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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章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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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虽然不理朝事,但这么多年下来朝中已经自成一体系,很快就对辽东经略调整。原来的辽东经略杨镐,在萨尔浒惨败之后,遭到举朝痛骂,斥责之声一片。明朝高层便寻朝野原任御史熊廷弼入了他们法眼,火速的任命此时为大理寺丞兼河南道御史,宣慰辽东。寻升熊廷弼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取代杨镐,经略辽东。让熊廷弼出任辽东最高军政长官,希望他扭转辽东败局。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熊廷弼还未及赴辽,开原、铁岭之战就打响了。

    此时开原铁岭由纨绔败将镇守。马林守开原、李如桢守铁岭。

    此时辽东经略杨镐因萨尔浒大败,正遭朝臣弹劾,待罪管事,心中忐忑,惶恐不安,对于战事一不太上心。而总兵官马林在萨尔浒之战中以数骑逃遁,所率北路大军2万余人损失殆尽,现在御守开原,也是心慌慌。

    而李成梁之子李如桢被派为辽东总兵官,是一个纨绔将军。李如桢抵辽后,杨镐派他驻守铁岭,实际上他并未守在铁岭,而是屯驻在沈阳。铁岭也空虚,怎么是努尔哈赤大军的对手。

    明朝这样的情况下,开原路城、铁岭卫城遭到了气势如虹的后金军队进攻。

    萨尔浒大战后的三个月,努尔哈赤探知开原守军到城外城防不严,决定乘虚突袭开原。八旗军4万人急行军三日,奔袭开原,同时战争老手努尔哈赤深的用兵之道,将兵分为奇正两路:以小股部队直奔沈阳为疑兵,沿途声势浩大,以虚张声势,防备明军驰援;而主力部队则进靖安堡,直扑开原。

    八旗军驰抵开原城下,马林才如梦初醒,但此时已来不及布防,慌忙登城守御,并在四门增兵。八旗军一面在南、西、北三门攻城,布战车,竖云梯,鱼贯而上,沿城冲杀;一面布重兵于东门,进行夺门血战。两个时辰,攻冲三阵,争战激烈,开原还是不下。好在此时后金派进的细作“开门内应”,八旗兵得以夺门进城。摄道事郑之范临阵仓惶,身受箭伤,下城乘马,带领家丁,从北门逃遁。后郑之范被逮,死于狱中。

    开原城失陷,副将于化龙、参将高贞、游击于守志等、招兵游击任国忠等皆死,马林被斩。

    但是,开原城的明朝军民,表现出可贵的节义。此时胆怯之人早就逃走了,留在城中的都是忠义之士,原城中人争缢死,屋无虚梁,木无空枝,至有一家全节,五六岁儿亦有缢死者。

    时明铁岭卫守军得知后金军进攻开原的哨报,派兵三千增援,后金诸贝勒急带兵迎击。明军见开原已经失陷,后金兵马前来接战,便调拨马头,撤退回军,但被斩40余人。

    开原与铁岭,犄角相峙,互为声援。开原失,铁岭危。明朝失陷开原后,接着失陷铁岭

    开原等地先后失守,辽东前线百姓的信心彻底的崩盘,一场更为巨大的逃亡之路,席卷辽东全境。

    这些大多居住在沿边分布的城堡,这些城堡就像是一条绳索串连起来的珠子,开原是绳端的一个结,现在没有了那个关键的结,珠子散落一地,无法收拾。

    国家耗费无数银两、无数的人力和物力,花费几十年的时间营造的这一条国防线,瞬间崩溃。被这条防线守卫的那些村屯也被抢掠一空,只剩下辽阳、沈阳两座孤城。更可怕的是,恐慌的气氛还在大批难民席卷而来的现实中快速漫延。

    开原一失,后金遂得蒙古诸部联络往来,形成唇亡齿寒的关系,而北关无倚,此时辽河东西再无屏障可言,正可谓山海失其险,蓟门当其锋,京师不得高枕而卧矣。(此时明朝东北部分到北京非常的狭窄,几乎无大纵深可言。)

    形势异常严峻,朝廷匆忙下令成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熊廷弼火速前往辽东,确保辽东不失。

    于此同时又有一条不好的消息传来过来,只是现在朝野上下要么注视着辽东,要么在争权夺利,几乎没有人看到这条由山东登州传过来的消息:渤海忽起海贼,劫掠驰援辽东的货船,来往途中,十不存一。

    “这几天可真是大丰收啊!”济州府上的新客人看着手底下送来的劫掠战报笑嘻嘻对着一旁张澜说道。

    “袁将军这些左右不过是身外浮财而已,都督在意的还是那些辽东百姓,这几日来的百姓还是少了不少,前几日还是五六千的一来,现在只有区区不过两千人,实在是太少了。”张澜此时已经被提拔到总理署,辅助孙守福,现在被刘玉波派来济州专门管理辽东难民的事,这人性子沉稳,早前一直干安抚移民的工作,后来执政台南,搞的风生水起,在安抚人心上面颇有心得。

    “张大人,你可真是贪心。”见到张澜讲话这么直,袁进倒也不生气,在军中待久了他就是喜欢讲话直的人,当然这是分情况的。

    “这些可都是早些时日,月机关他们辛辛苦苦收集的人口,挤压了这么久,刚来的时候自然人就多,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运输,这人数自然而然就下来了。”

    “我的确是太贪心了一些,我来这几日就有不下二万的人口,算上早前的那几批,统共不下四万人口,有了这些人口都督必然欢喜的紧的。这次下来估计十万人口是有的,我现在到是希望辽东打的越厉害越好,这数百万的辽东百姓,才会害怕才会逃。”

    “确是。”袁进也迎合道,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与后金没有太大的差异,目的都是吃明朝的肉,养自己的膘。

    而在獐子岛(靠近辽东内地,处在鸭绿江出海口附近)上,台湾调过来鲁俊达下了船,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到处都在施工的小岛,以及那二米高未成型的堡垒,心中有些疑惑,现在明朝就这么瞎眼吗?放任他们随意在这里动工?

    很快就有人过来给他解惑,一位身穿丝绸服装的人士过来恭声问道:“阁下可否就是第一师的鲁中校。”

    “真是,不知阁下是?”

    那人回道:“我是辽东月机关的吴阳。”

    “原来是吴大人,失礼了。”鲁俊达对于这些情报机构不甚了解,但起码听过月机关的大名,毕竟军中人见人怕的军法部可就是从这地方脱离出来的。

    “鲁中校,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现在只是月机关中最低级的人员罢了。”

    鲁俊达却是不信,这低级人员他可是见过的,那有这般的待遇,他却是不知按照级别来说冒着吴家三兄弟真的是最低级的人员。但是架不住他们的身份啊,在月机关诸人眼中说是“皇亲国戚”也不为过,那有人让他们去干那些小事累事苦事。

    辽东月机关的头子何达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也是妙人,级别低又如何,架不住山高皇帝远啊,每次大计划虽然吴家三兄弟都是其中的一分子,但一个任务也分为紧要的和不紧要的,功劳大的和功劳小的,其中门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要不是前次吴家三兄弟的过错,按照功劳他们早就上升了。

    不过上次的事,落在何达眼里,却有了一番味道琢磨,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都督一向“刻薄”的很,谁放错大抵都是一个死字,最起码丢官是肯定的。谁想这三兄弟却是毫发无损,安然回来了,这让何达内心都震上三震,对于兄弟三人更是热情了起来。

    吴阳见鲁俊达不信,虽然想辩解,但其中的门道便是他也不敢说出来,只得捻着鼻子认了。

    “吴大人,我心中又一惑,不知吴大人可否为我解惑?”鲁俊达抓到一个熟悉辽东的局势的人,自然是要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鲁中校你讲来便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吴大人,你们在这大兴土木明朝官员不会来管吗?”

    吴阳一听是问这事的,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现在这辽东的局面,想必鲁中校也知道了吧?”

    “这我到是知道一些,这明军十万大军溃败与萨尔浒,辽东局势大乱。”

    “还不止这些呢,现在开原也失去了,大概过不了多久,铁岭也要没了。这辽东前线数百堡中百姓纷纷溃逃,加上那些溃兵以讹传讹,都说这后金兵以十挡百,端是厉害。现在整个辽东地方草木皆兵,这周围的士兵莫说出来巡逻了,就是离县城三里地都不敢。那些官员更是怕的要命,若不是国朝...明朝官员失地,也是一个死字,只怕这些官老爷也逃了。”

    “吴大人,吴大人。”鲁俊达见吴阳说着说着,越笑越开心,持续了数分钟,只得开口叫醒他。

    “鲁中校,在下失态了,还望鲁中校莫要耻笑。”吴阳知道自己丢脸了,惭愧的说道。

    鲁俊达对此甚有兴趣,问道:“不知刚才吴大人在想何等美事,可否与我说说。”

    吴阳一想这些事本就无大碍,告诉鲁俊达也无妨,于是开口道:“就在昨日,掌管周边地区的张大人,将他一家老小都交付与我,希望送我送他们回京城老家。”

    “这有何可笑的?”鲁俊达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

    吴阳彻底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许久才缓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这不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鲁俊达也明白了过来,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合乎道义。”

    吴阳看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这位张大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收刮民脂民膏可厉害了。别的不说从我这儿就刮走了不下二万两白眼,还有无数的奇珍异宝,跟他将什么道理。”

    看着鲁俊达还是那副模样,显然没有对他的话有所动心,他低声道:“鲁中校,我看你人不错,很是讲道义。我给你一个忠告,咱们都是给都督卖命的,不要将这些虚头巴脑的道义,把都督交待的事办好就可以。都督要人咱们就要费尽心思的给他找人,在说咱们现在的船自己都不够用,送这些人做啥,现在济州岛都在实施军管,许进不许出,整个岛数十万银子的买卖都停了下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把消息瞒住,人多眼杂要是这些家属把我们消息透露出去,指不定出什么大篓子,到时都督罚起来那可是牵连一片,咱们啊还是先顾好自己在说啊!”

    “不知吴大人找我何事?”鲁俊达还是对于这事耿耿于怀,到时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对的,犹豫不决的他,选择了最懦弱的法子-逃避。

    吴阳苦笑一声,回道:“前几日,我们在长奠堡招揽到一批百姓,不想沿鸭绿江下来的休息的时候被镇江堡的人拦下了,那里面的人知道我们不少秘密,李上校那一时半会儿分不出兵力,所以我希望鲁中校可以带兵去把它扫了。”

    “不可以用银子吗?”鲁俊达疑惑的问道,都督可以几次三番严令,尽量不要起冲突的。

    “能,不过他要价太高了。他要这个数你敢信。”吴阳张开手掌道。

    “五千?”

    “他要这个数我绝对给。”

    “五万?”

    吴阳点了头点,鲁俊达惊讶的说道:“这人是不是疯子啊!这么高的价格!”

    “也不算高,那一批移民有一万多人,按照在南方购买的价格来算,起码要十万两。其实前几次还好,他也要的不狠,只是他听到别处要价比他高,加上开原失败后,我估计他也想跑了,想在这最后关头捞上一笔罢了。只是现在我们的确付不起这个数,现在我们存银已经从五十五万两下降只有二十多万两了。再给下去我们接下里怎么办,现在辽东各处的难民我估计还有五万人,这些人的过路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能省则省,反正这鸭绿江就在我们附近,打就打了,你们换上后金的军服过去保准他们马上闻风而逃。”

    吴阳说完吐了口气,叹道:“唉,现在整个辽东都乱了,从上到下人人都想跑,朝廷诸公又不上心,这新任的熊经略现在还没有来,我看大明...明国在这广外是完定了。指不定要退到山海关,还是咱们台湾好,国泰民安不说,海军更是四海无敌手。”

    “吴大人,你安排一下我这就去。”鲁俊达听到就夸海军心中有些不乐意了。

    吴阳知道自己失言了,也告辞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