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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钟蠡和叶一恒不是一起到周凝家,因为周洵是分开请的,两人不知道周洵同时请了对方,两人对照着地址走到了小区门口,这才遇到对方。
看到对方,钟蠡作为老师,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叶一恒无力地点了点头,问道:“是周洵叫你的吗?”
叶一恒说:“嗯,小师叔让我过来吃饭,说是庆祝搬家,不好不来。”
钟蠡见他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这才想到自己就这么干巴巴地来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实在不像话,他不由问:“你带了什么?”
叶一恒说:“是两罐茶叶,我看小师叔喜欢喝茶,送茶叶比较实在,他正好可以喝了。”
钟蠡道:“哎,我忘了带东西,我去买点水果。”
叶一恒说:“就说这个茶叶,是我们两个送的不就行了。”
钟蠡现在最害怕听他说什么暧昧的话,一听就浑身不对劲,赶紧说:“你先去吧,我去买水果。”
叶一恒看他快步往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去了,他便站在那里等他。
钟蠡在美国待了□□年之久,而且他所在的地方,正是美国最初通过同志婚姻法的州之一,他以前的同事里不乏同志,他自然对这一类人和这些事也没什么排斥,早就如同异性恋者和异性婚姻一般习以为常了。
不过因为他长得清秀,和他自己完全搞不明白的同性恋磁场,还在美国时,他也被同性追求,不,应该是约炮过,但他都拒绝了。不过事情完全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有一次在酒吧聚会他被人下药,就差点被同性QJ了,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以他的性格,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而绝做不出让对方负法律责任的事,最多暗地里报复一下。虽然他之后被人救了,但他依然觉得颜面扫地,待不下去了,这也是他回国的契机之一。
他以为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好了,他甚至会忘记那些让他难堪到极点的事,但是哪里想到,他最喜欢和依仗的学生居然会性骚扰他。虽然对方至今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不时语言撩他,动作稍微亲近一些,但他依然觉得难堪。
也不只是难堪,还有烦恼,以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
他虽然很烦叶一恒,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责怪叶一恒。叶一恒本来就是联合培养的定向学生,可说是只是来混个博士学位的,拿到学位,自然回原来的地方工作然后高升,中国官/场的种种规则,钟蠡并不是不明白。
但叶一恒踏踏实实为他做项目,叶一恒之前的博士课题已经做了小半了也愿意放弃,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大项目,叶一恒为他做这个紧迫的大项目宁愿放弃之前的课题,一切从新开始,愿意再为他做三年事。
叶一恒愿意付出这么多,钟蠡自然明白其中原因。
钟蠡不得不承认,他在利用叶一恒对自己的感情,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事,然后等他做牛做马把事情做完,自己也度过最开始最艰难的创业期,最后等叶一恒毕业,就把他一脚踹开,从此再无瓜葛。当然,也不是再无瓜葛,毕竟曾经是师徒,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两人还是可以有项目合作的。
虽然这么用着叶一恒,但钟蠡只想两人保持最纯粹的师生关系,千万不能有其他,不然以后真是说不清了。
自己真是卑鄙,钟蠡每每看到叶一恒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实验室里做事时,他就会这么想自己一遍。其实他自己以前读书时,也是这么不分昼夜地勤奋努力地做实验,把实验室当家,他的每个导师都很器重他,但他的导师的器重,对他来说,就足以让他效犬马之劳了,而叶一恒,却在肖想更多,钟蠡又会觉得叶一恒过分。
但到最后,钟蠡只觉得自己过分,一边拿叶一恒的步步紧逼无法,一边又良心受到谴责。
如果自己真的够光明正大,自己真的无可指摘,那就该让叶一恒回他在军科院的导师那边去完成博士课题的后续部分,不要再在自己身边了,这对谁都好。
但他又做不到这件事,因为实验室缺了叶一恒不行,缺了叶一恒,他和学校签下的五年合约上的目标是一定做不完的。
钟蠡越发觉得无力,在水果店里买了一个大西瓜和一个大哈密瓜,又让店员切好装盒,他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等提上水果回到小区门口时,发现叶一恒还站在那里等他。
八月的室外热得像个蒸笼,叶一恒站在那里也出了满额头汗,却依然站得像标枪似的。
军校出来的果真不太一样,他每周还要和国防生在一起训练半天,还要忙那么多实验室的事,钟蠡又在心里心疼他了,他就像只操心的老母鸡,每个学生的事,他都要去操心一番。明明不喜欢小孩儿,也不想让其他人分走他对研究的心,结果还是在这里儿女情长。
钟蠡叫上叶一恒,“走吧,让你先上楼去,你怎么不听,站这里不热吗?”
“还好。”叶一恒说着,要接钟蠡手里的水果,“钟老师,我来提吧。”
钟蠡道:“就这样吧。”
小区不算大,两人很快找到了周洵家的单元楼上了楼。
周洵开门迎接了两人,给两人拿拖鞋,又说:“外面是不是很热?快进来吹空调吧”
钟蠡把礼物给了周洵,周洵说:“师兄,你不用这么客气,家里的水果根本吃不完,过会儿你要带一些回实验室去让学生们吃,不然放着也是坏了。”
叶一恒递给他的茶叶,他看后就说:“一恒你太客气了,你还是学生,别花这些钱,快进来吧。”
钟蠡在周洵家参观了一番,心中万分羡慕,因为这个房子真是打理得太漂亮了,学校教师公寓自然是不能比上其万一,他也真心实意地赞叹:“周洵,你家这个房子不错。”
周洵给两人端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果,说:“来吃水果吧,解解渴。这个房子是周凝打理的,他比较有审美。”
周洵毫不避讳自己和周凝的关系,钟蠡也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应,又去厨房和周凝打招呼,见周凝系着围裙正将煮好的紫薯打散,他就说:“我白吃过你那么多东西,现在让我来效劳吧,是将紫薯弄散就行吗?”
周凝本还想客气两句,看他兴致勃勃,就把这个事交给他做了。
叶一恒在客厅里逗大猫淘淘,淘淘也乖乖翻了肚皮让他摸,他见周洵也进厨房帮忙之后,自己不好意思坐那里吃水果,便也放开淘淘进厨房里去帮忙。
所幸厨房比较大,四个人各司其职,空间也尽够了。
周洵将大花蟹交给叶一恒处理,叶一恒没想到花蟹脚锋利,居然能刺破他的手指,瞬间冒了血出来。钟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当即道:“你快在水上冲一冲。”
叶一恒愣了一下,“只是一滴血而已,没事的。”
钟蠡皱着眉过来把他拉到了水槽边,放了水冲洗伤口,说:“海鲜上经常有致病菌,要是有创伤弧菌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说着叶一恒,叶一恒沉默了下来,只由着钟蠡握着他的手去冲水,周凝去拿碘酒和创可贴去了,周洵也过来看情况,说着抱歉的话,不该让叶一恒处理那只花蟹。
等把伤口冲洗了几分钟,又把血挤了一些出来,这才又用碘酒消毒了,贴上创可贴。
钟蠡要接替叶一恒的班去处理那只花蟹,结果被周洵叫开了。
周洵戴了手套把花蟹处理好了,说:“我经常处理这个,比较在行。”
因为柯眉和她老公来得晚些,小袁来得更晚,结果近一点钟才吃午饭,饭后小袁就又回医院去了,柯眉要睡午觉,周洵只好把自家那张唯一的床让他睡了,他和周凝还有柯眉老公老谢以及叶一恒便开始打麻将,钟蠡不会打,又看外面太阳大很热不想这时候回实验室,只好坐在一边看他们打牌,简直无聊极了。
周凝手气比较好,周洵又处处帮他,一会儿就压倒性地赢了很多,老谢是很稳重的人,话少,便也不说什么,叶一恒也是沉得住气的人,但毕竟年轻,之后忍不住说周洵:“小师叔,你能不能不要为了拦我的牌自己乱拆牌。你让我也赢一回吧。”
周洵装傻道:“我就该这么打啊。师兄,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就是该这么打。”
钟蠡过来看了一眼,只懂最基本规则的他说:“嗯,是啊。”
叶一恒摸着烟抽,说:“钟老师,我是你学生,你应该向着我才对啊。”
语气几乎带了一丝撒娇,钟蠡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他要抽烟,马上抓住他把柄一般地说:“这里有孕妇,你抽什么烟。”
叶一恒无奈,他抽的烟能隔着一道门飘进卧室里去不成?
他虽然看着沉稳,其实很有争强斗胜之心,而且从小到大,何曾输过?打个麻将被周洵两口子一直压着,他气不过,就说:“钟老师,你来帮我打这一盘,我要出去抽烟。”
钟蠡说:“我又不怎么会。”
叶一恒抬眼盯着他,把钟蠡看得气短,只好过去坐了他的位置。
叶一恒到了客厅外的阳台上去抽烟,外面虽然也用玻璃窗封上了,却开着窗让一阳台植物透气,而且没有冷气,热得不行,叶一恒一边抽烟一边隔着推拉门玻璃看客厅里的钟蠡。钟蠡年纪也不算小了,但还是带着一丝懵懂的少年气,大约是因为他比较白,又是一双桃花眼,总之是没有身为博导的威严的,实验室里的几个硕士生,比起怕钟蠡,怕叶一恒还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