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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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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气朗,万里无云。

    一片开阔的树林里,冯天玉牵着一头赤红的马儿,马背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且见她美目顾盼、巧笑倩兮,正与牵马的他聊得正欢。

    在他们的背后,是满脸郁闷的七名大汉,只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扛着各自的武器唉声叹气,直道毫无人性重色轻友丧心病狂,声音虽小,哪能逃得过某人的耳目,只是佳人在旁,懒得理他们罢了。

    走着走着,为首的冯天玉停下了脚步,剑眉深皱。

    梁蓝儿好奇的望着他:“昕云哥哥,怎么停下了?”

    冯天玉应了:“没事儿”顿了顿,“蓝儿,你先下来一会”说着,闻言的梁蓝儿便张开双臂,让他抱了下马。

    后边的陈谷广第一时间发觉到不对劲,立马上前询问道“昕云,出什么事了?”

    冯天玉眉头仍未放松,沉吟了下道“陈大哥,待会照顾好蓝儿,稍有...”

    咚咚。

    陆续从后边赶来的六人,以及陈谷广和冯天玉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然一跳——

    “小子!你身上的听风流是怎么一回事?”一名深红衣袍的老者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出现在数米以外!

    “什么人!”陈谷广下意识紧握双斧,一层薄汗涌上脑门:此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红袍老者轻轻冷哼一声,陈谷广便觉得浑身经脉几欲逆流,闷哼一声,一丝血流从他嘴角流下。

    “大哥!”林承武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抽出数枚银针,却被陈谷广大手一拦,擦去血迹道“都别轻举妄动。”及时止住想要动手的几位弟弟。

    冯天玉一见情况剑拔弩张,在不知来人功力深浅的前提下,连忙解释道“这位老前辈请息怒,我们几人路经此地,并无冒犯您的意思...”

    “回答我!”红袍老者直接打断道“你身上的听风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股强横的气流顺声拔起,吹得周围的树木摇曳不止,直冲不远处的众人。

    锵——

    冯天玉首当其冲,当即拔剑出鞘,风恒剑出,凌厉的听风流一下子将迎面扑来的热浪击得粉碎,顿时,西域七怪齐齐松了口气。

    “噫!”见状,红袍老者不由发出一声惊叹,不过,他旋即鼓出雄浑的内力,衣袍一抖,一股几乎凝成实际的热浪,排山倒海般拍向前方的年轻人。

    嗡——

    风恒剑上流转嗡鸣的听风流,只是并未持续一会,便又消退散去,冯天玉心念一转,游踪步疾起,吐故纳新——

    噼噼噼——

    风恒剑上的听风流发出更为刺耳的激烈声响,随着冯天玉每往前进一步,这股听风流就越发壮大,直逼扑面而来的热浪!

    轰!

    两股强劲的气流在接触的瞬间,一下子相互攀咬,直至碰撞炸开!

    以两人的中心为界限,周围的地面被炸得龟裂,附近的树木更是经不起轰炸,无数木屑漫天弹射。

    然而,在梁蓝儿身边的非逸山常刀挥舞,刺眼的刀光形成一堵无形的围墙,泼水不进,将飞速的木屑一一化去,护的众人一番周全。

    在炸裂中心的冯天玉却是半步不退,提起剑尖迎上无数木屑,直扑红袍老者!

    “慢——”眼见风恒剑即将刺中红袍老者的眉心时,红袍老者竟是以双指夹住了风恒剑的剑尖,丝毫不能动弹。

    “嗯?”冯天玉意欲收回长剑,只是剑尖在红袍老者的夹指中丝纹不动,心中微愠,思忖道:想不到此人内力如此雄厚,以我如今的剑术竟在他手上讨不到半分便宜,看来唯有听风一剑才能制敌。

    冯天玉心意一动,听风流再次涌上剑尖,噼噼——

    红袍老者悚然一惊,他可不敢空手硬接听风一剑,连忙松开夹指,退后半步道:“年轻人少安勿躁,莫不是夸日骥的后辈都如此急躁吗?”

    “呃?前辈此言何解?”冯天玉一愣,听到爷爷的名讳,顿时失了使出全力的想法,当即回剑入鞘,暗忖道:此人该不会是爷爷的故交吧?

    红袍老者衣袍下的手指捏了捏,好在没伤到,暗松了口气,方才说道:“远远老夫就察觉到你身上的听风流了,可没曾想夸家还真出了一名中兴之子!”

    顿了顿,红袍老者询问道:“你可是义哥儿之子?”

    冯天玉此时哪还有什么疑问,连自个父亲的名字都出来了,忙躬身抱拳道“晚辈正是夸氏剑宗第五代传人冯天玉是也。”

    “昕云,昕云,好一个冲破云层的骄阳,好名字。老夫跟日骥也算是老相识了,跟义哥儿也有数面之缘,今天与你初次见面,作为长辈,便送你点见面礼吧。”说罢,红袍老者从衣袍下拿出一个药瓶,抛给冯天玉。

    冯天玉一脸茫然接下对方抛来的药瓶,讷讷道:“啊,感谢前辈...”

    红袍老者见冯天玉这么干脆的收下见面礼,心道好一个不做作的年轻人,跟其他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他哈哈一笑道:“此物乃火莲丹,疗伤用的,收好吧。对了,日骥这老小子怎样了,还是不肯离开英山?”

    闻言,冯天玉脸色一黯“爷爷他,去世了。”

    默然许久,红袍老者长叹一声“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昕云,日骥一生的执念,可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冯天玉脸色坚毅回答道:“谢谢前辈关心,昕云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好!”红袍老者欣赏的望了一眼冯天玉,说道“日后在江湖,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红袍老者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哎?”目送夸日骥故交离去,冯天玉摸了摸后脑勺,“话说这位前辈叫啥来着...”

    陈谷广等人本是不知遇上了什么人,见冯天玉一人独步上前对敌,心中焦急万分,岂不料两人一招过后,似乎开始叙旧起来了,一时间也犹豫该不该上前,可没一会,那名红袍老者竟然就这么走了,这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幸好冯天玉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在众人疑问的目光下,回到他们身边,且听他道:“方才的前辈是我爷爷的故交,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这不,人老前辈有事先走一步了。”

    “哦?真的吗?”林承武嘿嘿一笑道“话说,昕云我见那人好像给了你一瓶丹药吧,拿出来让老哥我见识见识?”

    陈谷广瞪了他一眼,斥道“小武,你这老毛病又犯了是不,仁手家内小姑娘的事,怕是你老早忘了!”

    林承武一听腿都软了,险差没跪在地上,连忙道“哥,哥,求您别说!我不问就是了!”

    “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卡氏四兄弟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老大,你刚才说啥?什么仁手家的小姑娘?”

    非逸山一脸无趣,知道又该休息了,走到一旁,随便找了棵有树荫的树坐了下去,打起了瞌睡。

    陈谷广在林承武快要杀人的目光下,总算没把事说出来,反而赶起人来“散开散开,都蹲在这里干嘛,没看见人小俩口欲言又止吗,一点都不懂事!”说罢,在林某人幽怨的眼神下,一起离开了。

    “吁——”卡氏四兄弟也自觉无趣,都往非逸山那棵树荫下休息去了,只留下两双清澈的眼眸相互映衬。

    “呐,云哥哥。”梁蓝儿乖巧地把水囊递给冯天玉,待他接过后,便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冯天玉美滋滋的饮了一口水,拉过梁蓝儿的柔荑道“蓝儿你待我真好。”

    梁蓝儿脸色羞红,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不料却被他握得更紧,嗔道“讨厌,哥哥们都在看着呢,快把人家松开。”

    “才不要放开我家的小媳妇,谁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冯天玉一脸正气地将梁蓝儿搂入怀里,即便腰间的软肉被掐着也丝毫不动摇他耍无赖的决心。

    “谁是你家的...了”话虽如此,梁蓝儿的螓首可是丝毫没有离开某人胸膛的意思。

    西域六怪对此老早见怪不怪,一个个吹着口哨望向天空,一副我们没眼看的模样,只有某只万年老鳏夫即便闭着眼,也要在腐朽的内心呐喊:烧死那对小情侣!

    其实此时冯天玉心里并没有如今表现得这么洒脱,毕竟刚才红袍老者以双指夹住风恒剑给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想想他之前因为得到梁天文和夸诚的灌顶传功,便有些飘飘然,以为这江湖上已经再难有能与他一战的对手。

    然就在方才,他意识到这江湖远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武林中卧虎藏龙的人还是太多了,若不是红袍老者是夸日骥故交,冯天玉还真没有多大信心能够战胜红袍老者。

    毕竟以冯天玉八重心性之下,竟一点也看不穿红袍老者的真实实力,一番探索终究是泥牛入海,毫无所得。

    不过,冯天玉如此想到,恐怕也料不到红袍老者同样也摸不清他的功力底细,毕竟八重心性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习得的,恰好,红袍老者就是一位。

    说起来,冯天玉现在的武功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如今武林的见识范畴,单凭他灌顶而来的七十多年内力,即便是红袍老者也难以比肩。

    更何况,冯天玉练的是百年前夸听风自创的剑法听风一剑,其中奥秘可不是烈剑诀可以媲美的。

    只可惜的是,作为灌顶而来的内力,始终不是冯天玉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得来的,强行提升的境界,很可能就如镜中花水中月。

    这种自身与境界不协调不对等的情况,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影响到冯天玉的武功,但是时间长了,谁知道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倘若冯天玉在往后的时间里,能够扎扎实实锻炼自身的体质,或许他就能够平安度过一劫,只是此时此刻,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斑驳的树影下,这对璧人正笑得无邪。

    数日后。

    江城,武林会中。

    一名红袍老者居中而坐,一侧是以江氏父子俩为首的武之魂一干人等,另一侧则是十八名烈剑宗的大长老。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歇山九脊,陈旧青瓦。

    曲折的回廊,伫立朱漆的木柱,正门进去,是雕刻虎狼的照壁,再进去便是大大小小的练功房,以及诺大的演武厅。

    正此时,演武厅内站立一排一排的武林会会众,他们不安的望着不远处的会客厅,在那里,商讨的一切,关乎他们日后的性命前途。

    然而,肃穆的会客厅里却非常地安静,静的令人发憷,厅内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只有一股狂躁而炙热的气息弥漫着,人们就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低沉的呼吸声中,每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尽管气氛如此压抑,人们如此燥热,但是会客厅的每一位都不敢有丝毫不满,生怕发出些微不合时的声响,正当各位的后背都被汗水沾湿之时,位居上首的红袍老者终于发话了——

    “三日,三日之后我需要武林中各路人马来到江城,召开久未开启的武林大会!”

    “诺!”包括江氏父子在内的武之魂,以及烈剑宗十八长老齐声应道。

    此话是命令没错,与十年前江随铭借势召开武林大会不同,烈剑宗宗主亲自发话,即便是命令一般,也会有不少武林人士趋之若鹜,更别说让那七大势力有着不可抗拒的烈火令一样,毕竟他们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

    以武林会十年来江湖上的影响力,烈剑宗宗主的这一番话自然不胫而走,短时间内便传遍大江南北,各路英雄豪杰闻风而至,纷纷赶往目的地——江城。

    要问武林为何一令而天下从,除了十年前烈剑宗宗主一剑废除七大势力掌权人武功一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原本就不平静的江湖更加沸腾?

    这个江湖,真的很不宽阔,小的让人感觉很烦闷。

    没人见证神话的崛起,但他们却很乐意见证奇迹再临,为了一睹烈剑宗宗主的真容,故愿往之,他们坚信,这番必不枉此生走一趟。

    手里还捏着一块小小的烈火令的七大势力,三大门派四大分支,他们可没有在接到召开武林大会的第一时间有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