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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鸾镜心中满是憋屈——上次从盛府铩羽而归,还能说是因为没待几天就被盛家委婉逐客,时间太短,什么都来不及做;这次她来盛府也有好几天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都是从头看到尾,然而,进展比上次还不如呢!
除了抵达的那天,以及初五到的那天她找借口撺掇着敖鸾箫一块去了趟泻珠轩外,其他时间她愣是没见过盛睡鹤一面,更别说私下说话了,那是连眼色都没能飞过一个!
不但如此,这几日中,她厚着脸皮去朱嬴小筑找盛惟乔,旁敲侧击的暗示她带自己去见盛睡鹤——然而这公认好哄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对她有意见呢还是就傻到听不出来她那就差明说的话中之意,不是顾左右言其他,就是推说要收拾前往长安的行李,端茶送客。
偏偏敖老太爷跟敖鸾箫压根没看出来她的心思跟处境,还劝她少去找盛惟乔:“知道你跟盛家女孩儿要好,但人家亲娘刚刚有喜,自己又要陪长兄前往长安,这眼节骨上肯定是忙的不可开交。你该体恤些,少去打扰才是!”
敖鸾镜听的好想吐血,火起来都想索性拂袖而去,再也不要在这盛府待下去了!
然而每每想走的时候,记起盛睡鹤隽秀韶润的模样,十九岁就中解元的才华,以及可以预料到的灿烂前程……满满的怒火,顿时转成了歆羡与向往。
这天她又被盛惟乔三言两语的挤兑出朱嬴小筑,悻悻的回到客院后,左思右想之下,索性找到祖父跟前,提出也想跟盛家姐妹前往长安!
见敖老太爷跟敖鸾箫都不同意,敖鸾镜也不意外,她这祖父跟她这兄长,都想着这次带她出来兜一圈,回去了马上把她嫁人的——她当然也不会同他们说真话,只做出是为了敖家考虑的姿态:“祖父、哥哥,我虽然同惟乔妹妹相处极好,但说句心里话,你们才是我的血脉亲人,我又怎么可能任性的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叫你们为我操心呢?”
“实际上我之所以想跟惟乔他们一块去长安,正是为了哥哥考虑啊!”
敖鸾箫不禁愕然:“我?”
“祖父这次带上哥哥,就是希望哥哥能够跟徐世子还有盛表哥他们多多来往,以延续祖辈情谊的。”敖鸾镜正色说道,“但咱们就跟上次一样,来的不巧——才来就赶上冯伯母有喜,这虽然是件好事,却也因此夺去了大家的注意力,以至于咱们来盛府都有小半个月了,哥哥同徐世子盛表哥他们统共才照了几回面说了多少话?这个样子,又能攒下多少交情呢?”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因为他们都是赶考在即,以温书为重,并非故意冷落哥哥。”
“只是,祖父还有哥哥请想:这两位跟咱们如今也才是第二次见面,即使有祖父的面子在,但老实说,大家迄今的情分也就那么回事!”
“一旦他们金榜题名之后,不说从此留在长安,按照本朝回避的规矩,也不会让他们回南风郡甚至附近做官的。”
“这么着,以后山高水远,哥哥跟他们的交情,竟只能到此为止了——这岂非辜负了祖父的期望,也是平白浪费了一个结交良才美玉的大好时机?!”
“横竖哥哥回去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跟他们走一趟,既结下了情谊,也能顺势开一开眼界,有什么不好?”
敖老太爷虽然疼爱子孙,但毕竟男女有别,敖鸾镜也不是打小送给祖父祖母抚养的,所以老太爷对这孙女的性情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对于她的心思那就更不清楚了。
这会听敖鸾镜口口声声为敖鸾箫考虑,觉得也有道理,沉吟道:“抱墨跟睡鹤俩孩子要赶考,盛家姐妹随行,倒也确实需要个人帮衬!只是鸾箫自己也没出过远门,恐怕我开口让他加入队伍,他非但帮不了忙,反而还要那些孩子反过来提点他啊!”
敖鸾箫毕竟是孙子,还是长孙,虽然跟敖鸾镜一样,也没有养在祖父祖母跟前,但敖老太爷对这孙儿的情况还是比较上心的,知道敖鸾箫虽然孝顺乖巧,然而无论是读书还是做生意,天赋都只是平常。
就连平常的待人接物,哪怕上次拜访盛府之后,老太爷亲自调教了一番,相比徐抱墨与盛睡鹤,也明显差了一筹的。
所以让敖老太爷去跟盛老太爷还有徐老侯爷说,教敖鸾箫与盛睡鹤一行人同行,好做帮衬,难免信心不足。
敖鸾镜听祖父这语气,显然根本没考虑自己随行,不禁暗急,忙道:“祖父,所谓读万里书,行万里路。本来哥哥这两年读书进展不大,说不得就是关在家里关多了,以至于学思凝滞,故而止步不前呢?何况这次左右盛徐两家是大队人马出行,多我们兄妹二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即使我们帮不了什么忙,但好歹也能做个伴啊!”
“其他不说,徐世子同盛表哥都是有望金榜题名的才子,哥哥跟在他们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少不得也能长进学问!”
“而我与惟乔妹妹她们一块,耳濡目染的,总也能替哥哥说些好话,更加拉近三家的关系!”
敖鸾箫听到这里,就觉惭愧,向敖老太爷说:“都是孙儿无能,累祖父脸上无光!”
徐家的独孙跟盛家的长孙都要参加春闱了,他这个敖家的长孙却还在为童生而努力,虽然知道这不是他偷懒懈怠,实在是因为天赋不行,刻苦用功的成果也不是很显著。但敖鸾箫想到自己比徐抱墨、盛睡鹤也才小了一岁,功名上却差了那么多,难免觉得无地自容。
尤其他也知道,三位老爷子到了一起,经常会比拼儿孙。
徐老侯爷儿子封侯,孙子十七中举,今年十九打算赴会试;
盛老太爷长子是翰林,为了尽孝毅然致仕,长孙十九中举,大有连捷杏榜之势;
这两位针尖对麦芒,还能说互有胜负,可轮到敖老太爷,却是什么都比不过的。
无论儿子还是孙子——敖鸾箫素来孝顺,真是想起来就替自己祖父感到难过。
这会虽然知道妹妹绝对不会故意说他这哥哥无能,可终归听来心里沉重。
“说这些话做什么?”好在敖老太爷是个看得开的人,抚着长须,止住孙儿的下跪请罪,温和道,“当年我跟盛老哥、徐老哥他们在北疆浴血厮杀的时候,多少老兄弟埋骨他乡,甚至连解甲归田的那天都没有撑到?相比之下,我们仨不但平平安安的回了来,甚至连胳膊腿都周周全全的没有缺少,还能生儿育女,享受晚年的天伦之乐,这辈子能有这样的结局我已心满意足。”
“至于念书,能出头虽然好,出不了头,守着我留给你们的产业也能度日。只要你们不嫌我这祖父无能,没留给你们盛家、徐家那样的家底,咱们祖孙也就都不必耿耿于怀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指了指北面,“其实你念书不成,我有时候反倒松口气——当年周大将军出身将门,走的虽然是武将的路子,其实本身文采也很不错的。我识字不多,若非遇见盛老哥这个富家出身偏偏爱好沙场的上司,只怕到现在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就是这样,我也听说过,周大将军昔年是有一部诗集的,那可不是周家为了给他传名弄的,而是别人钦佩大将军的才华,主动给他整理的。”
“可就是这么个文武双全,为大穆立下赫赫战功,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人……”
“天子说杀就杀了,连一点血脉都不让留下!”
“所以位高权重固然叫人羡慕,却也是高处不胜寒——我跟盛老哥、徐老哥都不一样:盛老哥是个有抱负的人,放着富家老爷不做,主动去北疆抛头颅洒热血;徐老哥呢是家境贫寒没饭吃,不想下海做盗匪辱没了祖宗名声,故而选择了投军;而我,我当年是因为你们曾祖父曾祖母去的早,族人想谋夺产业,正好周大将军来南面扫荡海匪,顺便征兵,族人就把我强塞进去,指望我战死沙场之后,你们曾祖父曾祖母留下来的东西,也就便宜了他们!”
“若非那时候我年纪小,弄不过他们,我是巴不得在故里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
敖老太爷轻声道,“所以这回带鸾箫来盛府,固然是希望你跟徐家盛家的孩子们亲近些,往后我不在了,你们也能得些他们的帮助。但要说当真下功夫讨好他们,却也没必要……我们这三个老东西里,盛老哥胸怀大义,气度令人心折;徐老哥多谋善战,最有狠劲;我相比他们,其实什么都不如,胆子还小,之所以能入他们的眼,其实说到底,就是我还有几分骨气,不屑于做那谄媚上司的事情!”
敖鸾镜在旁听的暗暗叫糟,这情况说下去的话,老太爷十成十会说让敖鸾箫别跟盛家大队伍去长安,更遑论是同意她也去了。
想到这儿,她忙道:“祖父,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哥哥平常念书辛苦,想着出去走走兴许能轻松些,而且多跟功课好的人交流,没准也能够有所得?”
敖老太爷到这里还没有怀疑孙女,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你这孩子心是好的,只不过所谓平安是福,你哥哥念书慢一点,不定就是他的福分所在呢?”
果然望向敖鸾箫,慈爱道,“你不用多想,过两日抱墨还有睡鹤他们要动身了,我就带你们回去。我敖家的子孙,即使要与人亲善,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讨好谁!”
敖鸾镜心中几欲吐血,她看出来敖老太爷最初其实是赞成让敖鸾箫跟徐抱墨、盛睡鹤他们一块去长安的,只不过敖鸾箫自承“无能”的话触动了老太爷对孙儿的心疼以及护短的本能,为防敖鸾箫伤了自尊心,老太爷现在才改了主意。
“你明明念书就是不行,让你跟着两个准进士沾点文气有什么不好?!”她腹诽着兄长,在旁看了会,见敖老太爷同敖鸾箫祖慈孙孝了半晌,两人越说越觉得没必要去长安,最终一咬牙,道:“可是我想去长安!”
敖老太爷跟敖鸾箫都是一怔:“什么?”
“我想去长安!”敖鸾镜这话说了出来,也就打算孤注一掷了,不再拿敖鸾箫做幌子,直截了当道,“我不甘心就在郡中嫁人——家里之前选的那几个人,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定下,不全是舍不得家里,更因为里头的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现在惟乔妹妹显然也是这样,所以盛世伯跟冯伯母趁着盛表哥赶考的机会,让盛表哥带上她,好去长安择婿!”
“既然她能去,祖父也让我去吧?”
“论容貌论女红论其他女孩儿家该会的东西,我不觉得自己比惟乔妹妹差了多少——为什么她可以连徐世子这样身份的夫婿人选都不放在眼里,自去长安挑选新科进士做夫君,我却只能在郡中嫁个寻常乡绅之子,或者区区的秀才?!”
她潸然泪下,跪倒在地,哀求道,“我好不甘心!祖父,求求您,答应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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