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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钱,那是个事吗?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花费了大半身家,还欠下一屁股价才弄来的金银其实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就他带来的那一箱子玻璃工艺品,完全就是一箱子“稀世珍宝”,卖掉一件就够普通人挥霍一辈子。
他捡出一件自认最差劲的,让老张拿去找人卖了,那是一个几公分高,黄色玻璃制成的展翅大鹏,卖了整整一万两银子……
不止这宅子,连同另一处店铺也给买了,一下子就挥霍掉了一半。
匆匆买了些日常用物就搬了进来,他一个现世住贯了“笼子”的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一张床一席被子就能应付的人哪会在意那么多,其他的日后慢慢准备就是。
就连门口的额匾也是张德顺看不过去才找人匆匆做了挂上去应付的。
有了自己的地盘,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至少白怂可以撒了欢地到处跑到处钻,一天到晚见不到个狗影。
他也落得个清净,可以肆无忌惮地干想干的事。第二天,就照着拳经摹起那两式拳法。
只不过……
看着一旁将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法度严整,隐隐有虎啸之声,颇有了几分猛虎威势的焦大,花恺郁闷加恼羞地停下自己的小螃蟹挥拳……
他原本只是想找个陪练,当然不可能找张德顺,虽说老张的武功据说算是很弱的,但是和他相比,那就不知道甩多少条街了,找他纯粹是找虐。
听老张说,焦大跟他学过几年套路,还有点底子,便拉上了他。
可没想到,他捧着本破书研究了近一个月,才有了点底,开始摹起书上的前两招套路,打得还磕磕绊绊的,焦大这边才只刚学,就学了个八九不离十,连那招他完全不得其门而入的“猛虎下山式”似乎也摸着了门槛。
花恺抑郁地站到一旁,看着焦大一招一式地打下来,一拳一脚,越来越顺畅、越来越有威势。
双拳一前一后,如追风逐影,迅疾无比,力大势沉,带着他的身体前倾成一个斜斜的角度,双拳很突兀地悬停,整个顺势腾空翻转,双腿如风,在身前一扫,劲风将身前丈余的尘埃落叶荡空,在地上显出一个巨大扇形。
左腿落地,身不停脚为轴,回身一旋,右腿紧崩如长枪,横扫大片。
腿落拳出,又再次重复,衔接得行云流水,毫无滞碍。
“回风扫叶”、“横扫行军”,这两式并不复杂,但想要打得像焦大这般纯熟自如、举重若轻,丝毫不简单,尤其是,这家伙还仅仅只是初学乍练。
难道这个憨憨傻傻的大个还是个练武奇才不成?
花恺在一旁有点郁闷地想着,反正就他自己来说,别说纯熟自如了,做其中一个动作都不容易。
人郭大傻变郭大侠还经过几十年,靠的多是勤奋和专心,也没说像这家伙一样一上手就这么牛的呀。
还是说,其实是小爷太笨了?呸!
“公子,不必如此……”
张德顺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他那一脸的郁闷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老张心眼一转,就猜了个大概。
“焦大已随我习武多年,虽说我也教不了他许多,只学了些粗浅把式,但这底子毕竟是打下了,而且他心思纯朴,与这门外家拳法路子相合,练起来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而公子你却是毫无根基,连这身子骨都尚未练开,初学乍练的,自然是事倍功半。”
花恺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道:“是么?”
眼睛转了转,想到之前考虑过的问题,干脆就在此时问了出来。
“张叔,我一直很好奇,你这剑法是从哪学来的?”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之前不了解,老张说是一个过路的江湖人物所都,他也没当回事,可现在他对于学武这件事有多不容易,已经有了些体会,一个户不过双十的偏僻小村中的村夫,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剑法。
是的,别看他连一个山贼头目都打不过,但在花恺眼中,这大叔的剑法真的很高明,耍起来那是一个寒光四射,剑气纵横。
他估摸着要搁一些武侠小说里,他怎么也是个一流人物,也就比五绝之类的差上一筹半筹,如果老张说的没错,他和山贼头目在江湖上都是不入流的死跑龙套,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非人存在似乎太多了些。
一个过路的教了几天竟然就能让他学会这么高明的剑法,如果不是老张天资卓绝,就是这个“过路的”绝对是个高得不能再高的高人。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老张没说实话,不过以这些日子相处来看,花恺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张德顺闻言却沉默了一阵,花恺才说道:“大叔,我也不瞒你,咱们如果要成为自己人,这些事我是肯定要问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只不过咱们以后还是平等相交的好。”
他对这事的确是好奇,之前也没有探究的意思,不愿意说他也不在意,愿意说他也乐意听。
那是朋友相交。
但是现在不一样,看这些日子的作派,这大叔似乎是打定主意赖上自己了,他听说过赖人坑钱坑人,可没听说过上赶子给自己找主子的。
不过花恺自己也希望有一个能用的人,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既然以后要成为自己人,他显然得知道这人的根底。
老张摇摇头叹道:“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事让我想起些往事罢了,若是公子愿意,我便给您说说也无妨。”
花恺扬了扬两道修长的剑眉:“呐,可不是我要探你底呀,你自己要说的,来来,咱们到那边亭子坐坐。”
张德顺摇头笑笑,跟花恺也有一个来月,对这个“新主”倒是有几分了解,知道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妙人”,性子还算良善,待人接物也是干脆爽朗,对待“下人”也没什么架子,却也有自己的主意和坚持。
所以心下打着小算盘的他,为了抱紧大腿,是一直把这位“新主”端起来,打定主意以下人自居。
坐到池边的亭子里,张德顺斟酌了下言词才慢慢开口道:“公子也知,月兰是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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