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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席无玥离开。
B市的夜依旧灯火阑珊。
在B市某郊外的一个县城内,那里有一座寺庙。
寺庙比起县城里商业化的大庙有些逊色,平时很冷清,只有当地的人会在逢年过节去上一炷香。
里面的方丈是位师太,据说是从小便跟随师父守在了这里,如今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了。
今晚,在这寺庙的一间禅房内,几盏青灯,一方小石桌,两个坐垫。
方丈靠左而坐,她的对面,坐着和静。
见和静跪在那里,双眼通红,一手拿着一根细毛笔,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她的前面,已经有了不少她抄写的。
方丈手中攥着佛珠一颗一颗拨动,口中正在念诵经文。
方丈念诵一句,她抄写一句。
抄着抄着,她神情流露出一丝难受,方丈见状,手中动作一停,道:“歇会儿吧。”
和静面带微笑摇了摇头:“先写完这一章。”
方丈点了点头,口中继续念叨着经文。
抄完之后,和静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问,“方丈,这样真行吗?”
方丈衰老的眼角微微睁大一分回答:“心诚则灵。”
听了这话,和静眸光一亮,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所抄的东西,而后点了点头。
“方丈,我现在还能去拜拜佛祖吗?”
方丈无奈摇了摇头,“若是说,缘分由天定,如果世间所有善男信女都如和施主这般努力,那红线难断啊……”
和静冲方丈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走去了佛祖像之前,虔诚的跪下,叩拜。
礼拜之后,她又走回方丈身边。
此时,有一小尼姑正端着两杯茶过来。
和静走过来坐下,看到了茶的颜色。
如中草药。
待小尼姑离开后,和静看着捧起一盏茶的方丈,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方丈,他与那个女孩,现在还好吗?”
方丈淡淡一笑,“阿弥陀佛,具体如何,贫僧也不知,但那种草药,受佛祖庇护,人心善,定可以发挥最大作用,恶魔万万找不到。”
和静沉思良久,她鼻头一酸问,“他当真遇到邪物了?”
方丈双手合十,“和施主,心是镜子,但照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他究竟还是不是他,你得问你自己。”
和静一愣,而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冥界
单轶抓耳挠腮了好大一阵,表情异常沉重。
“将军,如果您前世的前世真有大身份,那我陪您殉葬,会不会也是因为我有什么身份呢?”
陆以川只是看着他,并没多说什么,但那副表情,表示他的确也是在怀疑。
“将军,我觉得您找不到白安安,还是去找蓝大小姐问问吧,不管她说不说,我觉得以您的城府……阿不,您的心思,应该能察觉到些什么。”
单轶见陆以川表情难看的可以,但听了他的那些记忆后,还是忍不住激动。
“将军,您要真是神,千万不能忘了属下陪您一起死的衷心啊!”
“如今我也算是个小鬼仙,不投胎,以后也能修仙的,将军,您在听吗?”
陆以川略觉得他烦,先是冷冷剜了他一眼,而后才道:“你让我去找冰儿,我不在的时候,她情况如何?”
“除了脸有抓痕,烧退了,现代这医生可真比咱们当年凶猛,打个针病就好了。”
“但比起咱们的法术来说,还是略逊一筹,将军,您说若是世人知道他们传说之中的妖魔鬼怪是存在的,会如何想?”
单轶说了那么多,陆以川只回了一句:“你今日话有些多。”
“从咱们解除封印以来,您一直陪着白安安,您知道我这数月来多孤单吗?啰嗦两句怎么了?”
他还闹起了小脾气。
提起了白安安,陆以川那张冷俏的脸无意识带上了担忧。
安儿怕是不愿见他了。
但为了那些灵器,他还必须得找到萧止墨,挨个打听清楚那些灵器的具体下落。
看他又有了纠结,单轶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陆以川虽然面冷少言,但不代表他没有表情。
不过他的表情也很少就是了,但他如今这个表情却很新鲜。
只在担心白安安时,才会露出来。
想了想,单轶一把拽住了陆以川的胳膊,嘻嘻一笑,说:“将军,不论哪个女人是您爱的,要我说啊,反正咱们那个年代可以三妻四妾,你干脆都收了好了!”
陆以川怒眸一瞪,“住口!”
单轶撇撇嘴,叹了口气,“您啊,说好听了叫专情情种,难听了叫……”
“叫什么?”陆以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将军对感情如此忠诚,是乃佳话,但是……”
“又但是什么?”
“纵然您怀疑白安安与您记忆里叫梨白的女人也有很多直接牵连,但据您对那位雅水的叙述,我觉得她心眼儿不少,会不会这些有算计在其中?”
“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都与梨白有关,但您脖子上的梨花,应该不是您与生俱来,而是属于一个女人,您觉得我这么想可对?”
陆以川不置可否,他问:“你说这么多,究竟要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人间已经是深夜,之前那位蓝大小姐一到午夜总会醒过来,您不趁那个夜深人矫情的机会从她那里得到些具体的事?说不定那蛇妖经常出入的场合,她也知道一点。”
“他要做人,指定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不然千辛万苦憋屈自己活成人,岂不没什么意义了?”
陆以川紧蹙眉毛,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别用你的思想想别人。”
说罢,他沉思半晌,才又道:“你去寻寻萧止墨在哪里,我去……看看冰儿。”
但最终他还是把单轶的话听进去了。
“好嘞,您慢走!古德拜!”
单轶立马一躬身子,点头哈腰,摆起了根本不存在的小手绢,痞里痞气的模样。
陆以川没有看他,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着,但还是冷冷呵斥了他一句:
“少整那些洋腔北调。”
语毕,他瞬间消失。
看主子走了,单轶才敢嘟囔一句:“有本事你以后一句也不说,切!”
……
在七圣之中。
萧止墨转了几圈后,明白了一些事情。
看白安安盘腿闭着眼睛,没有任何戒备,他双眼猛然泛出红光。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有一股来自七圣四周的力量正在慢慢窜进白安安的身体中。
须臾,他目光里流露出一种陌生和悲伤。
“果然是这样。”他喃喃自语。
七圣是宝,自西周建立以来,他就被一位阴阳师打造,存在至今。
阴阳师不论品性如何,分派是否随曾经年代的大流,但终究不会做什么恶事,被阴阳师养出来的宝物,多半都是拥有至善之力。
若是遇到神,不论是人修的神,还是妖神,它万不会有什么敌对倾向。
若是遇到妖,他们会戒备,若是能感觉到一样东西,它不会主动攻击。
那一样东西就是:善。
萧止墨不得不承认,他在极易堕化为魔的妖界,活的有点窝囊。
第一,他的生母是人,他不算正统的妖怪,第二,他从小就开始学习人类的生活习性,这些又人之初学习的东西,影响到他如今,他是善妖。
万物皆有灵性,而妖……以灵为力,他们更是有极强的,可以与人类七情六欲等同的灵性,才可以幻化为人。
而在灵性中,有一样,万物皆有。
那便是母性。
但是,七圣遇到神与善,不会敌对,但如果它的力量在主动与什么人融合,那问题就大了。
而这个问题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个人,是有过比七圣法力还强的……神!
所以……
现在,七圣朝白安安体内渗入力量,是它感应到了白安安体内的某些东西,是神。
他的怀疑果然没错。
从一开始老金所说,百年难遇的纯至阴女,甚至她的血可以溶解他的毒,与陆以川订了冥婚,在梦里几次梦到他,包括到后来,她被更为强大的人盯上遇到危险,又被神治好了脸。
小安子,看似可怜,可她……绝对是很特殊的神。
他如今,深深的这么觉得。
思及此后,他再去看白安安那盘腿打坐的模样,越看她越觉得她很遥远。
可就是这样,再想起初遇她,她的胆小和可爱,还有那副单纯和胆怯,让他很想靠近。
管她灵魂究竟经历过什么,可他喜欢白安安,只喜欢这个白安安。
而白安安坐在那里,都快睡着了。
她此时觉得浑身都很舒服,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包裹了全身上下,尤其是胸腔和腹部很暖,但双手和双脚,却也冰的可怕。
就像身体的寒气都集中在了四肢之上。
时间过去了许久后……
“小安子,切记,不论我发生了什么,你只要安心坐在中央,不要管我!”
话毕后,白安安还没睁开眼,便看到萧止墨突然释放出了一股很强大的灵力,那顾灵力,通红,清透,美的犹如来自遥远的光芒。
瞬的,白安安便察觉到自己浑身的温暖感觉减弱了一点,空气里,寒气浓重。
在她看过去后,萧止墨不见了,只在自己的头顶,隐隐看到一丝深红的,来自萧止墨的力量。
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而萧止墨在以灵力发起攻势之后,受到了七圣的反抗,于是他成功被七圣吸入了第一层的试炼层。
七圣,虽存在只有三四千年,但它是阴阳师降妖除魔的法器,自古收入过的灵力法力不计其数,它除了自身吸收大地阴气,以前死在它体内的妖魔鬼怪,那些能力自然也会被他占为己有。
传闻,七圣的力量可以被人占为己有,但想做到,必须要经历五个阶段。
但也有人说,这只是它的主人给世人的一个迷惑,而那五个阶段,是要一步一步消耗闯进来邪物的力量,进而让他们灰飞烟灭。
孰真孰假,萧止墨半信半疑。
但为了一个人,他想要……殊死一搏。
母亲,您……
可懂孩儿究竟想要什么?
母亲,您可懂孩儿这数千年来,心里究竟在念什么?
当萧止墨到达第一层后,这里只有扑不灭的火,没有任何对手和机关敌手,而这些火,包裹了他的全身。
而他,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扑灭火算好,还是要做别的,刚进来那响起的一道声音,他也不能保证是七圣的,还是它的主人的。
……
陆以川到了阳世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一路到了医院住院部,便看到有一穿病号服的女人站在住院部大厅的玻璃前在哭。
她声音不小,但来往的医生护士全然看不到,也听不见。
那不是人。
陆以川顿了顿,没有走过去,而是被她的哭腔里的鬼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明明说过,我死了,也会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你有了别的女人,你也送她来我住过的医院,你还答应她,她病好了,就结婚,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要不要害死她,可害死她有什么意义,你伤心,也不是为我了……”
那只女鬼哭的很可怜,没有一点可怕的凄惨,若是有什么火炎低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什么失恋的女孩在这里伤心哭泣呢。
可就是这样的话,让他猛不丁的想起之前蓝冰儿被魔宣判只有半年可活时,她问他的话。
她死了后,他会和她在一起吗?
如果他没拒绝,他承认了。
想到了答应蓝冰儿这件事,他又想起了白安安,他答应一穷,并承诺她本人,要护她身体健康,护她活过20岁,可现在,他都找不到她了。
他活着的时候,不知为国家尽了多少力,即便是为雅水而死,也是有些失败。
如今死了几百年,他与两个姑娘有了纠缠,也是失败。
他扶着额缓了很久的情绪,才路过那只女鬼朝内而去。
许是女鬼感觉到了他法力强大,便看向了他,恰好他也看到了她。
看女鬼那张脸,虽惨白无血色,可却很是可人,身段也好看。
再看看这偌大的高消费医院,怕她死后都不忘的男人,该是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而且不算是什么感情专一之人吧。
可说起感情这回事,专一和不专一又有什么区别,多少成功的感情,是踩在一颗又一颗受伤的心上的。
恨只比爱,少一笔。
或者说,若是恨再深切一点,就是爱了。
如此,他上去,在蓝冰儿的病房门口,犹豫了许久,才穿门而入。
蓝冰儿果然没有睡觉,她正坐在落地窗前,手捧着一杯牛奶,吃着阴阳师精心调制的水果沙拉,看着外面的夜景发着呆。
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她身边摆放着的水果沙拉,可他却没缘由的想到白安安。
曾经这小丫头,在家看到电视里有人在做水果沙拉和奶昔,在村子里她也没条件去买去做,便开始自己研究。
没有电视里的草莓,菠萝,香蕉,只是简单的苹果,桃子,杏,和着一包一块钱就可以买到的袋装牛奶,自己便偷偷的研究。
那时候,他还没出现,就是一味的看着她做那些事。
后来她自己研究出的沙拉并不好吃,奶太稀,苹果杏子太酸,而她又舍不得去浪费,只是能硬着头皮吃完,结果之后就拉肚子了。
又看蓝冰儿那条很有艺术感的鱼骨辫,他也记得,白安安那丫头也是爱美的。
她也有几个可爱的小卡子,还有一条水钻的小项链,她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坐在那张小桌子前,竖起镜子,把自己那头不长不短的黑发,一会儿扎成马尾,一会儿又扎成双马尾,还会学着电视机里,把头发盘一下,让自己显得稍稍有些成熟一点。
她还有一只小口红,还没她的大拇指长,可颜色很好看,樱桃红,她自己涂过,很好看。
她更会刻意的把领口拉低一点,甚至……
还把自己内衣的带子调紧一点,后面的三排扣,扣到最里面,勉强挤出一条沟。
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在家,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他看了好几天,看到了她很多不会在人前表现的模样。
他知道,她胆怯、懵懂、自卑,可心里却还是有一股自信,来自她那张脸。
甚至她对生活很向往,她向往做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能够有很富足的生活,肯定也憧憬着以自己美丽的外表去吸引一个她钟意的男性。
可在这些带着虚幻话里的心理中,她还很善良。
她就是一个家境贫穷的普通善良女孩,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还是觉得她不普通,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血,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东西存在。
可现在,他有些懂了。
呆了很久,他都没有走近蓝冰儿,直到她扭过来,看到了他。
“先生!”她被吓了一跳。
因他是鬼,能印出人模样的玻璃,照不到他,可他自己,却能从玻璃中,看到自己。
“没睡?”他问。
“嗯,睡不着。”蓝冰儿瞪大了那双眼,对此很不可思议,“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来……看看你……”陆以川的声音竟然有了些拘谨,“看你身体如何。”
蓝冰儿站起了身,两只脚往处并了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好多了。”
顿时,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了愣,他又找了话:“什么时候睡?”
蓝冰儿冲他笑了笑,“不知道,心里有点事……”
说着话,她把一张椅子朝自己身边挪了挪,又说:“先生,您坐这里。”
陆以川点点头,过去坐了下来。
但看蓝冰儿自己却坐在窗前薄薄的毯子上,他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事,但却又想到了白安安。
记得她之前曾觉得热,便在一穷睡午觉的时候,在地上铺了个凉席睡觉,结果睡了一觉,发烧了。
想到这里,他便脱口而问:“坐地上不要紧?”
蓝冰儿一怔,随后笑了笑,“没事的。”
陆以川想着自己这话可能说的有些愚钝了,便别过了眼,轻轻道:“还是少往地上坐,容易生病。”
蓝冰儿一瞬便笑成了花,她很听话的从地上起来,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道:“先生突然过来,是来陪我的?”
她竟然直接这么问,可他却不知该怎么答。
看着她那张还有伤疤的脸,那天白安安卯着力气对她又挠又打的样子还清晰在目,可如今没了怒意去想,他怪不起来白安安了,只能把责任归根于自己。
“对不起。”
他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蓝冰儿觉得诧异,“为什么要道歉呢?”
“安儿她那样……是因为我。”
瞬间,蓝冰儿懂了他的意思,脸上那很开心的笑,稍稍一僵,之后她失意一笑:“先生……您……”
说到这里,蓝冰儿眼睛红了几分,“您对她……还真好啊。”
语气有些酸,表情有些委屈。
陆以川能明白,她虽然嘴上没去埋怨白安安,可哪个女孩不爱美,白安安尚且都会偷偷臭美,更别说是一直被男人捧在至高点的蓝冰儿了。
自己的脸被抓成这样,肯定是有气的。
此时,陆以川脑海里突然有了一道模糊的男人身影。
男人穿着龙袍,是皇帝。
然后皇帝对他说:“陆将军,朕很是头痛啊,一句话说不到点儿上,爱妃便能生了气,唉。”
如今,他倒是能体会到皇帝那种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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