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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二十五年农历六月初六
丝雨绵绵,雾霭重重。梅季的南夏,格外湿热,是雨也烦,晴也燥,飞雨叩檐棚,扰人难入眠。
云织坐在窗前,看着屋外这无边无际,没完没了的绵绵细雨,格外的闷烦,而且或许是身体一直没有得到良好调养,加上这恼人的天气,本就不太争气的身子近日又添了个胸闷气短的毛病,让云织日日难受的在屋子来回走动,才能消解一些那那窒息的憋闷。
自无尘毒发吐血,赤炎便再不准他们见面,他自己也从没有再出现。只安排了更为森严的守卫,把她关在这不大的小院,不闻不问起来。只有翠竹还能出入走动,为云织早晚送饭送药,两主仆相依而存,形同软禁。
这一日,云织正着单衣在屋中来回走动,翠竹端着饭药走了进来。云织瞥了一眼那些几乎没有变化的菜色,一声反胃:
“成天都是这些酸甜腻口,让人真是吃不下去。”
翠竹低着头将东西放在桌上,哑声道:
“南方的厨子是这样的,小姐先凑活吃几口。晚上奴婢为您去外面买些。”
云织微微皱眉,坐下勉强拿起米饭:
“赤炎现在允准你出去了么。”
“嗯,不过总有暗卫跟着。也不难甩开,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翠竹可帮你去办。”
翠竹低声道,云织挑眉,端着碗抬头看她:
“他不会杀我。”
翠竹低声道,低哑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已经与云织相认,但让她恢复以往模样却是不能了,现在她很少笑,说话也都是这样冷冰冰。让云织总感受不到她话里的温度和忠诚,只是此时,也无人可用,斟酌片刻便道:
“既然如此,傍晚你便去城西给我买些糕点。那地方的老板是安定王爷的人,将我处境告知他就是。”
翠竹点点头,什么也不多问,等着云织吃完东西,收拾东西离开了。
傍晚时分,翠竹按时回来了,只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但发髻乱了,连衣衫也破了手上胳膊上还挂着伤。云织以为她被发现了,吓了一跳,上千拉过她,心疼道: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传个话,怎么就受伤了,是被赤炎”
云织拉过她,看着她手上的划伤,有些心疼,取药给她包扎。
翠竹低着头,神情昏暗,低声道:
“小姐,安定王爷……离开南夏了。”
云织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翠竹面露不忍,但还是低声道:
“小姐,安定王爷已宣布与您解除婚约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请小姐责罚,若不是奴婢一时糊涂把您带走。也不会令安定王爷与您……都是奴婢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
云织低声道,搭在座上的手微微收紧,露出一丝凉薄笑意:
“我本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如今这颗棋子带来的麻烦远比利处还多,他自然需赶紧摆脱。”
“小姐……”
“罢了,我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场婚事。如今既然由他先提出来,也省了我许多麻烦。翠竹,我累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云织却摆摆手,疲惫地道。翠竹沉默的跪着,看着她的模样露出些微不忍,低声道:
“是他配不上小姐,小姐放心,翠竹会想办法带您离开的。”
说着沉沉扣了一首,站起身来轻步退出去了。
云织睁开眼睛,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想起从前那些在一起的日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二)
夏宫之中
华东歌优哉游哉的听完容儿的禀报,忍不住勾起了唇:
“没想到云倾城竟还在益城埋下了这样的细作。那家糕点坊也是老字号了。”
容儿站在他身旁,眉毛微拧,告罪道:
“是奴婢无能,没能省察出来。”
清除细作的事情一直是她负责,如今云倾城明目张胆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埋下了细作,却是她失职。
华东歌却摆手,并不责备她:
“云倾城毕竟是云倾城,想要悄无声息埋一两个细作自然不难。我只是想,他既然已经打算对云织放手,怎么又要将这些秘密告诉她。是到底于心不忍,还是另有图谋?”
“是否需要改变计划,先查探清楚?”
容儿试探问道,知道一旦遇上有关南荣云织的事情,殿下就格外谨慎小心。但华东歌却摆摆手,沉:
“不必,按照原计划就好。只是事后顺此脉络,查探所埋其他细作时,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或许这只是个废点,但也要以防万一。”
容儿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转身离开去办了。
华东歌倚靠榻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绣香囊,微微勾唇道:
“云织,等我……”
是夜,云织正坐在那被封住的窗前出神。翠竹照例端着晚饭与汤药来:
“小姐,该用膳了。”
云织没有动,只低声道了一句:
“放着吧。”
翠竹看她憔悴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正要说些什么,门外此时传来一阵骚乱。只好先放下药膳道:
“小姐,外面好像出事了,奴婢出去看看。”
带上佩剑便走了出去。云织始终保持一动不动的模样,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织!”
云织身子微微一震,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一个银色的身影,眼眶在一瞬间便红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面前的男人,一身银色的铠甲,脸上覆着银色的麒麟面具,只露一双狭长的黑眸,看着窗前一身白衣的憔悴女子,那含泪的眸子几乎让他素来冷静的心神也忍不住纠了一下,克制的眸子流露疼惜抱歉,再忍不住别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上前将人抱在了怀里:
“叫你受委屈了。”
云织窝在他的肩膀,脸颊触碰着冰冷的盔甲,颈边却是他温热的气息,熟悉的清冽药香。
“你一定是故意的。”
低低啜泣的云织忍不住带了一丝委屈的咬牙道,只似乎对他迟迟不到的怨恨要张嘴咬他一口才能解除。
抱着他的男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歉疚,他手抚着她柔顺的头发,发出愉悦的低笑:
“我是故意的,否则又怎么才能让你固执的小脑袋开窍,云织,你真的让我等得太久了。”
“你这只可恶的狐狸……”
云织在他怀里咒骂,声音却忍不住也带了笑意。因为他说的是对的,若非他这般的算计。她该是迟迟不能发现自己的心意。
她从没有这般忐忑揪心过,明明理智告诉她他不会背叛抛弃,心中却害怕的不成样子,从不畏惧任何境遇的她,对一个人的信任和期待超出了她心神承受的范围,深沉的已经让她自己都无法感知。
但好在,他终归是来了,如预料之中,意料之外。这般及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云织从他怀里钻出来,缓缓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伸手抚上他俊美的面庞,眼神灼灼的看着他道:
“你可知你这一来,将意味着什么,你今天带我走了,便再也不能后悔了。”
男人伸手握住她抚摸自己的手,一贯蓄满温柔却虚假的黑眸看着面前的人,却是从未有过的自信愉悦,低声道:
“与你执手,与天下为敌又能如何。”
云织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带着最幸福的笑:
“我这一生,便信你一次……”
被云倾城一把带入了怀中……
(三)
蒙园竹林,尸横遍野。满堂湖景,一片殷红。
本带人攻入此地要来“营救”云织的华东歌,脚下此时却趴着数十人的尸体,被人团团包围。他应赤炎计谋,带人前来英雄救美,谁知却被引入此地,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守卫军,被本该“假意抵抗”的蒙园家仆们突然“奋起反抗”将他带来的百十余人围杀殆尽。
此时的他一身银色铠甲在拼杀之中早已沾满了血迹,手中长剑更是饱饮鲜血流露殷红,但都比不上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让他愤怒,西陵小堂与他也算自幼相识,当年他已知他亡国遗孤身份,也护他周全。今日却被带兵围住,等同背叛,冷声道:
“西陵,当日本宫一年之仁放你一条生路,今胆大包天,竟敢算计与我。不怕本宫来日将你西陵一族赶尽杀绝!”
一身玄色长衣的西陵,此刻早已不复旧日面貌,一张妖异的面孔带了三分笑意神色悠闲的提手将那把与他一样黑色长剑从最后一名南夏侍卫手中拔出,甩落沾染在上的殷红,漫不经心的勾唇笑道:
“殿下的饶命之恩在下不敢忘记,今便也不取你性命,算是两清。交出金熊徽章,便方殿下离开。”
华东歌咬咬牙道:
“本宫不知什么金熊徽章。”
西陵小堂挑眉:
“殿下竟到如今还不知道么,看来九州志人也不过如此,不但会装模作样,也惯得会防备算计。既然如此,便告知你也无妨。”
华东歌冷眸看向他,倒想知道他耍什么花招。西陵小堂则笑道:
“金熊徽章并非只是九州志人的标志,天上地下,也不过只有四块。九州志内分设天地玄黄四大神堂,各执一牌,四牌合一,便能找到密宝所在。无尘、赤炎与无通分别继承天、玄、黄三堂,手中各持一块。而另一块原本是在华月手中。但被她当年作为抵押放在了西陵氏中,这么多年来。我深受西陵族的抚养恩泽,自觉无以为报,只好在那东西即将成为祸水之前将它藏与青铜密匣之中,如今交还给了南荣云织。安定王爷手中得了一张,无通那里得了一张,还有一张,若不在殿下这里,那么……”
西陵轻轻一笑,转过头去看向身后,道:
“无尘公子,当日本以为你是给了玉瑾姑娘。想来也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金熊徽章怕还在你手中吧。”
月清风动,树影婆娑,一声琴音铮然响起。在那竹林小亭之中,一前一后,缓缓走出一红一白两个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