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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铁骑来去如风,眨眼间就远离庐江郡城而去。
站在城楼之上看见那骑兵远去之后,才有时间回首问道那青年壮士。周瑜拱手谢道:“多谢壮士大哥今日破敌解围,还请告知尊姓大名。”
“在下周泰、字幼平。护佑母亲南下避祸,昨日困在郡城内,见太守府招募义士,便想贡献一点绵薄之力罢了。”那青年人回礼应道。
“我等着实受了周壮士的大恩,今夜一定在太守府宴请壮士庆功。”那县丞也连忙凑上来。
周泰!周瑜心中颇为震撼,亦有着一丝激动,这可是今后的东吴大将。
“这枪还是还与小公子吧。”周泰手中紧握铁胆长枪,眼中透出一丝不舍,但还是坚定的双手奉还周瑜。
“严重了,此枪之前我就送与周大哥,断然没有收回之理。良将不可无趁手之兵,这铁胆虽不是名枪,但也能先让周大哥将就用上一用了。”周瑜并未接过长枪。
“我等还是回太守府商议后事吧,黄巾贼定然会去而复返,下次来攻,必然是做好了完全之备。”周瑜挥了一下衣袖,自己转身走下城楼,径直回了太守府。
“这位小公子何人?”待得周瑜和几位都尉、县丞走远之后,周泰才问道一旁一位老卒。
“这是舒县的小周郎,周瑜,周小公子;也是太守大人的学生。”那位老卒见周泰问话,倒是很热情,刚才看到城下的战斗,心中现在都还感觉热血澎湃。
周瑜刚走到太守府门口,却见一文士站在太守府门前等着众人。
“下官见过主薄大人。”周瑜身后的几个人,连忙拱礼道。
那主薄正是陆府中人,名为陆彦,只见他挥挥手,说道:“你们去检查一下城中器械、兵器;我与小公子有话要说。”
周瑜跟着陆彦走进厅堂之后,才问道:“陆叔叔满面愁容,可是阿奶那边有何状况?”
陆彦示意周瑜坐下后,才开口说道:“老夫人已无恙,府上的丫鬟伺候着休养几日便好;我从府上赶过来是因为潜江城那边出事了!”
“老师那边出了什么事?”周瑜很是惊讶,要知道那是四千汉军精锐,还有不少是跟随陆康征战多年的老卒。
“我们派过去求援的人,只逃回来了一个,黄巾军围了潜江城,城中的人出不来,我们的人也进不去。”陆彦很是焦虑,只见他来回走动,不停的叹气:“我们现在也被困在郡城,守城兵卒都不足,如何去就陆公。”
周瑜眉头微皱,沉思片刻才开口:“其实我等不必焦虑,老师征战多年,加之四千精兵守城已然足够,如果不出所料,这一千骑兵,必定是西去增援弋阳东来的贼兵,其实只要我们把这只骑兵拖在城下,我们此战就已然胜利。黄巾贼起事已经月余,朝廷不可能放任不管,这么长时间,朝廷集结大军时间已然足够;而且黄巾贼寇为什么要攻打各个城池,这么多人,粮饷如何来?所以我们只要拖住这段时间,黄巾必定溃败。”
陆彦略一沉思,也不住点头,不由道:“小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战国甘罗,怕也不及。”
周瑜苦笑:“叔叔说的太过夸张了,还是谈谈现在如何守城才是。”
“嗯,也对,这守城战事,我知之甚少,一切都由小公子做主,只是怕手下那些人不甚听话。老夫人已然无恙,那我也留在太守府,有我在,小公子可放开手脚去做,谁人敢不听令,我直接斩了他。”陆彦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唏嘘胡渣,认真的思量道。
“险计或有一条,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我也不敢使用。不过有备无患,还请叔叔将城中木匠都集中起来,我又安排,昨日我假借老师之名安排下去,但也未见有所动作,也却是颇为苦恼。”
“此事就交与我。”陆彦倒是很开心自己还有事做。
周瑜与陆彦在厅堂上商量了许久,不时一道道命令都由陆彦吩咐了下去。
入夜之前,李乐率领自己的铁骑直接退到了须坞,李乐下马后直接快步走向县衙大堂上,在原来的须坞长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乐放下头盔,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想我一日连克三城畅通无阻,居然在无人防守的城池下遭如此大辱,还折了我两员部将!真是气煞我也!”
此次跟随李乐的部将一共就四人前来,此时只有两人还站在堂下。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上前说道:“还请将军息怒,今日是我等疏忽,明日我等定然攻破那郡城,屠尽城内百姓,为死去的两位兄弟报仇。”
“攻城,此次我等为了赶路,一千尽是骑兵,你让我如何攻城?”李乐直接瞪着眼,将那员部将吓得退了一步。
另一员部将见状说道:“将军属下觉得我们可以让骑兵下马攻城,今日我看那城墙上兵卒并不多,今日我等抢城之时,城墙上的箭支软弱无力,毫无准头,末将以为那守城的兵卒大半估计是招募的城中百姓,并无战力。虽然我等骑兵不善步战、攻城,但是对着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这郡城怕也是能手到擒来。”
李乐一手撑着自己的大腿,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此事我要慎重考虑一番,你俩先下去安排将士今夜好好休息。”
“诺。”两人连忙应道,扶剑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亮,李乐走出县衙,直接对两个部将安排道:“子和你点三百兵马去城中尽量多抓些百姓,今日我有用。子用,你点一百兵马,去县城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攻城器具,云梯之类的,早饭过后,就发兵庐江郡城,今日我定要攻破此城。”
“诺。”二将领命,立刻回营点兵。
此时的庐江郡城上,陆彦正陪同周瑜安排布防,而周泰也在一旁,昨夜周瑜将周泰引荐给陆彦,陆彦听闻周泰独斩黄巾二将,直接让周泰暂代城门校尉,等到太守归来后,再代为引荐,从定官职。
周瑜让招募的青壮时搬运滚木、落石、箭支,并指挥一众老卒在城楼上熬了两锅金汁。
“主薄大人,昨日我见弓弩手射箭杂乱无章,这守城,怕是难堪大用啊。”一旁一个都尉对着陆彦说道。
陆彦看了周瑜一眼,周瑜会意,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不用担心,我有方法使得弓弩手可堪一用。”
周瑜转身对周泰说道:“还烦请周大哥将弓弩手集中起来,我有话要说。”
“好。”周泰应道,转身就去召集弓弩手。
待得周泰将弓弩手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周瑜看着这几十个弓弩手说道:“大家有些是老卒,有些是打猎的,准头我相信还是有点的。这打仗不像打猎,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你们记住三个口令,平射、俯射、放。听到平射、俯射,你们就摆好对应的姿势,只有听到放的时候,才能放箭。能做到吗?”
“小公子,你放心,这些口令,我们还是明白的。”几个老卒大声的回答道。
“好!那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在心里记这三个口令。现在你们就在这里拿弓演练,不用上箭,就只需要做好动作就好。”周瑜转头又对一旁的周泰说道:“周大哥,这就麻烦你照看一番了。”
“小公子放心。”周泰点了点头,示意周瑜放心。
就在大家各自准备的时候,一道黑色在天际间出现。
“贼人来了!”一个眼尖士卒,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城墙的人影都行动了起来。
周瑜刚趴到墙垛后面往外看的时候,李乐的骑兵已然兵临城下。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家将军再给你们三十息时间打开城门投降,如若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李乐手下的一个骑兵直接打马到城下再次劝降。
三十息时间转瞬即过,李乐直接下令攻城。
只见最前方两百来个士兵抬着几架云梯,直接冲向城墙;而后面紧跟着的居然是一辆撞车!撞车两旁的将士将盾牌抗在头顶,推着撞车,慢慢往城门推进。
看着第一波士兵靠近,周瑜立马让弓弩手靠前,只听见他喊道:“平射!”所有的弓弩手都平持弓箭,拉满。
“放!”一声令下,一团黑云顷刻而下。
“平射!”
“放!”
“俯射!”
“放!”
城墙下惨叫声,此起披伏,放刚放完三波箭,敌人已经凑近了城墙了。“砸!”又是一声令下,其余的青壮搬起滚木、落石就往下扔。
到了此时此刻,周瑜的脸色虽然惨白,脑皮发麻,但是心中的紧张已然荡然无存,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那城墙下的变化。
庐江郡城的城楼并不算高,那云梯搭上城楼居然还超出了许多,这使得城墙上想推倒云梯的士卒犯了难,只有顺着云梯不断的往下砸,周瑜顾不得指挥这边,因为此时撞车已经到了城门之前。
“弓弩手跟我来!”周瑜直接带着那几十个弓弩手直接跑到那两口煮着金汁的锅边。
“抬过去!”周瑜指挥他们直接抬起放铁锅的木架往城门最上方搬过去,就在周瑜他们刚搬动的时候,“咚”的一声从脚下传来,周瑜更是着急,大声喊道:“快!快!”
“倒!”两口锅过搬到城门最上方的时候,周瑜直接喊到。滚烫的金汁顺墙而下,金汁刚到了一般,又听见周瑜喊道:“推下去。”
“砰!”的一声激起无数声惨叫,两口还装有一半金汁的大锅直接砸了下去,一口砸在撞车上,一口正好砸在一旁的盾牌上,这可比一般的滚木、落石杀伤力更大,直接将堵在城门口的黄巾军清了个空。
李乐在后面看的呲目欲裂,一声大喝:“撤!”
鸣金声响起,黄巾贼退去,只有城墙前留下的百十具尸体证明这刚刚有着一番惨烈的攻城。
“让子和将那些百姓押上来。”李乐骑马而出,慢慢向着城墙走去。
周瑜本来听到对方鸣金收兵,刚松了一口气,结果一口气还没缓下去,却又见对方阵型产生了变化。
只见那李乐踏马在前,后面一群黄巾军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百姓慢慢走近,周瑜突然心头狂跳,感觉不能呼吸,心中一股浓烈的不安冒了出来。
“我再问一次,降不降!”李乐横马大声问道。
“黄巾贼,你痴心妄想,有本事你就攻城!”陆彦站在城墙上,大声回道。
“你是何人?”李乐问道。
“吾乃本城主薄陆彦。”陆彦倒是答得中气十足,并没有将李乐放在眼中。
“很好,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好好考虑一番。”李乐直接打马回走,对着自己的部下说道:“全都杀了。”
话音一落,顿时那一群百姓哭嚎声震天,而那些黄巾军竟然没有丝毫手软,手起刀落,哭喊声很快就降了下去。
李乐紧接着让手下将所有百姓的头颅剁了下来,直接在城墙前搭起一座京观,看的城墙上的陆彦瞠目欲裂,而几个主薄、都尉还有许多青壮、老卒被吓得是胆战心惊。
“陆主薄,这是本将军,对你回答的谢礼,这八百个人头希望能让你清醒一下,太阳落山之前,如果不能给本将军一个满意答复,下次就不是这几个人头了。”说完这话,李乐直接带兵远去。
“李乐”周瑜双手死死的抓住墙垛,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那堆积的人头,看着那些定格的表情上带着的无数的惊恐、不安与憎恨,死死的咬住嘴唇,嘴角的鲜血与眼中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没有哭泣,没有呐喊,心中再也没有了害怕,有着的是无尽的后悔,无尽的恼怒。
“李乐,我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