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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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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老人双眉越来越紧,望着这一片还是朦胧的夜色,漆黑的天幕之中开始稀稀落落的下起细雨。

    小镇之上,四周寂静如初,与那远处的满天雷电的诡异情景相比截然不同。

    五弟子若山元博一只手遮在额前,语气略带仓促的说道:“师父,下雨了,我们这太过开阔,无法避雨,你看是否可以”

    只不过此话刚说出一半,身为大弟子的陈大奎便瞪了他一眼。虽然他平常为人老实,一脸憨笑,但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五弟子说了一句最不应该说的话。

    若山元博见状涨红了脸,低垂着头,一声不敢吭。

    师父没有吱声,只是默然的站在细雨中,目光炯神观察着寂静的四周。

    几位弟子看出师父的不悦,一个个静静的待在雨中,等待着师父的语意。

    片刻之后,陈大奎觉得腹中饥饿,但在父亲面前,哪敢再过多言语,偷偷抬眼,依旧见到父亲站在雨中,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镇的光线显得昏暗,几位弟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师父身后,可手捧包袱已经湿掉。

    在他们身前,师父面孔上皱纹深的像是刀刃刻在脸庞上一般,忽然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们避雨。”

    大奎皱眉,走上一步,小声道:“爹,那我们去哪避雨?”

    老人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又观察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抬起干枯的手指了指距离比较近的一处大屋檐下,语气低沉的说道:“那里正对着远处的山脉,正好便于观察,就在那里歇歇脚。”

    “是,师父。”

    几位弟子匆忙地收拾好东西,踮着脚穿梭在细雨中,有些狼狈的来到师父指的屋檐下。

    三弟子胖三一脸抱怨道:“哎,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我刚刚打开包袱,又得收拾。”

    陈大奎憨厚的笑道:“这多好,衣服都湿了,这才能体现你的身材,瞧你这肚子,又鼓又圆。”

    听到大奎的这句话,其他的弟子窃窃的笑着。

    胖三与其他弟子感情颇为好,尤其是和陈大奎更无话不说,拿自己开玩笑也是无所谓,胖三自己低头敲了敲肚腩,苦笑一声。

    随着几人的说笑,周围的气氛也好了很多。

    就连师父嘴边也浮现了淡淡微笑,道:“胖三太过于机灵,所以这心眼都长到肚子上去了。”

    而就在这时,陈大奎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家客栈竟然亮着烛光。

    大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高兴的说道:“爹,你看那边还有一家客栈。”

    几位弟子一愣,目光顺着大奎手指的方向看去,而他们的师父也慢慢走到大奎身边,站在屋檐下,从大奎的这个方向看出去,确实有一家客栈。

    老人眯着眼睛,看向这个客栈,客栈大门朝西开,房屋呈方形,每个房檐角落都有一个精致的铜铃。

    客栈的大门口,一串挂着“兰桂客栈”四个字牌,随着晚风轻轻飘扬着,可奇怪的是,铜铃随风摇,但是并没有发出声响。

    老人冷冷望着,嘴中幽幽的说出:“这显然是哑铃。”

    “哑铃。在百姓口中是用来震慑鬼怪,抵挡晦气的铃铛,不闻声。凡是开店铺的,讲究一点的都会挂此哑铃。俗话说,妖魔鬼怪不闻路,只有哑铃辨其声。”

    “爹,要不然我们就住客栈吧。”

    老人眯着眼睛,有些迟缓地来回渡步,最后负手站在屋檐下,一脸严肃,道:“大奎,我们此行有要事在身,这里环境不熟悉,还是谨慎一些,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知道了,爹。”

    说完此话。老人便用手轻轻掀起长褂,盘腿而坐,闭目休息。

    其他几人此时盯着不远处明晃晃的客栈,再看看现在一个个躲在屋檐下狼狈不堪的样子,实为落魄,这一夜恐怕几人会憋屈的难以入睡。

    小雨依旧下着

    雨丝很细,很绵,像飘浮的柳絮,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几位弟子望着从天幕之中落下的雨水,叹息一声,无奈的坐在屋檐下。

    夜色渐冷。

    说也奇怪,就在几位弟子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这蒙蒙细雨竟然连成了线。

    “哗”的一声。

    突然之间,天就像破了一个大洞,铺天盖地的雨水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倾刻间,狂风大作,空中乌云密布。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雨水像无数条线似的刷刷落下,顺着风的方向开始往屋檐下倾斜。

    几人被密密的雨帘笼罩着,连眼睛都睁不开,此刻老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打眼一看就像寺庙里的佛像,他没有被这倾盆大雨所影响,虽然磅礴的雨水朝着几人的方向顺势而来,可老人身上倒是被淡淡紫光包裹着,雨水竟然丝毫没有滴落到他的身上,落下的雨水距离他一指宽便消失不见,颇为神奇。

    二弟子庆明在这里算是修为最高,也只支撑了片刻,便抵御不住这磅礴雨势,脸色一僵,有些不甘心,哭丧的摇了摇头,任凭雨水低落。其他弟子修为尚浅,一个个被雨水浇的实在狼狈不堪,片刻之后这弟子五人便成为落汤之鸡。

    除二弟子庆明外,其他四位弟子纷纷靠近屋檐下的墙壁,一个个挺直腰板,两腿夹紧,后背尽量贴紧墙壁,一个个面面相嘘,站姿颇为滑稽。

    只有这样站着,雨水才没有落到几人身上,胖三抬起头,望着瓢泼大雨,微微皱起眉头,只得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安慰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陈大奎打了一个喷嚏,对着父亲说道:“父亲,要不我们就进入客栈吧,外面这雨太大了。”

    老人摇了摇头,道:“再等等,这雨下的这么急,用不了多久,就能停下。”

    胖三听到这句话,对着陈大奎小声埋怨道:“我看师父就是太谨慎了,这小镇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这里住的都是鬼么?”

    陈大奎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再等等吧。”

    可是这雨说也奇怪,顺着风势,雨水的方向又横了一些。

    雨水从陈大奎湿淋的额头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庞滑到下颚,他的双眼几乎睁不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道蓝光闪过,巨雷轰鸣!

    他吃力地抬起头,手脚早已冰冷。

    “啊欠。”

    大奎实在忍不住,身子打了一个冷颤,无奈的喊道:

    “爹”

    老人缓缓的张开眼睛,微锁的眉宇间目光朝着那边明晃晃的客栈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沉思的光芒。

    身旁紧贴墙壁的四人,顺着师父的目光一同看向客栈,都在渴望师父最后的决定。

    老人眼神犹豫,似乎始终下不了决定。

    “哗哗哗”

    磅礴的大雨又大了一些,豆大的雨滴更加疯狂,狠狠的打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