了,我这招谁惹谁了。
陆飞随手拿过书桌上的一本书抵在剑尖前,道,“姑娘,别别,有话好说,你要是有什么冤情不防和我说说,只要真有冤,我,我义不容辞”
凌丹哪里听他解说,手中一沉,长剑直挺,挑开陆飞手中的书本,轻喝一声,“花言巧语也救不了你的命”
长剑划破夜色,在陆飞面前挽起一阵白光,呼地一声便直劈他的面门。
凌丹的长剑在离陆飞喉结一指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吗?”
陆飞侧着头缓缓地睁开眼,盯着下巴处那锋利的剑刃,一动不敢动,他猛然想起眼前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对,对了,紫霞仙子杀至尊宝的那场面不正是如此吗,剧情应该是在四分之一柱香过后,紫霞仙子放下长剑彻底地爱上了剑下的男人,折服在猴子的谎言之下。
陆飞绞尽脑汁,搜肠剐肚在想着,拿什么才能唬住她呢,她口口声声大骂狗官,那一定不杀好官了,于是一个谎言正在他心中慢慢地酝酿着。
“姑娘”陆飞想着自己前些日子赶往宿松上任时在路上啃窝头的悲惨日子,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悲感而发,“姑娘,动手吧,我,我不怪你,怪只怪这无情的世道,哎!曾经有一个寒窗苦读二十多年的少年,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赶赴京城,幻想着能凭借自己满腹经纶金榜题名,有朝一日能为官一任,造福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立志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清官、好官,哎!却不料这世道太过艰辛,贪官横行,官官相护,哪里有我这种一心为百姓的好官的容身之所,独木难支,罢了,姑娘,你快些动手吧,也算是帮我解脱了,黄泉路上我会慢慢走,希望这作好官难的世道早些过去,来吧,帮我解脱吧”
说着他缓缓地闭起了眼睛,两行动情的热泪夺眶而出。
陆飞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了这么一段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话,不过他说完这话时,偷偷地看了一眼拿剑的女人,她眼中的杀气正在慢慢的减退,渐渐地转变成一种同情和感伤,陆飞心中暗喜,这大唐朝的女侠客还真是好糊弄。
凌丹心头陡然一震,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住,她在自责,在后悔,哪里能杀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不,她下不了手。
凌丹慢慢地垂下手中的长剑,不过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却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怎么就这样轻意的相信他,他是不是在撒谎。
正当陆飞暗自庆幸的时候,凌丹猛的一伸手揪住陆飞衣领就要拉他出门。
“耶!耶!剧情可不是这样的,姑娘,这是要带我上哪?”陆飞摆手叫着,脚步不稳,跌跌撞撞。
“哎哟,踩着我手了”刚刚从晕厥中醒来的李顺又大叫了起来。
凌丹脚一抬,‘咚’,李顺又晕倒在地上。
陆飞被凌丹拿剑押着,坐上小船,来到湖岸,转眼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浩月当空,此时已是夜半时分。
宁静安祥的渔村此时却一连传来阵阵狗吠,急促而短暂,随即便又平静下来。
月色朦胧中,一对夫妻正蹑手蹑脚左顾右望地行走在通往江家湖的小路上,他们路步匆匆,男的肩上扛着一圈圈的粗麻绳,女人则紧紧地攥着一把平时她用来耙草的铁耙子。
女的前后看看,神色紧张,紧紧地跟在男的身后,走不几步便扯了扯他男人的衣角,轻声说道,“他爹,你讲十两黄金是好多钱呀?,咱真的能捞到吗?”
男的不厌其烦,“小点声,怕别人听不到是吧,我哪晓得是多少钱,反正就是好多,记住呀,发了财你可不准天天买肉吃呀”
女人咋了咋舌,“哦,晓得了,等下等下,他爹,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有个人?”
两人走过一处篱笆墙,一转弯,前方夜色下像是有个人影也在往前走着,同样是身行匆匆,走起路来腿一瘸一瘸的。
男人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轻声道,“瞧那腿脚,好像是李家的二拐子”
“谁?”前方的人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停下身来四下张望着。
这对夫妇见对方看到了自己,便走了过来。
“呀,是二拐子,这大半夜的你驮捆绳子这是要上哪呢?”男的笑眯眯迎了上去。
二拐子见是村里的人,呵呵一笑摸了摸后脑,“睡不着,出来走走,赵四叔,你们又是上哪呢,咋也驮捆绳子?”
夫妻俩也是一笑,“我们也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二拐子神秘一笑,“唬谁呢,是不是惦记着湖里那块金子”
三人都是一个目的,赵四很是不高兴,快到手的宝贝咋能给人抢了先,哼哼着一拉媳妇,边往前走边说,“你小子呀,来得挺早呀,鸡刚叫一遍你就来了”
二拐子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指了指前方,“嗨,我这都算是迟的了,三娃子那兄弟几个早走过去了”
赵四一紧张,“哟,那得快点”
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各家各户都扛着称手的家伙什陆续加入进来,队伍快速壮大,全村男女老少就像是走在田径运动场上的选手,卯足了劲,争先恐后径直奔向江家风水湖。
在离江家湖几里地的凌家村中,凌丹推搡着将陆飞推到一处早就已经倒塌的茅草房的断墙边。
凌丹秀眉一紧,手中的剑指着陆飞,低沉道“知道这是哪里吗?”
一连被她拉扯着跑出好几里地,陆飞是气喘吁吁,屁股抵在墙上,双手撑着膝盖,借着朦胧的月光四下扫视一番,他现在倒是不怎么害怕了,看样子这女剑客在犹豫,八成是死不了,他摇摇头,喘着气道,“我,我哪知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凌丹扔下手中的剑,沉默了一会,道,“这里是我家,凌家村”
“凌家村?”陆飞重复着,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没听说过”
凌丹蒙着脸,看不出表情,但陆飞肯定这个女人是在伤感着什么难以提及的往事,因为她说话时的语气很轻,一点杀气都没有,就像两个朋友在聊着彼此的心事。
“曾经的家,你当然不会知道,在你们这些官老爷眼里,我们老百姓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又管过我什么,凌家村在哪你们不知道,凌家村一年被官府逼死多少人你们也不知道,但凌家村一年要交多少税多少租子你们比谁算得都清楚,对吗”凌丹似乎是想将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出来,气愤却平静着。
陆飞大概是明白了一点,这个女剑客可能以前家里受过官府的欺压,家没了,转而开始仇恨这个社会,仇恨当官的,不过这些陆飞不感兴趣,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是怎么脱身,怎么从这个女人的剑下离开,打,估计够呛,跑,想想这女人的身手,这个想法立即就打消了,最后还是那招,骗!
陆飞喘匀了气,清清嗓子,“姑娘呀,对于你的遭遇我是深表同情和遗憾,不过呢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找谁,那个我县衙里还有几件冤案,最近大家都比较忙,我就不打扰你伤感了,回去的路我记得,就不劳你送了,再见”
陆飞举步便要离开,凌丹长剑一横,挡在他胸前,轻哼一声,“走,往哪走?告诉我,你真的会是一名好官吗?”
“嗯嗯,当然,为民请命是我的理想,申张正义是我一生的座右铭”陆飞连忙点头。
“证明给我看?”凌丹当然不能就这么相信他。
“这哪还用证明,你看我这大热天的跑到这山沟沟里钻来钻去,还不就是想帮老百姓做点事,你看,这头都受伤了,起码得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来这里,恐怕你是为了郡马府的渔租来的吧?还有江家湖开闸,你又为老百姓做了些什么,碰到一点难题你就打退堂鼓,这也叫真心为老百姓做事?”
陆飞很是吃惊,感情这小妞一直在盯着自己呀,不过她的话不完全对,但一时之间还真解释不清。
“这位姑娘,看得出来你也是心存善念的人,你说的这些我暂时不作解释,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两件事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站在一个好官应该站的位子上”
“多久?”凌丹很愿意相信真有这个一个好官。
“三天,哦不,十天”陆飞伸出一对巴掌。
“好,十天,我就给你十天时间,若是处理不公,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凌丹不是威吓,她真的能说到做到。
“知道知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陆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慢着,还有件事,听说五里驿发生了命案,县丞汪中仁死于土匪之手,县太爷打算如何处理呀?”凌丹将长剑收回。
陆飞很是纳闷,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关心,到底想干嘛呢?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引起她的反感呢,土匪自古以来都是个贬义的名词,人人喊打,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这事说起来我就生气”陆飞突然变得义正词严,一拍巴掌,“无法无天,敢在县城边上行凶作恶,太不拿县太爷当腕了,姑娘放心,回去我就安排人手,杀他个片甲不留”
陆飞说着兴起,连比划带吹嘘,大有和这伙土匪势不两立的态度。
“什么?你要进剿”凌丹‘仓’的一声长剑已握在手中,挥剑便要砍。
这时断壁后窜出一条身影,紧紧的拉住凌丹的手,“姐,别伤害他”
凌丹柳眉倒竖,一抬胳膊将凌宁推开,这次她又一次动了杀机,咬牙切齿地道,“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姐?陆飞一愣,凌家村?一对无家可归的姐妹?
陆飞心下打了个寒蝉,一边回忆着李顺和他讲过女土匪的事迹一边仔细地看着这两个丝巾蒙面的姐妹,身材几乎一模一模,在月光照映下,这两人面部的轮廓也相差无几,一个性烈,好打报不平一身功夫,一个温柔多情,天哪,这是座山上的土匪头子,绿衫侠!
陆飞真恨不得当场就抽自己几个嘴巴,哪壶不开非提哪壶,这不找死呢吗,当着土匪头子的面说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嘴真是欠呀。
凌宁又拉住凌丹的胳膊,轻轻摇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姐,他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杀了他,怎么看到他十天后的承诺,万一你错杀了一个好官,岂不是要后悔终生,姐,你再想想”
陆飞脑子反应也快,嘿嘿一笑,“对对,这长夜漫漫,周围凉风阵阵,大家又聊得这么投缘,开个玩笑娱乐一下嘛,放心,本县太爷决不乱杀无辜,更不放过一个恶人”
凌丹长剑一挺,冷冷道,“满口胡言乱语,听着,座山上全是官逼民反才不得已上山落草的义士,你要敢打剿杀的主意,我发誓,纵使你官居一品我都不会放过你,你走吧,十天后再见”
陆飞咽了咽口水,将面前微微抖动着的剑尖移开,急急按原路一溜烟跑了。
凌丹收剑入鞘,拉过凌宁的肩头,拂了拂她额前的秀发,她明白小妹的心思,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不责备妹妹的天真,温声道,“小妹,你相信他不要紧,但要记住,他是官,我们是贼,永远都不要有非份之想,知道吗?”
凌宁侧过身低头玩弄着衣角,心事被人看穿,不由得涌上几分羞涩,喃喃道,“姐,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错杀了一个好官而已,再说了,我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你多心了”
凌丹拉过妹妹的手,两人并肩在月色下走着,“但愿如此,人心隔肚皮,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姐看这小子油腔滑调,不是什么正经人,好官也许可能,却不一定是个好依靠,知道嘛”
说着这,凌丹不禁想起刚刚在湖心小木屋里的一幕,脸已绯红,只是无人查觉,她在说凌宁的时候似乎也在提醒着自己。
“姐,我知道了”凌宁头一次和姐姐说着违心的话,仅仅是为了一个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只见过几次面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
朝阳初升,东方地平线上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天空中飞燕正在忙碌着准备今天的早餐,远方绿林环绕村落之上正升腾着一缕缕炊烟,几声牛哞在空中回荡......
李顺伸展着胳膊,打着哈欠正从小木屋中走出来,揉搓着后颈处,睡眼朦胧,“哎哟,脖子怎么这么疼,老爷,老爷,你在哪?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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