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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是一个清晨。
李川正在观看家丁对练，李常越快步而来，说苏小妹来了。
“可知所为何事？”
李川问道，心里有也有所猜测。
李常越道：“来送货银的。”
李川点头，就去了前院厅堂见苏小妹。
“恭喜李兄得赐君恩！”
苏小妹气色不错，笑着恭贺。
李川摆摆手，道：“区区一个同进士罢了，不值一提，地砖卖完了吗？”
苏小妹笑道：“全都卖完了，西洋人的货物当真好卖，这是货银。”
取出一小沓号票，上前几步递给李川。
李川接过后，随后递给了李常越。
李常越也不客气，点了一遍，道：“数目无误，少爷！”
李川点点头，向苏小妹说道：“现在没货，等一阵吧，货到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苏小妹笑着点头，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路上，随行的婆子道：“小姐发现没有，李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小妹点了点头，但凡是跟李川接触过的人，都能发现李大少爷遭逢大变，醒来后彻底变了个人，她自然也能感觉到的，只是不好置喙而已。
婆子一脸八卦道：“李少爷和少爷一样，只知道苦读圣贤书，要么就是跟那些书生流连风月场所，现在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都不像是读书人了。”
苏小妹叹道：“知耻而后勇，若大哥也能跟李川一样幡然醒悟就好了。”
婆子兴奋道：“那些西洋货物可真好卖，小姐，这次我们挣了不少吧？”
苏小妹点头，道：“一批货的利润，抵得上我们苏家百年收益，这么大的利润，我都有些担心，回去记得别乱说，不要让父亲和大哥知道。”
“小姐放心，我不乱说的。”
婆子连忙点点头，打死她也不说。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暖风吹的人微熏。
李川有些懒，热的不想动弹，把躺椅搬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树下，躺着打盹，正感觉有个仙女在向他招手时，有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他的美梦。
“谁这么不识趣？”
李川有点儿恼火，抬头看去，却是管家。
“少爷！”
李常越匆匆而来，振奋地道：“老奴刚听到了消息，陈家的庄子要卖掉。”
“真的假的？”
李川怔了下，继而精神大振。
陈家是真正的豪门，陈家老太爷的大儿子还在朝廷官，而且官还不小，陈家的那庄子李川见过，也一直很羡慕，占地能有两百亩，建的也很考究，古风古蕴的园林风格，李川最近还在考虑碰到机会就多买些地，也盖个大庄子，好好享受一下。
可是好好的，陈家干嘛要卖庄子？
李常越答道：“是真的，听说陈家的大爷得罪了皇上，被皇上砍了脑袋，陈家不想在江阴住了，打算把江阴的庄子和地，还有铺子卖掉回老家去。”
“原来如此！”
李川明白了，陈家虽然是江阴大户，但祖籍并不是江阴的，而是浙江绍兴人，现在那位陈家的顶梁柱被皇帝砍了脑袋，陈家多半人心惶惶，怕被连累到家人，这才急着抛售家财准备回浙江老家去避风头，这是不打算回江阴了。
“陈家要价多少？”
李川心动了，这种机会可不多。
李常越说道：“十万两，庄子加一千五百亩地一起售卖。”
李川摸着下巴道：“十万两不算贵，江阴地贵，一亩上好的稻田要三十两，那庄子要盖起来，少说也在八万两银子左右，陈家这是想急着脱手啊！”
李常越点点头道：“听说吴家有意接手，只是手中现银不够，正在调银子。”
“买下，这庄子我要了。”
李川不敢磨叽了，唯恐错失良机。
李家没有多少固定资产，淘宝上的货物基本就是无本买卖，而且出货还不欠账，手里大把的银子，就算给了赵源十万两银子，手里依旧还有二十多万，资金很充足。
就算不够，他还可以直接上淘宝买银子。
李常越答应一声，下脚如飞的跑了。
快四十岁的人了，跑的竟然比小伙子还要溜。
李川也坐不住了，顶着太阳在院子里转圈圈。
江阴是富庶之地，平时极少有人卖地，而侵占那些百姓的土地，别说李川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实际上在崇祯朝时期，江南百姓还有自己土地的已经很少了，绝大多数土地都到了豪强大户的手里，这种大手笔卖地的机会实在太少，很难遇到。
李家的消息算不上灵通，李常越得到的消息还不知道是几天之前的。
希望不算太晚，不然再想有这种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李常越回来的很快，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少爷，没问题了！”
管家振奋地道：“陈家老太爷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庄子出手直接回老家，听说吴家还想再压压价，陈老太爷不乐意，老奴就直接做主买了，还请少爷恕罪！”
“恕什么罪！”
李川松了口气，心情愉快地道：“这个时候还磨叽，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你赶紧拿号票过去，尽快把地契办了，这事就算是定了，不然难保不出意外。”
李常越应了声，忙跟着去书房取了号票直奔陈家。
地契第二天才办完，临近中午，李常越满脸疲惫的回来了。
李川本来心情不错，可看到李常越脸上满是愤怒，心里就一咯噔，以为买卖子的事又出了意外，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陈家那庄子不卖了？”
“不是！”
李常越愣了下，忙道：“庄子和田产的地契已经办了……”
听到这句，李川就松了口气。
可李常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一下就阴了。
“少爷，杂货店被人给抢了。”
“什么？”
李川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常越气愤道：“半个时辰前，光天化日之下，一伙蒙面贼人冲进店里，将店里售卖的西洋货物抢走大半，剩下的也被砸了大半，老奴已经到官府报案了。”
李川心下大怒，却依旧很冷静：“你觉得是谁干的？”
李常越道：“老奴觉得多半是吴家干的。”
李川问道：“理由呢？”
李常越道：“吴家想买陈家的庄子，却被我们抢先买下，因此老奴觉得，吴家多半会怀恨在心，所以才找人报复咱们，动手的多半是些青皮。”
李川点头：“若真是吴家干的，官府只怕会不了了之。”
李常越心疼地道：“可惜了那些货物，可值不少钱呢！”
李川道：“几万两银子是小事，宝山没事吧？”
“没事！”
李常越摇摇头道：“被几个青皮揍了一顿，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李川来回踱着步，皱着眉头思索。
李常越不敢打忧，就在旁边候着。
过了一阵，李川才道：“把杂货店关了吧，以后我们不自己卖货了，全部交给代理商去处理，买下陈家的庄子后，就这几个人肯定不够，让宝山回来吧！”
李常越答应一声，跟着少爷见的多了，他的眼界也开阔许多。
对于现在的李家来说，一个杂货店确实有些无关紧要。
特别是在自身不够硬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依旧是无法避免的。
就好像这次光天华日之下杂货店被抢，几时李家没有能让那些大户忌惮的实力，这样的事情就无法避免，只要不损害赵源的利益，没有证据，这种事赵源也管不了。
与其天天小心防范，还不如把杂货店关了。
除非李家有足够的硬实力，才能镇住宵小。
不过，这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被人打了不还手，这不是李川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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