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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冈荣史顺利出院了,他多年的存款几乎全部花光,才付清医院的治疗费,以及帮儿子偿还欠森静羽的款项。
如此一来,他们一家三口不得不紧巴巴地过日子。叶月纯担心父亲再招惹上妖怪,见中冈荣史依旧单身一人,家中没多少人气,干脆卖了自己那套小公寓搬到父亲家去住。
对中冈荣史来说,两个孩子肯原谅他,付出都是值得的。倒是叶月东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学到童守町去了。
叶月纯做好自己工作的空余,一边要看顾东京工作的父亲,一边要抽空去童守町看望妹妹,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开两半才好两头兼顾。
“大概是为了挣钱吧,童守町的灵场特殊,灵异事件相当多,做得好可以大赚一笔。”森静羽还记得自己跟叶月东名提过童守町的事:“喂!开车小心啊!我不想和你在公路上殉情!”
叶月纯好不容易稳住打滑的漂移,懊恼地从后视镜瞪了森静羽一眼:“果然是你跟东名说了奇怪的话!童守町有什么好的,离都市远不说,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亲戚照顾。奶奶给东名的钱不多,除掉学费没剩多少,她去那边怎么过日子!”好歹在东京可以住伯伯经营的公寓,或者和他一样搬去老爸家住,跑到童守町被人欺负了都没个诉苦的对象,他和老爸担心死了好吗!
“你太大惊小怪了,好歹东明妹妹是灵媒家族出身,本身的灵力并不差。我想大概是被叔叔的父爱感动了,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心里迫切想要为你们做些什么。”年轻的孩子总是这样冲动不考虑自身、不顾后果,但出发点是好的。
“你还不知道她,就是个半桶水!”不是他要黑自家妹子,血统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东名的管狐那模样已经泄露了她的底牌,更叫人无法安心。
他在灵异节目现场没少撞见流血事件,别看森静羽除灵干脆利落,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成绩,高价灵符道具撒起来毫不手软。东名可没有森静羽那样用钱砸死妖怪恶灵的魄力,说是灵媒,其实连灵媒必掌握的“招魂”都做不到,这种水平连三流术士也算不上,不好彩碰到“真货”妥妥亮红灯的份啊亲!
“放心吧,东明妹妹不会有事的。我的老师正好在童守小学,灵能力教师鵺野鸣介,人称‘地狱老师’,我已经请他帮忙照顾东明妹妹了。”她当然知道叶月东名的水平不佳,问题在于当事人对自己的认识不够。中二期的孩子爱作死,拦都拦不住,还不如交给专业的人民教师去做心理辅导。
“是圈子里有名的‘鬼手’拥有者吗?”
“没错,他是现今少数不依靠道具,凭自身灵能力退灵的强者。顺带说一句,他切实完成了全套的灵能力者修行,是协会评定的高等灵能力者。”
“完成全套修行?!他是妖怪吗?!!”叶月纯惊的差点又车轮打滑。正统恐山灵媒世家出身十分清楚,灵能力者的修业不是闹着玩的,简直可以算作地狱式特训,稍有不慎中途殒命不稀奇。也只有那样变态的修行方式,才能训练出单手揍飞一只熊的彪悍阿公阿婆们。
与之相比,奶奶给他和东名安排的修业简直是小儿科,即便如此几年下来他们也忍不住叫苦连天逃到东京来。撑过一整套修行的绝壁不是人有木有!!
“不愧是你的老师,啊不,应该说果然是你的老师……”冲着那股狠劲,确定两人师徒关系名副其实,都是让别人献上膝盖的非人类。
森静羽微微一笑,甜甜地说:“……你想近距离观察车轮底下的风景吧?我非常乐意帮助你变成车下亡魂。”
叶月纯赶紧狗腿地谄媚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放心东名留在童守町,没有比托付给你的老师更让人安心的了,他肯定像你一样强大又能干……啊,到地方了!”
话题转移的真僵硬。森静羽给他一个白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抬眼望去是一栋没有招牌的大楼,但凡是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它的防卫森严,外层结界严密精致几乎没有缝隙,还附带驱逐普通人的效果。
森静羽走到近前,拿出自己的灵能力者证书在电子锁面前晃了晃,门就开了。叶月纯紧随其后走进大楼里。
“呜哇!这里就是国家灵异协会?”半路改行的叶月纯压根没来过这里,里面的情况比外面目测的大多了,清扫的一尘不染,相当气派。
“接待室在4楼,我们上去。”森静羽边等电梯,边给叶月纯介绍:“一楼是招待大厅,二楼三楼是考场,每年进行一次国家公开考试。别看平时这里空荡荡,上次我来考试的时候人满为患,大厅楼梯走廊到处熙熙攘攘。”
“这么热闹?我还以为灵能力者很少见。”叶月纯不由惊叹,节目组来来回回就只有那么几位有真材实料的嘉宾,其余都是拖来凑数的。
“具备灵能力的人不少,但能力有高低之分,不是每一个都适合做职业的灵能力者,可否精确控制自己的力量是考核的重点。有能力不代表就是合格的灵能力者,协会的考试项目也包括使用灵类道具,唔,这一关刷了很多外行,有些道具没经过特殊培训根本不会用。”
“灵能力者证书是出了名的难考啊,我仿佛听说你那届只有一个合格的。”原来森姑娘没出道前就这么碉堡,是要一统江湖的节奏吗?
“两年前的事吧,那时候因某位考生情绪紧张导致灵力暴走,引起其他灵力不稳定的考生连锁反应一起暴走,闹了场不小的骚动,导致考生被动裁员过半。”想起当时的骚乱,森静羽嘴角隐隐抽搐:“协会提前让考生购买医疗保险、意外伤害保险,以及签生死状,可算起到作用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他没有不自量力跑来考果然是正确的!“这儿的工作人员都不管的吗?”
“听考过证的前辈说,每年差不多要闹一两回。每次考生都非常多,人群密集,闹起来瞬间躺倒一片,后面的人不知内情跑前来八卦,前面的人想逃又被堵着,那场面真是……我刚好在找试室路过而已,结果被挤在中间进退不得,想起来都让人火大!烦死了!”
“……我可以想象那过半的考生是怎么被淘汰的……”叶月纯记得她相当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一旦心情烦躁开启暴力模式,妥妥秒尽四方。
“当时场面太乱,你推我攘的,大家都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老娘又不是夹心饼,被挤来挤去神烦,果断杀出一片净地。不知不觉就在考试开始前把大半的考生变成伤员。“我下手有分寸,在我手下挂彩的仅是皮外伤,第二年还能再考。”
“不知道该同情谁……”所以,那几个灵力暴走的考生给你背了黑锅吗?
“哼!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被撂倒也不知所措,这素质面对恶灵妖怪绝对死路一条。即便没有那场骚动,他们也是被考官刷掉的份,灵能力者考核可不是升学考试择优取之,而要看各自的能力和觉悟。没有形如恶鬼的考官,严厉到逼人自尽的考题,就没有和高薪划上等号的证书!”
这年头,高薪行业从不缺竞争。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工作都得持有相关证件。
这年头,想当个合法神棍真心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灵异协会的考核比考公务员更加严格,这也没办法,公务员拼的是脑,灵能力者拼的是命。如果持证的灵能力者三两下就死啦死啦,协会的名誉受影响不说,家属抚恤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今时代在进步,连妖怪都住进了都市,灵能力者老守着旧模式迟早会被淘汰。为了对付越来越潮的妖怪,他们必须与时俱进,以免落到被妖怪嫌弃落伍的可悲下场。
大家知道工作要持证开车要驾照,同理可证,灵能力者也需要考证!以为有点灵能力就能持证上岗?呵呵,实在是想得太甜!
协会考试最变态的一点在于他丫的搞分段考,和尚尼姑考超度,灵媒考招魂,巫女考净化等等,多技能的灵能力者每段合格才发放相应证件,然后再考道具证,经文、法绳、灵符、精灵石……每样分开考,持证购买相关道具。
等级越高身价越高是诱惑,通过考试即可获得协会相关的资源,对一些出身微寒默默无名的灵能力者来说,这是他们接取高薪工作的机会,事后不用担心知道太多被灭口那种。即便面对十八层地狱通关模式,灵能力者为了多赚点钱、为了打响名声,也得拼命考考考!能考到“高级”的个个是身经百战的妖怪克星!
顺便说一声,在此过程中,每一次的考试都是收费制的。考试不限次数,有钱就能报名,于是每年一到考试时间,全国各地的灵能力者,或者自以为有此天赋的人,纷纷带上钱包来散财。
证件当然有伪造的,骗子依旧横行。对于那些有权有钱的高层人物来说,如果不是隐私类的委托可以通过协会联系持证的灵能力者,保证官方正品,高额佣金可以找国库报销。私人无介绍无熟人,抑或是贪便宜找民间跳大神的,那就看运气了,幸运E很有可能N次遇到冒牌货被坑到倾家荡产。
协会下得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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