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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公压着声音,略显疲惫地说:“回陛下,老臣心里头一直念着陛下的恩情,现年事已高腿脚开始不太利索,不知还能见陛下几面,因此趁还能走的动时,来看陛下一眼。”
“金太公哪里的话,我看你老身子骨挺好的,得好好保重,朝廷还需要你老出力。”皇上拍拍他的肩。
“承蒙陛下看得起。”他看了一下醮坛,“来皇宫的路上,听闻今日来得陛下的斋醮科仪。”
“嗯,你来的正巧,不过仪式刚刚结束。你此前给朕推荐的魏道长可是道行高深,朕甚是敬佩”皇上说起道教之事总是滔滔不绝,拉着金太公往修道殿走,金世严跟在后头,而金允在却到处张望。
太子见此上前主持大局,“今日斋醮科仪仪式就此结束。”
众人这才从惊讶之中醒悟过来,看着各位道士有序地离去,也渐渐走开。
金允在见父亲和祖父都跟在皇上而去,想必又要上演一场君慈臣忠的戏码,甚觉的无趣,好不容易来金陵一趟,怎能不找点儿新鲜事儿玩玩。
于是他跑到太子的面前,打了声招呼,“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太子见到他也不免头疼,对许沁介绍道,“金家混世魔王来了。”
“太子表兄你怎能这样说我,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妃表嫂,得留下一个好印象。”金允在凑近许沁,仔细地大量她。
许沁被他唐突的举动微微吓到,护着肚子,退了一步。
太子立马护在许沁前头,“允在,不得无礼。”
金允在痞痞地一笑,“人们都说太子妃面容倾城,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确与我们辽东女子不同,温文尔雅,螓首蛾眉,不愧为咱们东朝太子妃。在下若有得罪,请表嫂见谅。”他又装作守礼之人,行了一个礼。
“没事”,许沁推开太子的手,得体一笑,“谢金公子夸奖,我久闻金家公子大名,如今见到公子真人也觉得公子不同与凡夫俗子,倒是性情中人。”
“看来我与表嫂十分投机,表嫂也别叫我公子,随我太子表兄一样唤我允在就行,亲近一些。”金允在更是得意地说。
“别蹬鼻子上脸。”太子微微怒斥。
金允在倒是不以为然,全当做没听见。
“不知允在跟随金太公与金舅舅此次前来,会在金陵逗留多久?”许沁试探,金家的突然到来,总归让事情变得复杂,她余光瞥见的章维脸上也布着愁容。
“表嫂是希望我们多呆时日还是希望我们早点儿回辽东呢。”他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
许沁也随他一笑,“自然是希望家族兄弟能多在金陵一些时日,我们东宫好尽地主之宜,你们也能多帮衬殿下一些。”她抓起太子的手,温柔地看他。
金允在挑挑眉,“没想到太子表兄与太子妃表嫂如此伉俪情深,我怎么在辽东听闻你们关系不大好呢?”
“谁说得胡话,枉敢议论本王。”太子内心感到温暖,但外表还是瞪着眼问。
金允在故意微微叹气,“哎,表嫂,我这太子表兄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点儿,一点就着。不过是空穴来风的话,太子表兄何必要动怒呢,表嫂可要多担待一些。”
“如今这里是金陵皇城脚下,不是你辽东,你小子说话可得注意一些,少给金家惹麻烦。”太子不满地说。
“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给东宫惹麻烦的。”金允在装作必恭必敬,但他的话哪一句牢靠过。
“最好这样。”太子拉着许沁也往皇上的修道殿而去。
金允在撇撇嘴,这个表兄还是这样无趣。于是扭过头,寻找其他猎物。
他转头一看,还有几位皇子未曾离去,金允在立马凑上前去。
“拜见各位殿下。”他笑着行礼,还没等对方开口,自己就已经起身。
“看好他,别让他乱来。”太子隐隐担忧,交代安二。
“是,殿下。”安二急忙赶过去,为金允在介绍,“金公子,这位是三殿下,这位是六殿下,这位是八殿下。”
陈康点头回礼,“见过金公子。”
金允在扫视一眼,眼光停留在陈思身上,上前揉住陈思的肩头,“原来你就是八殿下,陈思。”
安二惊恐万分,急忙拉住他,“金公子不得无礼,不可直呼殿下其名,您要称呼八殿下为思王。”
“思王?”名字有点儿娘气,还好金允在没有说出口,“是在下无礼,不懂金陵这么多规矩,还望思王殿下不要怪罪。”
陈思第一次看到行为举止比自己还要不拘礼数之人,顿时就被吸引,笑着说:“不碍事,既然金公子是太子的表弟,可与大哥一般唤我为八弟就行。”
“嗯,八弟好,八弟显得亲切。”
一旁的陈康讪讪一笑,略显尴尬。八王妃林海燕略显不满,“殿下,太阳光太刺眼,咱们也先回府吧。”
沈子环也拉着陈奕,“殿下,咱们也回去吧?”
金允在听闻,才转过身子来看向另外两位皇子。“久闻康王殿下与平王殿下大名,今日也难得一见。”
陈奕点头示意后,提步而走。
“奕哥哥等等我。”沈子环追在后头。
陈康也点头,“金公子请便。”
“在下寻一日先亲自拜访康王府,殿下欢迎吗?”
“金公子能莅临康王府,乃是本王的荣幸,自然欢迎,本王先行告退,金公子随意。”康王依旧保持客气的微笑,也与康王妃离开。
金允在这才回头转向陈思,“殿下可见过书时先生的画卷?”
书时先生是当时赫赫有名的画家,贵族子弟尤为推崇。
“书时?本王只收藏了先生两幅佳作,其他的也只听说,未曾亲眼目睹,甚是遗憾。”的确,陈思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在下也喜欢书时先生的山水之画,特别是他画的山,甚是幽静天然。”
“对,本王也有此感,本王收集的其中一幅画就是先生当年在如山所画的如山风景图。”
“是吗?不知在下可否见一见真容?”
“自是可以,请。”
陈思邀请他到自己的寝宫一聚,两人饮着美酒,品着佳肴,从鉴赏书画为起步,再谈道前朝文人往事至今朝古怪趣闻,聊得不亦乐乎。
陈思虽得圣意,但他自幼不喜朝政之事,且在皇宫之中难得知己,如今恰逢性情相投之人,倒是十分开心,仅仅一晚的彻夜畅谈,就与金允在称兄道弟。
金允在交际能力,承袭金家人的血脉,很快就抓扰陈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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