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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开心,想着承希可以快点完成任务,但随后又忧虑,顾霍两家的事完毕后,剩下就是李家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爹娘,我心里莫名的难受。
我有些出神地抓着刀叉,郑卓超看着我,柔声说:“吃吧,别饿着宝宝。”
回过神,我抬眼看着郑卓超问:“卓超,你有女朋友吗?”
郑卓超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涩一笑,点头说:“有喜欢的女孩,但是……”
“是不是很多苦衷,无法言说。”我同情地看着他,这感觉我最清楚,从前承希就是这样,隐忍了多少不能出口的苦衷。
郑卓超有些许黯然,低头说:“我一直没答应她呢,想过些日子再说。”
“为难你了,恐怕我们这场假婚姻,会让她更加误会。”我说。
他叹了口气,笑了笑说:“不说了,吃吧。”
我们俩都沉默了,默默用餐。
出来酒店时,我和他还是很亲昵的样子,揽着肩,说说笑笑。
酒店外守候着不少媒体记者,郑卓超揽着我站定,向媒体宣布了我们的婚讯。
我笑着和他们颔首致意,不经意间,看到对面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穿牛仔裙的女孩。
女孩长相清纯,不是很惊艳,但很耐看,她定定看着这边,脸色黯然。
我悄悄捏了一下郑卓超的手,郑卓超抓住我的手,没有理睬我,在记者们的簇拥下,护着我走往我的车。
上车后,我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轻轻揽着我,拍拍我的手臂,微微摇头。
“小茹,我今天和我妈妈商量了,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回老家举办婚礼。”沉默一会,他微笑说。
“老家?”我惊讶看着他,分明是假婚礼,用得着那么正式吗?我以为就在洛杉矶,象征性的举办一个婚宴。
他没说话了,我知道车里,我们不能随意乱说。
我们到家,想不到郑夫人在我家,正和妈妈喝茶聊天。
沙发上,堆满了这两个女人今天的战利品,竟然大都是宝宝用品……
我心里一惊,做贼心虚,该不会我妈看出我怀孕了吧!
“卓超,小茹,看我们今天买的这些宝宝用品,是不是很萌?”郑夫人笑嘻嘻地说。
“妈,你们也太未雨绸缪了吧?”郑卓超揽着他妈妈坐下,好笑地说。
我偷偷想着,应该是没谁看出我怀孕,不然时间对不上,郑夫人哪能高兴得起来。
“妈就你一个儿子,当然盼望早日抱孙子,希望你们婚后,多努力一些哦。”郑夫人笑着说。
我妈妈拉着我坐下,也笑道:“我也希望我们李家喜事连连呀!”
我们正说着话,李昊进来了,他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往楼上走去。
妈妈继续她的话题,兴致勃勃地说:“等小茹怀上孩子,我便要让我们家老李,把他的权利下放了,生意让卓超去管,他也该放下一些,享享清福了。”
“卓超哪有那么大能耐……”
她们说得挺欢畅,我轻轻碰了碰妈妈的胳膊肘,抬眼看了一下李昊的背影。
妈妈也抬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昊已快步上楼去了,妈妈继续转为笑脸,话题扯到婚礼上去了。
“雅梅,因为卓超是我们郑家的长房长子,所以他们的婚礼,我想去老家举办。”郑夫人说。
我妈很欣然答应:“应该的,应该的,刚好我们也回老家去一趟,一起去祭祭祖先。”
“太好了,我之前还生怕你们不会同意,现在谁还兴回老家办老式婚礼呢?”
她们俩聊得开心,我有些着急,总是不希望把这假婚礼,闹得太真实。
我看看郑卓超,心里想着,他怎么也不阻止一下呢。
郑卓超却只温柔一笑,什么都不说。
他们母子总算告辞离开了,我和妈妈并肩上楼。
妈妈小声问我:“你刚才碰碰我,是在担心什么?”
我看看左右,没敢说话,自从看到意鑫房间的针孔摄像头,我总觉得这房子里,到处是无形的眼睛。
“来,进妈妈房间说。”妈妈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卧室。
她锁上门,拉着我坐下,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怕你的归来,让李昊心里不平衡?”
我点点头,“是的,毕竟从前我没回来,李昊差不多就是爸爸理所当然的接班人,但是我回来了,还马上要结婚,对象又是爸爸器重的人,李昊的地位在家里一落千丈,难免会有失落感。”
妈妈皱眉,沉吟一会说:“你说得对,回头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嗯。”我点头。
妈妈笑笑,搂着我说:“你也别太担心,该给他的,我们不会少他那份,但是野心太大,那就不好说了,你不用担心,这事你爸爸会处理。”
“好,”我点头说,“这事我在去丽江前,就已经想说了,那次家宴,我看到他的眼神很不好。”
我故意这么说,挑拨李昊和我爸爸的关系,我爸爸一旦对李昊失去好感和信任,就会开始重视郑卓超。
“我竟然还没想到这层,不知道你爸爸想到没有,一会你爸回来,我们要好好谈谈。”妈妈脸色严肃了。
“让爸爸小心点他,他那眼神,看上去很阴翳,还有点薄情寡义,不像卓超,卓超一看就是重情义的人。”我依偎着妈妈说。
妈妈笑着说:“是的,你放心,卓超是我们的女婿,我们对他自然会看得比李昊重。”
我们母女俩亲亲亲昵昵的聊了一会,我才回去自己房间,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昊出去后,我们一家人坐在餐桌用餐,妈妈说:“小茹,你昨晚和我说的话,妈妈已经和爸爸说了。”
爸爸脸色严肃,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爸爸会处理。”
“小茹考虑的也不是多余,毕竟这样的豪门恩怨发生得太多,如果不提前重视,到发生悲剧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妈妈说。
爸爸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暂时你们不用担心,他翅膀还没硬呢。”
他看着我笑笑:“小茹,等你和卓超成婚,爸爸会做一些重大决定。”
“谢谢爸。”我嫣然一笑。
“我看小茹对生意也不感兴趣,等他们成婚,你就让卓超在你身边,做你的左膀右臂吧。”妈妈笑着说。
爸爸沉吟,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我也没有再多说,毕竟欲速则不达。
接下来的日子颇为平静,我和郑卓超的婚期定在下周六,婚期前的日子,便是各种买买买。
我和郑卓超更是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几乎形影不离,顾承希好像真的已经成了,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机票都已订好,行李也已打点整齐,只等明天天亮,我们一家便启程回国。
晚饭后,郑卓超约我出去逛逛,我们开车出去,他带我去了附近公园。
没有旁人,他没有再伪装笑脸,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她……一个人悄悄走了……”郑卓超手握方向盘,重重叹息一声。
“不能和她解释一下吗?”我问。
郑卓超笑笑,摇头说:“不能,纪律。”
我点点头。
“她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看看。”郑卓超把他手机给我。
我接过手机,这个叫夏梦的女孩给他的信息并不长,只有几句:“恭喜你,很快成为李家的乘龙快婿,你展翅高飞,我独自老去……”
“你展翅高飞,我独自老去……”这句话,我念着莫名心酸。
“知道她去哪里吗?”我问。
郑卓超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猜想,可能回老家了。”
“老家在哪?”
“和我们家不远。”
“那我们回去后,你去找找她吧,最少也该知道她的下落,以后总是有相聚的日子。”我说。
他沉默,良久之后摇头:“暂时不能去找,等任务完成吧。”
我和他相视,都苦涩一笑。
“这些天身体还好吧?”他问我。
“还好,孕吐不是很严重,比怀安好的时候,要好很多。”我微笑。
“那就好,应该是你现在身体好些了,所以这胎肯定没上胎辛苦。”他柔声说。
我点点头,手轻抚小腹,又牵肠挂肚地思念安好了。
郑卓超握住我的手,用了点劲,微笑说:“加油!”
……
婚礼只有一个字:累。
折腾了差不多一周,总算是应酬完了两家的亲戚,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和郑卓超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洗掉一天劳累风尘后,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擎着红酒聊天。
“真的不去找她?”我问。
他沉默,眸光忧郁,眺望远方。
“要不,你偷偷地去找一下她,知道她是不是好,你也放心。”我建议。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让人去找了,没有她的消息。”
“她没回老家?”
“也许没有回来,老家的一些回忆,只会让她心伤吧。”郑卓超苦涩笑笑。
“和她的同学打听打听呢?”我说。
他摇头:“不能这样张扬。”
我也无奈了,不再说话,默默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他笑笑,从我手里拿过酒杯,“换杯奶吧,怀孕了不能喝酒。”
他给我端来一杯热奶,依旧陪着我坐下。
我们俩默默坐着,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就寝时是我睡床,他睡沙发,他很绅士,对我没有任何不妥帖的举止,像是最贴心的兄长,悉心照顾我。
一早起来,郑卓超坐在沙发算日子。
“你算什么呢?”我一边梳洗打扮,一边问他。
郑卓超笑笑,说道:“我算从丽江回来,有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月了吧?”我想想。
“那假如你上次来例假,到现在应该是一个多月了吗?”他问。
“嗯,差不多了。”我点头。
“我想和他们宣布你怀孕了。”郑卓超看着我。
我在他面前站住,想了想后问:“卓超,你妈妈也不知道实情吗?”
郑卓超点头:“当然。”
我蹙眉说:“那将来如何和她解释,我们这样欺骗她,她会不会很伤心失望?”
郑卓超温和笑笑,看着我说:“没事,到那山唱那歌吧。”
我默默点头。
他打开他的包,从里边拿出一个试纸给我,微笑说:“拿去试一下。”
“好。”我拿过试纸,进去洗手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郑夫人已经过来了。
我拿着试纸,佯装惊喜,看着他们母子说:“卓超,妈,我怀孕了!”
“怀孕了!”他们俩同时惊叫,当然,郑卓超是装的,郑夫人是真的惊诧。
郑卓超赶忙过来,手臂将我揽住。
郑夫人看着我们,疑惑问:“你们……”
我难为情低头,郑卓超笑笑,说道:“丽江如此浪漫美丽,我和小茹在那里便情投意合,在一起了。”
“哦!原来这样!哎哟,那我岂不是要做奶奶了!”郑夫人高兴地笑了,“我告诉雅梅去,她一定开心得跳起来!”
我和郑卓超相视一笑,看着郑夫人喜滋滋出去了。
门关上了,我担忧地看一眼郑卓超。
“没事的,以后有我去解释呢。”郑卓超揽一下我的肩。
“我希望你找到夏梦,等任务完成,你最少还有夏梦,不至于让你妈太难过。”我说。
“好,我会找她。”他微笑。
我爸妈和郑夫人很快都过来了,爸爸看上去也很开心,他拍了拍郑卓超的肩,微笑说:“很好!”
“这么大的喜事,我们今天再回郑家祠堂,祭拜一番,然后去你爸爸坟上,上柱香吧。”郑夫人还一直沉浸在激动中。
“应该的!”妈妈点头。
爸爸沉吟一会,说道:“你们去吧,我和李昊必须先回去了,出来这么多天,事情该成堆了。”
“筠晖,你和李昊先回去,我陪女儿和郑夫人。”妈妈笑着说。
“也好。”爸爸微笑同意。
爸爸和李昊走了后,我们一行人租了一辆车,回去卓超的老家。
一路上,妈妈和郑夫人热烈地规划着孩子的未来,讨论着孩子是男是女,我坐在妈妈身边,闭目养神。
车出城之后,走了一段高速,然后上了国道。
本来行驶得好好的,却在一个路口,突然狂奔出一辆大货车,大货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我们的小车撞过来。
事故只在一瞬间便发生了,司机完全来不及应对,随着我们的尖叫声,我们的车已经被大货车撞个正着。
小车直接被撞飞了,我被妈妈抱住了,她用身体保护了我,她自己受了很大的冲击,昏晕在我身上,而郑夫人直接没了声息,卓超在关键时候,已经跳车出去,在地上滚了很远,司机伏在方向盘上,生死未卜。
车里冒出黑烟,浓烈的汽油味刺鼻,我拼命喊妈妈,将她推起来,因为她的保护,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郑卓超跑了回来,他打开变形的车门,先将我抱了出来。
“快跑!”他大声喊我。
“妈妈!”我回头想去扶妈妈。
“我来!”郑卓超吼我,“跑远些啊!”
我只得撒腿就跑,卓超把他母亲和我妈妈从车里拖出来,把她们夹在腋下,朝我这边飞奔而来。
“小茹,趴下!”郑卓超一声大吼。
我想都没想,便往地上趴了,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被撞毁的车爆炸了!
我胆战心惊地回头,看到郑卓超护着他妈和我妈,趴在我身后。
被撞毁的小车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司机逃跑了出来,趴在车旁不远的地方,已经昏晕。
郑卓超放下两位妈妈,回头跑去司机身边,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将他连拽带拖,拖到我们这边,给他做人工呼吸。
“妈妈!妈妈!”我跪在地上,呼喊妈妈和郑夫人,她们两人都悠悠醒转,只是全都不能动弹,可能都受了重伤。
“奶奶的!这场车祸,显然是蓄意而为!”郑卓超将司机救醒后,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骂道。
我们回头看撞我们的大货车,货车车主,早已趁着混乱,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