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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彦乘坐的粤迪进入咨旧以后,没有往市中心走,而是向郊区行驶,唐忠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在川地待了很久,对这里很是熟悉,所以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唐忠把这个发现告诉众人,谢钦略一思忖,倒没觉得太奇怪,因为唐书彦之前说过,唐若若时被关在一个远离居住区,独门独院的地方,他说得确实是远离居住区,那就不仅仅是远离市区那么简单了,而是远离一切有人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个地方是偏僻中的偏僻之地。
随着粤迪越开越偏,来往车辆也越来越少了,而唐忠也越来越小心,他放慢了面包车的速度,逐渐离粤迪更远了,以防被赤火堂的人看到。
都到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唐忠宁可冒险一点。
谢钦也注意到了,暗暗叹了口气,哎,在地上追踪就是会有这种劣势啊,要是有个直升机什么的就好了,在天上追踪,后视镜里肯定看不到,不,除非把脑袋探出来,或者车本身是一辆敞篷车,否则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但是,谢钦转念一想,发现直升机有一个极大的劣势,那就是:噪音。
直升机的螺旋桨和引擎会发出噪音,而且还是巨大的噪音!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得见——一架直升机打天上飞过,地上的行人全抬起头来看,谢钦碰到过这种情况。
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一方面是因为直升机的噪音太大了,另一方面,则是太连那边直升机不怎么常见。不过这边是什么情况,谢钦就不知道了。
哎,他摇了摇头,我怎么寻思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现在追踪粤迪是唐忠的职责,不是谢钦的职责,要说谢钦现在的任务,那也就是养精蓄锐了。
谢钦回过头去,发现远远的,还有一辆面包车在后面跟着。
这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三辆车同往一个方向行驶……委实有点显眼。
谢钦摇了摇头,对众人说:“还是不行。”
“什么不行?”祖予姬问道。
谢钦说:“这样跟着太显眼了,”说着摆了摆手,“你们看看周围,只有我们这三辆车。”
“……没办法了,”唐忠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已经是我能离得最远的距离了,风险已经很大了,再远一点,就要跟丢了。”
“我知道,”谢钦道,“人力有时尽啊,可是靠这种方式来追踪,麻烦就麻烦在,你能看到别人,别人也能看到你。”
“是啊……”唐家驹表示同意,语气有些无奈。
“可恶,”谢钦愤愤地说,“要是有追踪器就好了!”
“追踪器?”祖予姬问。
谢钦说:“就是特工电影里那种小道具,藏在目标的车里,然后接收器上就会显示了……”说到这里,他心里一动。
“那么高科技的小道具,只怕没那么容易弄到啊。”祖予姬说。
唐家驹说:“如果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话,黑市里应该买得到。”顿了顿又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鬼市里应该会有的。”
“鬼市?”谢钦闻言一愣。
“就是黑市,”祖予姬解释说,“只不过,这个鬼市历史悠久规模庞大。”
“历史悠久?规模庞大?”谢钦听得更懵了,“这两个元素跟黑市搭不上边吧?黑市不是那种……在高速公路底下的那种么……”
“你说的是跳蚤市场吧。”祖予姬说。
“黑市不就是跳蚤市场么?”谢钦问道。
“怎么可能……”祖予姬大摇其头,“铃声哥你以为黑市是卖盗版光盘的地方么!……虽然严格来说那也确实算是黑市啦……”
“不然呢?”谢钦问道。
“唉,”祖予姬叹了口气,“铃声哥,你这人生,简直太单纯啦。黑市都被你想得那么纯良。”
“纯良?”谢钦一愣,“卖盗版盘已经不能算是纯良了好吧?”
“分跟谁比啦,”祖予姬说,“横向对比的话,相比江湖中的黑市,这已经是在小打小闹了。”
“江湖的黑市这么可怕的吗?”谢钦问道。
“是啊,”祖予姬点了点头,“你忘了,九毒堂的标志性毒药‘封喉’就能在黑市中买到了?”
“诶,对啊。”谢钦响了起来。
祖予姬说:“江湖的黑市,卖的就是些这样的东西,江湖道具,和能用在江湖中的道具,而且江湖的黑市是名副其实的‘黑’——它是见不得光的,什么天桥底下,那也太显眼了,一般黑市都是在鬼区的楼房,或是什么偏僻地界的地下室里,都是不引人注目,除了江湖中人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原来如此,”谢钦点了点头,“这路子还真野。”
祖予姬又道:“一般情况下,鬼市都是小贩们自发聚到一处,这种情况,往往是同一个地方的小贩凑到一起,全国有很多这样大大小小的‘野路子’。这种鬼市是流动的,小贩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聚集多次,这是为了防止被官府盯上。而我刚才说的‘鬼市’,跟所有的这些黑市都不一样,它是由一伙人在固定的地方开设的,在里面做生意的商户也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了。”
“几百年?”谢钦惊讶地说道。
“是啊,”祖予姬道,“我刚才都说了历史悠久啦。”
“我都没想到会这么久……”谢钦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那这个‘鬼市’总在一个地方,就不担心被官府盯上吗?”
“不担心呀。”祖予姬道。
“为什么?”谢钦不解地问。
祖予姬说:“因为没人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呀。”
“什么?!”谢钦感觉非常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
祖予姬解释说:“‘鬼市’从来就没有把地址透露出来过,它是这么运作的,它在有接待的地方,江湖中人如果想去‘鬼市’,就要先去接待的地方,说明来意,然后那里的人会安排交通工具,江湖中人是全程被蒙着眼睛带去‘鬼市’的,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鬼市’的具体位置了。”
“竟然如此大费周章!”谢钦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全国上下,想去‘鬼市’的江湖中人得有多少,这样安排一帮又一帮的交通工具,得耗费多少人力啊!”
祖予姬道:“首先呢,‘鬼市’家大业大,人手肯定是够用的,其次,要去‘鬼市’的江湖中人,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多。”
“怎么说?”谢钦问道。
祖予姬道:“‘鬼市’相比其他黑市的优势,在于‘鬼市’的商品最齐全,可以这么说,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质量呢也是最好的,小黑市的商品质量就良莠不齐了,当然了,相对的,价钱也就……”
“哦,价钱比普通黑市要贵。”谢钦恍然道。
祖予姬点点头道:“很贵很贵的,普通的江湖中人是负担不起的。”
“这么贵?!”
祖予姬又点点头道:“‘鬼市’是面向富裕的江湖人群呀。”
“原来如此,”谢钦再次恍然,“自古以来有钱人就不多,俗世如此,江湖估计也差不多,这样看来,确实没有那么多人需要去‘鬼市’走一遭。”
“是了,要去就要做好大笔开销的准备,要只是为了买一两样东西去一趟‘鬼市’,是脑子瓦特的行为——要知道,‘鬼市’还有门槛费呢。”祖予姬道。
“门槛费?”谢钦问道。
“就是门票啦。”祖予姬解释说,“价格也不便宜呢。”
“惊了!”谢钦叫道,“这简直就是高端vip会所嘛!”
祖予姬笑了。
“可以这么说。”
“厉害厉害,”谢钦很是服气,“想不到还有这种历史悠久的vip会所。”
祖予姬道:“所以啦,堂主大大说的没错,如果追踪器这种东西确实存在的话,那在‘鬼市’就绝对买得到。”
“那价钱一定很刺激。”谢钦咧了咧嘴,“不过我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鬼市’这么古老的地方居然会卖追踪器?”
祖予姬道:“不要小瞧江湖人与时俱进的能力哟。”
谢钦心想,这倒不是我小瞧啊,江湖的现状有多破败你心里没数嘛,明明每个人都跟我说过这茬。
唐家驹道:“可惜,现在太晚了。不然去买一个也好啊。”
为了救出自家的女儿,他倒是不在乎当一回冤大头。
“是啊,”谢钦叹了口气,“到时候我们只要看着接收器就……”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唐家驹正等下文呢,就看向了他,只见这个人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谢钦?”唐家驹问道,心说这人怎么说着话就陷入沉思了?
“啊。”谢钦回过神来,对唐家驹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唐家骓问道。
谢钦不答反问:“您有白度地图么?”
“诶?”
车内众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谢钦见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便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刚刚想起来,我们可以用白度地图来预判唐书彦他们的动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