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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泠风再怎么不愿意,都改变不了他们要乘坐这条花哨的船出海的命运。
不过还是等了两天——夏沐在船上塞满了各种酒,却一点粮食蔬菜都没放,打算让他们出海这段时间拿酒当饭吃。还美其名曰酒不容易坏啊,这么大热的天,什么东西能放上超过五天?
这回慕容泠风可彻底不干了,揪着夏沐的头发逼着他把食物准备好了去,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似的整天喝个烂醉,他们出海可是去办正事的。
慕容泠风要把夏沐的酒砸了,夏沐也火了。最后还是荻宸两边劝,俩人各退一步,夏沐把酒搬下去一半,粮食淡水都备齐了,三天后出发。
这三天里他们就住在了船上研究航线,整理一下出海要用的东西。夏沐则让慕容泠风给踢回去继续装疯卖傻掩人耳目去了。
海纳村的村民们忙着织渔网也没人注意到他们,据说六月中旬海啸就要来了,现在都已经六月初了估计也就这一半天。
慕容泠风每天都去海边走一圈,没看到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海纳村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不管怎样,云漠他们决定尽快出海,到了远海的地方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讨论航线的时候,云漠将他们在浴生山中得到的画卷拿了出来,荻宸一眼看到画上的人和龙,激动地问他们这画是哪来的。
慕容泠风指着画中人问道,“所以这个还真的是离笙?”
荻宸点点头,“绝对没错,那条龙就是将军养的小龙残晟。”荻宸的手指划过龙的四根龙须,“你看,小龙是有四根龙须的,其他的龙族都只有两根。而且小龙比其他龙族长得要漂亮得多。”这也是他们怀疑残晟不是来自湛天大陆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离笙把小龙留在了北海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看这画风应该是洛梓旭画的,”荻宸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对,没错。当年将军交给了洛梓旭一个木盒和一把刀,便让他离开了,具体去了哪,将军谁都没告诉。”
慕容泠风招来秋秋,摆到荻宸眼前,“可是这个?”
荻宸和秋秋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鸟?长得真奇特?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会想到养麻雀呢?”
慕容泠风拍拍秋秋的脑袋,“现个原形给他看看!”
秋秋鄙视地瞅着荻宸,不情愿地挥挥小翅膀——无知的人类,哦不,无知的鬼魂,来膜拜大爷的真身吧!
秋秋在空中转了几圈现出鸣鸿刀的样子来,然而最激动的居然不是荻宸而是夏沐。夏沐指着悬在空中的刀,手指微微颤抖,“它它它……它是鸣鸿?……天下第一妖刀居然是只麻雀?”
慕容泠风点点头,看来不是她一个人纠结这件事?这样她就放心了。
荻宸仔细地看着鸣鸿刀,不确定地皱起眉头,“那把刀是将军并不常用,所以我们还不太清楚它是长什么样子的,好像是和这个有点像。”
“那就当是吧!”慕容泠风拍了下鸣鸿的刀背,鸣鸿刀又变成了小麻雀飞到慕容泠风的头上叽叽喳喳地看着他们,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如今看来,这七灵药,和灵药背后的事情都和离笙脱不了干系,等有时间她真的得回趟海之灵详细地问一问离笙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打算天一亮就启程的。那天晚上夏沐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把一包东西丢给慕容泠风,收了船锚扬起船帆,便出了海。其他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就见岸上火光闪烁,追来了一群人。
那群人见到船已经出海了更是骚乱,但他们似乎很惧怕大海,没敢追出来,而是投火石射扔火把想要把船击沉了。
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夏沐加快船速朝深海驶去。龙冥和荻宸站在船尾搅起千层海浪,云漠送出一记寒霄掌将海浪冻住,在海面上竖起了一堵巨大的冰墙。冰墙暂时挡住了攻击,给了他们一些喘息的时间。
“小泠风,能不能让船再快些?”夏沐已经想尽了办法,可是帆船的速度毕竟有限。他只能来求助慕容泠风使些旁门左道。
慕容泠风拿脚踢踢他,“怎么回事啊?你是暴露了,还是得罪人了?”
夏沐指了指刚刚丢给她的布包,让她打开,里面装了不少腐烂发霉的长木条。小公子嫌弃地把布包丢在桌子上,捂着鼻子问夏沐,“这都是什么啊?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些烂木头才遭人追杀的吧?”
夏沐坐起来,接过荻宸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不让你以为还能有什么?老子一不贪财二不好色,除了帮你这小坏蛋办事,还能有什么得罪人的?”
龙冥拿起一片木条在灯下照了照,“这上面好像有画。”
这时,云漠也走进了船舱,几人围在桌边研究起木条来了。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海纳村找人鱼的故事吗?”夏沐把木条全部摊开在桌子上,“这些就是当初那些出海的渔民留下的记录。”后来的人也是从这些木条上知道他们在大海中发生的事情的。只是这些木条都被海水浸泡过,早就腐烂了。后人们用了许多办法才尽可能地保存下来这些。
荻宸不禁对夏沐侧目,“人才啊,这种东西你都能弄来!”
夏沐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它,我能被人追杀?”
慕容泠风对这些木条的来历产生了兴趣,她撞了下夏沐的肩膀,“你从哪得来的?”
夏沐摸摸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四人同时看向他,“你说什么?”
“海纳村祠堂里拿的!”
慕容泠风瞪他一眼,“还用拿这么文雅的词干嘛,直接说你偷的不就得了!”怨不得海纳村的村民们火了,要追杀他呢。
夏沐就不认同这个词了,“它这东西放祠堂里又没有用处,老子拿来用用怎么的了?再说了,我是为了谁才冒着生命危险拿来的呀!”
慕容泠风点点头,一切都是为了她呗。
龙冥仔细地看着木条上微小的刻画,别说,这不大的画作,却被事情前因后果交待得仔仔细细的,可如此详尽反倒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龙冥抽出其中一根给他们看,“若说前面的事交代清楚也就罢了,但他们遭遇巨龙之后应该已经葬身在大海之中了,又是如何完成这些画作的呢?”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假的,是有人编造出来的;要么就是此后还有后续。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事情并不只是画上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咱们的方向是没错的。一切到了海中石自会见分晓的。”
海上的生活太过无趣,起先慕容泠风还能坐在船边钓钓鱼什么的,可她发现船速太快根本没有鱼上钩的时候就彻底放弃了这项休闲活动。每天就看看云漠作画、荻宸吹箫、龙冥舞剑、夏沐喝酒,她挨个招惹过来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是度日如年了。
然而这样无聊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晴天霹雳便砸到了他们头上。
一天傍晚,五人围着桌边正吃着晚饭。云漠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慕容泠风身上。
夏沐还在调侃王爷这是不胜酒力还是晕船了,不过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借机吃他们家小泠风的豆腐呢?
慕容泠风替云漠把把脉却发现他脉象紊乱。
荻宸和龙冥帮着把云漠送回了房间,慕容泠风给他扎了几针,半柱香的时间,云漠才又恢复了些意识清醒过来,可他依旧浑身无力,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坐起来。
慕容泠风担忧地看着他,“云漠漠,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神医,你还问我怎么了吗?”云漠靠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你。”
慕容泠风又给他诊了诊脉,他的脉象已经趋于平和,只是还有些虚弱,仿佛之前的紊乱之象只是她的错觉。
“别担心了。”云漠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你让我抱一会儿,就没事了。”
慕容泠风却突然灵光一闪,云漠近来好像很喜欢抱着她,她之前以为他们只是情到浓时,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云漠漠,你是不是抱着我就舒服一点?”
云漠点点头,还不忘和她开玩笑,“瞧你,都撩得我欲求不满了。”
慕容泠风可不听他的胡话,点着他的印堂像一股神识送入他的体内。
云漠感觉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着他的身体,虽不能解决他体内的空虚,却也稍稍地安慰了他。
慕容泠风大惊——云漠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灵智,而且他经脉宽裕,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体质,却差点被她耽误了。若再不给他补充灵气,云漠用不了多久便会枯竭而亡。
怪不得他抱着她的时候会觉得舒服,可慕容泠风外泄出的那一丁点灵力哪里够他用的。
慕容泠风赶快拿出一瓶灵水,给云漠灌下去,云漠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慕容泠风见好便将她带着的灵水一股脑都给了云漠,“你一天至少喝一瓶,都喝完了再找我要,我这有很多的。”不过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等出了北海,我带去你伐骨洗髓,习练仙术你就不会再有事了。”
不是不治之症,慕容泠风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云漠积攒了这么久的病症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两人索性窝在屋里,慕容泠风时不时地给他涤清一下筋脉,让云漠舒服些,小公子也算是找了些事干。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夏沐来通知他俩,他们可能已经进入到海中石的区域了。
慕容泠风跑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一眼看过去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回过头来问夏沐,“石头在哪儿呢?”
夏沐挑眉,“这就得问你啦,这不是你们给的航线吗?我可就只负责开船。”
荻宸拿了个望远镜在海面上四处张望,“会不会是海平面上涨,把石头给淹没了?”再怎么说那副画也是七千多年前画的了。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泠风赞同地点点头,她的眼神在荻宸和龙冥之间打转,“要不你俩去海底下看看?反正你俩是鬼也不怕水。”
二人悚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水鬼,怎么会不怕水呢?”
“鬼又不用呼吸,也没有实体,更不受重力的限制,你俩怎么会怕水呢?”慕容泠风惊奇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真的不会水吧?”
俩人一同望天不说话了。慕容泠风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鬼做成你们这样也不易。”
“不是,我们活着的时候是不会水。”
“死了之后也没试过。”
“不过你知道这不会游泳的人天生对水有一种恐惧感。”
“虽然我们没有实体不用呼吸,但当不许我们一沾水,心里一紧张就真的沉下去了。”
“你说我们没有实体也不好捞,这海又这么大,真沉了,反倒给你们找麻烦。”
“就是,就是,那多浪费时间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自己找借口,慕容泠风听得不耐烦了朝他们挥挥手,“行了行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们不会游泳的事实!”
夏沐却已经兴奋地换好了潜水服,在腰上系好了绳子,“还是我下去看看吧。早点找到海中石早点回岸上去!”他也已经烦透了这种成天晃晃荡荡的海上生活了。
这时,就听刚走出船舱的云漠大叫一声,“风儿小心。”同时将慕容泠风扑倒在地。
众人听到云漠的话下意识地低下身子,一个巨大的浪头拍过来,瞬间吞没了整艘船。
慕容泠风召唤来水轮,船立刻飞速前进,很快就看不到岸边了。
又行驶了半个多时辰,几人才终于缓了口气。
夏沐躺在船板了感觉全身力气都使没了。“我刚还以为要死了呢!”他醉生梦死那么多年,头一回这么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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