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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旭猛地抬起头来,却已是满脸的泪痕,只是因为连续一个月的醉酒生活,让他身体里充满了酒精,使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此时的卫旭就跟路边失去方向的乞丐一样,再也没有当初的风采。
卫旭压低着声音,连喉咙也在颤抖,哽咽道:“皇兄你不是修士,所以不明白修士的恐怖。而且宗门,必定不会放过曾经的背叛者。我看到过太多被宗门镇压的反叛势力,执法堂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现在还有回头的希望,只要我们认错,宗门为了安稳考虑,肯定会饶恕我大江这次过错的。皇兄,你千万不要执迷不悟,好好劝劝父皇,不要让父皇把大江的未来拿去赌。我们,根本赌不起。”
“不不不。”
卫昌想也没想地拒绝着,卫旭被关押在这里太久了,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在卫旭心中,泰炎门的确是个庞然大物,卫昌也同样心惊。但是现在不同了,上宗降临必定带领整个大江统御整个武荣,那个时候登上皇位,他就是真正的皇帝,而不是一小国名不其实的太子。
“皇兄,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江子民因为这件事血流成河不成。”卫旭没想到卫昌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固执,他激动起站起来,心情郁闷地用手臂把桌子上的碗筷酒壶全部扫开。
酒壶和碗筷掉落到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可酒水和汤汁却染了一片,顿时的,一股不同于之前的酒香蔓延开来,压制着潮湿天牢里的那股霉气。
卫昌脸上挂着冷笑,忽然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子理解,只要我大江又强力的外援可以抵抗泰炎门,你就不会每天摆出这幅可悲的姿态出来。是这样子吗?”
“皇兄,你说的是天雁门?”卫旭有些无力地笑了下,因为刚才发火后,原本昏沉的脑袋有些清醒,可随后的就是醉酒后的头痛,这让卫旭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扶着脑袋说:“天雁门虽然实力与泰炎门相当,但是这次不同,对于大江,泰炎门肯定会尽最大力气收复大江,毕竟这关乎宗门脸面问题。而天雁门一看到举宗而出的宗门,肯定会放弃大江,不会跟宗门死磕。”
“换句话说,天雁门也同样举重兵来大江,那到时候两宗交战,受苦的还不是我们大江。”
“天雁门?哼!”卫昌冷声了声,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卫旭一愣,有些猜不透卫昌的想法。“不是天雁门?难道还有其他宗门吗?”
卫昌却是不答,而是摇摇头,说:“你大可放心,是其他力量,足以让泰炎门和天雁门臣服的力量。”
看到卫旭还想要说什么,卫昌伸出手拦下卫旭。“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哪有一点我卫氏皇族的风采。待会好好洗漱一番,晚上陪我一同出席一个重要的酒席,一个可以改变我大江,改变整个武荣的酒席。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一切了。”
说完后,卫昌招招手示意外面的侍从们进来,然后不理会卫旭的叫唤,带着贴身侍从离开了。
“皇兄!”
卫旭想要叫住卫昌问个明白,但是卫昌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侍从们则是按住卫旭,开始拔掉他身上的衣裳,其余的侍从则是去准备热水之类的东西。王昆看了下侍从们的动作,只能跟在身边那名侍从,学着他的动作把狱卒早烧好的热水一桶桶提来倒进澡盆里。
只是王昆有些奇怪,卫旭再怎么说也是练气后期修士,怎么现在被两三名侍按住也挣脱不开,只能老实地被人指挥。
很快的,热水打好,被侍从扒得一干二净的卫旭被扶进澡盆之中,然后其余侍从拿起毛巾或者胰子给卫旭清洗身体。王昆学得有模有样,拿着一块毛巾沾湿后直接盖到卫旭脸上,只是他哪里伺候过人,平日里洗脸也是用力地擦几下就完事了。
卫旭还沉浸在刚才卫昌所说的那些话之中,心里全是猜疑,他就像是个木偶任由着侍从们摆布。这时,卫旭感觉脸上被盖上湿重的毛巾,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紧随着一只大手抓着那条毛巾用力地在脸上擦过,几乎擦下一层皮来。
这疼痛让卫旭瞬间清醒过来,心中不由得暴怒不已。尽管他被关押失去自由,可好歹还是大江皇子,下面人岂敢如此对自己。
卫旭愤怒地看着给自己擦脸的那名侍从,质问的话刚涌到喉咙却停了下来,他眨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连忙认真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地眉头一皱。
王昆看到卫旭发现自己,连忙使了个眼色。卫旭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许多人在,于是便闭口不言恢复之前的模样。只是,眉间的喜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没多久后,清洗完毕的卫旭被侍从付出澡盆,然后换上尊贵的皇子服饰,最后又被侍从拉着坐在一张梳妆台前。
卫旭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还有周围的侍从们,抬起手指着王昆,说:“你们都退下吧,留下他服侍即可。”
其余侍从你看我,我看你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王昆身上。虽然有些眼生,但是他们也不敢保证他们彼此间都熟悉。而且是卫旭的命令的,他们根本没有胆子反对,于是各个行礼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师兄。”王昆见侍从们退出牢房后,连忙快步走到卫旭身后,拿起一把梳子假装这给卫旭梳头。
卫旭看着铜镜里的王昆,满是喜悦,同样压低声音地问道:“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宗门已经拿下了泽都。”
说到这,卫旭才意识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不然的话王昆也不用伪装成侍从混进来。
王昆微微地摇摇头,回答说:“不是的,现在泽都还是天雁门统治的。我们宗门此时正与天雁门交战,而双方大军不久就会来到泽都。”
“是吗?”卫旭神色有些悲伤,也有些愤怒和迷茫。两宗大战,泽都到时候肯定因为战乱而毁灭。
在他关押的这段日子里,尽管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局势竟演变成这个样子,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竟就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
按照以往两宗交战,整个战争至少也得好几年,甚至有的可达上百年时间。可是因为大江背叛,引得泰炎门全宗出战,而天雁门这次抱着要让泰炎门元气大伤,从此封闭山门的目的,也同样举宗而出。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到了决战时候。
只是,战场之中,随时一个变化都可能引起不同的结果。而刘弦就是那个变化,现在已经是刘弦与天雁门的战斗。而这一切,王昆还不知晓。
“对了,师兄,你可知道卫卫太子口中所谓的上宗是什么?之前我入城前看到传送法阵启动,想必上宗已经降临。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可是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到时候就不是两宗交战了,而是三个宗门大战”
说道这,王昆才忽然醒悟过来,他把这一切都看得太轻松了。猛然间,王昆想起了已经处于弱势的杜磊等人,一旦上宗降临,那么他们的情况不是更加危机。
卫旭看着铜镜倒映着王昆惊恐的模样,知道眼前宗门的处境肯定不太好。只是王昆所说的上宗,他也不清楚是怎样回事。不过不用着急,之前他还奇怪着卫昌为何要求他一起出席晚上的酒宴,现在看来贵宾肯定就是王昆所说的上宗。
“师弟勿急,之前皇兄要我晚上陪他出席酒宴,想必是为了迎接那上宗。到时候师弟可以跟我一同出席,到时候肯定一切都清楚。”
王昆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依言点点头。“对了,师兄。师姐没事,已经带领外门弟子后撤与大军汇合。”
“太好了。”难得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个好消息。
两人没有再言语,各自心事重重。卫旭看王昆不懂得帮人系发,于是拿起梳子自己打理干净。接下来,就是等候晚宴的到来。
在王昆潜入天牢见到卫旭的时候,泽都外,一座大山虚影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到巨舰上。
巨舰发出一声巨响,瞬间被压下一层,摇摇晃晃后无力地开始跌落。甚至连同巨舰周围的筑基修士,也因为大山的落下而受到影响,各个口吐鲜血同样摔落。
而在巨舰周围,密密麻麻的小舟之上,无数道剑气冲天而起,朝着刘弦而来。剑气在飞行之中,发出阵嗡嗡响,宛如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聒噪!”
刘弦眉头微皱,左手掌心朝上而起,其中一座山峰虚影一闪而过。
而后,一座大山从他脚下出现,与砸落到巨舰上的大山合并。顿时,剑气粉碎,一小部分筑基修士倒飞,大部分筑基修士和巨舰被合并的大山碾压,取而代之的是两座合并的虚影。
“退!”无数名筑基修士看到大军全军覆没,心中恐惧再无斗志,只得强撑着身体不适赶紧撤退。
从刚才到现在,他们用尽全力都没办法伤及刘弦半分,而只是这会儿功夫,他们几乎全军覆没,刘弦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存在。
刘弦转身没有理会逃走的修士,目光落在对面的高空中,是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杜磊四人。
“终于,第一步完成。接下来,就是把泽都改造了。”
刘弦身影一晃,瞬间跨越整个泽都来到杜磊四人面前,然后衣袖一挥,杜磊四人的影子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