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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过低者48小时后才能看到。 王禄:“哎呀我的妈,他伤的可厉害了, 毁容了, 肯定能瞎了一只眼。”
殷胥:“……”
王禄眨了眨眼。
殷胥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崔季明。”
王禄连忙道:“没有, 崔季明学的军家功夫, 身手了得的很。”
这话似乎让殷胥有些与同深受的高兴。
王禄道:“只是俱泰……恐怕下次下手就难了。”
“无事, 他已经不是威胁。”殷胥理了理披风。他心中有感觉,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一改变,便会往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俱泰容貌尽毁,右眼失明,不可能会让这样形容可怖的人在御前伺候, 他几乎是无法成为前世的弄臣了。更何况, 其实今日王禄刺杀的行动, 有些太过着急了,这一招惊动了崔季明, 也很可能会惊动殷邛, 他如今根基不稳, 实在不可如此贸然。
看着殷胥在沉思着系好披风,王禄想要上去搭一把手, 他却只说不必。
王禄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冷宫皇子要杀一个侏儒弄臣。
“只是这事你都做不成, 龙众几十年颓成了什么样子?”
殷胥声音一向是平直冷静,听在王禄耳边, 更是觉得心生畏惧。
殷胥斜看了王禄一眼, 言下之意便是——就现在这半死不活的垃圾样, 还来管我要钱?
当时还觉得一个十二三岁的皇子来做龙众的主子简直就是笑话,这会儿他心里却觉得,殷胥哪里像个孩子!
王禄心里头后悔的不得了。
当日认了那句密言后,他说的第一件事泽是哭穷。
说龙众如今几十年没有扩充人手,中宗刚登基那会儿换上的人手基本都老死的差不多了,因为没有皇帝给付账,龙众独自经营的也不好,穷的跟喝西北风一样,干脆所有人就分散开各过自己的日子,有点名存实亡的意思了。
想要运作龙众,第一件事儿,就是要钱。
有钱才能招人,才能养人,才能做一切一切。
殷胥当时只是挑了挑眉:“这钱花的值才行。”
接到第一个任务便是杀死再来说出密言的第二人,王禄没想到来的那么快,那黑衣人能随意出入宫廷也是有他的本事,手边只有匕首,几击之下竟然让他逃了,他将此事汇报给殷胥,殷胥脸上连多一分表情都没有。
就是斜着他,冷冷的一声:“呵。”
好一声冷笑!王禄打了个寒颤。
他真是感觉殷胥绝对是气笑了。所幸殷胥没有再说,只说要他杀俱泰,绝不可失手。
王禄心想,俱泰一个断腿小矮子,他要是再杀不了,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如今看来幸好没在殷胥面前这么说啊。
殷胥拿起桌案上的小手炉:“龙众也别想从我这儿要钱了,你们现在的样子还配不上。之前让你把老人都叫过来,如今都在哪儿呢?”
“正在叫,前几日就将书信送出去了。只是几位都年事已高……住得又远,所以来的比较慢……”王禄擦着汗道。
说是年纪大,住的远都是好听的。
要是殷胥见了,那真是能气的掀桌子了。
“他们入长安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殷胥短促的说道,对他挥了一下手,王禄点头,连忙闪身离开帐篷,过了没一会儿,就看着耐冬走进来。
“殿下,粥来了。确实是炊火帐篷那边都在做肉食,这粥还是赶着做出来的。”耐冬递了一碗粥给殷胥,他伸手接过来。
王禄走了,殷胥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因为他根本现在拿不出钱来养人。一朝回到解放前,他什么都没有,又居住在宫中什么都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的年纪和位置想要得到权几乎是不可能,想要能活络开手脚,还需要时间。
重生了也不是什么都容易的,如今是一步都不敢走错。
逼到眼前的事儿就是皇子伴读一事。
就算是重生,他自然还是希望崔季明来做他的伴读,于情于理她都很合适,也是最能让殷胥放心的人选。可他已经非皇后膝下嫡子,薛妃又风头一时,以崔家的行事风格与殷邛的平权态度来看,他几乎是不可能跟崔季明再像前世那样。
虽然可惜,却也无法。
上一世养到薛妃膝下的是嘉树,当初殷邛给他选择的是荥阳郑氏的嫡子,行十一,恐怕这一世殷胥即将选择的伴读便是这位郑家子。
这位郑家子……
前世薛妃下场不算好,连带着嘉树也死于皇子斗争中,郑家子因为毕竟也是五姓之家,没有牵连太深。
殷胥如今不敢做太多,更是因为上一世,因几次权势斗争的洗牌,导致如今他见到的皇子权臣大多还没有他活得长,有许多家族也在俱泰上位后离开了长安。
他感觉随着一开始皇后选择嘉树开始,许多事情都开始改变,他不能太过依靠前世的印象和记忆来行事了。
“殿下,咱下来时间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薛妃娘娘要担心了。”耐冬跪在一边道。
殷胥回过神来,将碗递给耐冬,两手拢在袖中走出帐篷。
崔季明也在不远处走出了帐篷。
“光棍碎嘴皮子,你可别再跟我强调那些有的没的了!知道了知道了。”崔季明烦的不行,抬了抬手。
言玉沉着脸:“是,我好歹会光棍一辈子,也碎嘴你一辈子得了。”
崔季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气势软了三分。
言玉这回没有穿旧袍,却还是素衣,手里拎了个葫芦。
“你当你是多大!十来岁就敢贪酒了,等你及了冠,是不是要溺死在酒缸里才是!”言玉将那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
言玉总是对她无奈,换了崔季明,对他的婆妈也是无奈。
“我就是上次路过西市,人家卖的,尝一口便带了些回来。我哪里有过整日喝的跟酒晕子似的!”崔季明拔高了音量。
她前世就是个贪杯的好酒量,这辈子长安如此多酒家,馋的她肚子里酒虫都爬上了脑子,也没想着这十三四岁的身子喝了酒能怎么着,便藏了许多。
言玉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只哼了一声。
殷胥刚走出没几步,听见崔季明说话的声音,忍不住侧身在一处帐篷后,却甩手将耐冬支开了。
言玉又道:“是么?刚刚在那儿射箭玩,你以为我没看见人家胳膊肘都蹭到你了。”
外人听来这句没什么,崔季明却知道刚刚有个少年,一不小心,胳膊肘正好顶在了崔季明胸口上,她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反倒迎来了对方一个奇怪的眼神。
言玉笑出一口白牙,崔季明打了个哆嗦。
“三儿,我可是没少教过您。哪里决不能让人碰一下,哪儿是自个儿要小心的,您是连得三箭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殷胥在远处皱了皱眉头。且不说这奴仆语气太过嚣张,崔季明还有哪里不能让人碰的地方么?
言玉此刻的语气却让崔季明想举手投降。
她一个豆蔻少女,崔式肯让言玉随侍她身边,也并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言玉是个早年间从宫里出来的小……太监。
崔季明大了之后知道好看又清骨的言玉是个太监,一时都难以接受,却也想得通了。
不是太监的话,崔式那个护女儿狂魔,怎么可能让他一直陪着她长大啊。
而言玉在崔式的命令下,还肩负着对崔季明进行早期特殊教育启蒙的角色啊!
类似于跟男子接触到怎么个地步才是合理的,该怎么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碰到,常见的少年荤段子都有哪些,怎么避开少年郎们的迎风撒尿大赛……等等等等。
崔季明身份特殊,必须要有信赖之人来教她这些,女子又不了解这些,言玉再合适不过。
普及之全面,让见过大风大浪还必须装着纯洁天真的崔季明老脸都没地方放。
说得多了,脸皮磨厚了,崔季明也跟言玉关系亲近了很多,他又稳重知事,天生就有让人依靠的气质,不过她也真的渐渐把言玉当成了……嗯,好姐妹……
甚至几个月前,言玉还跟她说过,要是来了例假,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啊!
啊啊啊想起当时言玉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崔季明都想撞墙。
此刻她真是投降了,眼看着言玉拽着她胳膊又要强调不能让人碰到胸,她干脆就把脸埋在言玉肩上,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放过我吧!以后谁要是再敢拍,我就拧了谁的胳膊。”
崔季明难得做出服软的样子,言玉习惯性的伸手在她腰上扶了一下。这一扶,崔季明身上的温度从腰间薄衫透过来,言玉竟然掌心一缩,如同被烫到。
不过一瞬,他还是低下头去。
言玉瞥了她一眼,真是一马平川。
唉,还是个小丫头呢。
他心里头自我安慰道。
她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想听他叨叨,崔季明演了十几年的娃娃,演进了骨子里,一时也脱不去那层冲长辈撒娇的意思,干脆就直接挂在他脖子上。
就跟小时候似的,言玉心里也软了。
他毕竟二十多了,个子高许多,便抱了抱她笑道:“行了吧,这会儿倒是会装可怜了,刚刚那得意样子呢?”
言玉身上味道相当好闻,崔季明从六岁时,就是一直攀在他身上长大,跟父亲姐妹们关系亲近,却也比不得和他日夜相见。
“四五天前阿公让你去做什么了?”
“去庄子上核对一下田产账目,也真是累人,两三天才弄完。”言玉道。
“他倒是,什么都使唤你去做,真不当外人!”崔季明笑起来。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不远处刚刚走过帷幕来看见这俩人的殷胥,如今却一脸呆滞的躲在帐篷架子后头。
啊……
啊!!
瞎了他的狗眼啊!
他刚刚一转过来,就看见崔季明跟她家那个容貌颇佳的侍从抱一块儿啊!
她平日里最坚强独立,这会儿竟然面带笑意十分亲近的靠着那侍从,语气也有几分几不可见的依赖。
啊……
一口气提不上来,如同破旧风机打了个突突。
殷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弱了,果然崔季明从小就是个断袖啊,怎么这样,他上辈子怎么能一直发现不了呢?!
而且前世他大多在宫中和崔季明见面的,压根没见过言玉这个人啊。
原来是金屋藏娇。
不对,比起来那个书生般的近侍,崔季明耳环垂在他肩头,她才是那个娇啊!
殷胥低头瞥了他一眼,心道:徐录,你的大颗唾沫星子都已经喷到朕的脸上了。
还有,让你带兵这么多年,不去到到宫里做个主管公公真是可惜了。
殷胥强忍着没有去揉一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头风病这种不损害外貌又疼起来娇弱优雅的病,疼到内心骂娘打滚,他都能保持皱眉扶额的样子开口。
徐录道:“唉……陛下还是这般处变不惊。”
徐录望着登基八年来从来未变过的那张面容,近些年,权臣诛杀,皇廷终于恢复了些样子。而殷胥如同端坐在皇位上一座佛,冷冷望着群臣,举手投足之间的政法变革却各个是惊天动地。
登基之后,鸡鸣而起,夜分不寐,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
幼时染疾,日后加重,二十余岁已有白发。
他仿佛从来没有笑过,也未曾因为什么而心惊肉跳过。纵然登基时接了个千疮百孔的大邺,如今面对的或是国破家亡,这位年轻的帝王也在冷静到极点。
徐录越想越远,想到了殷胥刚登基的那断混乱去了,眼神也飘忽。
“陛下应该知道吧,若是您以身为饵引突厥大军前来,这晋州城守不住不说,您也恐怕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徐录一个人能独白出一首英雄史诗,用含着的小泪花的眼,顺着殷胥的目光朝北地的大好河山望去:
“老臣守着晋州城十余年,也看了这河山风景十几年,突厥铁蹄,唯苦我民尔!陛下老臣——老臣心里痛啊!”
朕还膀胱痛呢。
他在塔楼屋内睡了一会儿被尿憋醒,御驾亲征半年之久,这会儿到了晋州连个伺候的黄门都开始偷懒,殷胥没办法就想走出来,到城墙下的茅房先去凑活一下,刚踏到城墙,就看着远远一小队人马跟荒原上的黑点一样往这边而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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