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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焰面对我这问题,良久,艰涩启口:“她应该早就有这种倾向,可惜,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早清楚她性情极端,我会阻止悲剧发生。”
我一怔。
他说的“我们”,是指我跟他么?
“悲剧”,是指当年那场火灾么?
高焰眺望远处,瞳孔闪烁,是隐忍的伤痛。
他也曾恨过慕嫣吗?
“你跟她好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尽量把自己摆在第三者的位置,评价他的话。
“从未。”他冷冷勾唇,仿佛又变成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
我呆呆望着他,总感觉他跟慕嫣之间还有一段我不知道的恩怨情仇。
他在风驰这么些年,混到至高之位,如果对慕家有异心,早就已经颠覆风驰。那日,他跟慕嫣在香茗公馆吵架。
慕嫣指控他,答应慕鼎天要保护她,而他说话不算话。
而高焰说,是为了还慕鼎天人情,跟慕嫣本身没关系。
这人情,到底是什么呢?
周围是死寂的夜,临近12点,风光带附近的霓虹灯将熄,高焰松开我的肩膀,转而牵我的手。
“天冷,再吹该感冒了。”
我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下瞭望台,走至桥头。
我忽然想起什么:“高总,我们再玩会儿吧。”
他脚步一顿,我以为他会说太晚,岂不知,犹豫两秒,他轻轻颔首,答应了。
我跑到广场附近,找到自己的车,把照片拿了出来,拖住他的胳膊,往桥下拽。
他不明所以,任由我带着他走。
我蹲下身子,朝他伸出手:“打火机,借一下。”
他二话没说,从裤兜里,掏出了他一直不曾借我的那个ZIPPO。
刚我跟他借火机,并非试探,确实是自己忘记,一时顺口。
还记得最开始,他不仅不肯借我,我无意中拿着点了根烟,他还会凶神恶煞警告我。
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变了……
“这是烧什么?”他跟着蹲在我面前,打断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嚅嗫:“啊,烧照片。”
提及此,我把那一摞“亲密照”塞到他怀里。
他满头雾水,拿起一张瞅了眼。
“为什么要烧?”他边感慨,边点评,“你看,这个后入姿势,多标准,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
我忍无可忍:“滚……”
他笑出声,碰了碰我的肩膀,跟我商量:“烧了怪可惜的,要不送我当做纪念?”
“变态。”我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出一张,用打火机点燃一角。
高焰叹了口气:“大半夜烧照片,下半辈子要倒霉啊。”
“你还迷信这个?”
问他的间隙,温度窜高,我顿时吓得把手里那张燃着的照片扔了。
结果他帮我把其余的对准火芯,点燃,嘴里念念有词:“还好是一起倒霉,不会寂寞。”
“……”
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暖暖的。
他问我:“你这照片都哪来的?”
“我一姐们儿那,你应该不认识。”
高焰目光如炬:“席童?”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万分。
“早感觉那丫头有问题……”
我呆愕。
今天发现席童跟林青认识时,就已经突破我的认知,现在高焰似乎对她有所了解,我更琢磨不透了。
席童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何好,从一开始,你跟我就进了一场局。”眼前火焰跳动,高焰侧脸明明灭灭,他沉嗓低诉,如暗夜里的大提琴。
“林青利用你讨好我,暗地里把席童安插在你身边,获取信息。”
“怎么会呢,她是夏墨升的表妹。”尽管今天看到席童跟林青走在一起,大有彻底摊牌的趋势,但我仍然不敢相信,活泼可爱的女孩,居然想用友情绑住我。
“还记得你跟夏墨升的绯闻起因么?”高焰提醒我,“一切偶然,都是必然。”
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记忆甚是遥远,不过回想起,的确能发现一些端倪。
当初,我生病需要照顾,夏墨升呆了一晚。
即便他不在自己房里,也可能是外出。而我基本没有什么名气,偏偏狗仔拍的是我的房间。
看似巧合。却是有意为之。
不过今日我听席童对自己表哥名声很是关切,她应该不会特意搞出绯闻。
那么,很可能是林青从席童那得到我的信息,有意把我推至风口浪尖。
“贵圈很乱,不要谁给你点好处,你就轻易相信他们,你得摸透他们真正的目的。”高焰犹如一个过来人,意见中肯。
我脑子全部都是乱的。
实在无法接受认定的友情,在瞬间分崩离析。
还记得我发烧,她关切的眼神。
我为此感动,还说,这世界上没有谁义务对自己好。还以为真会有本着友情帮助我的贵人,还以为那是不计报酬的恩情。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过是一个野模,哪来那么大的利用价值?”我不是自轻自贱,而是质疑林青的出发点。
高焰看向我,沉吟:“因为你的名字。”
我哑口无言。
但是,我必须故作无奈:“不觉得我名字有多稀奇啊,实在想不通一个个神经兮兮的,专门针对我。”
“这不是针对你,而是通过你,针对我。跟我亲近点的都知道,何好两个字,对我而言,有多大的杀伤力。”
高焰说这话时,黑眸里跳动着未熄的火苗,投射出我的影子。
“因为你的前女友,也叫何好。”我淡淡道。
他默然。眉头紧皱,眼底看不懂悲喜,却看得懂哀愁。
“太晚了,回家吧。”他拉我起身。
我腿蹲麻了,一时站不起。倒踉跄了两步,他稳住我,将我打横抱起。
我勾住他的脖子,窝在他胸膛感慨:“一个名字,让大伙儿对我青睐有加。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了复仇,我不惜整容成低我两届那同名同姓的学妹模样,重新回到云东。
也明白林青之所以会看中我,把我送到高焰身畔,是因为我的名字。
岂不知,这是一场局中局,而席童,是碟中谍。
谁玩弄了谁,已经算不清。
最终,大家都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林青,做这一切,全是为了慕嫣吧?席童呢,是为了林青?
真是越来越乱了……
一想到席童可能爱上那如毒蛇般的男人,我便狠不下心。
所以,我必须找林青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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