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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桐是正室,可在五皇子府内也是自身难保,楚咏将妾氏遣走她也无能为力。
那些妾氏们到走时才知平日里江梧桐对她们是真的好,只要不犯她,她也不理会。
对她们争风吃醋,争宠也都置之不理,仿佛看淡一切。
可姜素素不同,自姜素素来后便不肯将楚咏分给她们,天天黏在楚咏身边防着她们靠近,她们还想着借姜素素挤掉江梧桐,按照姜素素的身份不敢对她们如何,可没想姜素素狠,自私。
“皇妃,您说殿下是着魔了么?那些妾氏们多少个是朝中大臣送来的,就这样将她们遣走,可知后果?”
身旁的丫鬟念叨道,她从江梧桐在江家时就跟在她身边也有好些年头了,自江梧桐入了五皇子府是后便没见她真笑过。
就照着江梧桐姓江,又是江家嫡女的身份嫁给谁都绰绰有余,怎偏偏要嫁五皇子呢?
天天在青楼花天酒地,将她家皇妃晾在一边,女人是一个一个纳入府内,任谁见了都生气,可江梧桐没跟家里人哭诉过,在丽妃面前也从未说楚咏半点不好。
她这个做丫鬟的都替自家小姐不值。
“那是殿下的决定,可不是你个小小丫鬟说了算。”
江梧桐轻拭嘴边温婉道,随后将跟前的碗筷挪到一旁。
丫鬟抿嘴,皱眉。
“走了也好,清净。”
“阿奴只是皇妃不值,您与殿下虽不是青梅竹马也算认识大半辈子了,怎还抵不过一个刚认识几月的青楼女子?照阿奴说,侧妃该不会是妖女吧?就跟那萧家嫡女一样,将太子、皇子们迷的是团团转。”
阿奴收拾碗筷,压低声道。
江梧桐挑眉,想起之前见到萧长歌时,她对萧长歌的印象还算不错。
至少换做她,定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些话。
说来也是因萧长歌做了她不敢做却一直想做的事。
“阿奴,以后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拿不出证据那只能算作污蔑。”
江梧桐教训,如今她在府内寸步难行,楚咏不敢动她不过是因为丽妃还有江家,可若有朝一日楚咏不需要江家支持,毫无疑问他会将她赶出去。
所以,她身边的人包括她不能出丁点错,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好,姐姐说的对。”
人未到跟前先听得鼓掌声,江梧桐脸色一沉,转头看向门。
姜素素一脚踏入屋内,扫了眼江梧桐身边的丫鬟。
丫鬟脸色煞白,手抖砰地一声,手上的碟子落在地上,溅得一地上都是菜与汁。
“阿奴见过侧妃。”
阿奴碰地一声,双腿跪在地上。
江梧桐站了起来,护在阿奴身上。
这府内,她可就剩阿奴了。
狐狸般的眼落在江梧桐身上,腰肢微扭,走到江梧桐跟前。
当初刚入府时对江梧桐是客客气气地,见了面不仅喊她姐姐还行了礼,可现在见了她却连行礼都免了。
“谁让你进来的?怎没人通报本宫?”
江梧桐扫向姜素素身后的丫鬟,眼瞳微收,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姜素素身后那些人可都是她院内的人,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将她院内的人都收拢了。
“姐姐别怪她们,要怪就该怪姐姐没点防备,连有人来了都不知。”
姜素素坐在椅上,扫了眼桌上的菜肴,嫌弃摇头。
“姐姐身边这丫头舌头倒是挺会说的,妖女?这词儿用的不错。”
说这话时,是看着江梧桐。
“侧妃饶命,是阿奴糊涂了。”
声音发颤,小身子抖着。
“你糊涂了与我何干?抬起头来,让本夫人好好瞧瞧。”
“娘娘让你抬起头呢。”
折雨在一旁嚣张道,被这么一吼,阿奴缓缓抬头。
额头的汗滴落,脸色煞白如纸。
“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若再低调个一年半载应能成殿下的通房丫头,可惜这嘴害人。”
姜素素停了停,脸色一沉,突然大声呵道:“来人啊,将这丫头拿下按照府内规矩处理,身为丫鬟背地里说着主子坏话,妖言惑众,迷惑她人。”
姜素素冷声道,莞尔。
江梧桐脸色一黑,见那些人真想上来抓着阿奴:“谁敢动本宫的人!”
这一喊,不起作用。
家丁们擒着阿奴双臂,姜素素优哉游哉地打了个呵欠,慵懒。
江梧桐望着这些人,才算明白虽是正妃,却无人听她的。
姜素素将她架空了,将她周围的人都收买了。
“姐姐现在可懂这府内谁是主事的?”
“若要这样说,你见了本宫不行礼也是不敬。”
“来人,将侧妃拉下去。”
江梧桐喊着,却有些心虚。
这一喊无人听她的,都似看笑话般看着她。
姜素素噗嗤一笑,起身走进江梧桐,上下打量着。
“今早殿下已向全府上下发了命令,不管妹妹见到谁包括殿下都无需行礼,妹妹也是遵照殿下说的做,何来不敬之说?”
江梧桐身子一震,无需行礼,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楚咏风流成性却不知他可为了一个女子无视一切,连礼数都可不尊。
妖女,还真被啊奴说对了。
“倒是姐姐可要加把劲了。”
姜素素摸着肚子,江梧桐敏锐地看着,似猜到了什么。
“今早我家娘娘身感不适,差了大夫把脉发现是喜脉,我家娘娘怀了殿下的子嗣了。”
折雨在一旁添油加醋道,雀跃不已,就好像自己怀孕了般。
江梧桐眼眸一收,死死盯着姜素素的肚子。
她嫁入五皇子府内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姜素素却怀了楚咏的孩子。
难怪,难怪愿为了她遣走那些妾氏,难怪免了她行礼。
“哎呀,难道娘娘还不知此事?”
折雨惊讶道,脸上尽是得意。
屋内一片寂静,江梧桐跟丢了魂一样坐在椅上怎还顾得上阿奴?
“看姐姐这模样是刚知道,不过现在也不晚。”
姜素素握着江梧桐的手,抚摸着。
与她的手相比,江梧桐的手嫩得能掐出水来,手上一丁点茧子都没,一看就知是个大家闺秀,没做过什么粗活。可她不同,从小被抛弃虽得了人收养,虽是收养却是给自己女儿找个玩伴罢了,她从小可是在地上打摸滚爬过来的,手上起着一层层茧子,破皮流血那是常事。
在那种肮脏的地方看尽了人性,看尽了一切,是江梧桐这深闺大小姐没见过的。
她得万千人宠爱,养尊处优便是最致命的弱点。
“怎还没将这长舌头押下去?”
阿奴哭着,泪眼迷离。
这哭声聒噪得让人心烦,姜素素不耐烦道。
在那些人要将阿奴押下去时,江梧桐揪着她裙角。
“素素,我求求你放了阿奴,放了她。”
一向淡定不管世事的江梧桐也慌了,她的身边可就剩阿奴一人,若她也没了,那她真是孤身一人了。
姜素素居高临下,看着附在自己脚下的江梧桐,眯眼而笑。
“既是姐姐请求,加上今日妹妹喜得子嗣,饶了她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姐姐这院比妹妹住的大了一倍,不知姐姐可愿意将这院子让给妹妹呢?”
姜素素扫了眼屋内,这屋坐北朝南,太阳一升便能照到阳光,放冬天也能温和些。
“可以。”
江梧桐咬唇,差点咬出血来。
不知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应了这么一句。
“姐姐可真好,放过这丫鬟也可,只是这张嘴是留不得,祸从口出,下次不知这嘴会惹出什么祸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梧桐神色一变,阴沉无比。
她已做出最大的退步,已不顾颜面求姜素素,她还想如何?
“割了她的长舌头,饶她一命。我这么做已是大发慈悲,若传到殿下跟前,姐姐觉得这丫鬟可还有活命?”
姜素素面色雀跃,兴奋。
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搬出楚咏,饶是江梧桐也无话可说,在楚咏身边这些年,早摸清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若这事真闹到楚咏跟前,楚咏只会站姜素素那边,何况是她理亏,是阿奴先说妖女在前。
用一座屋子加舌头换一条命,也算值。
阿奴睁大双眼,已绝望。
“押下去。”
见江梧桐沉默,姜素素冷声道。
这一次,江梧桐没替阿奴求情,她知这是姜素素底线了,若再求下去,姜素素可能会反悔。
没了舌头还剩下条命,只要能活便是好事。
她听不到阿奴的哭声求饶声,也听不到姜素素哈哈大笑的声音,整个人像一潭死水。
以往不闻不问,对那些妾氏不管不顾,那是因为不管发生什么肯定会站在她这边,可如今姜素素怀了楚咏的孩子,丽妃想动她也要掂量一下。
府内这么多女人,偏偏无人怀上。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怀了,谁都不会动这孩子。
虽是青楼出生,可怀的是楚咏的孩子。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惊走逗留在旁边的鸟儿们,扑腾扑腾拍着翅膀飞走了。
姜素素没逗留多久,见江梧桐跟打了爽的茄子一样她觉着没劲。
她还想江梧桐会拿出正妃的气势压一压她呢,没想是这般软弱。
走时只听姜素素命人将屋内的东西都搬到这屋内来,本这事该经楚咏同意才可,这般擅自决定是坏了规矩,可姜素素却敢先斩后奏,她能保证楚咏不仅不会说她半句还会反过来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