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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齐国皇宫深处，太后居所长青宫。
这里是齐国宫殿最靠里的一间，比之冷宫都还要幽深，这里是太后的清修之所，就连齐皇也不会经常前来。
几乎每一位妃子都只见过太后几次，往往是在国宴祭典之上，平日里不许她们前去请安，连皇帝都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去向太后请安。
因为继承了先祖玄丹，太后姜白氏要时时潜修，这件神器金丹可以继承数万年，保卫齐国在无数次战火中幸存，全在于他可以将继承者强行晋升为金丹大成强者，但是不能竭泽而渔，加上继承者多为凡人，就是成为了修士，修炼也比不上真正的修士，所以他们必须时时勤勉修行，注入法力，才可以保证这件消耗品可以维持到下一代夜帝手上。
所以在年幼的齐皇心中，这位母亲还比不上宫女亲近，给他的印象，则是威严和冷漠并存，甚至连他继承皇位，也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希望他信守誓言就离开，全然没有正常母子的交际关心。
所以齐皇对这位母亲既爱又惧，当欢妃的提议说出来的时候，他想着闭关清修的母亲，知道对方对母子亲情都看得那么轻，对待侄子又能宠爱到哪里去呢？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太后可能因为薄凉不去干涉，但是侵害了太后的尊严，却势必会遭到对方的雷霆之怒。
他想着太后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一脉做皇帝，那么与其这么丢人的活着，几十年后让位子侄，还不如今天就和欢妃一起去了。
当年怎么选中这么个东西。太后姜白氏看着相互依偎着一路被他抓过来的夫妻二人，心想着当年怎么看上这么个情种当皇帝了。
如果不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都想行废立之事了。
“今天救你，不是饶过你了。只是齐国皇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死。”
看见齐皇想要辩解什么，那欢妃又要似哭非哭的要抱怨，太后讽刺一笑：“你想怎么对这位废妃，今天的丑闻全部因她而起，把我皇族的名声全部坏了。白族你又要怎么补偿？”
“太后娘娘。”欢妃尖利的声音刚要传出，就被太后一个术法锁住了声音，此时就像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十分的滑稽。
“母后。白族，白诚堂弟我自然会给他个交代。”齐皇支支吾吾的开口，最后还是违心的喊了句白诚堂弟。
“你给什么交代？”姜白氏太后坐向凤椅，“当母后的不是没有脾气，我怎么说也是姓白。”
“你自从要把这个女子纳为妃子，我就有点对你失望，但是真正让我对你彻底失望的是你那挫劣的‘判决’，为一个妾审判姨母，姨夫。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是，是的。”齐皇抬头看向太后，“但是我还是想要保住欢儿。”
“爱美人不爱江山？”九渊早到了，一直听着自己的姑母训斥儿子，真为这个皇帝失望，就算是不懂规矩的村妇，也绝对没有那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姑母？”
“诚儿。”太后看向对方手臂上的蛟龙长生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再和你表哥说着，怎么处置这个废妃，以及为我白族正名。”
“何必正名，只要齐皇下一封罪己诏，再将欢妃白升两人斩首，不就完了。”长生君突然开口，在他看来祸首就是这两个人，何必在这里扯来扯去，“人族不是惯爱脸面吗？将这两个人杀了，皇室和白族的脸面都回来了。”
“大胆妖物，这里是皇宫，怎容你。。”齐皇听到对方要处决自己的爱妃，马上开口，但是还是被太后封住口舌，不能开口。
“处决这两个人大概不行？”太后听到这里笑了，“他姜家的男人都是这样，一味地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全然不管外人，我为你姜家做的事够多了，也该为我白家做点事了。”
原来太后救回欢妃，根本不是为这个让她极其失望的儿子，而是对自己饱受委屈的母族谋些福利，也算是这次齐皇做的太过，才能将这位为姜氏谋划几十年的当代‘夜帝'逼回母家。
“您是说，补偿白家！”齐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思想灌输久了，现在一心向着的都是极大的耻辱和被母后打击的荒谬感，只恨不能一头撞死。
“天穹秘境，齐皇室当年和白氏先祖找到的秘境，当年我白氏还有灵修之人，所以皇室和白家共分秘境，后来白氏没落，灵修减少。皇室直接独霸了这个秘境。用来培养‘夜帝’。”
“上千年过去，姜氏好像真就将这个秘境当做自己的了，我白家在这千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你姜家就忘了当年‘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了？”
“两年前你做下丑事，狠狠打了我白族的脸，这一代你们姜家，就将这一代的秘境份额让出来吧。”
虽然齐国皇室很难出现修士，但是秘境之中还是有很多延年益寿等的对凡人有用的至宝，其中的许多天材地宝也可以用来与大宗门交换物资，所以姜氏早在一千年前白家第一次衰落，就独霸了这个秘境，算算时间这个一甲子一开的秘境，正是这几天开启。
太后对皇帝失望，所以决定还是母家靠得住，虽然她没有命令干涉皇帝决定的权利，但是齐皇想要保住自己的爱妃，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就必须接受这个交易。
“好，但我必须彻底将这件事掩盖过去。”齐皇眼带失望的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感觉自从那件事后，一切都变了。
自己的名声，善良单纯的爱妃，年轻有为的弟弟，全部失踪，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
天真的皇帝，总是会被现实打击，最终不是颓废失望，就是变成真正的寡人。
“就这样吧，秘境还有三日开启，三日之内欢妃病逝，我的后宫里会多一个欢嫔。”
齐皇被这么一打击，好像退却了对母后的恐惧，大概他的恐惧来自于对母亲无欲无求的崇拜，因为太过崇拜自己的母后，反而更加的害怕自己出错。
现在他看明白了，连母后都是可以被其他的利益所诱惑，只要有公共的利益，他为什么还要怕自己的太后呢？
他没有管地上被封住唇舌的欢妃，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至于九渊和长生君，则留下来和太后聊天。
“不知道姑母，为什么要把那秘境的事告诉给我，甚至将这一代的秘境名额交给我？”这位和他不太亲厚的姑母，明显不是会为了侄子伤儿子的呢？
哪怕有她之前的维护打底。
“孩子心大了，想要反抗阿母了，你没看他都喊我‘母后’了吗？”太后冷笑，“白族嫡系，就剩你一人了，你现在的实力，也算是光大门楣了。”
“我白家彻底没落在几十年前，但是从可以和皇室分庭抗礼到为人宰割，已经又一千年了，他们姜家霸占着秘境上千年，难道还不能交点利息吗？”
“我知道你们开始灵修，最后都顾不上家族，我用着秘境中的东西，交换你们看护家族，直到白族下一代长成。”
“不行，这么一点东西，还不够拖延住我们的脚步。”九渊明白对方的意思，现在白家没人了，又这么打了皇室的脸，太后的修为明显不是正常的来的，所以肯定没有金丹期那悠长的寿元，所以要求他们看顾白家，也是正常，“一个秘境在下界可以算是宝贝，但以我们的资质，只怕十年之类，都能拥有进入中界的资格。”
“是，以你的资质，作为天才被送往中界很容易，但那条蛟龙呢，不出三天，齐国出现一条幼年蛟龙的事情就可以传遍东洲，那时候那些寿元将近的金丹老鬼，可是不会放过这活生生的‘延寿’灵药。你怎么保护他？”太后冷笑，“连我都有过心动，更别说别人，难道你还指望他也可以加入宗门？”
“我不是说入宗门，我是说修成金丹。”九渊爆发出身上完全不同于真元初成的强悍气息，气势强大无比。“而且长生的实力比我更强。我们曾经在八百里密林，重伤了一位金丹初成的妖虎。”
“只要有一位金丹强者死在我们手上，其他的贪婪者，真的敢来挑衅吗？”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那些寿元悠长的大能，才是最怕死的一批人。
太后一惊，终于正视这一人一龙。
“十年，只是需要十年，当年你离家出走，我就安排了一位白氏旁支较为有天分的，前往东洲大宗飘渺庄求道，十年之后他想必可以修炼到灵气中期，配合我的庇护，白氏再次立起来，不是问题。”太后让步：“但是决不能像今天一样，直接挑衅皇室威严。”
“在帮我们找一个人，之后我告诉您他是谁。”九渊看穿了对方的算计，“果然是一箭双雕，经历今天的事，齐皇就不会再和以前一样，那么的天真了。”
“不是天真，是愚蠢。”太后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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