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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心被拧了一下, 微微地酸疼, 一手带大的小徒弟, 自己还没抽过呢, 就被人抢了先……他回头, 恨恨地瞪了梅若雪一眼, 低头检查容韵的腿。
梅若雪气焰顿时歇了, 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他冲过来, 不怀好意……”
容韵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嘴里可怜巴巴地喊:“师父, 疼。”
一听“师父”两个字, 梅若雪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连忙说:“小伤, 小伤,我看看。”低头摸骨头的时候, 趁机碰了碰陈致的手,“我有接骨膏, 涂上三五天就好了。”
容韵看着陈致被碰触过的手背,猛地坐起来, 扑在陈致怀里,哭天抢地地说:“师父, 疼!”腾出一只手, 使命将梅若雪往一边推。
梅若雪挺着腰,就是不肯动。
陈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小动作,无奈地叹气:“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说。”
六合镇坐落在河南与湖广的边界, 方圆三四里都没有其他人村落。陈致又不愿意暴露自己日行千里的能耐,只好挑了一间民居住下来。
梅若雪给容韵敷药,容韵不肯,哼哼唧唧地非要陈致动手。
旁观两人互动,越看越觉得不止师徒这么简单。容韵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以凡人的标准衡量,十四岁已经是个通晓人事的年纪了。
陈致敷完药,上好夹板,去厨房洗手,梅若雪就跟在他身后,旁敲侧击:“他是你的记名弟子还是入室弟子?好像还没有入道?”在他看来,陈致既然是神仙,当了他的弟子,起码应该是修真界的人了。除非是记名弟子。
陈致不置可否地说:“本也没什么可教的。”
梅若雪笑眯眯地说:“你若是腾不出空教他,可以交给我。”
陈致婉:“就不劳宫主费心了。”
梅若雪慌忙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束新鲜的梅花,捧在脸侧:“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咣当”一声,东厢房传来的重物落地声。
陈致慌忙回去,就见容韵狼狈地摔趴在床边,疼得嘴唇发白。
“怎么掉下来的?”陈致慌忙将人抱回床上,检查腿骨,好在绑得紧,没有错位。
容韵说:“师父那么久没有回来,我以为师父又不告而别了。”
陈致叹气说:“我有事要办,办完自然会回去。”
“我知道。”容韵说,“可是我怎么能让师父一个人涉险呢?”
他既然找来六合镇,想必猜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陈致也不隐瞒,随口解释了一下眼下的情形:“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容韵说:“师父怎么走的,我就是怎么走的。”不等陈致训斥,急忙补了一句,“你是我师父,我当然是有样学样的。”
……
陈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短腿:“学得好。”
容韵疼得泪水往肚子里流。
怕西南王杀回来,他们稍作休整,重新上路。
陈致将北河神君的奖励给了梅若雪,打算分道扬镳,谁知他收了东西之后,依旧跟了上来,美其名曰:“保护。”
容韵立即说:“我的师父我会保护。”梅若雪的存在,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凤三吉和谭倏虽然与陈致走得很近,却是朋友之交,不像他,满脸都是露骨的企图,就差明晃晃地写上:我要抢走你师父。
他天生护食得紧,尤其是陈致这盘肉,别人闻一下都要拼命,更何况这人的鼻子已经快伸紧盘子里了。
对他的敌意,梅若雪倒是不以为意。
一个凡人,就算占着师徒的名分,那也注定是有缘无分。能怎么折腾?就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干,也能熬死对方。
想到这里,他大度起来,坐着宫人扛的轿子,与陈致、容韵并肩闲聊。
容韵脚受了伤,却坚持不肯坐梅若雪提供的轿子,陈致拗不过他,只好两人同骑。此时他正靠在师父怀里,享受难得亲密时光,见梅若雪凑过来,心中厌恶以极,立刻对着陈致撒娇喊疼。
陈致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有人出来将他们分开——
一群人突然从树上跳下来。
半路遇刺这种事对陈致来说,已成家常便饭,巧的是,来的还是老熟人。“梅花杀”虽然叛出梅数宫,但是人还是那一批人,打法还是那些打法,实在眼熟得很。
想来自己在“梅花杀”组织中,一定是赫赫有名的钉子户。
陈致还没有感慨完,梅数宫的宫人已经将杀手都拿下了。
梅若雪将人交给陈致,任他处置。
陈致看容韵,容韵直接说杀了。都不必问幕后黑手是谁,此时此地,会动手的除了西南王,不作他人想。
梅若雪说:“‘梅花杀’乃是本门叛徒,我自当处理干净。”当下命几个宫人去斩草除根。
容韵看在眼里,一阵眼热。
想到自己被一脚踢骨折,现在还要依靠对方的保护,心中嫉妒羞愧交集,万分不是滋味。他之前习惯用撒娇、装哭来博陈致的关注,发现陈致渐渐不吃这一套之后,也因为十次之中总有五六次得逞而没有完全收敛,可是见了梅若雪强大的一面之后,终于意识到示弱的可耻,一改以往的作风,变得坚强而独立。
依旧与陈致同骑,却自己挺直腰板,尽量不靠后面,偶尔碰了下脚,也不肯喊疼。
好在五天之后,他的脚上就痊愈了,陈致陪着他在客栈的后院转悠了一圈,很快就习惯重新用脚走路。
这时,他们已经进入河南境内,准备明日一早进入南阳府。
梅若雪带着梅花酿与菜肴来找他们喝酒,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的第三次了。但凡下榻客栈的时间还早,他都要过来聊聊风花雪月。
毕竟百岁高龄的修士,学识见解都颇为不凡,加上他有心讨好,奇闻异事信手拈来,几次下来,的确拉近了与陈致的关系。连容韵也不得不承认,与对方的眼界相比,自己的确差得很好。不过,这不等于他会拱手将师父让出去。
梅若雪知道得再多,那也是海阔天空的东西,他只要知道师父一个就够了。
梅若雪见容韵坐下,故意拍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又忘带了一个杯子。”
容韵从容一笑,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个酒杯:“我自带了。”
梅若雪:“……”
喝到一半,陈致跑去让厨房加菜,梅若雪借着酒意,似假还真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叫我师公。”
容韵捏着酒杯的手微紧,淡然说:“那些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人,也在山还是山,地还是地的时候死了。”
梅若雪哈哈大笑道:“我与陈仙友不一样,我们若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绝,便可以山无棱,天地合……”
“你们再说什么?”陈致突然插|进来。
容韵抬眸,很想哭着冲到他的怀里告状,说梅若雪意图不轨,可是眼角扫到梅若雪自信的眼神,立刻忍住了冲动:“梅宫主说他出来这么久,有点想念宫中事务,但是担心师父和我两个人上路不安全,正左右为难。”
梅若雪没想到他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又不好明着指出来,干笑道:“当然是陈仙友的安全更重要。”
陈致忙道:“此处是河南地界,西南王伸不过手来,已然十分安全,梅宫主有事尽可放心。”
梅若雪捧着梅花,幽幽地说:“难道陈仙友对我,没有半分不舍吗?”
陈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看了容韵一眼。
容韵站起来,低声说:“师父,我喝多了,有点头晕,先上去休息了。”
陈致巴不得他走,好和梅若雪说清楚,立刻点了点头。
看他急切的模样,容韵心里又愠怒又难过,当场就想反悔,但看到梅若雪欣喜的目光时,又冷静了几分。这几日,梅若雪与陈致的互动,他都看在眼里,明显是梅若雪剃头担子一头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变化。就算发生变化,陈致是自己的师父,总有办法将人抢回来的。
他走后,陈致对一脸期待的梅若雪说:“这一路来,梅宫主护我良多,大恩不言谢,日后梅宫主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敬请直言。”
梅若雪将梅花扣在胸前,幽怨地说:“你何必如此见外?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明示暗示都听不懂,陈致只好直说:“是我没有福气。”
梅若雪颤抖着嘴唇:“我哪里不好?”
陈致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沉默。
这态度比一五一十地数落他哪里不好更伤人。
因为,无话可说。
梅若雪一个人走了会儿凄凉内心戏,突然说:“你当初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道侣!你现在给我介绍一个吧。”
“这个,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条件……”生平头一次当红娘,陈致很迷茫。
“要和你一样的神仙!”
“……好。”陈致脑海中轮流闪过皆无、谭倏、仙童和凤三吉的脸,勉为其难地答应安排一次见面,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得了准信的梅若雪当夜就离开了。
容韵原本还想打探他们之后的谈话内容,见状欢喜得什么都不用问,对陈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得几乎要将人供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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