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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洵满脑子滚动的解释和借口都噎在了嗓子口，他难得的有些犹豫，是要主动坦白，还是顺着他的话拉歪重点？
殷子充喊完那句话，见贺清洵没动静，便干脆直起身盘腿坐下，撑着下巴望着依旧僵在地上的贺清洵，受到惊吓以致混乱的心跳也渐渐稳定下来，肾上腺素的消退让他感觉有点懒懒的。
贺清洵见他这样子，有点心虚，也跟着坐起来，和他面对面，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口，便向前蹭了蹭，让两人的膝盖贴在一起。
殷子充不说话，因为他还在组织语言，就像刚才喊出来的那样，让他吃惊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明明昨天还以没有异能好怕怕的理由向他求欢的贺清洵其实已经有了异能；第二件是贺清洵觉醒的不是变异水系而是攻击属性的雷系异能，并且从刚才的爆发力来看，等级是不低的。
殷子充不是那种会在心里胡想八想最后把对方想的十恶不赦进而给这段关系贴上封条的人，他很珍惜和贺清洵的这感情，所以不会因为一个可能的误会而给对方差评，他现在是很想直接去问贺清洵的，刚才他喊出口的疑问真的只是疑问而已，但是一回头他竟然在贺清洵脸上看到了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一种情绪——心虚，这就有点意思了。
贺清洵和殷子充对视，那清亮的眼睛让他心里又酸又软，殷子充人长得清秀，肤色白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好几岁，还有那长而密的睫毛，每次亲吻的时候，如果睁着眼，就能看到它们的颤动，一下一下，仿佛扫在脸上，也仿佛扫在心上。贺清洵的目光在对方脸上逡巡，觉得殷子充实在没有一处不让他喜欢的。
最后还是殷子充先败下阵来，“你有异能多久了？”
“19天。”贺清洵回答的非常迅速，“我是想……”
殷子充正要点头，下意识往旁边扫了一眼，突然皱起眉打断了他的后面的话，“回去再说，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说着殷子充就要站起身。
贺清洵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把对方按住，“你听我解释。”
殷子充见他一脸焦急，忍不住乐了，“你当然要解释，但现在还是算了，我闻到焦糊味了，我觉得再待下去我以后再也吃不了烧烤了。”
贺清洵见他笑起来，暂时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除了殷宏乔焦糊的尸体，玻璃大缸里面还泡了好几具白花花的东西呢。
殷子充虽然穿越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尸体，但也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地下实验室待下去了，“要不要烧了这里？还是留着等回去的时候偷用路人电话报个警？”
贺清洵左右看了看，“能不能把这里的资料收起来？以后兴许用得着。”
“可是很难说这里面的资料会不会教出另一个疯子。”殷子充有点犹豫，从大义上讲，这里面或许有非常重要的成果，虽然来源着实让人恶心。
“但你能保证在没有殷宏乔已经得出的某些东西做基础的情况下，还能赶上重生前的那种科研速度？”贺清洵眼神平静，因为殷宏乔的缘故他一度对所有科研人员都是非常憎恶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对末世来说无比珍贵，而且如果不拿走，殷子充以后想起来一定会觉得非常后悔，虽然他没说过，但是贺清洵很清楚，小傻逼其实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男人。
“你说得对，我矫情了。”殷子充把袖子往上撸起来，然后开始一样样把电脑和实验仪器收进空间，走到写字台跟前的时候差点把一个骨头做的指环装进去，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扔到一边，“这个变态。”
贺清洵看了一眼被他丢出来的物件，冷笑了一声，殷宏乔就是这么个人，所有死在他手上的试验品他都会专门取下人家一节骨头做成饰品，贺清洵还记得上一次终于打败了H基地的势力主把殷宏乔的性命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就那么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一小节骨头，贺清洵知道那是一节属于幼童的跖骨，来自于另一个试验品六岁大的儿子，后来他手底下的几个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异能者嫌他死的太痛快，出不了那口恶气，干脆把他全身的骨头拿药水洗洗干净，然后拆开挂在了基地办公大楼的大厅里。
不多一会儿，殷子充就把看起来有用的东西全都收进了空间，包括操控院子外面的摄像头的监控设备，最后偌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一些用过的实验仪器和用来保存尸体的玻璃缸，贺清洵前后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两人才从另一边的梯子爬了上去，这个出口在殷宏乔的卧室里。
“倒是挺简朴的。”殷子充随便扫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开门跑到后院去把一家隆隆作响的柴油发电机关了收起来，然后回来打算招呼着贺清洵离开，却看到他正在到处翻腾。
“你在干嘛？”殷子充问道。
“劫富济贫。”贺清洵回眸一笑。
殷子充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贺清洵没有再说什么，手底下依旧不停，最后他在一个大衣柜后面发现了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手动点赞。”殷子充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贺清洵伸手试着用力，最后摇了摇头。
殷子充眨了眨眼，将人推开，自己趴在了保险箱门上，“给你看看精神异能的新应用，愚蠢的凡人，其实我们才应该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精神异能的开发让殷子充的感官格外敏锐，所以他获得了新的技能——徒手开密码锁。
很快，保险箱的密码锁传来啪的一声，门打开了，贺清洵趁机将人捞回来亲了一口，然后才看向里面。
“可真有钱。”殷子充看着里面整齐码着的欧元纸币感叹道，“这有两百万吗？还是外币，这水有点深啊。”
“再深也没有然后了，等乱起来谁还顾得上这个。而且这八成和邱以嵘查到的那个y国地下研究机构有关，但近几年并没有他们还在联系的证据，应该没事的。”贺清洵笑道，“都收起来，回去换金条。”
“啧。”殷子充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把钱都收进空间，“那么有钱，却过得像个穷鬼。”
“他的钱都花在实验上了。”贺清洵拉着殷子充往外走，“地下室的那些实验器材和药剂是整栋房子最值钱的部分，但你没有要。”
“噫，沾了血的。”殷子充撇撇嘴。
离开的时候是贺清洵开的车，殷子充坐在副驾驶一页一页翻阅实验记录，上面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无辜生命饱受折磨的一天。
贺清洵看殷子充表情不对，“别看了，先放起来，以后交给这方面的专家就是了。”
“随便看看，担心以后被一些假专家真变态唬住了。”殷子充现在过目不忘，所以他想把这些兴许有用的东西记下来，这一次贺清洵如果要成为一方势力，必然是比重生前早的，那么他希望倒时候他们自己的基地也能有一个研究机构。
回到沧县中心区域这一个小时的路程里，殷子充已经把文字资料全部记下来了，脸色有点苍白，在宾馆前台订好房间，贺清洵摸了摸殷子充的脸，然后把人往肩膀上一扔，扛着进了房间。
“不直接回X市么？”殷子充被小心翼翼的安置到床上，有些不习惯，平时贺清洵送他上床都是用扔的。
“我想跟你解释完然后一起开开心心的回去。”贺清洵附身在殷子充脸上蹭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歪侧躺在他旁边。
殷子充嘿嘿笑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得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就作吧，等哪天把我作跑了，有你后悔的时候，我多好啊，我可喜欢我自己了。”
贺清洵笑着嗯了一声。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明明在我觉醒的时候就有异能了，却还跟我说没有，还装可怜。”殷子充问道，他和贺清洵天天都在一起，没有见他渡过觉醒期，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贺清洵眨眨眼。
“呵呵哒。”殷子充扔了个白眼儿过去，然后翻身背对他。
“我本来想，我一直不告诉你我有异能，然后找个危急关头突然晕倒，假装觉醒，看你是会留下来陪我，还是干脆就此放弃然后离开我。”贺清洵伸出手抚摸殷子充的耳侧。
殷子充有些诧异，进而又有些了然，他重新翻过来和贺清洵面对面，“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贺清洵手指描绘着对方的眉眼，“但总想做点什么，以此证明……”证明就算你背叛了，我也不会被打倒。
贺清洵没有把这句话说完，但殷子充觉得自己懂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的，虽然我说了你也未必能信，不过那不重要。”
贺清洵往前挪了一点，将殷子充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别生气。”
“还好啦，”殷子充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有事瞒你，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至于以后，我觉得末世会给我们双方最好的证明。”
贺清洵本来放松下来的心突然一紧，抬起头看着殷子充的眼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殷子充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蜷着身子直笑，“哎呦，你这么紧张干嘛？不告诉你，那是人家的小秘密。”
小！秘！密！贺清洵眯起眼，“快说。”
“冰箱里的小甜饼其实是我半夜起来偷吃的，不是邱以嵘。”
贺清洵咬了咬牙，在殷子充鼻子上捏了一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快点坦白！不然干哭你。”
“哈。”殷子充挑衅的将腿盘在对方腰上，“干不哭你是孙子。”
贺清洵是那种一被激将就会放弃原则的人吗？是的，他是。为了不当孙子，他没有继续盘问殷子充，而是摁着对方来了一发。
事毕，贺清洵搂着殷子充，趁他沉溺在温存里，再次开口问道，“乖，你有什么瞒着我？”
“你好烦。”殷子充收了治愈异能，有气无力的踹了对方一脚，“废物，觉醒什么雷系异能，本来以为等你有了异能我每次完事儿只需要等你伺候我就行了，结果现在我还是得自力更生。渣攻！嫌弃你！”
贺清洵忍不住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裸/露的皮肤传给殷子充，感觉特别温馨。
片刻后，“说说嘛。”贺清洵晃了晃昏昏欲睡的殷子充。
“靠。”殷子充被晃清醒了，干脆翻过身骑在贺清洵肚子上，“你死心吧，这是对你的惩罚。”
“并不是。”贺清洵两手打在殷子充放在他身侧的大腿上，“你瞒着我的这件事是在今天之前就有的，所以不是惩罚。”
殷子充有点恨自己一时嘴快了，他俯下身趴在贺清洵的耳侧，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不想说。”
“不应期，暂时屏蔽色/诱技能。”贺清洵在他后背抚摸了一个来回，“你不告诉我，我这心总悬着，时间久了，变态了怎么办？”
殷子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贺清洵又问了几次，终究没有结果，虽然心如猫抓，但还是决定别逼那么紧，他在殷子充屁股上拍了一下，“小混蛋，别蹭了，再蹭硬了。”
“嘿嘿。”殷子充计谋得逞，为了转移视线，乖乖的坐上去自己动了一次。
然并卵
贺清洵爽完了之后，对这事儿更在意了。
殷子充看出来了，但他假装不知道，他的确是有顺便惩罚对方的不信任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他之前也真的是嘴快了，《丧钟》这本书的事他是打算瞒一辈子的，他不会用这种挑战三观的认知来考验两人的感情，他在和贺清洵玩儿情趣的时候指的是另一件事，一件贺清洵明显已经猜到的事。
“所以你其实在末世开始三个月的时候就死回来了？”第二天早上，自觉吊钩了胃口的殷子充把那件事说了出来，贺清洵有点哭笑不得。
“是的，我说三年只是因为不好解释空间为什么那么大，而且在一个在末世后活了五年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末世没几天就挂了这件事有点丢脸。”殷子充趴在枕头上，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我就说，你根本不像是真的在实验室受了两年折磨的人。”贺清洵失笑，“那就进你的空间为什么比别人的大？”
殷子充摸了摸胸前只有自己看的到的钥匙纹身，知道女配的事不能坦白，因为那把钥匙在贺清洵重生前是得到过的，“因为外婆给我留过一块古董玉石，因为滴血认主的缘故，和我合/体了，那个空间非常大。”
“既然你早早就死了，那你对末世的事怎么那么清楚？”贺清洵问道。
“没死透啊，我也不知道，跟上帝视角一样，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记忆不完整。”殷子充早就想好了怎么打消对方的疑虑，此时从表情到语气都十分到位，其实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他也想好了要跟贺清洵说这些，因为他们相识最初他说的那些谎言，现在已经越来越站不住脚了，一个谎言要用一万个甚至更多的谎言去弥补，殷子充干脆换了一个新的。
贺清洵眯了眯眼，觉得有些不可信，但他自己重生也确有其事，所以并不能断言。
殷子充往贺清洵胸肌上捏了一把，“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可信，跟编的似的，但我们来自不同世界，这已经被证实了。我猜是平行宇宙什么的，我穿越，你重生，然后相聚在一起，这本身就非常不可思议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心怀感激。”
贺清洵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伸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也是。”心怀感激，又忍不住忐忑不安。不过没关系，既然殷子充来到这个世界并成为了他的小傻逼，那他合该永远都是他的小傻逼，一想到这一点贺清洵就觉得异常有满足感。
两个人有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贺清洵对酒店取消了免费早餐这件事深表遗憾，好在殷子充空间里储备丰富，两人各自吃了泡面加蛋，贺清洵另外还啃了一根法棍，结果没饱，在殷子充看饭桶的眼神中又泡了两盒方便面啃了一个乡巴佬大鸡腿。
“沧县的核桃和柿子都挺出名的，咱们要不要买点回去？”殷子充问道。
“还不如买点黑米呢，也是特产。”
“算了，还是给他们留着吧，纸币很快就没用了。”殷子充摇摇头，“若是现在他们贪图那点钱把东西卖给我们，那以后他们日子可难过。”
贺清洵笑了笑，“那就走，回X市，去挖贺琮的墙角去，那老头子囤了不少好东西。比你买的那些值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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