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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犯案的证据出来了,皇上驾崩了,京城要变天了。”
苏锦时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她立刻回房,看到陆静沉给她的木盒还放在桌上,而那封信已经被她烧毁。
那所谓能让宁祁月落网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而皇上会驾崩的如此突然,大约也是受到了刺激,而这个刺激肯定是四皇子犯案的证据。
只是……
到底是什么证据呢?
苏锦时在自己的房中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来。
皇位由谁继承也变得扑朔迷离,若是宁息风要继承皇位,肯定是他知道了这个证据,并禀告给皇上,皇上才会对宁祁月彻底失望,转而对宁息风有好感。
若是他想伪造证据,病弱的皇帝能否看得出来呢?
苏锦时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是这样,若是这样,他早些就可以伪造,根本用不着他们去查。
况且,她不相信宁息风会为了那个皇位做这样的事。
天色越来越亮,却依旧是沉闷的阴天,灰色的云朵层层叠叠,似乎马上就会下起大雨。
天亮了好一会儿了,年素的房间却没有一点动静,苏锦时有些奇怪,便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是没人应门。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就很慌乱,敲门的声音也凌乱起来,敲了一会儿,门总算开了,开门的却是小豆子。
苏锦时一愣,“小豆子,娘亲去哪里了?”
小豆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亲出去吃早饭了呀。”
苏锦时的心一沉,她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清醒着,在房内没有听到任何年素开门的动静。
“小豆子怎么知道的?”苏锦时心慌的问。
小豆子理所当然的说:“娘亲这时候一般都在吃早饭呀,应该是刚出去没多久。”
苏锦时的脑子一片空白,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豆子乖,如果困的话,就回去继续睡觉。”
说完,苏锦时离开了年素的房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身体沿着门无力的下滑。
又一次。
年素又一次消失在自己身边。
苏锦时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不哭出声,她几乎可以猜到年素是被谁掳走的。
她能怎么办。
昨日的梦境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头疼欲裂,她只觉得全身都痛。
她竟然这么没用。
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
苏锦时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到尝到了血腥的气息,她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现在宫内的情形她不知道,而她也无法等唐明泽和唐雅欣回来告诉她。
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站起来,把唐雅欣之前给她的侍女服换上了,又去唐雅欣房中拿了一件披风,匆匆出门。
到了宫门口,苏锦时举了举手中的披风,笑容灿烂:“官差大人,我家小姐没穿披风就进了宫,特地遣我回去拿的。”
守门的官差也认识苏锦时,便让她放行了,还不忘叮嘱:“如今宫内形势复杂,莫要随处乱走。”
苏锦时点了点头,道了谢,头也不回的进了宫。
她低头抱着披风,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或许正如那官差所说的,宫内形势复杂。
一路走来,她已经将发生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原来昨日宫中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本以为又是无法侦破,哪料宁息风竟然带了一个目击证人,那目击证人是宁祁月宫中的一个太监,言之凿凿的说见到宁祁月杀人了,甚至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宁祁月的贴身玉佩。
皇上得知后立刻召见宁祁月和宁息风,他厉声问宁祁月是不是真的犯了案。
令人意外的是,宁祁月竟然直接承认了,只是说的却是:“之前的案子都是我所为,只是这一件不是我。”
只是皇上哪里还听得进去后面那句,只当宁祁月承认了,当场气的病情加重,也许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便叫来了公公,亲自拟好圣旨,吩咐下去,圣旨在他驾崩后半个月在宣布,而这期间,宁息风暂代皇位。
保管圣旨的公公是皇上的忠心奴才,死死地护住了圣旨。
只是没想到吩咐完这句话,皇上就晕厥过去,却是再也没醒过来。
苏锦时已经走到了御书房,若是宁息风暂代其职,那他现在必定在御书房,唐家支持他的中坚力量,必然也会在御书房。
只是,到了门口,她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偷听,若是偷听定然会被宁息风发现。
苏锦时想了想,举步离开了御书房,朝着四皇子寝宫的方向走去。
听闻,六皇子顾念兄弟情义,将宁祁月软禁在寝宫中。
苏锦时远远地就看到四皇子寝宫外有带刀侍卫层层把手,想来是很难进去。
苏锦时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却见到有个公公从里面出来,苏锦时连忙躲在一边的草丛中。
那公公腆着个大肚子,走出来后,又停了停,苏锦时稍微探出头看,却见他在看宁祁月的寝宫,看了许久,苏锦时蹲得脚都有些麻了,那公公才转过头,低声的说了句:“真如陛下所说,对皇位全无念想。”
那公公叹了一口气,也就离开了。
苏锦时等那个公公消失了,这才从草丛中出来了,她又左看右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无法进去,这才离开。
她漫无目的的在皇宫中走着,若是宁祁月已经被软禁在宫中,他掳走年素又有什么用呢?
苏锦时停下脚步,脑中灵光一闪。
莫非掳走年素的是……
宁息风?
苏锦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若是真的是宁息风掳走了年素,那又有什么用呢?
年素可以牵制住的人,只有她……
宁息风又为何要牵制住她呢?
苏锦时只觉得脊背一凉,或许宁息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苏锦时她们走,她忽然很庆幸自己一直配合宁息风,若是她不配合,后果是怎样她不敢想象。
今日凌晨的案子……
苏锦时不敢再想,一时间,她竟然觉得谁都不敢相信了,但是她要救出年素。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立刻回头,却看到是苏怀瑾。
“哥,你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锦时着急的抓住苏怀瑾的手臂,有些无措地说。
不知不觉,她真的把苏怀瑾当成哥哥了。
“锦时,你在此处做什么?快些回去,这宫中如今势力未明,还是乖乖去丞相府等消息吧。”苏怀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苏锦时摇了摇头,低下头,正巧错过了苏怀瑾眼中的一丝伤痛。
“哥,素素不见了,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苏锦时又换乱了几分,苏怀瑾抬手摸摸她的头,面露严肃,“锦时,你先回府,等局势明朗了,我在同你细说。”
“你总说局势不明,究竟现在局势到底如何?哥,现在素素不见了,而我已经猜到到底是谁将她掳走,那人有什么企图,我也有些想法,哥,我想你帮我。”苏锦时的双手抓着苏怀瑾的胳膊,眼神焦急。
苏怀瑾轻叹一口气,低声说:“你随我来吧。”
话刚说完,苏怀瑾便走了,苏锦时立刻快步跟着苏怀瑾。
她看着苏怀瑾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让苏锦时害怕,她不敢想象连苏怀瑾都算计她。
她摇了摇头,让这些想法抛在脑后,她想,就算所有人都算计她,苏怀瑾也不会的。
他把她当成妹妹。
-
和苏怀瑾交谈完后,苏锦时只觉得全身无力,随之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丞相府的,她把自己的房门关得紧紧的,她不敢去看小豆子,她怕小豆子问她娘亲去哪里了,她该如何回答。
她的脑中纷纷乱乱,一会儿想到陆静沉,一会儿想到宁祁月,一会儿又想起昨日那个梦……
混乱的场景在她眼前掠过,她的头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无力,最后终于软软的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一只暖乎乎的小手握着她的手,她听到小豆子软软的声音:
“锦时姨怎么还没醒过来?”
苏锦时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睛,这才看清楚,她的床周围竟围了一推人,她的手动了动,“我怎么了?”
“大夫说你近日约莫压力太大,在自己房中昏倒了。”唐雅欣解释着说。
她的眼中有关心,苏锦时点了点头,心思却还在年素被掳的事情上,却听到小豆子说:
“锦时姨,唐姑娘说娘亲忽然感染上了疾病,在别的地方修养,是不是真的?”
苏锦时一愣,看向唐雅欣,见她抿了抿嘴,微微点头,她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小豆子不要害怕,娘亲过段时间便能回来了。”苏锦时抬手摸了摸小豆子的头,安抚道。
小豆子重重的点点头,“那我能去看看娘亲吗?”
唐雅欣蹲了下来,拉过小豆子的小手,有些无奈的说:“小豆子,你娘亲得的病会传染,若是小豆子去了,被传染了那便不好了,想来娘亲也想你一直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小豆子抿着嘴,没有说话,大眼睛中满是担忧。
唐雅欣安抚了小豆子几句,他才乖乖的回房,苏锦时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起来。
大夫看过苏锦时的情况后,开了几服药,便也离去了。
原本有些满的房间,如今只剩下唐雅欣和苏锦时了。
唐雅欣没有离去,苏锦时便给她倒了一杯茶。
“锦时,你今日是不是进宫了?”唐雅欣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苏锦时注意到唐雅欣的动作,顿了顿,却还是点头,“早上发现素素不见了,我很着急,就想去皇宫找你,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才回来了。”
苏锦时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却隐瞒了她去过宁祁月寝宫的事,而唐雅欣也没有怀疑苏锦时所说的。
“你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不太平,若是无事,不要入宫……年素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唐雅欣低垂着脸,苏锦时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她还是感激地说:“谢谢你。”
她顿了顿,还是问道:“雅欣,你一定要嫁给宁息风吗?”
唐雅欣沉默了很久,抬起头,面上却有悲戚,她低声说:“大概吧。”
不知为何,她听到这句话,竟觉得有些伤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她应该知道宁息风所做的事吧。
苏锦时忽然想到,在她初遇唐雅欣的时候,她欢快活泼的模样,她好像很久没见过了,他们似乎都变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唐雅欣便离开了,苏锦时躺在床上。
屋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让她从年素的消失中冷静了下来,也从苏怀瑾和她说的事中冷静下来。
她知道皇宫的可怕,却不知道是这样可怕。
-
宁息风在十五日内暂代皇位,虽根基不稳,却也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先帝因为身体不佳遗留下的一些问题,宁息风倒也处理的极好。
在宣布圣旨的前一夜,苏锦时偷偷出了唐府,去城中客栈寻苏怀瑾。
苏怀瑾在一个月前搬出了唐府,近来和唐家兄妹的关系似乎也是一般。
几日前,京城便下起了雪,今年的雪来的比以往的都要早,分明才入冬,雪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
苏锦时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走在积满雪的路上,寒风刺骨。
总算是走到了客栈,苏锦时敲响了客栈的门,不一会儿,苏怀瑾就为她开了门。
“哥,你先前说的计划可行吧?”苏锦时还没坐下,就有些急切的问:“我总觉得很不安,宁息风那样的人,会不考虑到那个问题吗?”
苏怀瑾给苏锦时倒了一杯热茶,安抚道:“若是不出意外,可行,只是,人性易变。”
苏锦时默了默,自然明白苏怀瑾指的是什么,而她担心的也是那个问题。
“若是……真如最坏的情况,那年素还有没有可能救出?”苏锦时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是她最不愿意想的,却不得不想。
苏怀瑾叹息道:“若真如最坏的情况,锦时。”
他顿了顿,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悲伤,继续说:“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离京城,不管年素是否能救出。”
苏锦时听到此言,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摇头,“不……哥哥,我不能这样,年素还被关着,我不能一个人离开,我没有办法丢下她!”
苏怀瑾牵起一抹勉强的笑,“锦时,你莫要激动,我自然知晓,所以我们不允许有最坏的情况发生。”
他不再看苏锦时,反而看向外面的雪景,天空中又有细小的雪粒落下,苏锦时听到苏怀瑾说:
“先帝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要完成!”
苏锦时忽然有些心慌,“哥,若是……真如最坏的情况,也请你要顾及家中,爹娘还有嫂子都需要你。”
苏怀瑾听了,一愣,转过头,笑道:“锦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然不会以死谢罪,只是不知到时皇上会如何处置我。”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几句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冬日的雪夜太过安静,清冷的空气从窗外流入,苏怀瑾的那几句话显得清晰的可怕。
苏锦时甩了甩头,走到苏怀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安慰的笑:
“不要太悲观,或许宁息风不会那样残忍呢?我们要相信他还没有那么决绝。”
苏怀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抿着的嘴暴露了他不安的心。
-
第二天天微微亮,宫中忽然传出了二皇子病逝的消息,发病到薨逝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太医无可奈何。
苏锦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宫中已经在举行继位大殿了。
她听闻,二皇子宅心仁厚,待人温和有礼,是宫中最为心慈仁善之人,却忽然暴毙身亡。
她听闻,先帝本将皇位传于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却没有福分享受。
她听闻,六皇子在十五日内治国有道,大臣们一致认为让六皇子继位是最好的做法。
她听闻,皇上不准备大办继位大殿,却要大办二皇子的葬礼,只因为二皇子和六皇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
她听说了很多事,却没有听到苏怀瑾给她传的关于年素的消息。
想来,她和苏怀瑾的计划失败了,他们低估了宁息风的手段,也高估了宁息风的人性。
苏锦时依旧住在唐府,她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屋外雪纷纷飞飞的下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掩埋。
不知道年素在哪里,她是否过得好。
她坐在窗前看了很久的雪,却又像很短,像是只看了几个时辰,却又像是看了几天。
“锦时,锦时。”
似乎有人在喊她,她的肩膀也被人拍着,是谁呢?会不会是年素呢?
苏锦时回过头,却看到唐雅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年素,她又转回了头,继续看雪。
唐雅欣看着苏锦时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几日她一直在这窗前看雪,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看也不看一眼,她来叫了她几次,却没有得到回应。
“锦时,我有办法救出年素。”
唐雅欣的声音有些清淡,苏锦时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感觉到一阵眩晕,站都无法站稳。
唐雅欣再一次叹息,扶着她坐下来,“你不要激动。”
苏锦时怎么可能不激动,她双手紧紧抓着唐雅欣的手,不断地问:“真的吗?你真的知道怎么救出年素吗?”
唐雅欣给了她肯定的答案,苏锦时竟然激动得流泪了。
唐雅欣的眼神黯了黯,却笑着说:“只是你需得告诉我,你和苏怀瑾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问的有些含糊,苏锦时看着她的眼睛,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哥哥……我哥哥怎么样了?”苏锦时有些颤抖的问道。
事发之后,她也去过那个客栈找过苏怀瑾,只是他已经不在了那里,而她也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消息。
“苏公子很好,只是无法自由活动……”
唐雅欣说的有些模糊,苏锦时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心里一酸。
她忽然想到事发前,苏怀瑾和她说的话:我自然不会以死谢罪,只是不知到时皇上会如何处置我。
也许他当时就想过了各种可能。
“锦时,苏公子是先帝的心腹,此事你可知晓?”唐雅欣话锋一转,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苏锦时没有说话,她猜唐雅欣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向她确认。
“先帝原本就打算让二皇子继位,孙公公手中的圣旨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是在苏怀瑾的手中吧?”唐雅欣无奈更甚。
苏锦时依旧沉默。
“先帝一开始就没想让六皇子继位吧,可是他却嫁祸四皇子,让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又威胁了孙公公,了解皇上的心意,暗中将二皇子处理掉,他的皇位……就是这样来的吧。”
唐雅欣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清冷,她没有看苏锦时,却看向窗外飘落的雪,她听到她说:
“而我,以后要嫁给这样的人,为他整治后宫,让他安心治国。”
苏锦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唐雅欣,她的眼中含泪,却迟迟没有落下来,苏锦时忽然觉得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唐雅欣的眼泪了。
以前那个跳脱的小姑娘慢慢变得坚强,也学会了沉默。
“你若是不想……”
苏锦时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唐雅欣说:“不想便不嫁吗?他是皇帝,我爹,我哥,我都没有办法抛下不管,锦时,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这个府里每个人的生死,这样的感觉,你懂吗?”
苏锦时没有说话,她走到唐雅欣身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宁息风的缘故,你们和宁息风关系太好,所以我不敢托付,雅欣,其实,若是四皇子有悔过之心,皇位还是他的,只是他没有,这才落到了二皇子的手中,只是先帝没有料到宁息风狠辣到这样的地步。”
“先帝喜爱的自始至终只有宁祁月一个人。”
苏锦时淡淡的说,“先帝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所以他不会欣赏行事果决狠辣的六皇子。”
“但这样未必不好,即使他登上皇位的手段多么肮脏,只要他治国有道,后人便只会记得他在位时的国泰民安。”
苏锦时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热,她知道唐雅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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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苏锦时再回忆起那段时光,依旧会觉得心酸,只是每当她看到在自己身边忙碌的年素,便觉得,那段时光虽然难忘且痛苦,但若是没有那段时光,或许她不会明白年素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大概也无法体会。
“锦时,你在想什么?”年素的手在苏锦时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你。”
阳光透进来,苏锦时对着年素笑,眉眼弯弯。
她们离开京城后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停留在江南的一个小镇,四季如春,再无冬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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