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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吓了一跳,虽然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湛蓝的眸子明显有几分慌乱,他转过头,就看到了白沉近在咫尺的笑脸。
那是和平时完全一样的笑容,配上学长清俊儒雅的长相,完全给人‘啊,这个人好温柔’的感觉。可或许是心境不同的关系,黑子只觉得这个笑容给他带来了几分冷意。
作为性格认真诚实的好孩子,面对白沉近乎威胁般的语气,黑子没有任何退缩,而是直视着白沉的双眼道:“是的,学长。”
“你倒是很有勇气。”白沉不由得称赞了一句。
“我认为学长不是坏人。”黑子那双湛蓝的眸子十分清澈,“所以我希望学长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对灰崎说那样的话?如果是劝对方回到篮球部,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让对方怀着报复篮球部的心情重新归队,这真的是学长的愿望吗?”
“报复?”白沉嗤笑一声,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因为太麻烦了。他可是一句都没有对灰崎说过‘报复赤司’这样的话,他只是让对方看到了‘能赢’这个可能性罢了,至于为了什么而赢,这难道不是由灰崎自己得出的答案吗?
灰崎想要的‘赢’是建立在打败赤司和黄濑的前提下,就如黑子所说,灰崎追寻的胜利,是享受报复快/感的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是肤浅而愚昧的,得出这个答案的灰崎注定也只有如此的器量罢了。
‘赢’这个目的不该是为了任何人,而是纯粹的为了自己。不管是为了变强,还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只要是为了自己,那么这份‘赢’就能无限的持续下去。
可如果连‘赢’这种欲/望都是假借他人为由,那么就算最后真的赢了,也不过是虚伪的胜利罢了。
这样的‘赢’随时都可能崩塌,借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灰崎从赤司和黄濑那里借来了‘愤怒’和‘报复的理由’,可是被这种外力影响的灰崎,最终有一天还是会败在这样的外力之下。
“就当是这样吧。”白沉也不想和黑子说些人生哲理,他只是伸出手,动作十分温柔的揉了揉黑子的脑袋,并在脸上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相信黑子你会替我保密的,不是吗?”
“……”黑子的心脏骤缩了一下,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原本清澈的双眼迅速蒙上一层失望,“学长不否认吗?”
“为什么要否认?”白沉相当坦率的承认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已经玩腻了大家相亲相爱的游戏,不觉得灰崎回到篮球部后会很有趣吗?”
黑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那个温柔的学长,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眼中充满了坚定,“我会阻止学长的。”
“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白沉习惯性的扬起了嘴角,“就算你说出去也无所谓,因为不会有人相信你,不论是青峰,还是紫原,又或者是篮球部的其他人。”
说到这里,白沉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毫不在意的朝黑子挥了挥手,“我走了,你就一个人好好苦恼该怎么阻止我吧,虽然我觉得你或许做不到,因为……你根本无法一个人战斗,不是吗?”
“……”黑子的瞳孔猛然骤缩,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
影子被拉得很长,和背后的阴影连成了一体,可是不管他的影子如何被包容接纳,他都是……形影单只,只要阳光出现,阴影就会消失,最终能活在影子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
白沉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当天他就去找了白金监督。白金监督年纪有点大了,看起来很慈祥和善,篮球部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过白金监督的当,以为他一定比教练管的松,结果真到训练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白金监督简直比鬼还可怕。
不过白金监督为人不错,他的经验很丰富,也很注重选手们的内心世界,从监督的层面来说,他无疑非常优秀,只不过白金监督和白沉一样,身体都不好,据说前段时间才刚刚从医院出来。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关系,白沉和白金监督的关系还不错,白金监督知道长期和病魔斗争是什么感受,所以他十分关注白沉的情况,就连对方请长假的条子都是他批的。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白金监督问道。
“是的,如果灰崎归队之后还继续惹是生非,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白金监督看着白沉,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谢谢你,监督。”白沉并没有向长辈鞠躬的习惯,他通常都是点头微笑,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让他人不满,可白沉身上天生有种气质,让人觉得他这样做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白金监督把灰崎的退部申请找了出来,“这次又是有人拜托你的吧?”
“一切都瞒不过教练的眼睛。”白沉在脸上扬起了无奈的笑容。
教练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雾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一点,对谁都是那么温柔的态度,能够出手帮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这也是当初虹村决定卸任的时候,他让对方去找雾岛的原因。
并不是对赤司有什么不满,在同龄人之中,赤司已经非常优秀了,在管理球队上,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在他人眼里看来,或许赤司和雾岛真的非常相像,可是白金监督明白,其实这两者之间有着质的区别。
赤司太过注重‘利益’和‘结果’了,在帝光中学,拥有这样的理念无可厚非,只是有时候,赤司的决定显得太过冷酷,就像灰崎退部的这件事,其实他知道这背后有赤司的影子,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为了胜利,赤司的决定无可厚非,他也认可了这个决定,但是……在同样的事情上,雾岛却选择了让对方重新回到篮球部。
在白沉拿了灰崎的退部申请书准备离开之际,白金监督突然开口道:“雾岛,你是对赤司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监督为什么会那么问?”白沉回答得很快。
“你应该知道是赤司让灰崎退部的吧?既然如此,为何不支持他的决定?还是你认为灰崎拥有超越黄濑的潜力?”
白沉先是一愣,接着无奈地笑道:“我只是没办法,虹村拜托我拉灰崎一把,好歹也是同学,虹村当初关照了我不少,这个忙我没办法不帮,只是这样而已。”
“……”白金监督盯着白沉的脸看了一会儿,他没有看出任何撒谎的迹象,虽然还是觉得有哪里违和,不过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关上门,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白沉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好几分,白金监督倒是有点厉害,只可惜……从对方身上的气息看来,白金监督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得进医院,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事情办妥了之后,白沉就把退部申请还给了灰崎,并交代他放学了去训练。
“知道了。”灰崎一拿到退部申请,就把纸张撕得稀巴烂,“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赤司震惊不已的表情。”
出息!白沉对灰崎的追求嗤之以鼻,他对篮球部的事情没兴趣,关照了对方不要惹是生非之后直接问道:“周末有空吗?”
“怎么?学长莫非要教我打篮球?”灰崎难得有些积极,要摆在以前,他可没兴趣休息日还训练,他可不是青峰这种篮球白痴,不过为了复仇,提升实力是必要的。
“不,我给你介绍点朋友。”白沉微微一笑。
灰崎有些意外,他可不是奇迹时代那些傻子,真以为白沉是什么大好人,上次的谈话已经让他充分看透了对方的本性,所以他有些忌惮和谨慎,“什么朋友?”
“别紧张。”白沉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我要收拾你,根本不用拐弯抹角的约你出门,只是普通的联谊罢了,正好缺个男生。”
灰崎有点惊悚,这不能怪他,因为白沉的外表看起来太具有欺骗性质了,对方怎么看都不是爱玩的人,在灰崎的心里,白沉就是那种拿着帝王学这种书籍,尽情用各种手段操控和玩弄别人的鬼畜。
“你……真的没逗我?”灰崎吞了口唾沫。
“不需要那么惊讶吧?”白沉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为了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他点了一下照片的图标,“这是上次联谊的照片,这是上上次的,左边这个女孩子不错吧?这次她也会来……”
白沉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灰崎只觉得大脑有些超负荷了,这要换了他的狐朋狗友过来,他保准立马就答应了,可是邀请他去联谊的是谁?那可是雾岛学长啊!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好吗?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白沉有些不理解,他调查过灰崎,对方应该对这种联谊很感兴趣才对。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雾岛学长。”灰崎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有点蠢,他的气势居然给吓没了,这不科学!
“那你现在看完了吗?”白沉在脸上扬起了异常温柔的笑容。
灰崎一抖,他猛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可以重新看照片了?”
“好……好吧。”灰崎说完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那么听学长的话是干嘛?又不是抖M,被吓一次居然还造成心理阴影了!
灰崎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了照片上,这一看倒让他看出点不对劲来,他看着屏幕里以前会觉得可爱的女孩,然后又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学长,然后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操!学长居然长的比这些女生还好看!
原本灰崎还有几分兴趣,可有了对比之后,他就觉得照片里的女孩子不太合胃口了。
“怎么样,去不去?”白沉挑眉。
灰崎啧了下嘴,他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好吧,反正我也正无聊。”
白沉满意的收回了手机,“那我到时候通知你,还有……记得最近训练别迟到。”
“知道了,废话真多。”灰崎不耐烦的扯了扯眉毛,他的情绪从看完照片就有点浮躁,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要不是学长比他强,他早就揍死对方了。
***
为了观察灰崎第一天的表现,白沉也去了一军的训练场,当白金监督宣布灰崎重新归队的时候,除了黑子以外,所有的人都很震惊,尤其是赤司,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如果这是监督的决定,我没有意见。”赤司抬头看向了灰崎,刹那间,仿佛有火花噼里啪啦的在响,两人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灰崎朝赤司扯出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笑容,眼中的挑衅不言而喻,赤司只是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和其他队员一起训练了,好像对方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渣滓,不值得在意。
灰崎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赤司还真的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很好!真的是太好了!只有这样,在对方失败的时候,他才能品尝到对方因为难以置信而扭曲痛苦的脸,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事情呢?
整个训练,灰崎都非常认真,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灰崎投篮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忍不住的想给黄濑来一脚,这是条件反射,就和狗到了饭点时间会流/口水一样,他的身体也在叫嚣着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可一旦他动了这个念头,就会接受到来自白沉的目光,他只能把腿又收了回去。
凭良心讲,白沉的笑容一点也不可怕,反正一般人看来,只会觉得既温柔又好看,但是灰崎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心理阴影,一看到对方笑,他就紧张,以至于两个小时的训练,他规矩得和什么一样,这让众人再一次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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