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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各个部门正有条不紊的做着拍摄前的准备,接下来要拍摄的是影帝秦牧秋的最后一场戏。虽然离整个剧组杀青还有大约一周的时间,但是毕竟是男主角的杀青戏,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秦牧秋坐在车里,好看的眉眼微微拧着,手里的剧本被他过分用力的手指搓得皱巴巴的。助理大喧从他手里把剧本抽走,发觉最外头的那页纸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浸得发潮了。
“秋哥,剧本你都能背下来了,别看了。”大喧道。
“有水吗?”秦牧秋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随即不等大喧回答,他又道:“算了,我不渴。”
大喧看他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一旁陪着。秦牧秋入行很早,人又刻苦,在事业上基本没遇到过大的挫折,唯一的弱点就是,每次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都会焦虑症发作。
大喧将其称之为:最后一场戏魔咒。
秦牧秋之前专门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因为他的症状很特殊,而且平时很少发病,所以医生不建议他用药物控制,而是让他通过心理调节克服。可是,以他拍戏的频率来看,一年撑死也就那么三两次的“最后一场戏”,所以真要克服起来还真是有些麻烦。
“要不,我陪你到处走走?”大喧试探性的问道。
秦牧秋没有说话,而是将脑袋贴在车玻璃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不远处忙碌的工作人员。
良久,秦牧秋嗯了一声,自己开车门下了车,大喧跟着下来,将外套递给他。这会儿天已经凉了,在室外待一会儿,感觉骨头都能冻透,秦牧秋裹紧了外套,朝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最后一场戏需要落水,因为制片组的失误,剧组只准备了一套穿在戏服里的防寒装备,而他将其让给了另外一个演员,在剧中饰演他弟弟的陈溪。
秦牧秋的逻辑很简单,自己今天杀青,而陈溪还有一周的戏,如果陈溪病了,剧组的进度势必会耽搁,而延期是每个剧组最怕的噩梦。
不过,秦牧秋不是很在乎这个。他演戏这么多年,冬天下水也不是多要命的事儿,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让他紧张的呼吸困难的,是“最后一场”这件事,他对此的在意远远大于冬天落水。
两人一路溜达到了洗手间,大喧快走了几步进去看了看,然后出来对秦牧秋道:“里头没人,你要去吗?”
“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等我,有人来的话你提前告诉我一声。”秦牧秋说着大步进了洗手间,里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秦牧秋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袭深色的古装戏服,比平时多了几分情绪,与他示人时那份恰到好处的完美有一丝出入,不过放在他的身上,这也不算是减分。
他五官的辨识度很高,难得线条分明的同时却没有什么戾气,算不得柔和,却也绝对不是纯粹的硬朗。娱乐圈里长得好看的男明星不计其数,但是像他这样,好看的同时能兼具可塑性和辨识度,就很难得了。
“秦牧秋!”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你每次都紧张,可是从来也没有出过事儿,每次都能顺利拍完,所以,你的紧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不停的握紧又打开,呼吸也伴随着手上的动作而快速起伏,“你没问题,别紧张!”
洗手间最里头的隔间里,于言伸出的手悬在门把手上一直没有落下去。在听到秦牧秋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眼睛不自知的亮了几分,要开门的手也下意识的顿住了。
“秦牧秋!你可是影帝!”
“你是国内最棒的男演员……之一!”
“你拍过那么多电影,这次不过是个电视剧而已!”
“123,呼吸,呼吸……”
隔间里的于言干脆抱着手臂仰头看着天花板,耳边是秦牧秋絮絮叨叨的自我安慰,听起来没什么底气,也不知道累了这么一会儿嘴皮子是不是管用。没想到光鲜亮丽的影帝,竟然也有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时候。
等外头那位絮絮叨叨的影帝离开之后,于言才从隔间出来。他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影帝站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场景,一瞬间感觉影帝的人设都崩了。
秦牧秋调整好情绪就回了片场,于言尾随而至,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窝在那里,目光一直锁定在秦牧秋的身上。
不过于言的气质太出众,即便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也很难让人注意不到。果然,不一会儿导演贾兴就在角落里发现了他,然后匆匆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后又去忙着张罗现场了。
影帝要亲自上阵拍落水的戏,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过分的紧张。为了争取一遍过,贾兴十分郑重的把各个参与其中的部门都耳提面命了一番,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不过真的开机之后,贾兴才意识到什么叫百密一疏。
所有的技术部门都没有出错,可是和秦牧秋演对手戏的陈溪出了错。两人原本要在水里厮打一番,然后陈溪被秦牧秋失手打伤,说了一句台词之后,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可是陈溪因为太紧张,唯一的一句台词说错了三次,导致两人从水里上来的时候秦牧秋几乎被冻得失去了意识,脸色苍白的吓人。大喧险些就要直接将人送医院了,但是秦牧秋换掉那身行头之后,稍稍缓过来一些,说什么也不愿就这么走了,执意要和剧组里的人一一告别。
秦牧秋紧张了一下午的这场戏,和以往的每一个“最后一场”一样,顺利而圆满。拍摄前他有多紧张,拍摄后他就有多放松。
从温暖的车里出来之后,秦牧秋不由打了个寒颤,随即便看到了等在车外头的陈溪。陈溪见他无恙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满脸的内疚依然十分浓重。
“没事吧?”秦牧秋先开口问道。
“秋哥……对不起,害你在水里待了那么久,而且防寒的装备本来应该给你……”陈溪原本就生的白净,如今想必也是刚从水里上来的缘故,脸色似乎比秦牧秋还差。
秦牧秋十分有前辈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了陈溪几句。
不过,陈溪到底不是薄情之辈,一直等着秦牧秋和全组的各个部门都互道辛苦之后,又跟到人群之外,郑重的跟秦牧秋道了谢。
秦牧秋对陈溪的印象还不错,拍着陈溪的肩膀说了好些鼓励的话,临了还难得慷慨的主动拥抱了一下对方,这让等在一旁的助理大喧看得眼睛都快掉了。
“秋哥,上车吧,暖和暖和。”待陈溪走了之后,大喧对秦牧秋道。
秦牧秋站在车前手扶着车门,莫名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于是回过头快速的搜索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到了导演贾兴的旁边。一个穿着深色长款风衣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的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贾兴说着什么,对上秦牧秋的目光后对方毫不避讳,但是也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不过此人的目光有些过于热切,超出了陌生人见面应有的尺度。
秦牧秋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陌生男人的脸,没有丝毫的印象,便只是淡淡的冲对方点了点头,对方见状也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矜持还是漫不经心。
只是……这人长得不赖,气质也好,看样子有可能是贾兴新物色的哪个想借他上位的新欢?看了看贾兴那副未到中年便发福的身材,又看了看那个男人英俊的恰到好处的脸,秦牧秋小小的惋惜了一下。
“怎么了秋哥?”大喧见他不上车,忙开口询问。
“没事儿,回去赶紧收拾东西,不然晚上的局肯定推不掉。”秦牧秋道。
回到车里之后,大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丁姐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丁一是秦牧秋的经纪人,平时拍戏的时候秦牧秋的手机都是大喧保管,于是对方的电话自然都是打到了大喧这里。
“上次你去试镜的那个剧组给了反馈,定了你是男一。”大喧兴奋的说。
“嗯,知道了。”秦牧秋连眼睛都没睁。
“啊?这就完了?”大喧一脸的失望,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和兴高采烈呢?
两人直接坐车回了酒店,等秦牧秋洗完澡之后天已经黑了,他收拾好行李便让大喧去退房了。
没想到拖着行李箱刚出门,他便撞见了陈溪。
“你不是还要补一场戏吗?这么快就结束了?”秦牧秋问道。
“嗯,很顺利。”陈溪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秦牧秋道:“贾导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看一看再决定晚上要不要去。”
贾兴打算单独给秦牧秋搞一个小型杀青宴,秦牧秋十分果断的拒绝了,一来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能避则避,二来剧组明天一早还要继续开工,吃吃喝喝实在是耽误工作。
“剧本?”秦牧秋没接,打眼一瞅大概就知道了里头的东西,想起今天和贾兴站在一起的那个陌生人,秦牧秋心里便猜到了大概。拿了剧本来,这是红果果的诱惑啊,可惜下午已经接到了试镜结果,秦牧秋心心念念的角色已经到手了,短期内他不打算接别的戏。
尤其是这种不走正规渠道的邀约,牵扯着人情,实在是麻烦。
“陈溪,帮我个忙!”秦牧秋前后看了看没人,道:“你把这个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就说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走了。”
“秋哥……这……”陈溪一脸为难。
“放心,贾导知道我的脾气,不会难为你的。哥回头请你吃饭。”秦牧秋说完故作亲昵的单手抱了陈溪一下,然后拖着他的行李箱坐电梯下楼了。
陈溪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羡慕又有些惋惜。这样的机会如果轮到他,他一定不会错过,而秦牧秋甚至连打开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给贾兴去了个电话,对方听说秦牧秋溜了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随后报了一个房间号,让陈溪将东西直接送到那里。这个老狐狸,八成是觉得组局不成脸上挂不住,所以便将雷丢给了陈溪。
秦牧秋到了大堂,见大喧还在和前台纠缠不清,索性打了个招呼先出去等了,里头人来人往万一遇到贾兴今晚又逃不了了。秦牧秋特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等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经纪人丁一之前发过来的试镜结果,对着手机屏幕嘿嘿傻笑了半天。
天知道这个结果他等得有多忐忑,这可是他做梦都想演的一部戏。
他正笑得忘乎所以,觉得头上一股劲风骤然袭来,刚想抬头看,便觉得脑袋上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般,紧接着秦牧秋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