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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看花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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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进手持战戟,胯下的枣红马喘着粗气,在他的身后,大汉的精锐铁骑一字排开,将这个没有名字的茶馆围的水泄不通。

    赵公子手底下的那名恶奴站在最前方,是他搬的救兵,也是他带的路。

    王进乃是大汉的百夫长,手握兵权的人物,按理说他是不应该掺和这事情,可赵公子的父亲是太仆寺主事,管理的可并不只是达官贵人的车马,还有大汉的战马。

    可仅仅是这样,两人还不至于有什么关联,他们会联系在一起,还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特点——贪财。

    只是个老套的贪污故事,两官勾结,牟取利益。在这件事情上,占主导地位的是赵公子的父亲赵大人,他官衔高,朝中的关系杂,即便你手握兵权也无法压他一毫,所以王进只能尽量讨好赵家,赵大人自然是没什么要他帮忙的,可赵公子不一样,天生纨绔,经常在外惹是生非。

    这不,现在就要自己帮忙了。王进将战戟横再地上,对着茶馆里面的人喊道“我乃大汉。百夫长王进,百姓举报此地有人意图谋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他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周围的普通百姓都听的一清二楚,这是帝都纨绔子弟的老套路,先给你安个反贼的罪名,以后就算查起来也顶多算是误杀。

    茶馆里的赵公子肿着个脸,在奴仆的搀扶下转过身来,他想笑,又害怕牵动脸上的伤而不敢笑,只能尽量摆出一副得意的模样,嘴里有些含糊的说着“王进来……了,我要……把你们……全都扒皮抽筋……挂在街头示众。”

    没有去探讨他能不能把自己扒皮抽筋,也没有说他敢不敢把自己挂在街头示众,曹樱只是淡漠的说了两个字“掌嘴。”

    赵公子被打怕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叶玄的速度更快,几步上前,又是一个耳光扇在脸上,啪的一声响,连外面的王进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赵公子的话没说完,耳光就接着落了下来。

    王进在外面听到赵公子杀猪似的嚎叫,眉头一皱,翻身下马,带着一小队人进了茶馆,那些围坐的看客在听到王进的警告后早已作鸟兽散,偌大的茶馆就里只有曹樱和赵公子那两拨人。

    看着被抽的连话都不敢说的赵公子,王进也有了一丝怒气,不是心疼这个纨绔,而是这些人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喝道“弓箭手,准备!”

    茶馆外的禁军张弓搭箭,他们是守卫皇城的军队,大周最精锐的铁骑之一,现在却将自己的弓箭对准了皇城脚下的一间小茶馆。

    这是一种威慑,在大汉铁骑面前,少有人能生出战意,王进想用这种办法威慑曹樱,逼她乖乖的束手就擒。

    如果她不肯投降的话?这问题王进还真没考虑过,他已经走了进来,再加上赵公子在里面,他可不敢下令放箭,刀剑无眼,万一射中自己就不好玩了。

    曹樱看着手持战戟的王进,准确来说,是看着王进腰间的佩剑,只是片刻她便收回了目光,转而对叶玄说“现在有人给你送剑来了,把他们都教训一顿再说吧。”

    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论是教训赵公子,还是窗外的禁军已经张弓搭箭。在她眼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听闻此言,王进怒意更盛,那个女孩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战戟在他手里划了个圈,笔直的刺向曹樱,这是军队里最标准的战斗方式,以力压人,虽然并不华丽,但绝对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可就在战戟刚刺出的时刻,王进就感觉腰间一松,叶玄不知何时近到他的身前,抽走了他的佩剑。

    然后剑光一闪,叶玄的剑后发而先至,挡下战戟。

    剑戟相交,王进却并无战意,抽身暴退,跟着来的一小队人马围了上去,他对着窗外的禁军吼道“再给我进来二十个人,捉拿这两个反贼。”

    禁军训练有素,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进了茶馆,围住叶玄和曹樱,刀枪对着两人,叶玄持剑而立,波澜不惊。曹樱给自己添了点茶水,静静的喝着茶,甚至连那些对准她的刀枪剑戟,她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

    赵公子肿着个脸,手指着石涛,忍痛开口“还有这个老东西,我被打的时候装瞎,也给我教训他一顿。”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一脚踢在一名奴仆的脸上,刚才这些墙头草一样的仆从做的事情和石涛也差不多,回到府里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石涛面露凄然之色,他自问对赵家尽心尽力,却没想到因今日之事,被赵家的公子如此记恨,特别是那句“你就该给赵家当一条狗”更是字字如针,刺入心肺。

    王进看向石涛,他见过石涛几次,知道后者是赵家的人,有几分功夫,不过既然是赵公子有求,他也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个老人。

    几名禁军被调过来,围住石涛。曹樱就在这时开了口,她对一脸悲怆的石涛道“既然赵家待你如此,何必效忠于他?不如做我的部下,你说,可好?。”

    “只不过一饭之恩,恩重如山。”石涛苦笑,尔后仰天大笑“恩义二字往往最是磨人啊!我为赵家为奴十年,如今——”

    五指成爪,他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割袍断义,我与赵家缘尽于此,恩断义绝!”

    “你这是答应了。”曹樱面露喜色,这是她在赵公子出现后,第一次脸上有了情绪的波动。

    石涛点了点头,仍是苦笑“你有本事当我的主子,可现在外面上百禁军,我们又被安上了反贼的罪名,还是有命回去再说。”

    众所周知,桃源大陆上最强的不是那些江湖豪客,而是大汉的铁骑,你即便神功盖世,能扛的过万箭齐发?能挡的住战马铁蹄?

    可曹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情反而有些兴奋,她打了个响指,道“回去了,叶玄。”

    叶玄负剑,微屈身子行礼道“遵命,大人。”

    接着便是剑光连闪,长剑在他的手中接连舞动,没有固定的剑法,石涛却仿佛在长剑中看到了溪水流离、泰山崩殂,又有采菊东篱、饮酒作诗。

    一幕幕画面构成他的剑舞,不是招式,更不是武功,而是最自然的大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石涛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种民间小说里才有的东西竟会真的存在。

    长剑如毒蛇吐信,逼开那些围着叶玄的禁军,不是他们想要退开,而是不得不退,叶玄长驱直入,剑指王进。

    王进毕竟是武人,即便是再过惊讶于叶玄的招式也不可能乱了阵脚,战戟一横,也是直刺过去,正所谓攻敌所必救,他就不信叶玄会以命换命。

    事实也是如此,叶玄自然不可能和他以命换命,面对直刺而来的战戟,他没用剑锋,而是剑格一顶,挡开王进的攻击,然后剑如清风抚过,顶在他的颈部,一丝血迹从颈部的皮肤溢出,王进吓得吞了口唾沫。

    “现在你们可以放下兵器滚出去了吗?”叶玄将剑架在王进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晃荡一声,战戟被王进扔到地上,作为一个明白自己处境的人质,他很是听话,叶玄都还没提醒,他就朝那些禁军吼“还不快给我把武器扔了,想老子死啊!”

    百夫长大人下令,那些禁军犹豫一瞬后就将手里的武器给扔到了地上,叶玄拿剑架着王进,和石涛一起走出茶馆,直面茶馆外的禁军。

    曹樱一直坐在那喝茶,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叶玄只是架着王进,没有叫那些禁军让路,甚至连让他们收起弓箭的意思都没有。

    他扔了一个竹筒过去,石涛接着,问道“这是什么?”

    “烟花,你现在放下试试……拉下那根绳子就行。”

    石涛照做,他拉下那根绳子,一朵烟花自竹筒中射出,绽放在他们头顶的天空,即便现在是白天,这赤红的烟花也是如此的清晰明亮,估计整个紫禁城的人都看得到吧。

    “然后呢?”石涛再次发问。

    叶玄架着王进走回茶馆,同时回应道“烟花看完了,就进去喝茶呗。”

    他这样说,还就真的这样做了,回茶馆找了个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石涛愣了片刻,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其它选择,也跟着一起坐下,倒了杯茶解渴。

    一直架着把剑,叶玄也累,他吩咐王进自己找个角落待着,将剑横在茶桌上,自顾自的饮着茶水。

    一时无话,茶馆里莫名的安静下来,只有石涛和王进两人显得有些焦躁。

    叶玄的茶还没喝完,曹樱就开了口“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

    说着便起身离开,叶玄也跟了上去。石涛指着墙角的王进提醒道“他不用管了吗?”

    言下之意很清楚,没有王进这个人质,我们很难走的出去。

    叶玄却像是没听明白一样,答道“哦,随他去吧。”

    石涛满脑黑线,可曹樱和叶玄两人已经走出了茶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