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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扬自己也是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等搞清楚厉害关系,已经被迫上了太子这一派系的贼船,实际上,他根本搞不清楚这其中的风云变幻。
早知道当官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天子脚下的官,他就不去进献一百只妖怪了。
“我父亲虽贵为太子,却非常不受皇爷爷喜欢,但他却非常宠爱我哥哥,朝廷多有传闻,父亲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能顺利当上太子,惹得父亲极为不开心,他又不能对哥哥下手,我便成了出气筒,这日子啊,不好过!”
李儋唉声叹气,明明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却偏偏要受到里外的刁难,于外,他是太子派系的重要人物,时时刻刻要提防自己受到暗算,于内,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次子,被哥哥夺去了所有的光环,被自己的父亲瞧不起,成天提心吊胆,唯恐丢了项上人头,只有想到和苏念矜在外逃亡的那段日子,才算过的舒坦放肆,他厌烦透了这样的日子,若是能抛开一切逃离所有人的视线,那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现在时局动荡,天下不稳,谁都有难处,不必羡慕别人,凡事都是靠自己争取得来的。”陆斐虽然同情李儋,但并不赞同他的想法,生在皇家,拥有了最显赫的身世与用之不尽的财富,就必然要承受他人无法承担的重担,既羡慕普通人的生活,却又舍不下拥有的荣华富贵,也丢不掉权利带给自己的好处,样样都想要,就注定样样得不到。
“陆公子所言极是。”李儋讪讪回了一句,心里有了别样的感觉,陆斐此人并不简单,这一番话,绝不是商贾人家能培养出来的见识,他懂得政治上的事情,却又假装自己是个门外汉,或许他的第一感觉是没错的。
“算了,不聊这些不开心的,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我们明日再启程。”念矜和江熙扬一样,没工夫去猜测他们之间的哑谜,有的吃有的喝,还有朋友相伴,这就是好日子。
一顿饭下来,李儋感觉到,虽然陆斐此人话不多,但极有见识,若是能找来做幕僚,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囿于他商人的身份,当不了大官,不过钱与权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商人想要赚更大的钱,做成更大的生意,必须要有官府的支持,如果他促成陆家成为皇商,是否可以打动陆斐?
他一改先前的冷淡,热切的目光落在陆斐身上,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李儋刚要开口,就听得陆斐回道:“我拒绝。”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就拒绝了?”李儋觉得陆斐肯定是小看了自己,本想先抛出诱饵,就听得陆斐继续说道:“陆家现在不缺钱,也没心思去做皇商,就想做点小本生意,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
这番话,若是让陆老爷知道,肯定要跳起来打断陆斐的腿,不过他现在能力与见识同先前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区别,脑子里装的不仅仅是陆家的小事,还有整个魔界的复兴,得到的越多,引来的嫉恨也就越大,陆老爷和陆夫人心思单纯,名气一大就容易遭人陷害,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不如守好现有的财产,安安分分才能保得平安。
李儋不知道陆斐如何猜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一点小心思抢先被别人说了出来,面子总有几分折损,尤其还是当着苏念矜的面,李儋觉得很伤自尊。
“念矜,现在天色正好,是否有兴致陪我出去走一走?顺便与你说一说我们300金的约定。”李儋朝苏念矜眨了下眼,跟陆斐那张冰上脸说话实在无趣,还不如多创造一点跟念矜独处的机会,原本来之前还想着带她回长安纳侧妃,结果人家夫君竟然出现了,他总不好夺人之妻,他有预感,两人今后的道路会越走越远,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300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苏念矜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说出来,没想到李儋反倒先说了出来,当即十分激动的站起来,兴奋喊道:“兴致好的很,现在就去?”
身旁的陆斐立马黑了脸,本想替她拒绝,结果这丫头竟然抢先站了出来,跟一个男人出去逛值得这么兴奋吗?算起来,她连他都没有陪过。
陆斐心里吃味,酸溜溜道:“正好我和江熙扬也吃饱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不如就一起逛吧。”
李儋嘴角上扬,有意让陆斐闹心,起身朝苏念矜招手,“我和念矜姑娘自然有点私事要谈,念矜是你的娘子,我难不成还能对她做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放人反倒显得他无礼了,陆斐暗中给苏念矜使了个眼色,警告她不准去,结果她全当没看到,跟在李儋的身后,欢快的离开了。
陆斐往楼下看,两人刚走出酒楼,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显得有几分刺眼,陆斐捏紧了酒杯,神色不善。
江熙扬受不了他过分阴沉的气场,出言劝解道:“二皇子人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只有小道姑欺负他的分,万没有小道姑被人欺负的道理。”
“我看他就是对小念不怀好意。”陆斐闷了一口气,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烧,这个李儋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觊觎他的娘子,不仅如此,小念竟然还真的跟他走了,这一点叫他伤心透了。
“就算他有别的想法,也没实施的可能,先不管他身份的特殊性,小道姑的人品你总该相信,她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江熙扬扶额,平常看起来理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就表现得跟小孩子似的?
“可她为什么还要丢下我,跟着那个皇子走?”陆斐原先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在与苏念矜分离的这段日子,他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层东西,也许现在还不明显,但是一旦点燃,或许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害怕失去她,比预想中的还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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