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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华脑子好使,随便转一圈,丢下的心眼就能长满一亩地,大家拿出以前对付秋耳的方法对付他,威逼利诱,甚至一起在他身上叠罗汉,夏华就一句话“她是个普通朋友,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碰到”,至于女生姓甚名啥,哪个班的,一概不说。
精疲力尽,无计可施,大家只能暂时放弃,不过夏华口中的这个“普通朋友”最后和他走进了婚姻殿堂,这在谈恋爱和过家家差不多的高中年代,实属罕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二天是十一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一切照旧,在课上除了物理老师,其他老师都没提这次考试的事,物理老师也是课前说了一句:“怎么样,同志们?任重道远啊,加油吧!”别的,再也没说。
要放假了,必不可少的一项就是留作业,今天有课的老师在课后留,没课的老师趁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或抱着卷子或夹着练习册笑嘿嘿的走进教室,说一句“耽误同学们几分钟,假期这么长,怕你们玩累喽,给你们留点作业,不多,玩累了抽点时间就能做完”,然后噼里啪啦的说一顿,完全不记得刚才只是想留抽点时间就能做完的作业。
前生秋耳从事工作后,他的同学也有做老师的,说起作业问题,他就问那位同学:“老师明知道学生假期做不完那么多作业,为什么还有留那么多。”
那位同学轻笑一下说:“得乎上者于其中,这就像考试一样,老师期望每个学生考100分,但绝大多数能考60分也就满足了。”
放假前最后一天,又是刚考完的第一天,同学们无心学习,本计划今天晚上照常上自习,十一早上放同学们回家。后来,学校临时改了决定,晚自习不上了,能回家的同学可以回家,回不去的,也没事,宿舍明天上午才封,今晚还可以住一晚。
消息来的太突然,给原本因今天上课而闷闷不乐的同学带来了绝大的惊喜,夏华、鬼子、张志亮飞奔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家找妈妈去了。
二丫难得的稳重了一次,没有像鬼子他们连喊带叫的跑出教室,她想十一假期和在二中上高中的以前老同学们聚一次,问秋耳有没有时间。
越是假期的时候,批发店的生意越忙,秋爸秋妈能陪秋耳出去吃一顿饭都是奢侈,更别说去外地旅游了。而且,秋耳作为一个“野孩子”,不会整天宅在家里,时间安排也自主,想没想就答应了,说二丫定好日子,通知他一声就行。
李白雪和前生完全大变样,前生是在学校住不下去,每天想家,想爸爸,至于老妈吗,想想也会打个寒战,吓得。
今生可能也想早点回家,只是有人牵绊,心情不会那么急切。王辉是下县村里的学生,下午放学后回县城的公交车有是有,只是到了县城,回村里的车没有了,他就打算第二天回家。李白雪心善,为了陪伴同学,和王辉一起在外面吃完饭,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在公交站分别的时候,王辉看李白雪的眼睛里冒着绿光,李白雪看王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存,两人的速度比于墨和秋耳快,昨晚在操场的“无人区”就亲热了一番。
王辉的个子大,抱着到他肩膀的李白雪就想抱个小男孩一样,瘦弱的李白雪靠在他那结实的胸膛,此生从未有过的希望和依靠袭遍全身。
王辉两手捧着李白雪的脸,隔着黑夜的纱,深情望着,薄唇轻轻的贴上了对方的唇,柔绵、淡香。李白雪感受到了王辉的温情、爱溺。他反击过去,用力贴上王辉的唇,舌尖轻轻一扫,扫开了王辉微闭的双唇,咬合的上下齿。
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爱的渴望,性的冲动。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嘴笨,肢体先于言语,缠绵过后,谁也没有说什么,就出了操场的“无人区”,回宿舍。在路上气氛还有点尴尬,到了宿舍,人多了,尴尬也就消失了,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两人在彼此的心里不再只是同学关系这么简单。
前生和于墨待久了,加上从事了几年为首长搞服务的工作,秋耳养成了爱整理的习惯。前生学校放假的时候,他会把试卷、练习册随便叠一下,放进书包里,提起来就回家。到了家,更是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在桌子上胡乱一放,回学校的时候,丢一两份试卷是常有的事。
而今世的现在,学校通知放假后,他把试卷和练习册分科目整理好,放进文件夹,然后再放进书包,而于墨一直是这么做的。
两人在教室整理东西的时候,于齐在教室的台阶前出现了。两人不由的惊诧他出现的速度,他们知道提前放假的消息也就十几分钟,而这么短的时间,于齐竟然出现了,可见他消息多么的灵通。很多事,比他们知道的要早。
秋耳是班长,虽说平时事不多,但责任心还是有的,等值日的同学打扫完卫生,他和大家一块把门窗关了,才和于墨出了教室,把门锁上。
于齐还是礼貌的和秋耳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于墨说他来接他回家。
于墨看着秋耳问:“你怎么回家?要不,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了,”秋耳淡淡的一笑,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说:“我回宿舍拿点东西,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那我也回宿舍拿点东西,”于墨说完,不等秋耳说话,转身对于齐说:“齐哥,你在学校门口等我吧,我回宿舍拿点东西。”
虽说不是第一次称呼“齐哥”了,于齐还是有一点懵懵的感觉,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不过,他没有去学校门口,而是站在看的到宿舍楼入口的远处看着他们。
在去宿舍的路上,秋耳心里一阵阵的绞痛,七天,可能七天都要见不到于墨,他心里没有安全感,不知道七天后,他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像前生那样,突然消失了?
一路,秋耳一句话没说,于墨也没有。每天在一起感觉没什么,要分别了,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失去了方向,生活也变得没有滋味。
“耳朵,你假期干什么?”到了宿舍入口的时候,于墨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啊,”秋耳陷入了沉思,有点失神:“假期啊,假期我也没安排,就在家待着,然后找同学去玩吧,你呢,你打算怎么过?”
前生和于墨恋爱后,放假的时候,于墨也问过这个问题,秋耳会贱笑一声说:“能怎么过,我和你过呗。”
听到这句话,于墨心里乐坏了,但嘴上还是硬撑着说:“谁和你过。”
过,“过日子”的过。秋耳愣了一下,脑子转了一个弯,才明白于墨的意思,他在后面急走两步,招着手说:“你这辈子不和我过,打算和谁过。”
过往的行人不多,但一句话惹得人人驻足,面面相觑。
刚才一个男生追着一个男生,说要和他过一辈子,他们听错了?
今生同样的问题,秋耳回答起来却生疏了很多,一是他和于墨还不是情侣关系,二是他怕那个回答再次落空,伤了两个人的心。
“我也没想好呢,”于墨不知道秋耳在想什么,以为他在想回宿舍拿什么东西呢,说:“要不,我去你家玩,或者你去我家玩吧。”
“好啊,”秋耳一听,假期能见到于墨,心里立马爽朗了许多,不过,立马又回到了现实说:“你出来不方便,还是我去你家吧,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
于墨出门还得报备,审批,确实不方便!
在学校门口,于墨再次要送秋耳回家,秋耳没让。一是不顺路,二是他需要用回家的这段时间来填补他那空荡荡的心,让自己回家后,看起来没那么失落。
望着于墨的车消失在人群中,秋耳才坐上公交车回家。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小狼狗长大了很多,叫声也粗狂了一些,秋耳走到店门口,就听到“汪”的一声。待小狼狗看到是秋耳,自己的小主人,他摇着尾巴,一溜烟的跑出来,在秋耳的脚下撒欢的跑跑、闻闻,或者前面两腿扒在秋耳的腿上,在上面乱蹭。
秋耳把它抱起来,它比刚抱回家的时候重了很多,秋耳像对一个孩子说话一样,喃喃自语的说:“这么重了,下次放假回来肯定抱不动你了。”
小狼狗好像听懂了人话,本来很安静的窝在秋耳的怀里,他这句话过后,小狼狗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几下。
秋耳给家人说的是明天放假,学校临时改变了计划,他也没给家里说,免得秋妈惦记,打乱了她的安排。秋妈见到儿子回来说,急忙的从柜台后面出来,把它背后的书包拿下来说:“一回来,就抱着它,脏不脏啊?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学校本来说是明天放假的,结果临时改变了计划,今天下午放学后就放了。妈。我爸呢?”秋耳放下狗,去里屋看了看,也没见到秋爸。
“你爸去进货去了,今天晚上就回来了。”秋妈拿过一个扫床用的笤帚,把儿子身前的土扫了扫,小狼狗爪子上有点土,刚才抱的时候,粘在了他身上。
店里面有两个客人,秋耳第一次见她们,不熟悉,也没打招呼,娘俩说完,她们插话了:“老板娘,这是你儿子吧,长的真俊。”
“像他爸,”另一个人说,不知道秋妈听完这句话心里受了多少点伤害:“和他爸还挺亲,一回来就找他爸。”
又对着秋妈的胸口插了一刀,贼拉拉的疼,都听到了撕裂的声音。
不过,秋妈肚里能撑船,她老人家可没那么小心眼,儿子回来了,她心里美着呢,还是顺着客人的话,看着儿子,假装一脸无奈的说:“可不是,要不人家都说闺女好,闺女和娘亲,儿子就不行了,一来就找爸,还是和爸亲。”
秋耳一听老妈这是吃醋了,话里话外酸溜溜的,他赶紧打趣道:“妈,以后我身兼两职,在你面前就是闺女,在我爸面前就是儿子,这样和你们都亲,行不行?”
两个顾客一听,哈哈的笑了,秋妈也跟着笑了,白了儿子一眼说:“这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几个人在店里笑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岁数和秋耳差不多,麦色的皮肤,铜铃大的眼睛,瘦高的个子,穿着红色宽松的外套秋衣,蓝色有点泛白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球鞋,进来后对着秋妈说:“阿姨,刘老头家的货送完了,还有其他地方要送的吗?”
声音也好听,秋耳看完,心说:“多亏我控制力强,不然,我这红杏一定出到他家了。”
秋妈说:“没事了,累了吧,休息一会,耳朵回来了,你们去楼上玩一会也行。”
“耳朵,这就是我电话里给你说的新来的小成,小成,他就是耳朵。”秋妈的介绍很随意。
秋耳想起来了,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老妈是说新招了一个送货的人。表哥上学去了,秋妈看店,总指着秋爸开车到处送货,不现实,一是他还得负责采购,二是他跑的没那么细,总捡大店送,有些小店他顺路从人家门口过,也不问一下,看人家要不要货。
秋妈托人找了个送货的店员,就是这个小成,全名叫李安成。
小成岁数小,性格腼腆,秋妈先让秋爸带他两天,让他熟悉下路线和货物,今天秋爸出门了,他才独自送了几趟货。见到雇主家的孩子,小成心里有些生疏,只是招手打了声招呼。秋耳也回应的招了招手。
晚饭是秋耳张罗的,今天就他娘俩,表哥放假早,回家了,后天才回来,小成在市里亲戚家住,平时只管中午一顿饭。
炸了点肉酱,切了点黄瓜丝,豆芽热水焯了一下,街口买了点细面条,煮了。娘俩就一人吃了一碗炸酱面,一边吃一边唠嗑。
老妈说想进点地摊冬装卖,秋耳想起前生今年的冬天因某个大型国际会议在中国的召开,领导人合影留念的时候都穿的唐装,国内刮起了一股唐装风。他就建议老妈进点唐装,现在进便宜,等火了后,再进肯定贵了。
老妈又说到房子,说襄州市新开了一个楼盘,宣传力度可大了,而且提前订房的话,房款还有利息,利息每年返还,二十年返还完,到时候利息和房款差不多,等于这房子一分钱没花,把钱放人家那二十年,房子就是你的了。
提到这个楼盘,秋耳想起来了,前生这个楼盘宣传力度是大,搞的全城皆知,就像秋妈说的一样,楼盘还返还房款的利息,很多人听到后,很心动,就买了。
结果,半年过去了,楼盘迟迟未动工,业主再去售楼部咨询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两个售楼员在那悠闲的唠嗑,老板卷钱早跑了。
一时间,这个消息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油锅,在襄州市瞬间炸开了。最后,楼盘老板在港都被逮住了,但钱据他说已挥霍一空,其实是转移到国外了。
一人把牢底坐穿,整家人在国外逍遥自在,他心里很幸福,因为为家人付出了,整家人很不安,不仅牢里有他,花的钱也开路不正。
秋耳必须阻止秋妈去这个楼盘买房,但又不能太明显,说的太直接,他只能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即使有,馅饼掉下来也摔的稀碎了,不能要了,让秋妈不要贪图这些小便宜,踏踏实实挣钱比什么都好。
秋妈也觉得这里面的事有蹊跷,不太相信,现在儿子这么一说,他即刻断了去这个楼盘买房的念头,还说让杨叔他们也不要去买。
襄州这么多人,秋耳管不过来,再说,他一个孩子说话,别人也不肯听啊!他就由着秋妈去了,但愿她能多劝几个人。
吃完饭,秋耳喂了狗,抱着它,去楼上学习,学习的时候,把它放在手边,累了,摸摸他,解乏。
于墨回到家后,难得的老爸在家,没出去,换好鞋,他进了书房说:“爸,我回来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对于伟泽来说,上次听到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淡淡的说:“哦,你坐沙发上等一会,我忙完,咱们去吃饭。”
于墨关门坐回沙发上,于伟泽在书房里没那么淡定了,他把眼镜摘下来,拿过一张纸擦了一下红润的眼睛。
亲生儿子,几年不叫自己一声爸,在都要忘记这个称呼的时候,儿子突然又叫了一声,多年的酸楚从心底搅起,夹杂着多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他拿起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出去,号码上没有标记名字,只有一个感叹号!
内心不知该怎么称谓这个人,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前妻,于墨的老妈。可他始终不相信,更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前妻。
他认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一切都还在,他温柔的妻子,他可爱伶俐的儿子。
他还爱着她,她也没忘记他!不然,离婚也不会那么平和!
他们现在这样,只是都更爱孩子多一点!
遗憾的是,他们爱的表达方式错了!
晚饭,父子俩去前面的餐厅吃的。一顿饭,他问他在学校学习、生活怎么样。他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话不多,但进步很大,最起码没有彼此黑着脸。
饭桌上,于伟泽简单说了一下他假期的安排,安排就是没假期。一会他就要赶往省城机场,去南方考察一个项目,可能整个假期都在那,于齐也会跟他去。
但这不等于说于墨自由了,于伟泽给他安排了一个人,一天24小时随时待命,只要于墨有需要,随时可以打他电话,为于墨的出行安排提供方便。
说是提供方便,实质上就是监督!
不过,于墨没有像以往一样,对老爸的安排非常不满,然后大吵一架。今天只是简单的“哦”的一声,坦然接受了。这让于伟泽再次惊讶,半月没见,他的儿子变化真大。
而这一切的变化脱不开秋耳的关系,因为他时不时在于墨耳边念叨几句,“爸妈都是爱自己孩子的”,“爸妈不容易”,“爸妈做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做孩子的要理解爸妈,他们做事一定有他们的难处和道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对大人的事我们能干涉的太少,我们能力有限”……
于伟泽走了,于齐也走了,家里又剩下了于墨一个人。还好,现在他有秋耳,他把秋耳叫到他家,两个人都不再寂寞。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秋耳过来后,他发现他爱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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