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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眉州东平县外,官道上一支庞大的大军正在前行,尘烟滚滚,旗帜飘扬,蜿蜒上10里,从人数上看起码有20万之众。
在大军前方的秦国的黑色战旗十分显眼,旁边的帅旗上书一个王字。
不过,近距离看去却可以明显看出这支队伍却远没有征战四方的秦军军威。
大军行进中不少军士都是无精打采地散漫而行,队伍歪歪扭扭,显得有些混乱。
队伍中将士装备的铠甲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十分简陋,有后汉军中的红色木甲,有后秦军中的玄色皮甲,武器也多以木制长枪、朴刀为主。
整支队伍仅有位于前军的3000黑甲士兵威严齐整,紧紧跟随在大军主将王乾身后。
自华国军北进伊始,王乾就奉大将军王翦之命前往坐镇眉德等四州,在大秦威名的威慑下,四州境内倒也平靖。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遂州战事的迟滞,以及贡州王贲被困,数十万华国大军北上的消息传来,刚刚平定的四州之地境内立时陷入时局紧张的态势,不少失势的原后汉、后秦地方豪族蠢蠢欲动。
为避免局势糜烂,王乾果断采取措施,向王翦请命征召分散在各地的原后汉、后秦将士组建25万新军。
随着各地老兵的抽调以及新军的组建,四州局势这才稳定下来。
不过,由于仓促成军,秦军在川蜀的军备储备严重不足,25万大军只得装备原本被废弃在各地府库中的老装备。
开皇二年七月,王贲军被困永安的消息传回,王翦立刻传令王乾统帅20新军移师南下眉州,一方面稳定眉州局势,一方面做好随时接应王贲军的准备。
三日前,华国8万鲜卑骑兵北上威远的消息传回,王乾立即整军前往支援。
“驾!”
“踏踏踏!”
“报!将军,谷安镇守将刘强率众而降,华国军已经入驻谷安镇!”
前方的道路上,一骑斥候骑快速奔来,来到王乾身前汇报道。
“什么?江世成和万贵呢?”
王乾闻言一惊,出声问道。
江世成虽是后秦降将,但王乾却对其印象颇深,以他在那支后秦降军中的威望,怎么会让得刘强率众投降。
而且在谷安镇北面不远处的毕方城,还有万贵的一万大军,怎么坐视刘强叛变。
“回将军,万贵在接到鲜卑骑兵北上的消息时就带着家眷独自逃了,麾下1万大军散去大半,鲜卑骑兵一至,也跟着降了。
至于江世成,在得知万贵逃了的消息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谷安镇的所有大军均归刘强节制”
斥候骑躬身一一道来。
“万贵无能!误我大事!”
王乾闻言脸色变得极差,出声痛骂道。
“传令下去,全军后撤,退至定安城”
沉默了一会儿,王乾无奈地扫了眼南面方向,挥手下令道。
整个眉州南部至中部一马平川,境内各城防御薄弱,唯有谷安镇城高墙厚,是南部重镇,一旦谷安镇被攻破,则整个眉州的防御将彻底被撕开。
以华国鲜卑骑兵的速度和攻击力,虽是可以绕开防线攻击任何城池,没有重兵集群的敞开式合围,根本无力防守。
没有可恃的屏障,凭他麾下的这20万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恐怕不要两三回合就会被吃掉。
所以,眼下王乾只有领军退至北部定安城一线防守。
当日傍晚,大军已行至眉州中部,大军临时营地中军主帐内。
“父亲!”
来到大帐内的王宣恭敬地向王乾行了一礼道。
“宣儿,这儿有封信,你立刻带着这封信离营赶回咸阳将你母亲她们带来,将这封信送给中书令赵高,他会为你们放行的”
正在案桌旁书写的王乾站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书信递给王宣道。
“父亲这是何意?”
王宣闻言脸色骤变,看着他的父亲王乾道。
“眼下川蜀局势糜烂,虽尚有数十万大军,却已是必败之局,我们必须要早做打算啊!”
王乾转过身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
“父亲何以如此悲观?现今大将军正在集中兵力猛攻东禅,以刘备麾下的数万残军,败亡之日就在眼前。只要平定了蜀汉,大将军即可率领着30万秦军挥军南下,到那时何愁不能击退华国军”
王宣对于王乾的悲观不以为意,上前一部脸上带着一丝亢奋的傲然之色道。
在王宣眼中,没有大秦战胜不了的敌人,这种信念早已深植进了年轻一代的秦国军人心里。
王乾转过身,看着儿子眼中的那股傲然之色,脸上的忧色却是更浓。
国内大多数的高层都和他的儿子王宣一样,还一直沉浸在大秦往日的辉煌之中,忙于内斗,却根本不知道一个强大的对手已经在西南缓缓崛起,其爆发出来的能量之大已经足以撼动大秦的根基。
“挥军南下?就算大将军击败了蜀汉军,他也不会再挥军南下了,30万大军看似很多,但却也只能够镇压四州境内了”
王乾摇了摇头道。
“那巴州还有蒙骜将军麾下的20万大军,背倚元州、阳州,随时可从国内再度调集大军,区区华国不足50万大军如何能与我们抗衡!”
王宣依旧执拗地昂着头道,从小就以父亲为榜样的他,无法接受父亲懦弱胆小的事实,还想做着最后的劝说。
“40万汉军猛攻巴州,蒙骜将军麾下的20万大军根本无力动弹。去岁一战,我大秦虽战胜了数百万的游牧骑兵,却也付出了60万秦军阵亡的代价,蒙恬将军的北疆兵团需防备北方少数部族的入侵同样无力动弹,国中早已是无兵可调,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自去岁八月以来,陛下的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亥公子趁机与李斯、赵高相勾结,一直想要谋害扶苏公子,蒙恬将军被陷北疆,扶苏公子在朝中孤立无援,已是陷入了进退失据之境。一旦陛下殡天,恐怕就是扶苏公子丧命之时,我大秦恐怕也将土崩瓦解。
我王家在军中虽不如大将军和蒙家,却也是将门,一直都是坚定的扶苏公子一派,此番川蜀战事若败,亥公子他们无法为难大将军,难道却还不能向我们下手?为父只是想为我王家谋一条生路罢了,眼下这20万大军就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面对儿子的质疑,王乾疲惫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王宣闻言一时如遭雷击,简直懵了!
他没想到曾经如日中天的大秦竟已陷入如此境地,而他王家更是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看着懵然的儿子,王乾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但却必须要他自己去承受。
“父亲,孩儿明白了,我这就启程赶回咸阳!”
沉默了良久,王宣才回过了神来,恭敬地朝着王乾行了一礼,接过信函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
王乾的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拍了拍王宣的肩膀叮嘱道。
开皇二年八月,华国将领慕容恪率领8万鲜卑骑兵占据谷安镇,秦军将领王乾率领20万大军退守定安城,整个眉州南部至中部彻底成了鲜卑骑兵驰骋的海洋,各地百姓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