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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有人说，梦境是世界上最为精彩的电影院，如果在你醒来后你还能记得的话。
而双头姐妹的梦境更加独特，或者说是奇妙。
两个头，都有各自独立的思想，可是就分享着同一个梦境，在梦里，她们身穿着病服，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样，躺在手术台上。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亮眼到刺目的手术灯，还有手术师冷酷无情的脸。多特面上全是恐惧的表情，她带着眼泪哀求这贝特不要割断她的头颅，却被贝特义无反顾的拒绝，贝特的脸上带着类似痛快的表情，对着主治医师说道：“快点动手吧，我终于等到今天了。”
然后医生把一个类似面具的东西套到了多特的脸上，一会多特就陷入了昏迷。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血淋淋的医学电锯刀。
吉米，不，或者说是被路西法附身的吉米此时正手里端着咖啡，坐在一个镜子前，意犹未尽的欣赏着这畸形秀里畸形人的所有梦境。仿佛在看一场场大戏一样。
伊万和巴佛灭的到来，依旧没有打断他的兴致。
巴佛灭拍打着他黑色的蝙蝠羽翼跟在伊万身后走进吉米的房车，只见得吉米面前的镜子闪烁着丝丝光华，就好像电视一样，在播放着什么。
“不得不说，你的父亲真的很有一手，看看他创造出的人类，天哪，这个种族真是有意思，怪不得能成为人间的主宰生物。”
路西法看见他们，转个头，手里摇晃着咖啡杯，对巴佛灭说道。
在教廷野史中有种说法，人类并不是由上帝亲手直接创造，而是上帝有一天给所有的炽天使下达了一个任务，要求他们创造一种类似天使但具有肉体的生物，其中，只有萨麦尔创造的人类最符合耶和华的心意，也因此萨麦尔得到了掌管人类生命的神职。
巴佛灭听见路西法的话，从空中飞了下来，对着路西法无比恭敬的行了一礼：“感谢您的称赞，伟大的撒旦，我的父亲如果听见一定会很高兴。”
路西法对着巴佛灭笑了笑，转而对着伊万招招手，就像在召唤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按道理说，莉莉丝应该已经到了人间，我以为你们应该很忙，不会是逃课出来的吧。要知道，莉莉丝可不是位好脾气的老师呢！”
在伊万的眼中，呈现出的是路西法原本的模样，铂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中照耀，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亲近而友好，好似昏暗黄昏中率先升起的晨星。伊万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手边坐下。
“我们刚刚得知赫尔墨斯之杖曾经落在加百列手里，他下凡好像是要寻找一个什么身负异端光明之力的人，巴佛灭觉得我们应该来找你。”
路西法搂起伊万的腰，把他抱在自己的双腿上，摸了摸伊万同样铂金色的短发，安抚道：“没事的，加百列他还没有那个能耐带走你。”
听见路西法的话，伊万心中就已经知道加百列要寻找的身负异端光明之力的人就是他自己，当下忍不住看着路西法，两对碧绿色的眼睛相互对视：“也就是说，上帝耶和华要寻找的人就是我了吗？”
路西法拍了拍伊万的背，笑道：“别提这个名字，他会听见。还有，别让他的双目注视到你，否则麻烦会很大。虽然你好像已经见识过了。”
他的双目？
提起双目，伊万第一反应，就是他之前通过七法阵时，曾经用预言术见到的那双纯粹的白眼，那双他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独特双眼。
“上帝之眼，左眼光明，右眼真实。所见之处，唯有光明与真实。”
路西法纤长的手指凌空画出一双眼睛的模样：“凡是与他对视者皆会诚服于光明的真实之中，迷失在浩瀚的规则之海，那也是耶和华最强神力之所在。耶和华看来也信不过我这位小妹妹，自己也出动在人间搜寻了。看来他已经注视到你了。”
伊万回想起曾经在那双雪白双眼之中见到过的浩瀚星海，磅礴宇宙，不得不承认这醉人的画面确实能让每一个人迷失其中，如果不是最后伊万的体内飘出一片纯白的光羽闪亮了一下，伊万的精神力说不定就沉沦其中了。
看来不能胡乱使用预言之力了。
“马上万圣节到了，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我这吧，我会把莉莉丝也叫来，万圣节之前不要离开我身边。”
路西法最后似想起了什么，不得不珍重郑重其事的说道。
且说，多特带着哭意的一声惊呼从睡梦之中惊醒，惹得贝特也很快从梦中醒来。
“你为什么总是能打扰我的美梦？”
贝特带着一丝睡意和起床气忍不住对着多特抱怨道。
“可我差点被困在你的梦境之中了，贝特，这时你第几次做梦梦到要杀我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只要你还和我在一起一天，我们就无法得到真正完整的幸福，所以，我想，多特，你得学会忍受。”
“忍受？！”
听见贝特的话，多特只觉得有种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还有一种身为畸形人的无奈，她只能用自己的左手擦了擦自己还湿润的眼睛，说道：“我想我们该去排练了，万圣节就来了不是吗？”
说完，多特就控制着自己的左半边身子迈了出去，贝特也不得不跟随多特的脚步一起走出了帐篷。
是的，帐篷。
双头人姐妹最终还是顺从了艾尔莎的话，加入了艾尔莎畸形秀的营地。掀开帐篷的门帘，出现在眼中的是让贝特无法忍受的画面，各种奇奇怪怪的畸形人，全身都是纹身手部萎缩的矮个子男人，还有只有上半身的女人，还有一对可怕的小头人，甚至还有一个人激动起来居然一口咬掉了一只鸡的脑袋。
这种画面简直让贝特崩溃。
不过，有位诗人曾经说过，即使是在最黑暗的地方，依旧会有道光。
对于贝特而言，那就是吉米。一个有着龙虾手但是外貌爽朗，笑起来就像春天阳光的男子。
贝特和多特出了帐篷，来到吉米的房屋外，敲了敲门，很快，房内就传来了回应的声音：“请进。”
听见允许的声响，贝特和多特面色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两个人打开房门，走进了这个昏暗的房车内。她们环视了一下四周，正想寻觅一下吉米的身影，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有着铂金色头发，衣着富贵的小男孩。
“你好，我叫伊万。你们就是吉米口中曾经提起的多特和贝特吗？你们可比他描绘的好看的多呢。”
伊万看见这对双头人姐妹，立刻就想起了刚刚在镜子中看见的梦中画面主人公，不用想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双头人难得得到正常人的善意问候，况且她们听到吉米精彩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们，心中亦是喜悦，就连一直喜欢哭丧着的脸的贝特也笑道：“真的吗？谢谢。我叫贝特，这是多特。”
伊万上前走到贝特身边，很是友好的与贝特握手，各种神奇的画面映入眼帘，甚至伊万还有意的扫视了一下她们神奇的身体状况-两个脑袋各有一个脊椎，却共用一个下体，并且共享了各大主要器官。不得不说，畸形人有的时候真是上帝最独特的造物。
“吉米呢？”
贝特看见吉米好像不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他出去陪他母亲了，你找他是有事吗？”
“不，那个你告诉他，准备一下晚上的彩排，我先去了。记得。”
似乎没有看见吉米，双头人有点失落，不过他们还是笑了笑，退了出去。
吉米其实并没有出门，不过刚刚路西法显露出精神体的模样，吉米的肉身不得不陷入了沉睡。
“很有趣的人类，不是吗？”
路西法刚刚一直就站在伊万身后，只不过双头人看不见罢了。
“是的，神奇的存在，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上帝的创造力。”
伊万由衷的说道。
“上帝的创造力？”
岂料路西法闻言，突然哈哈大笑：“是啊，这些畸形秀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虚伪的父亲，伟大创造力的产物，人类就是他最喜欢的造物。”
“他创造了一切，给了世间万物阳光和希望，却最后依旧还给予万物一个末日审判。你说，我的父亲是不是很有意思？”
路西法似是突然想起了很多，面露一种复杂的笑容。
伊万站在路西法身边，静静的听着路西法的话，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路西法的话有着很多他都不明白的道理。
路西法似乎也看出了以伊万的阅历和见闻还不足以明白他的话，摸着他的头说道：“不要紧，慢慢你就会明白了。总会有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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