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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节可能会惹您不快,我看到收藏到此在掉,但为什么这么写,会有人懂的,懂的就懂了,不可说。不可说。)
狄阿鸟要求明正典刑,不枉杀,不放过一个,这是对东夏司法的一个巨大考验。前方的战争如火如荼,身后过冬的军资运送源源不断,而在这大量猛扎特人的聚居之地,却开始史无前例的审判。无论是谁,都无法劝阻狄阿鸟的决心,坏人不死就会祸害好人,这是他有着切肤之痛的经验。
不杀坏人,对好人公平吗?
显然是不公平的。
尤其是那种从众心理。
随着名单越来越长,刑法相对宽松,但执行一丝不苟的东夏朝廷,渐渐有点吃不住,雪花一样劝谏飞向狄阿鸟的行辕。
有人猜测是因为也埚被叛乱之人围攻至死,有人猜测这是想震慑猛扎特人……往往从这些角度上去说服。前方作战的也庆阿也来安慰,也埚已去,以国家大局为重,不宜杀人过多,而也留桦就呆着他身边,用眼泪来劝阻。但是没用,狄阿鸟既是一位从谏如流的君主,也是乾纲独断的枭雄。
他造访那些猛扎特人的营地,发现了很多猛扎特人因为不从叛,也被作乱的人杀死,更加坚定杀人的决心。
东夏杀人之前必有公示。
在画师们的描述中,那些被叛军杀死的善良人家各种惨状给刊了出来。
狄阿鸟每到一处聚居地,问他们看过刊图没有,然后问他们为什么不作乱,再问他们,将那些作乱过的人安置与他们作邻居,他们是否能接受,几句就把人堵得哑口无言。有人提议将这些人充入北黑水极北之地做苦役,狄阿鸟也给拒绝了,他就是要杀……一批一批的猛扎特俘虏给从前方押送来,等待他们的命运更加残酷,战场上俘虏他们,那便是最好的证据,审也不用审。
一夜之间,三千余猛扎特青壮叛民被集中,押送至湟水的支流,原因是狄阿鸟想让河流冲刷尽他们的污血。
而审判甄别出来的也被毫不客气充入勾栏。
每一个猛扎特人,都在这一夜都缩在家里,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有种感同身受,但是强大的东夏王,已经把他们的灵魂击碎,每一个要杀的人,都有乡邻反映他的恶行,办事参士坐着不动,就能收集上来。在雍人的文化中,多杀伤天和,不祥,多杀就是暴君……众多受到雍儒熏陶的官员头天晚上就发现天变了,大半夜成队前去劝谏,告诉狄阿鸟天有异象,告诉狄阿鸟前几日星辰便移星易宿,大星如斗坠落,杀他们不如让他们生死不如,不如用铁链拴着,用皮鞭鞭打去作苦役。
但是他们蜂拥到狄阿鸟的行辕,禁卫苦于无奈,却是告诉他们,大王亲自去河边监斩了。
他们不信,就立于行辕之外。
夜色降临,寒风越刮越高,越刮越寒。
人搂搂肩膀间,天空中便有碎玉落撒下来,那雪花朵儿,从细籽变成小片,再逐渐开出六瓣,变成鹅毛般大笑。禁卫送来锦袍,有的束了,有的倔强推脱,却是一致举着火把,去看那天空。
天象异变了呀。
天亮了,湟水支流上也堆了三寸白雪,押解嚎哭罪人的将士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是撒力罕的县旗。二年官学结束,他便被分到县旗中,做了县尉,去年考评完,又升了,身上还兼一个丙级军府的将职,听着身边的人说:“我们大王向来仁慈,这一次杀这么多人,你看,天都变了。”又能听到有人小声说:“是呀。天变了,不降之兆呀。”
撒力罕不知不觉把一串东珠握在手里,一颗一颗地捻。
他也是想不明白的,当年他都是狄阿鸟的仇人,狄阿鸟却可以放过他,赦免他,给他机会出来做官,若不是战争,也许就在这个冬天,就会把他选拔入州中,为何现在,却不顾众人反对,一心杀那么多人。
他在心里念叨:“佛主呀。这是你在示警东夏吗?”
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的。
这些人他也憎恨。
他不会表达出来,要是他也乱说,将士们的思想就更乱了。
他回头望了望,狄阿鸟浑身甲胄,外披一身备锦貂裘,坐在一盏黄伞之下,头戴浑圆纱帽,身侧文武簇拥,大冷天的,却货真价实监斩来了。他哈了一口热气,叹道:“真是意志坚定的巴特尔呀。”
他说这话的意思,三千多人,噗噗砍头,杀个没边,脱离战场的贵族看完回家,那是要做噩梦的。
即便游牧人好杀,但也斜信鬼魅,不是一点不受影响,所以,有时候,上面的人也是会尽量避开。
撒力罕已经在心里准备了经文,默默念叨:“此世你们心生邪恶,望被佛主和长生天收去,能够重新做个善良的人。”
雪地上一片哀嚎,求饶,扑打,然后被兵卒扎在手脚上,血染了一片又一片红。
这还不是让他们死的时候,并不杀死,只加重惨叫。
不大工夫,狄阿鸟传令下来,说:“时辰已到,可以了。”
撒力罕大步走上前去,让士卒们牵走一批,大概三十人左右,在河滩上跪成一排,或说有的跪,有的瘫着,也不是没有人跪得笔直,高声痛骂,身后的侩子手纷纷抡起鬼头砍刀,头上扎的红巾和刀尾部的红巾随着身体的动作舞动,未杀就映入人眼中血光。“噗”,“噗”持续砍了下去,血扑得像一树一树的梅花瓣子。
杀了一排,便又补了一排,杀了一排,就又提溜来一排,好像杀不尽了一样,侩子手渐渐吃力,没人杀了三十来个,就杀不动了,要歇一歇……再杀下去,撒力罕都有点打颤,随着一颗人头落地,其中一名侩子手的刀当啷一声断了。竟断了。撒力罕飞快跑过去,发现板寸的鬼头刀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在雪地上插着。
侩子手一边喘气,一边带着惊叫告诉他说:“将军。这刀,用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就断了,你看,一断两截。”
撒力罕一挥手,大喊一声,将行刑的侩子手叫停。
他遏制不住念头了,叫停之后,掉头就往狄阿鸟的方向跑去,他要跑过去,要去问问,为什么当年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是仇人,狄阿鸟都能赦免,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杀,而且杀了三千多,日后说不定还要杀,这些人不死,可都是壮劳力,开矿,垦荒,放马,干啥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杀?
他一口气跑上去。
狄阿鸟还想问为什么停了,见他喘着气跑上来,微笑道:“撒力罕,你也是个巴特尔。怎么?手软了?杀不下去了?”
撒力罕单膝跪倒在地,左手横于胸前,大声说:“我王陛下。为什么坚持把他们杀光?这天降大雪,您是知道的呀。你是仁慈的呀。即便是触怒您,我仍是要说,当年你回到东夏,草原上仇人遍地,你不都赦免了吗?是的,当时的人多数是党那人,可人都是人,难道还分党那人和猛扎特吗?大夏律不是这样书写的。”
狄阿鸟哂了一口气。
撒力罕一下把自己战袍扒开,露出自己带着胸毛的胸膛喊道:“大王。我这条命就是您赦免的呀。您就不能……”他往回一指,嚎叫道:“把他们赦免了吗?他们都是青壮年,都是我们东夏的血气和筋骨呀。”
狄阿鸟摇了摇头,竟然站起来,弯着腰向他走来搀扶。
撒力罕把头别到一边去,避免去看他,也好坚持自己的意见。
狄阿鸟就说:“当初赦免你们。那是为了天下的安定,与一些人,只是私仇和误解,孤是有心胸的,尤其是对待像你这样的巴特尔。现在你有仁心,不区分党那人和猛扎特人,这都让孤喜出望外,可你别忘了,那时没有大夏律还裁定善恶,当时巴特尔们相争,只是争着做主人,和现在岂会相同?”
他见扶不起来撒力罕,就站在撒力罕的身侧,将手背于身后,轻声说:“现在国家安定十年了,大夏律深入人心,与当年相同吗?一人有罪不赦,众人有罪就能赦?除恶,难道不应该除干净吗?这些人不是孤的敌人,这些人是东夏的敌人,是一切善良百姓的敌人,不杀绝,就有后患,就告诉后人,从众而叛是可以被赦免的,不是死罪。他们是吃不饱穿不暖,被逼的吗?没一个。孤岂可开一先河?何况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所谓的政见,而是趁机起来杀人,劫掠,存在敌人打赢我们东夏的侥幸心理,纯粹是心里恶。你要是心软,孤就换别人来杀。这些人有多少杀多少!”
撒力罕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大声说:“可是杀了这么多人,猛扎特人会更乱呀。”
狄阿鸟否定说:“不会。其实你们都是想当然了,孤在杀他们之前,前去了解过民意,猛扎特人也憎恨他们。他们叛乱时要杀人抢掠,是不作区分的,因为是在猛扎特人的聚居区,猛扎特人被他们杀死也不少。孤记得其中有几个,把自己的妻子都杀了,杀妻以从的事儿都干了,孤留着六亲不认的他,驯养得回来吗?别手软,孤看到你的佛珠了,心里不忍,多念两遍佛经吧。”
撒力罕顿首应诺。
狄阿鸟又说:“把你的魔障去掉。孤也曾在佛经寻找道理,别的不知道多少,却知道‘金刚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你好好悟一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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