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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卿本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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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王实在想不通他的大计划中会横生出这么一个枝节,心思错乱间就想了个很操蛋的猜想,等他一抬眼看到自家儿子英俊无比的脸,这才默默把皇上是个大众脸的猜想给划掉了。

    不过,这件事太足以引起南王的重视了。

    于是,南王就加派了人手去查无剑剑客祝长生的事,等他看到属下送上来的画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说南王世子和天子长得近乎一母双胎,还可以归咎于他们本就是同一个祖宗上,到底堂兄弟本就或多或少有些像,而南王世子和天子那么相似,南王在震惊过后将这认为是老天对他当年在皇位竞争中失败的补偿——既然他当不上皇上,他的儿子来做皇帝那也是一样的。

    可一个和天子,或是南王世子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的陌生人,竟然长得和他们俩一模一样,那就不得不引人深思,尤其是南王如今策划的谋朝篡位的核心,就是从这相貌上大做文章!

    更有南王自认是个枭雄,枭雄总是多疑的,而且做什么事都要做得面面俱到。

    就好比他从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也就是他找的帮手从来就不止叶孤城一个,在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紫禁城中就有一位。

    大内总管王安。

    所以现在谋反之路上出现了个变故,南王确定这无剑剑客祝长生不是他这边出的意外,就得确定下这祝长生是不是先帝那边出的“意外”——说不定是先帝在外留得龙种,又说不得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兄弟。

    嗯……南王的推测方向没毛病。

    很快,王安那边就回了信,这只贪得无厌的老狗在宫廷里呆了三四十年,又在当今天子还在东宫时就近身伺候了,所知道的宫廷秘密绝对是不少,而这次他就无比确定当年先后诞下天子时,就只有天子一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双胎!

    得到王安肯定的南王,再回头看无剑剑客祝长生的画像,觉得这人不能再留了,越快解决越好。

    有可能成为和西门吹雪,叶孤城比肩的剑客?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谁让他就倒霉的生的这么一张脸呢。

    南王这是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可到底对方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且看他的情报还说着和四条眉毛陆小凤,西门吹雪以及花家的花满楼等人交好,若是贸然解决掉,那就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

    便是让叶孤城去解决,这两个顶尖剑客的对决,如何不会引人注意,这时候若是有人不但能做到全身而退,而且还能不留痕迹,可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人,何其难找?

    可南王既为了谋朝篡位殚精竭虑,再加上有权有势又有钱,恰好就知道这么一个组织。

    思前想后,又以免夜长梦多,南王就当即联络起这么一个隐形人般的组织来,力求让无剑剑客祝长生越快消失越好。

    只能说南王确实是一个当断则断的人,那么事情会照着他所希冀的方向发展吗?

    一个月后,海边。

    彼时一弯上弦月正高高的挂在天上,海涛在月下闪动着银光,而在海边不远处的一排从外面看过去很破败,但里面却别有洞天的木屋里,其他房间都是热闹非凡,嬉闹声还有打情骂俏声等此起彼伏。

    这里本就是终年飘浮在海上人们的“狐狸窝”,只要男人们能想得到的事,在“狐狸窝”里都可以找得到。可唯独一间屋子里安静得很,甚至都没有点起油灯,屋子里却是有人,可气息非常弱,即使是一般的练家子在门外经过,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这里说气息弱,并非是人快死了,导致气若游丝,而是屋内的人内功深厚,呼吸吐纳间可以做到“气若游丝”,不被外面的人所察觉。

    此时屋外有人提着油灯走过,晕黄的灯光通过一小扇窗户不小心洒了进来,隐约能看到避在屋内之人。他年纪还很轻,大概二十岁,苍白英朗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仿佛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徒步穿越过数千里路,又仿佛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时,身上带的清水已喝光,但却不知道绿洲在哪里一般。

    他身上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衣裳,加上气息微弱,几乎是和黑漆漆的屋子融为一体。

    在外面举着油灯的人经过时,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黑得发亮,而且充满着戒备之色,而等那路人经过后,他已然没有放松下来,似乎是时刻准备着要去做什么。

    过了片刻,又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屋内的人在仔细聆听过这脚步声后,像只猎豹般一跃而起。

    不肖几息,那脚步声在这件屋子的门口停了下来,尔后门外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长生,是我。”

    屋内名唤长生的人神情稍微放松,等门外人打开门,如同一条鱼般滑进来后,声音有点哑的唤道:“贺兄。”

    被唤贺兄的男人此刻露出几分喜悦之情:“那老狐狸果然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混蛋,索性他也是个识货的,已经答应可以载我出海。”

    说着他却苦涩起来:“只是长生你的玉佩——”

    “那可真是太好了,”叫长生的年轻人欣喜起来,“玉佩的事,贺兄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路上如果不是贺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且贺兄还因为救我受了伤,一块玉佩如何能和贺兄对我的恩情相比。”

    “长生你这可是折煞我了,明明是我把你卷进来的。”贺兄语气里的不忍溢于言表,说完却是顿了顿,果然就听得对方郑重其事辩驳的话。

    贺兄便在心里叹口气,虽说在接下这个任务前,就很清楚这次的任务目标无剑剑客祝长生是个正义感非常强,而且相当有原则,也可以说非常好骗的人,可到了现在听得对方完全把他当做掏心掏肺的对象,把他说的任何话都能当圣旨一般相信,他还是忍不住想感叹这人果然是好愚弄得很。

    这次任务看来是能圆满完成,到了现在也只差这么一晚上的功夫了。

    贺兄心思回转间,就已经将情绪收敛的一干二净,又变回了无剑剑客口中的好人,言明他们现在只需要安然渡过这一夜,明天登上老狐狸的船,那些紧追不舍的杀手就是再手眼通天,也难以在大海上追到他了。

    末了又道:“我刚才出去找老狐狸时,并没有发现异动,想来他们是被我们暂且甩掉,又等会儿我来守夜,这般的长生你终于可以安心的调息一番了。”

    他们结伴以来的近十天里,如果非要计算的话,总共遭受了五十三次追杀,对方是前仆后继,便是车轮战也能活活把被他们追杀的人给耗死,而他们俩竟然能活到现在,而且也只有贺兄受了不算很致命的伤,这无剑剑客祝长生仅仅是神情疲惫不堪,不可谓不是不幸中的万幸,更有还是依仗于祝长生武功高强,才能做到现在还差一点就能全身而退了——只要把被他们追杀的对象贺兄坐上了去海外的船。

    无剑剑客祝长生实在是精神不济,他虽然不想让贺兄这位负伤者守夜,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只有带着惭愧之情接受了贺兄的好意。

    先前十天都是在高度戒备中度过,并且还对层出不穷的追杀者和追杀手段,而人并非铜墙铁骨铸就的,如何会不觉得身体被掏空,现如今骤然放松下来,虽说是调息来养精蓄锐,可实际上却是更容易疲惫,便是想对周围事物设防都做不到。

    无剑剑客祝长生目前就是这种情况,贺兄几乎是一错不错的观察着他的情况,过了半个时辰后他再三确定后,才站起身来,并在几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来到了门外。

    下一刻,他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鹤嘴般的东西,对着嘴往窗户里吹气。这鹤嘴里装得是鸡鸣五鼓返魂香,顾名思义中了这种迷药的,即使是绝顶高手也会昏睡到第二天鸡打鸣。在这期间,可不就任由敌手或杀或剐?

    贺兄在吹过迷药后,听到了屋内倒地的声音,心道果然这无剑剑客如今已经对他全然不设防了,要知道之前的十天里不是没有追杀者想用下药或迷药的手段,可都是会被他给发觉到的。

    不过贺兄并不打算对无剑剑客要杀要剐,要知道他们岛主可是很看好他,这不过是为接下来的试炼铺路罢了,而到那时候无剑剑客是生是死,可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岛主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而且素来是看不上废物的。

    殊不知屋内的祝长生他根本就没有中招,眼神无比清明,并且一改原先的清澈纯良,变得如同不远处大海般深邃,而且在这其中还饱含着一不小心就化作惊涛骇浪的暗涌。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可不要轻易下定义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如果要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的话,那只能说还是脸长得太大众(……)惹得锅。

    上面也提到南王他想对无剑剑客祝长生斩草除根,所以花费重金去请一个隐形人组织来完美无缺的做好这件事,这是明面上的前因。

    至于为什么会说是“明面上的”?

    这还不是南王之所以会知道无剑剑客祝长生和南王世子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因为有着祝长生这一重身份的顾青,安排他属下扮成的南王世子主动说予他知道的吗。

    又这才进一步导致南王想除掉祝长生,可以说是一个暗环扣着一个明环。

    也是因为这样,南王前脚刚做出什么决策,后脚顾青就知道了,而在知道南王雇佣人来杀无剑剑客祝长生时,顾青其实都已经回到了京城,为此他又顶着首辅商大人再燃起希望的目光中,从紫禁城里溜了出来,用无剑剑客祝长生的身份在江湖中晃荡。

    终于在第十五天,等来了追杀者。

    只是追杀者刚做好准备,往他所住客栈房间里吹迷烟时,就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阻拦了。

    这个“程咬金”就是贺兄,全名贺知章,和先唐时的贺知章同名同姓,可却不是个做官的,更不是个诗人,他只是个江湖人。从前在江湖中并没有什么名气,可这并不妨碍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贺知章说得情真意切,却不知道顾青早已分辨出他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对方撒谎撒得好啊!

    若是单纯来追杀他,顾青倒觉得没什么新意,可要是那幕后之人想玩别树一帜的花样,那就不一样了。

    因而接下来顾青就全心全意配合着贺知章演戏,把涉世未深又既有原则的祝长生演的入木三分,让贺知章深信不疑。

    不过互相都在演戏归演戏,十天里五十三次追杀却是实打实的,而贺知章因为一次掩护他而受伤也是真的,看来他也是入戏很深,不过就是这样才会显得整出戏再逼真不过,不是吗?

    另外,贺知章说他被追杀的理由,是因为他不小心得知海南派当代掌门人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如果这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那不仅海南派掌门难辞其咎,整个海南派也会在江湖上声誉大跌,所以海南派的门人才会乔装打扮成杀手,力图把他赶尽杀绝。

    贺知章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就只有拼命逃,而且他其实是不会把秘密往外透露的,可现在就算他这么说,海南派也不会相信,所以就只有逃出海南派的魔爪,他才能保住性命并且不牵连他人。

    这听起来多值得无剑剑客祝长生敬重呀,所以心肠本就好的无剑剑客祝长生就一路护着贺知章,逃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一路上从金陵城逃到了海边等着出海,从此绝迹天涯。

    这期间的生死与共,还有贺知章的舍身相救,已足够无剑剑客祝长生把他当成最信任的,兄长般的存在,也足够顾青分辨清幕后之人玩得是什么样的套路,只不过顾青还有几个小疑点,需要得到进一步的解惑。

    而没有什么是当事人亲口解释,更直观的解惑方式,不是吗?

    再有顾青他也想知道这位能组织起这一波波武功绝对不弱,而且还实在练就着海南派武功,却并非海南派的追杀者,又耗费这么大功夫,布了这么一局只为给他上一堂“成长教育课”的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不就是成长教育课吗,看贺知章现在这么做就可见一斑,而等他“醒”过来时,顾青想他会面对的就是被全心全意信任着的贺兄背叛,更有可能还会独自面对追杀者,甚至是将会置他于死地的那种。

    这样才能制造幕后之人以救命恩人登场的机会嘛。

    事实上,绝大部分正如顾青所预料的那样。

    在他被贺知章吹进来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迷”倒,贺知章等迷烟散去后进来确定后,就把他扛起走了一段路后,把他带到了老狐狸,也就是贺知章原本要乘坐出海那条船的船主的船上。

    等到船启航过了两个时辰后,贺知章就又把他挪动到一艘小艇上。

    小艇是飘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又这般的顺着洋流的方向飘浮了半个时辰,顾青听到了在这艘小艇后方二十丈开外处传过来的人声,就知道他现在该到从鸡鸣五鼓返魂香中醒过来的时刻了。

    事实上,其实不用顾青“醒”过来,那朝着小艇驶过来的大船上就已经有人在喊话了:“找到他了!”

    “祝长生!你以为在盗走本派秘籍后,就能逃之夭夭吗?”

    “奉劝你速速将本派秘籍双手奉上,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顾青站起来却不理他们的喊话,焦急道:“贺兄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对方也不管回答问题,自顾自的喊道:“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间却是已经架起了弓箭,一排九校鸳箭朝着顾青这边飞了过来。箭矢破空,带动的风声很尖锐,而且箭矢密集,相互间还是配合的,可见箭上的力道很强劲不说,这弓箭手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事实上,这也不是顾青第一次碰上对方这样的远程攻击了。

    他当下顾不得再问贺知章怎么样了,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可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不过这次不同于先前类似的远程攻击,毕竟他现在是在海上,脚下就是一叶扁舟,和先前平坦的陆地相比,自然是增加了难度。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顾青干脆放弃了这艘小艇,直接从它上面飞身而起,黑得发蓝的衣袂随着主人的动作,还有全身鼓动起来的真气飘飞。

    破空而来的九校鸳箭,在顾青外放的真气催动下,非但没有再进一步,反而是纷纷改变了方向。只是照着无剑剑客祝长生一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不得已下才会伤人的原则,那些九校鸳箭在改变方向后,并没有掉转头飞回原处,当然以顾青用祝长生的身份展现出的实力,他还不具备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火候。

    恐怕是如今天下最厉害的武者,也很难做到的,到底能使得内劲外泄,搅动周围的空气,形成细微以肉眼几乎不可闻的漩涡,改变疾驰而来的九校鸳箭方向已经是非同凡响了!

    只可惜对面大船上的追杀者丝毫不领情,也不留情,一次不成那就再继续搭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箭雨般压过来,就如同乍然从晴空万里变得如泼墨一般的天空,乌云压顶,连带着他们所在的区域都变得暗沉下来。

    此时已经没有谁还有其他的心思管重新射出来的九校鸳箭,这一次有没有射中顾青,就连九校鸳箭都在大海即将咆哮下,被翻涌起来的巨浪打了趴下,直接箭沉大海,因为暴风雨要来了!

    顾青也狠狠的皱起眉头,暴风雨根本就不在他的预计内。

    可现在不是想这有的没的的时候,因为平静的海平面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而暴雨也已然倾盆而下。在带着浓浓腥味和粘稠湿气的狂风吹到脸上,雨水和海水交迭往身上打来时,顾青的心情也正如现在正在毫不留情咆哮的大海般,这幕后之人最好给他搞出更别出心裁的花样来,不然——!

    这么想着,顾青在已经用北冥真气包裹住自己全身时,又再次催动起“玄武定”,呼吸渐渐变得细长,之后顺势倒入到翻滚着巨浪的海水中,让自己在又名“龟息真定功”的内功功法下,拟身成一只海龟,让自己不至于在暴风雨中被咆哮着的大海伤到。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一来顾青从没有在海中修炼过“玄武定”,二来他从没有像此刻感受过自己的渺小,在浩瀚博大的大海中,他就是那沧海一粟,并且还很清晰的感受着它的巨大力量,这力量可以吞噬万物。

    顾青闭上眼睛,四肢百骸都极度放松,感受着大海的浩瀚博大,感受着暴风雨的气势磅礴,在这其中还包含着一切有、无,变化无端,无可限量。

    说来顾青他所会的武功,无论是他师父传授的,还是江湖中其他门派的武功,全部都来自于前人,没有一招一式是顾青独创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有自己那么一招时,需要一份独到的感悟,可此时此刻有什么在他心中“破土而出”,仿佛就在那儿等着他把它采撷。

    天地有涯风有信,可大海无量不见人。

    顾青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大海早已经将那些追杀者们乘坐的大船打翻,卷着吞噬着把它弄成了残骸,就是追杀者们在暴风雨中也是九死一生。

    可不管是死是活还是残骸,他们在暴风雨来后都冲着一个方向“飘”去,而在这方向上有一座不为人知的无名岛,无名岛岛主名为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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