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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简荨拿着客人名单仔细比对,握着笔勾勾画画。谨言坐在她身边跟着看名单,时不时商量一两句。
陆明月将名单拿过来瞄了一眼,“只请这么少的客人?”
简荨解释:“离婚礼还有三周不到,时间匆忙,没有办法请所有人,所以这次只请关系最密切的朋友过来。”
陆明月脸色又下沉,“为什么不先去注册?婚礼一定要办得这样急?”
简荨有些不耐烦,将笔放在茶几上,“妈咪啊,我已经解释很多次了,不管在香港法国,还是纽约,注册都要排期,我们已经申请了。”
黎曼赶忙打圆场:“算了,他们年轻人总会有自己的主意。”随后笑着揶揄说:“其实要怪就怪Winston,是他急着要把Jennie娶回家,一天都不可以多等。”
陆明月冷着脸色正要说话,简荨赶忙转移话题,对谨言说:“Winston,这几天你有没有时间?我的伴娘,还有其他从小在法国一起长大的姐妹这两天就会来香港帮我举行婚前party。她们想见一见你。”
这几天因为被推下床的事,自尊心强的简荨还是意难平,不由分说搬回到陆明月这里,几天没有同他说话。即便今天在拍婚纱照时,面对镜头倒是可以你侬我侬,镜头之外时对他还是爱理不理,他只能将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哄着。
见到这个女人终于肯主动开口同自己说话,谨言心头一喜,也不顾其他人在场,顺势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半搂在怀中,温柔地说:“只要是你的朋友,没有时间也会有时间。”
黎曼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从茶几上拿起名单瞥了一眼,“Winston,你请的客人也不多。”
谨言答:“也是同样的原因。我只请了在纽约最好的几个朋友,等将来注册后,再举行一个答谢宴请所有人。”
黎曼点点头,又想了想,问道:“不过你真的连一个汤家的人都不请?雅臣和雅媛也在美国。”
“我同他们没有联系。”他心不在焉地随口答。
掌心正轻轻捏着简荨的腰际,在她的耳边说:“去你房间。”
简荨了然他的意思,没有回应他,更没有看他一眼,表情淡定地抿着咖啡。
他不放过,捏得更加重。简荨感觉到有一点痛,用臂肘将他的手悄悄拂开。
他在她耳边说:“听话。”
她瞪了他一眼,躲开他的吐息。
动静越来越大,两个人你追我逐的互动被两个母亲看在眼中。
陆明月脾气直,冷着脸正要说什么,黎曼笑着抢先说:“Winston,你带Jennie去散散步,我和Jennie的妈咪还有事情要谈,你们会感觉很闷。”
谨言接过话:“阿荨,关于机长试还有一些关键的地方我要教你,去你房间?”
简荨这时也不再拒绝,又悄悄瞪了他一眼,同黎曼礼貌地交待一声后,就被他牵着手拉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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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她的卧房,门还未有来得及关上,谨言将她一把捞进怀里,迫不及待地一阵狂吻,双双吻倒在床上。
唇舌激烈纠缠间,简荨喘不过气,几近窒息,终于忍不住又气又急地捶打他。
他很享受她的捶打,吻得愈加热烈,温热的掌心不自觉滑进她的衣领。简荨看了眼门口,压抑着声音喘息说:“能不能先关门。”
待门关上,他坐回到床边,再覆在她的身上,指尖细细勾勒着她的眉梢腮畔,温柔地盯望着她。
简荨还未有从热吻的窒息中恢复,一直在喘息,心口跟着起伏不平,脸色氲红。不经意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她的心微微一动,却又倔强地别过脸去。
谨言低低一笑:“还在生气?”
简荨淡着脸色不说话。
他哄她:“对你的老公笑一笑,好不好?今天拍婚纱照的时候笑得很漂亮。”
简荨转过身,侧身对着他,淡淡说:“拍婚纱照是拍婚纱照,我还没有原谅你。”
“这样好了,我也让你推一次。”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熟练地将她上衣钮扣解开。
简荨急忙伸手抵在他的心口,阻止他继续,压低声音:“你疯了!我们的妈咪还在楼下!”
“阿荨,其实......我们很久没有那个了。”他啃咬着她的耳垂,爱意浓缩在欲望里,鸣奏出黯哑的嗓音:“阿荨,我爱你。”
一只手已经将她的衣服褪至臂肘,露出皙白的臂膀和锁肩。
被他逗弄得有些心池荡漾,她连连躲闪,嗔说:“不过几天而已。还有,这个月你想都不要想,我还没有消气。”
与她温存的瞬间,目光无意间瞥到挂在床头的家居服,他渐渐停下动作。
他想到了那天在这件衣服里看到的紧急避孕药。
对她背着他吃了避孕药始终心存芥蒂,但是既然她愿意嫁他,婚纱照也同他拍,也愿意先举行婚礼,他说服自己尝试放下这件事。
看到他停下动作,脸色也阴情不定,她玩味地问:“又在想什么坏事?”
他垂眼笑笑,为她重新合上衣服,扣上钮扣,“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生气,等通过机长试,我们婚礼的那一天,你必须消气。”
她“扑哧”笑出声,从床上起身,整理着有些紊乱的衣领,口中说:“我只能保证尽量。”
抬眼间看到矮柜上的手机,想到拍婚纱照中场补妆时收到的短讯,心下一沉。
她刚想说出口,可是再一看到身旁这个男人,心头又泛起顾虑,几经斟酌,终于把要说的话吞咽了回去。
她在乎这个男人,在乎这段感情,既然他放不下她的过去,她也不愿意再同他因为她的曾经而有任何纠结。她希望他开心。如果自己能解决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问题,她愿意试一试。
“在想什么?”他将她环抱在膝上,在她耳边问。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拿过床头的笔记本打开,“很快就是机长试了,还有一些地方我不是很自信,你教一教我,比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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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陆明月和黎曼继续边喝咖啡边闲谈。
“说到雅臣他们,你同他们还有联系?”陆明月随口问。
黎曼答:“不是很多。雅媛会时不时给我寄卡片。有时候在秀场或者Party碰到,也会谈上两句。”
陆明月笑:“你同他们的关系倒是不错。”
黎曼不紧不慢地说:“当时我嫁进汤家的时候,宣布息影,不再拍戏,每天除了家族慈善公益,也没有其他事情做,加上同老爷的关系不是很好,为了改进和汤家的关系,一有时间我就照顾这些孩子。即便雅臣和雅媛是二房的子孙,我也多有照拂。加上我早早与祖年离了婚,没有参与过汤家任何纷争,他们倒也不避忌我。
“说到雅臣,”陆明月从茶几下翻出一本财经杂志递给黎曼,“他倒是纽约财经周刊封面常客。”
黎曼接过周刊看了眼封面,笑说:“他的风投公司越做越大。想当年他的公司刚一上市就完成了几宗很瞩目的并购案。论能力才华,雅臣和他的两个堂哥真的不分伯仲,都是这样年轻有为。”
陆明月挑眉:“风头这样劲,大房的那一个难道不会忌讳?”
“你是说雅梵?”黎曼笑着摇了摇头:“忌讳又能怎样?雅臣的风投公司和汤瑞没有任何资金上的牵扯,也没有生意往来。”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至少在外人看来,表面上没有往来。”
陆明月点了点头,目光露出赞赏:“雅臣果然很聪明。避开当年的纷争,远走美国,建立属于自己的江山和商业帝国。如果当年参与到那场纷争中去,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就。”
“未必的,”黎曼放下咖啡杯,含笑说:“雅梵不过很幸运,有两个不愿意同他争夺汤瑞的堂弟。如果谨言和雅臣有心同他争一争,今天汤瑞董事局主席的位置,未必是他坐。”
陆明月正举着杯刚要送一口咖啡到口中,听到这个,停下动作,抬眼望向她。
黎曼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可以这样说,我从小就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对他们还算有一些了解。祖年大哥大嫂去世的早,他们的儿子雅梵是长房长子嫡孙,最受老爷子的保护和疼爱,老爷子又将他当作唯一的继承人悉心培养,所以难免会养成他强势和唯我独尊的性格。其实,谨言和雅臣,同样强势,可是身为次孙,他们从小就学会收敛,性格上比雅梵多了一份城府。如果谨言和雅臣有心同雅梵去争一争,雅梵未必可以赢。”
“二房只有雅臣这一个男孙,他不参与争夺汤瑞,汤家的老三老四老五难道允许?”陆明月好奇问。
黎曼叹气:“当然不允许,所以老五,也就是他的爹地汤祖业被他气得心绞痛发作去世。”
陆明月有些惊讶:“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
黎曼笑笑,继续说:“当时二房把整个希望都寄托在他们那一房唯一的男孙雅臣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老爷子把雅梵送去法国管理分公司,就是为了让他韬光养晦。二房的那几个,以让雅臣多学习为理由,把雅臣送去法国的分公司探底。谁知道雅臣突然提早回了香港,说要去美国发展,不愿意再参与汤家的事务。不仅如此,老爷子去世后,在汤家那场仗一触即发甚至如火如荼的时候,雅臣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人能找到他。过了两年,才听说他在美国开始建立自己的公司。”
“二房不是还有一个孙女?”陆明月问。
黎曼摇头说:“汤家重男轻女,孙女辈没有汤瑞股权,只可以享家族基金。雅媛早早就结了婚。好在夫家的公司也在美国,很少涉及亚洲市场。不过因为她的爹地汤祖云坐牢,她一直都耿耿于怀。现在汤祖年和我那个前小姑子汤祖欣在加拿大吃斋念佛,不肯再争,雅媛怒其不争,就不再去加拿大看他们。”
陆明月笑说:“汤雅媛应该很恨她的三个堂弟。”
“尤其恨雅臣这个堂弟。”黎曼叹了声气,“她曾经同我说过,如果雅臣当年能争一争,二房未必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她太钻牛角尖,以雅臣如今的成就,我并不觉得二房落魄。反而,他们应该以他为荣。”
听到这个,陆明月淡淡冒出一句:“有一些人总会纠结于那些心有不甘。”
黎曼笑:“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禅理?”
沉默了一刻,陆明月敛了敛表情,放下咖啡杯,正色说:“Mandy,我们从小认识到现在,有一句话,请你如实告诉我。”
黎曼侧头看向她,等待下文。
陆明月认真地说:“天下的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我也不例外。从妈咪的角度,我的阿荨是最好的女孩子。可是从婆婆的角度,她绝对不是最完美的媳妇。”
黎曼挑了挑眉,笑问:“你想说什么呢?”
陆明月神色渐敛,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说:“不要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介意过,她曾经是你前夫侄子的未婚妻,甚至,她曾经流产过。”
听到这个,黎曼笑意始终淡定,不紧不慢地说:“可是又怎样呢?即便我介意,却架不住我儿子对她心心念念。聪明的母亲,永远不会阻止子女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陆明月不耐地一挥手,忍不住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同我来这一套。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黎曼轻声一叹息:“你是不是想太多?”
“我希望我想太多。”陆明月冷笑说:“我现在可以提早告诉你,汤瑞重男轻女,陆氏也同样。我当年同阿荨的爹地远走法国,没有带走陆氏的一分一毫。同样,阿荨今后也不会有陆氏的一分一毫。”
黎曼摇了摇头,“凭Winston已经持有的汤瑞股份,陆氏不算什么。”
“你能这样想就好。”
这时佣人过来,问:“太太,晚饭已经好了,要不要开饭?”
陆明月敛了敛烦躁的表情,对佣人说:“让Jennie他们下来吃饭。”说着就自顾自向饭厅走去。
黎曼垂首抿着咖啡,眉头渐渐蹙起,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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