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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冷豫森把许夏抱得紧紧的,那么柔软的一团在怀里,只怕再用力就会把她捏碎了。
不一会儿,朱珠和王锦也赶了来。朱珠自责不已,没有照顾好许夏,王锦在一旁安慰她。冷豫森一言不发,过一会儿,医生来说:“是劳累过度,又着了凉。不过,看样子她应该病了好几天了。”
“劳累过度?”冷豫森生疑。
收到冷豫森的询问目光,朱珠这才想起来。“对了,小夏最近是很忙,白天工作完了,晚上还要看各种新闻书籍。我经常晚上起来还能看见她的灯亮着。”
为什么许夏这么拼命,有些反常,然而朱珠却想到了原因。他们吃烤鱼那次说的,为了心爱的男人改变自己那番话……
趁王锦走开接电话的这会儿功夫,朱珠告诉了冷豫森:“冷总,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考虑许夏的,但是,我希望你一定认真慎重的对她。因为许夏是认真对你的,我可以告诉你,她那么拼命,都是因为你。”
冷豫森不傻,虽然朱珠说得委婉,但他一听就猜了明白……
这夜,冷豫森一直陪在许夏病床前。床上的人儿还烧得说胡话,脸蛋儿发红、嘴唇干得苍白,吊瓶里的药一滴一滴的从输进她身体。冷豫森看得很沉默,她提到了一个名字,“姜韵”。
他早该想到的,王锦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做事很有原则,他一定会提醒许夏些什么。倒是自己疏忽了,自以为是的认为即使自己不说,也没什么。
……
许夏在医院烧了两天,才好。
本第二天她就想出院,医生却不让。直到第三天,冷豫森出现。这还是许夏生病后第一次看见他,想起自己躺在病床上他还不闻不问的,许夏就不太高兴。冷豫森却当没这事似的,拉着她就往自己车里塞。
“我不想跟你走!你带我去哪儿!”
许夏挣扎着想下车,冷豫森不让,一把就将夹在车门缝要蹿的小女人捞回来安全带捆好。“把丑媳妇带回家!”
许夏怔。冷豫森哄骗似的笑,摸她脸儿说“乖”。
一脚油门下去,车就跑了老远。上内环,朝着南郊杀,下道上一片青山。许夏从车窗看见那青山环抱之下藏着几丛欧洲风建筑屋顶,很大,隔了半片山,都能看见高耸的钟塔上的清晰分明的时针,只是看得出有些老旧了。
片刻,车就停在了黑漆铁花儿门外,有仆人拉开门,冷豫森的车开去了车库放着,一路上路过的花园车道,两侧用常青乔木编制的十二生肖,更有各种红梅盆栽开得正艳丽。
冷豫森回头来看许夏,笑了笑,一把拉过她的小手。“放心,我爷爷和母亲都很和气,不会为难你。”
许夏收回手。“冷豫森,你……”
“我想好了。”冷豫森重新握她的手,大步朝正厅去。
冷老爷子正在正厅里带老花眼镜看三十年报纸发展总结,听闻声音抬头就看了许夏和冷豫森,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那小姑娘眉清目秀,穿着朴素,看见他目光看去,赶紧抽手,自己孙子却不放。
冷老爷子赶紧放下资料。许夏本来第一眼看见冷老爷子就觉得严肃得很——花白发,理着军人似的平头短发,精神得很,衣服整齐,气质上和冷豫森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很相似。然后,他笑呵呵地站起来招呼许夏进去坐。
竟然出气的很和蔼,许夏才方了些心。
下午,冷豫森的母亲林秀回来,许夏看见林秀的瞬间就觉惊艳。完全看不出这个女人已经快五十,保养得宜,怎么看都只有三四十的样子。林秀和冷豫森长相五分相似,看起来高贵冷艳,说话很周全,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许夏知道,这类人都是情商高的人,世面见得多,手段厉害。记得冷豫森说小时候他父亲就出了车祸,伤了脑子,整个家庭就靠
林秀拉许夏去楼上,楼梯上,林秀说:
“阿森嘴太严了,我们都以为他没有女朋友,着急给他张罗,没想到已经找到了女朋友一直不告诉我。”
许夏笑着礼貌地回她话。
林秀话瞥了眼楼下,冷豫森和老爷子出门去草坪打高尔夫了,她眼中忽然多了分冷。“不过,我没有想到会是你这个类型的女孩儿,阿森看人看事眼光向来很高……”
她见许夏脸色变了变,林秀又说:“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客观评价,你知道你们的生活环境相差很大,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和他在一起,或许能够得到别的女人享受不到的虚荣感和金钱满足,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冷家太太这个位置不是这么好做。”
许夏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伯母,我懂你的意思。我和冷豫森在一起,如果是贪图他的权和钱,我想他今天也不会把我带到您面前。他是您的儿子,我想您比我更了结他的眼光和判断。”
林秀微微惊讶,这个小女孩儿看起来温温和和的,说话竟这么有力道,礼貌又中要害,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怕自己。
林秀打量了许夏一会儿,冷冰冰地脸忽然笑了笑,拍了拍许夏的手,“你别紧张。就个人来说我很喜欢你,希望你和阿森能够走下去,加入我们冷家的家庭。”
许夏没想到林秀竟然忽然转变态度。她带自己去了冷豫森童年住的房间,给她看了几本相册,都记录这冷豫森的生活。从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到留学毕业的冷俊青葱男生,再到出现在各种大型活动的庆典、开幕式、剪彩的西装革履男人,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其中一张照片,是冷豫森站在病房床前,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病床上和他长相相似的混血男人。林秀从相册里取出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阿森最不喜欢的一张,一直让我烧掉,我没同意。”林秀说,许夏看见她眼睛里有深刻的伤痛,但语气却很平静,“阿森八岁的时候,我丈夫因为救人出了车祸,整个冷家又只有我丈夫一个独子,创伤可想而知。我用这张照片告诉阿森,被记住的不能只是美好,痛苦一样要铭记,这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都过去了伯母,您别难过。” 许夏握她手,才发现林秀瘦得厉害。
林秀笑了笑。“冷家太太不是这么好做,我希望你也有心理准备。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冷豫森都是难不倒、不会败的男神,但我想让你记住,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有血有肉,有悲伤也有脆弱,只是你的男人,需要你的关心和包容。”
原来林秀花了这么大一番功夫让她看照片,看冷豫森的过去,是为了告诉她这番话,真是用心良苦。许夏颇有些感触,这个母亲虽然严厉了些,心地却很善良。
“伯母,你是个好母亲。”
林秀无奈的笑了一声。“为了儿子好,我可以做任何事。”
许夏见冷家家长很顺利,冷豫森送她回风和街的时候问她感觉如何。
“还能如何,你想如何?”许夏反问,冷豫森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发热。
果然,车片刻就停到路边的草丛小路里。
男人扑过来挑她的下巴。“说,什么时候嫁给我?”
许夏别开下巴,嘀咕:“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冷豫森却好心情地没有跟她计较,抱着小姑娘在车里蹭。许夏忽然想起那张病房的照片来。“冷豫森,你信不信,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见过。”
冷豫森以为她开玩笑。“何止见过,还睡过。”
许夏瞪了他一眼,冷豫森补充,“以天为被地为床,咋没睡过?”
许夏噗嗤一笑,算是这几日噎着的气稍微顺了些,才说起了姜韵。
“你跟姜韵相亲了,是不是?活动上还一起跳舞。”
“我爷爷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就自作主张把个故友的女儿介绍给我认识。我当时也并不知道有这层意思,也不好当众拂了爷爷的面子……”他把许夏抱紧了些,“没想到让你误会。”
许夏捶了他一拳。虽然这件事是误会,但却是个警钟。她仔细回想了今天林秀最开始那一番话,是在警告,也是试探。自己和冷豫森的家室背景天差地别,单说现在他是上级,自己是小职员这种工作关系,就相差甚远,自己的能力,匹配不上他。
晚上,一阵亲热之后,许夏倒在冷豫森的臂弯里。“冷豫森,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冷豫森刚吃满足了肉,只怕摘星星都愿意,别说一件事了。“你说,宝贝儿。”
许夏从他怀里撑起来。“以后在公司,你不要对我示好,也不要帮我,就公事公办。我想……”她咬咬唇,“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做成一些一事,能够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女人。”
女孩儿眼中的认真让冷豫森动容,许夏比他小近五岁,再加上自己又常常和老年人打交道,性格心境老成,小姑娘在他心里就跟小妹妹一样护着、疼着,所以很少和她商量事情,就那么一下自己决定了。
心疼地捧起许夏的脸,冷豫森说:“傻姑娘,你一直都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许夏感受到脸颊上男人掌心的温度,他是真疼爱自己。“没有,我没有冷豫森。所以我才会那么害怕姜韵,我还年轻,希望你给我些时间,我……”
冷豫森压住她的唇。“好,你说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开心。”
这么温柔的冷豫森,许夏觉得心都给他捧化了,唇也给他含软了,就这么软软地依偎进去冷豫森厚实的怀抱,任他圈着自己。
“冷豫森,我喜欢你……”
听着心爱的小姑娘说喜欢自己,冷豫森心情好得就差没有飞起来。“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什么时候嫁给我,嗯?”
许夏别开脸,假装睡着。
……
沈誉刚处理完工作,去车库开车,正发动车子前面就横了一辆保时捷挡住路。车窗矮下来,里头白色呢大衣的女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来。“好久不见,沈哥。”
姜韵啪关好车门,不待沈誉说话就钻了上去。沈誉冷冽的眸子,忽然唇角勾起一丝笑。“好久不见,不过,我更希望不见。”
姜韵也不管沈誉什么态度,自己系好安全带。“她应该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笑容,阴狠,可怕。如果看见,她一定会害怕地躲你躲得远远的。”
这个“她”,姜韵指的许夏。沈誉不说话,姜韵温柔优雅的唇又呵出了声轻笑。“我还以为能打败安宁的女人是谁,没想到是这么个黄毛丫头。”
沈誉轻握方向盘一拨,语气轻却冷寒:“你是在挑战我的脾气?”
“沈公子的脾气我哪敢挑战。我只是替安宁不平,替你不平,那女人拆散你们,又甩了你,总得有人来治她!”姜韵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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