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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如今每日清晨列朝习政,辰时末起跟着荀夫子研习经学,并探究为政治国之道。幸得李彧有前世的积累,荀楠对他才得刮目相看,认为他果然天资不凡,即使在蠡吾弹丸之地,没受过名师指点,对治国之道却颇有见解,只是还颇为年轻,有些观点也比较稚涩,还须加以雕琢点化。
而李彧却是心有戚戚焉,上辈子初入京时,他可是被这老夫子看不起好久,全凭忍字一决,勤奋研学,过个一年半载才让这老头另眼相待。
午时歇息过后,未时便随着卫尉程建习武与骑射,申时宫人便会将百官上奏的折子与太后、宰辅的批示呈给李彧学习。
如今,百官上奏的折子一般都要一式两份,一份送与太后与宰辅批阅,一份送与新帝,而批阅内容也会由尚书台文吏誊抄。李彧晚间便研习奏折,多数时间赵翼、尹放、连芪三人要陪着一起参谋,有时费解的第二日还要带与荀夫子处请教。
这样一来,李彧的日子就安排得很是充实,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忙碌的。这日,李彧见到一份折子,乃是庭尉吴讼所奏。其称有一游医名张景者,与人行医,切病人肚腹取恶瘤,但不过三月,病人还是死亡。病人家属便不依了,到衙门状告张景害命。当世用刀子在人身体上割几刀行医可是从未听闻,管属县令难以抉择,便作疑狱层层上奏到了庭尉吴讼处。
却说吴讼这人,出身律学世家,祖上代有掌刑狱者。李彧想吴讼其父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与自己儿子取名吴讼,可是希望无诉无讼!经世习律例者,却还不明白人之欲也无穷,这世间纷争便也无穷,便讼也无止休,从鸡毛蒜皮到谋财害命,更大者更是干戈不止、战火不息。
不过吴讼这人,倒也是个谨慎的,奏折中称,张景与人行医时,已与其家属言明,这病人命不久矣,不医未及一月则亡,医则幸者可再过个三年半载,不幸可能当场便丢掉性命。
病人家属也知道病人已病入膏肓,死马当作活马医,而且这张景医术还颇负盛名,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病人家属心里也还抱着点侥幸,希望病人能够被医好。不想三月后,病人还是去逝了。本来病人家属想着也就算了,毕竟张景事先都说好了,他们才答应以切肚腹的形式行医的。
不想有家医馆向来与张景不对付,偷偷告诉他们,他们家家人,只要用药汤续命,还是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如今张景在他们家人身上动了刀子,才三个月就去逝了。这人的身上哪能动刀子啊,动了刀子还能活吗!一时,病人家属又听信了,便十分愤懑,状告张景谋财害命。
在李彧拿到的奏折批阅上,一种意见称切人肚腹行医闻所未闻,若是放了张景,岂不是任谁打着行医的名号都可谋财害命了!另一种意见则称医馆与游医张景有私怨,只要查清张景行医并无不当之举,病人确乃病入膏肓,则张景即无罪。
这起案件并不复杂,令李彧感兴趣的是这名叫张景的游医。前一世在京师周边、九江庐江一带,曾大规模发生人疫,当时仅南阳便死者大半。这人疫是一种传染性的急性热病,得此病后便会出现恶寒、头痛、发烧,体内腹部肿胀、舌苔、口渴、脉沉等症状,若过得十来日,便会十分危险,因此死亡人数近半。而死者人数过多,尸气过重,又会加重人疫。李彧清楚地记得,当时对这人疫做了系统地研究并对症行医施药,找出法子来的,就是这个张景。
李彧拿着这个奏折看了许久,赵翼凑过来道,“圣上是觉得这起案件有何不妥?”
李彧瞥了赵翼一眼,不耐道,“世人愚昧,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岂能因为从未听闻切肚腹行医者便害此大才!”
接触了这许多日子,李彧觉得这赵翼还真不简单。他经了一世,才得荀夫子如此赏识,可这赵翼如此年轻,见解便每每令荀夫子称赏。更气人的是,这人还武艺高强,能开三百斤的强弓。尹放还幽幽地告诉他,这人还能开更大的弓呢,骑射武功可是比卫尉程建更高一筹。练了这许久,李彧自己如今连三十公斤的弓都还拉不开呢,这么一个人摆他眼前,还真是让他生气。
不过,李彧倒对赵翼也更为了解了一些,知道这人大概是受了他祖父的影响,很是忠君,压根就从未想过他母亲是和帝膝下嫡长公主,身上也有皇族血脉。因而虽然李彧对赵翼总有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倒是颇为信赖他的能耐。
李彧对赵翼招招手,道,“五日后的旬沐,朕想见见这张景。”赵翼如今已是云中侯,行事要比尹放和连芪都方便许多,李彧有什么,常直接交待与他也方便。赵翼也满腹疑惑,心想这人怎么会突然对这游医感兴趣?!
五日后旬沐,李彧一行来到了来仪居。来仪居位于饮水河内侧,饮水河之上有一座可供三辆马车同时驶过的过马桥,过马桥两侧则是供行人通过的稍小的桥。整座洛城坐西向东,饮水河西侧除了大道两侧商铺鳞栉外,多为贵族、官衙之所,再里则是宫城。饮水河东侧则为富贾、奇人异士及平民聚集之地,过马桥周围是两处交接之处,而来仪居则是在过马桥西侧,为京城最大的酒楼,过马桥东侧则是水客居,乃是京城里第三大的酒楼。
过马桥周边可说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也是最靠近宫城的商圈,从宫城出来不过三里地便能到来仪居。往南北方向,沿着饮水河两侧,南侧多有卖笔墨纸砚、书、画和古玩的店铺,往北则是胭脂、绸布和奇玩的铺子,再往里一点,则是甚为奢靡的风月场所。
饮水河两侧绿柳如荫,有马道,也有青石子铺就的行道,行道就临着河,路边间有凉亭、石墩和木椅,稍开阔些的地方便花娇草绿。没到休沐时节,这饮水河便聚集了许多人在这处歇息玩耍,各种店铺、摊贩多的是,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文人雅士,都是爱凑这份热闹,感受这份天子脚下烟火气息的寻常喜悦的。
到来仪居后,管事便亲自领着几人上了六楼,赵翼与张景早已在包间侯着。这来仪居总共六层,大堂内楼梯在四周往复盘绕上升,中间立着三根须二人合围的柱子,直通到顶。而中间则有两层阶梯式台子,一层在一楼呈圆形,一层在三楼呈半月形。台子呈阶梯形,上面的便不会挡着下面的,整个大堂很有通透庄重之感。
一层台子上每日中午或傍晚便会有歌女唱小曲或说书人说书,上面那层台子则是不定时来个大腕才能上去。每月初一,一层台子上也会举行拍卖,多是落魄贵族抵押之物或藩夷商市之物,也有些是商市里少见的稀奇之物。
旋梯到五层后便成了暗梯,暗梯虽不见于表,却十分华丽,不似旋梯的简洁大气。暗梯上铺着地毯,地毯上织有祥云花草,两边竖着屏风,屏风之上是各色山水。这暗梯所通之处,想来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若不见来仪居,八方居也算个热闹繁华的大酒楼,但见了来仪居,两者则高下立见,来仪居周身的那气度和设计则是八方居难以比拟的。
包间里一行人与李彧行过礼,便分位就座。见着张景后,李彧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惊诧。他本以为张景应该是个看起来很有学问或者很是潇洒的游士,长得应该要有点潇洒出尘的味道!
可这张景,生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看就像个小孩似的。年龄虽已二十五六,李彧却只觉得看着和他差不多。
这张景,虽已游医数载,性子却是十分单纯。平生哪见过如李彧与赵翼、尹放这般漂亮尊贵的人物,一时间,眼睛睁得溜圆溜圆,嘴也张得老大的。尹放见他那样当时就笑了出来。
“朕听闻先生医术了得,敢问先生对人疫可有所了解?”
张景听得,顿时神情变得冷凝认真起来,“回陛下,草民父母当初即是染了人疫而亡,四岁时便被师父收留,学了这医术。草民平生心愿,便是能治好这人疫。当初草民乡里便是发了人疫,一下死去了好多人。”说着张景脸上不禁显出些悲戚之色。
“只是草民愚钝,到如今也没能想到好的法子。而且疫区管制较严,又较为分散,当初草民也是为了这个,才做起了游医。”
“恰先生也有此志。人疫涂炭生灵,朕愿与先生支持,但请先生能即时将人疫治疗进展与对策传回京城。”
若有朝一日能想出解决人疫的对策,此等悠关百姓的大事,张景是从未想过藏私的。他孤身一人,行走在外,想要了解人疫相关的信息,却是十分不便。若能得朝廷支持,自是甚好,更何况还是当今圣上亲自与他说。
李彧前世对张景提出的诊治人疫的对策往细了并不是很了解,只能将自己所知的大概与张景说了些,诸如人疫多是冬寒所积,春夏而发,多数须病发前治疗才好,适当饮温水也是比较有效的。只希望张景有所了解能尽快地找出良策,毕竟十来年后京城一带的大爆发,损伤十分严重。
而张景则对这小皇帝的见识十分佩服,心中感慨,果然帝王是不一样的。帝王能览阅天下之知识,常人所不能及,竟然对这人疫,也了解得这般深。他自幼学医,如今对人疫都一知半解,与一般百姓一样怀着莫大的恐惧。而帝王只简单解释了一番,便甚有一种人疫也是一般疾病的意思。张景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李彧那番话让他心里莫名轻松了许多,仿佛害死他父母的那人疫也不是不可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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