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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昼自从在交流赛获胜之后仿佛重新找到了努力训练的动力,一改之前懒散的行事作风,每每出现在俱乐部都精力充沛,活力满格。
用言爵西的话说,温如昼这是有了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滋润,如虎添翼。
“你少酸了,赶紧找个弟妹回来才是要紧的,不然等过年有得被催婚了。”温如昼和一帮同门正从俱乐部出来。
宋元夜早就在外恭候,见温如昼现身立即迎了上去,也不怕大家拿他和温如昼调侃,反正美人到手,他们爱怎么开玩笑都悉听尊便。
温如昼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要跟宋元夜走,但忽然发现手机落在训练室,只能赶紧回去找。
一路跑回训练室的路上,温如昼看见段易沣大步流星地往楼上办公室走。她本来没太在意,去训练室拿了手机就要去找宋元夜。
经过楼梯的时候温如昼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她想了想刚才段易沣的急急忙忙上楼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感觉就好像之前几次她从段易沣或者祝乐乐身上察觉到的微妙一样。
于是温如昼定了定神,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还没走近祝乐乐的办公室,就听见从里头传来的祝乐乐的责问声。
“你现在是怪我?别忘了,弄成现在这样,你也有责任!”
“我自然会想办法是去补救,你别只会在这里跟我吵吵闹闹,你自作主张才会把事情搞得一团乱。”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是你反反复复的,我会想到那么做?”
“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是你当初过分自信,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与其现在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想之前说过的俱乐部的事,夏衍走定了。”
温如昼正想继续听,却听见楼下传来宋元夜的声音,未免被发现,她只能立刻跑下楼,二话不说就把宋元夜拉走。
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温和良善的段易沣居然会在私下和祝乐乐发那么大的火,还真是让温如昼大吃一惊。
尽管因为韩荻的事,温如昼已经看不惯祝乐乐的行为,但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师姐,还是祝有龙的女儿,基本是俱乐部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温如昼哪怕心里多不喜欢祝乐乐,表面上也要维持基本的和平。
温如昼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祝乐乐为什么会和段易沣发生那么激烈的争吵,最后想到的可能就只剩下俱乐部这一个原因,毕竟段易沣确实提到了这个点,还提到了夏衍。
趁着这天去韩荻公寓吃饭,温如昼问夏衍:“师兄,俱乐部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我是说……你们领导层的问题。”
夏衍正帮韩荻端菜,一面走一面回答温如昼:“有点小问题,怎么了?”
“小问题?那乐乐师姐和易沣师兄也知道咯?”
“当然。运营和联系董事的事都是易沣在负责,这次是董事之间有点问题,所以都交给易沣去办了。”夏衍放下菜,“怎么了?”
温如昼摇头:“没有,我上次无意间听见易沣师兄和乐乐聊天,看他们的样子以为出了事,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是不是知道。”
“你也想晋升管理层了?”宋元夜凑了上来,毫不避讳地一把搂过温如昼。
温如昼轻轻捅了宋元夜一下:“放开。”
宋元夜反而搂得更紧:“我日常吃够狗粮了,现在还不许我自己撒一波?”
韩荻把东西都布置好,四个人就坐下吃饭。
“师父明天就出院了,要不要去接他?”夏衍问韩荻。
“乐乐不去么?”韩荻给夏衍夹菜。
“乐乐师姐今天已经去外地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温如昼说完就把宋元夜给自己夹的排骨吃了。
“不是只去接师父这么简单吧?”韩荻已经看穿了夏衍和温如昼的阴谋。
温如昼咬着筷子,看看夏衍,再看看宋元夜,觉得这种事肯定由夏衍开口比较合适,所以为了降低存在感,她笑眯眯地帮宋元夜夹菜吃。
夏衍解释:“师父出院了,又正好快俱乐部周年庆了,大家想好好放松放松,所以决定去烧烤露营。”
“可以带家属的。”温如昼立刻补充,见韩荻看向自己,她咧开嘴赔笑。
宋元夜趁机打圆场:“正好啊,咱俩一起去,保证让你那帮师兄妹吃饱狗粮。”
温如昼白了宋元夜一眼,帮着夏衍请求韩荻:“师姐,就是一个自家人的活动,吹吹小风,吃吃烤肉,不用打球,不想输赢的嘛。你去了,我们才尽兴嘛,师姐。”
韩荻经不住温如昼一番“情深意切”的撒娇,最后还是答应了。
晚饭后,宋元夜被温如昼拉着收拾桌子和洗碗,韩荻和夏衍乐得清闲。
“你最近,有心事。”夏衍坐下。
韩荻顺势靠去夏衍身边:“你看不出来,我在下决心么?”
“决心?什么决心?”
“你们都希望我做出的改变。”韩荻看着厨房里正和温如昼玩闹的宋元夜,“元夜跟我说了很多,你也没有少暗示我,加上我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所以就有想要试着改变的想法。”
夏衍知道了韩荻所指,不免为此欣慰:“你能这么想,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决定不是一两天就能下的,更何况是这件事。我确实希望一切可以向顺利和令人满意的方向发展,但是欲速则不达,你可以慢慢考虑,仔细观察,这样做出来的决定,才不会让自己失望和后悔。”
韩荻趴在夏衍肩头,盯着他笑意温润的眼眸,内心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如昼他们的?”
“说事实,讲道理,适当的感情引导和必要的严厉惩治,这不是很正常的督导方式么?”夏衍点了点韩荻的鼻子,“对你嘛,最后一条就省了,我的韩荻吃软不吃硬。”
韩荻靠在夏衍身边:“我也不是谁的软都吃。”
“明天把师父送回去安顿好之后,咱们去看看你爸?”
夏衍的提议让韩荻的笑容即刻消失,但并没有跟过去一样提起韩沛权就完全否决,她反而表现出了忧郁和迟疑。
“你都主动照顾我爸了,我还能不勤快点?”夏衍开着玩笑,试图让韩荻轻松一些,“你可以不露面,我和韩伯伯聊聊,你在外头听着,怎么样?”
因为还没有最终作出决定,韩荻也就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韩沛权,夏衍的提议给了她缓冲的时间,也在为她对韩沛权的考量提供机会。
韩沛权对夏衍的到来自然欢迎,只是提起韩荻的时候依旧不免失落。他在医院的这些天,韩荻都没有出现,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比最开始有了好转,可没有得到韩荻的原谅,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遗憾。
韩荻在病房外听着韩沛权和夏衍的交谈,关于这5年来的悔恨,关于对韩荻母女的歉疚,韩沛权的每一句话都令韩荻百感交集。
听着韩沛权的心路历程,韩荻回想着自己在伦敦受到的煎熬,仿佛她的恨和韩沛权的悔是同根同生。
从医院出来之后,韩荻看时间还早,就想去公墓看看纪玉清。
因为不是公共祭拜的日子,很少有过来扫墓的人,所以公墓十分寂静,也因此而显得格外肃穆。
韩荻站在纪玉清墓前,从到达的第一刻起就沉默地站着,看着墓碑上纪玉清的照片,看着那个定格在5年前的笑容。
长久的沉默让夏衍深刻地感受到韩荻心里的纠结,她逐渐拧起的眉头正是最直白的表现。他想要上去说什么,但因为经过的一对父子而被吸引了视线。
那位父亲看来还很年轻,孩子也只是八九岁的样子,因为刚到的关系,他们一起在墓碑前做了简单的清扫工作。
“妈妈,我和爸爸来看你啦。”孩子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伤,但显然很懂事的样子。
爸爸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把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和孩子一起给逝去的爱人鞠躬。
“这么小就没了妈妈,怪可怜的。”韩荻感慨。
夏衍搂住韩荻:“阿姨告诉你答案了么?”
韩荻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那对父子。孩子用手把墓碑上的灰尘擦去,爸爸把手绢递给他,孩子却说:“我要摸摸妈妈。”
爸爸蹲在孩子身边,欣慰地看着他,也耐心地等待着。等孩子擦完了,他拉起孩子的手,先用湿巾帮孩子把手擦干净,再用手绢擦干:“等会再下去帮你洗手,现在多跟妈妈说说话。”
夏衍发现韩荻忽然笑了,尽管眼神有些黯淡,却仿佛是在为这样的画面而感到庆幸。
韩荻回头看着纪玉清的墓碑:“妈,如果我带爸爸来看你,你想见他么?”
没有生命的墓碑和照片自然不会给韩荻任何回应,她明知道一切取决于自己的决定,却还是希望得到纪玉清的意见。
听见夏衍轻声一笑的时候,韩荻抬眼去看。夏衍不知是宠还是在调侃她的行为,摸出一枚硬币递到韩荻面前。
“干什么?”韩荻问。
夏衍把硬币一抛,在果断握在手心里:“正面就是阿姨想见,反面就是不想见。”
韩荻看着夏衍的手背,却迟迟没有开口。
那对父子还在说话,夏衍扫了他们一眼,把硬币放回口袋里,顺势揽住韩荻肩头,一块离开了公墓:“我说了一切不用急于做决定,等真的想好了再行动也为时不晚。与其希望得到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答案,不如再等等,总会有结果的,是不是么?”
韩荻想,大概夏衍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在比赛场上的他才会那么狠。
韩荻的目光正如她这会儿突然跳脱的思绪,让夏衍有些莫名其妙:“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硬币法则已经在韩荻心里生效,夏衍的宽慰也抚平了她刚才内心再度涌起的波澜,此时的韩荻只是留给了夏衍一个莫可名状的笑容,随即加快脚步就离开了夏衍身边。
那虽然快步离去却脚步轻盈的背影已经让夏衍知道了答案,他嘴角的笑容随之漾开,立即追了上去,牵住韩荻的手,并肩离开了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